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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男人的孤独,

女人的寂寞,

两根“自我”的平行线如何有相交的阴阳和合?

今天是年三十。我期待并焦急地等待着正驱车从上海回家过年的丈夫。因为路上遇到大雪,原本昨晚就该赶到的丈夫不得不在山东境内住了一夜。他早上电话里说几处地方大雪封路,他只能绕道走,很辛苦。我安慰着丈夫,内心带着一份感动。在等待中无数次告诫自己这个年一定要过得平平安安,一定不要发生争端,一定不要有一丝一毫的不愉快。

过年了,又是新的一年了,一切都应该重新开始,我和健伟的关系也应该有崭新的篇章。如果能有机会去灵隐寺和五台山之类的地方,我一定在菩萨面前许个愿,保佑我们这对怨偶今年能够有一个安静平和的相聚,过一个喜庆的春节。不安宁的生活我真的过够了!

门外的楼梯突然响起熟悉的脚步声。我欣喜若狂地打开门迎出去,健伟风尘仆仆地拎着大箱小包进了门。虽然驱车一千多公里,他的精神还算不错。我迎上去,嗅着丈夫身上熟悉的荷尔蒙味道,心里洋溢着久别重逢的喜悦。健伟也笑着,口里说声:“来,抱抱老婆。”给了我一个拥抱。和几天前电话里记不清楚因为什么原因发生争执时他的冷漠相比,这个友好的拥抱荡涤了我心中隐隐的不安。

在他上楼去放东西的时候,我到厨房为男人准备午餐。半个小时后我走到餐厅,叫了一声:“亲爱的,马上下来吧!我给你熬了粥了!”

“好嘞!”健伟浑厚的声音洪亮地应了一声。

当我把粥和菜一样样地端上餐桌,突然找到一种久违的作为小妻子和家庭主妇的快乐。我感觉身体仿佛被充涨了快乐的大鼓,每个细胞都在欢快的鼓点下跳舞。我打开电脑程控锅,盛出花了五六个小时熬出来的杂粮粥,端出一盘芝麻烧饼,又端上一碗用盐拌的心里美萝卜和我精心炒的几个小菜。所有这些都是他爱吃的。

“下来吧。吃饭了!”我又冲着楼上喊了一声。

健伟穿着羊绒衫棉毛裤下楼来了。坐上餐桌,开始喝粥。

“好喝吗?有白米、黑米、莲子、百合、枸杞、薏仁、芝麻、红枣,好多种呢。保证营养丰富!”我坐在丈夫侧面的椅子上,一边看着他吃一边如数家珍般地给他介绍,特想博得他的一句表扬。

“好好!”健伟喝着叫着好。

“‘心里美’是我早晨专程去农贸市场买新鲜的,芝麻烧饼是我上午专门开车去你最喜欢吃的那家烧饼店买的。香吧?”我撒娇地絮叨着,满脸喜滋滋的笑,特想博得老公的高兴和褒奖。

“嗯,好、好!”健伟好像只会说一个好字。

“亲爱的,表扬表扬我啊!”我撒娇道。

“好好,表扬表扬!”健伟心不在焉地敷衍着,和往常一样你诱导半天最后直接“索爱”了还是没有办法让他挤出一句发自内心的赞扬。

我心里无奈地叹息了一下。真是岁月如梭,世事人非。我的脑中还时时闪现着和丈夫昨天的耳鬓厮磨,他却不知哪天变成了根本不知情为何物。今天的健伟已非五年前的健伟,永远不再去体会妻子的需求。不管是你精心为他熬一碗粥,还是在他的生日让快递给他送去一束灿烂的玫瑰,玫瑰中夹一张温情脉脉的生日贺卡,或者你花重金给他买昂贵的名牌服装,或者你情意绵绵地请他吃一顿美食……可以说任何一份你认为对他的爱心奉献,似乎都很难在他的心里真正撩起一丝情感的涟漪;甚至很难因为这些换来他一个感恩的微笑一个在那一刻你明白只属于你的专注而温情的目光,或者一个你能体会到这个男人是在用心用情给你的拥抱,或者几句爱人间私密的温情温暖的话语……这一两年我越来越感觉自己在自编自演着爱情独角戏。不管我充满了多少的感情,演奏出多美好多悠扬的音乐,都无法融入他的情感旋律。为此,我沮丧、郁闷、孤独、无奈,心绪难解的时候真想自暴自弃。

但当我向他表达这些压抑和苦闷的时候,健伟通常就是一句:“你这就是无病呻吟!”或者说:“别总把视线盯在我的身上!找点自己喜欢的事情做做吧。”每当听到这类他有时带着调侃有时带着恼怒、挖苦抑或带着习惯性的大男子主义居高临下地表达对女人所谓爱情需求的蔑视,我最想干的一件事就是拿一根烧火棍揍扁他那张外形宽厚但捍卫起自我时倔强固执有时刻薄得能挖你心肝的嘴。

虽然就像“安琪”事件一样,人流以后他从此不再提起那个孩子,但因此而留下的阴影已经浓浓地弥漫在我们夫妻关系之间。现在想来“安琪”事件之前我和他之间的吵闹其实都不过是我作为小女人对丈夫“索爱”的矫情得不到满足的幽怨,以及面对女人的幽怨男人本能地捍卫自我,这些冲突基本还算是人民内部矛盾,虽然伤心但并不伤筋动骨。但“安琪”事件似乎改变了我们夫妻关系的本质,他对我的疏远和戒心从此挥之不去……而失去孩子的事件更是雪上加霜,对他的伤害远远超过我无数倍。他越无言说明他心里越在意。事实上,失去孩子后这一年,我们每一个冲突都带上了肃杀的味道!在争吵的背景音后你能感觉到一种爱人之间可怕的距离感和陌生感……可是,你越感觉爱人的心离你越来越远,你却越无能为力。于是我本能的行为就是幽怨,就是抗争,就是为了抗争而发生频率越来越高的冲突。

不知从哪一天开始,我发现健伟开始喜欢接外地的单子,短者一周十天,长者一个月,这次居然在上海待了两个月!他似乎有意逃避我,逃避这个家庭。他的心里哪里还有这个家哪里还有我这个妻子啊!他简直就是一个没心没肺自我膨胀到眼里只有他自己事业的男人。女人的感觉情绪对爱的需求在他眼里永远只是跑调的不协调音,怎么可能登上他伟岸心灵的大雅之堂?无论我为自己的感觉情绪被忽略发出过多少惊天动地的呐喊,但哪次不是败得连残渣碎块都捡不回来?除了恋爱新婚那些年,我“索爱”的抗争从来没有成功过!他像武侠小说里那些武林高手一样,你出一招他左躲右闪;躲不过闪不过,就使出全身力气给你灭门一掌,把你伤得心都碎了,他自己也全身骨折;双方饮恨各自疗伤,却很长时间恢复不了元气。但是,他宁可身心俱焚也绝不违背自我原则,对他认为侵犯了他原则、价值观乃至生活习惯的东西比如我的“索爱”绝不妥协绝不满足。一月复一月一年复一年的周而复始,我和丈夫在错位的情感交流模式中进入了让双方都要疯狂的怪圈。反抗失败再反抗再失败,不知何时何处就会灭亡。

一年复一年在三分幸福三分痛苦四分无奈的轮回中,又一个年三十到来了。痛定思痛,我想借这次久别重逢借这个新年的喜气,彻底挣断和丈夫之间这些年已成痼疾的让人几近疯狂的一言不合就陷入别扭僵持的情感模式。我从这个年三十起想好好生活,和丈夫从此偃旗息鼓平平静静地生活。此刻,我觉察到了我的负面情绪开始游龙般在身体和潜意识层面蹿行,我强行用我的意识控制住了我的潜意识,让自己飞扬的不良思绪及时刹住车!

今天是年三十,毕竟他回家了!这是最重要的当下!不去计较他在意我还是不在意我的习惯了!

可是万万没有想到就在我N次受伤后再次痛下决心携夫君从此踏上和平旅途时,战争的噩梦又鬼蜮般在防不胜防中再一次降临……

健伟吃完我精心熬制的粥,又和我聊了一会儿上海项目的情况进展。我见他结束了工作话题,就款款地站起身,依偎到丈夫身边,温柔地捋捋丈夫的头发,柔声喊了一声亲爱的,刚准备把话题引入家庭吉祥辞旧迎新,夫妻和谐甜甜美美,从此幸福永驻一起演绎“浪漫的故事”主题曲的时候,健伟好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把头一偏,挣开我正搂过来的胳膊,起身匆忙说了一句有个重要邮件要发就头也不回地就往楼上走。任妻子的温柔随着白皙的纤手轰然滑落;任妻子脸上风和日丽的温柔风景线在几秒钟内蜕变成了由愕然失望沮丧愠怒组成的多色彩虹。

望着餐桌旁被丈夫拉歪到一边的空空的椅子,我感觉自己全身心对丈夫的温情期盼突然变成了一块缩水的布,一毫米连着一毫米地缩成了失望又缩成了无边的怨愤。整整分别了快两个月,企盼着男人久别重逢的温情,他却还没有容你摆出一个温情的姿势就把你撅到了屁股后面。看着自己一张温情的脸生生地贴在了一个冷屁股上,我的内心羞恼得无以言表。我心烦意乱地望着餐桌上几个孤零零的空碗来来回回地踱着步,努力控制着郁闷强行告诫自己忍住气不要在这个特殊的日子发生情绪意外。但不管怎么告诫自己,郁闷的心情却驱之不散。我继续不安地在客厅里踱步,一会儿抬头看一眼楼上;走几步停下来,屏息听一听楼上的动静。我多么希望楼上地板传来椅子从电脑前挪开的声音,然后是丈夫有力的脚步一步一步重新返回楼梯,走下来和妻子重续久别重逢的温柔。但十分钟过去了,二十分钟过去了,半小时过去了……楼上却纹丝不动。我变得越来越焦虑,郁愤地想:别说一个邮件就是十个邮件也该发完了吧!这个家伙是在发邮件还是在躲避这个刚刚久别重逢的叫妻子的女人?

就在我焦虑的压力锅一分一秒在等待的烈焰中膨胀得快要爆炸的时候,楼上传来健伟富有磁性的洪亮带笑的声音。“你好啊!我刚到家!什么?想见一下面?没有问题。行,两点钟吧。国贸见!”我觉得脑袋“嗡”的一下。他吃错药了吧?!他才刚刚回家,今天又是年三十,他居然屁股在家里的椅子上还没有坐热就要去会朋友?他把我这个老婆当成隐形人了吗?!我微微咬住下唇,心里的怒火控制不住地往上蹿。楼上放下了电话。我狠狠地咽下了那股已经快要窜到嗓子眼的邪火,努力平息心绪。心想,就让他去赴一个约吧。也许他真的有什么急事要处理。自己无论如何不要因为这个心理不平衡和他冲突。想到这里,我调整了一下脸上的肌肉,努力摆出一个轻松的笑,准备像贤妻一样款款上楼继续温柔。健伟中气十足的笑声再次响起:“大明啊,我回来了!好啊!两点不行了,有约了。四点吧!是啊,好久没有见了,我们好好聊聊!还是国贸吧。行,见面再谈!”

“砰—”我焦虑的压力锅终于爆炸了!我大脑被愤怒的热雾团团笼罩着,头脑晕晕的“蹬蹬蹬”快步冲上了楼。

健伟听见我重重的脚步声马上从电脑前抬头望着我,先给了我一个质询的表情。但瞬间,他仿佛嗅到了妻子愤怒的气味,眉头不由自主地皱了起来,脸上随即挂上了压抑不悦的表情。我此刻敏锐得如鹰犬般的目光在健伟的脸挂上霜的一瞬间就捕捉到了男人的阴云,不由得内心翻江倒海。我依然强行压抑着随时可以窜出来的愤怒,紧抿着嘴,双臂抱胸,冷冷地站在男人书桌前,俯视着故意把目光转回到电脑屏幕假装没有看见我的男人。

我执拗的目光不屈不挠地死死盯着男人表情沉重阴郁的脸,想看看男人什么时候才能面对女人的存在;健伟则同样执拗地旁若无人地把目光盯死在电脑屏幕上,仿佛面前虎视眈眈的女人并不存在。

屋里的空气凝结在一种让人绝望的压力之中,每一分钟都好像过了一辈子。

“健伟,你什么意思?”终于我被男人的屏蔽激怒了。

我话音刚落,男人仿佛被马蜂蜇了一下突然从椅子上弹跳起来,重重地推开椅子,绕过我,疾步跨到我身后几米的地方。仿佛感觉到了安全距离之外,他才回过头,用压抑的低沉的声音一字一顿地说:“我,不想和你吵架!”男人神色厌烦地重重地向外推出双手,仿佛要把我连同我带来的情绪都推到千里之外。

“你在说什么?谁要和你吵架?你刚才不是还高高兴兴地在电话里和朋友哈哈大笑吗?为什么一看见我就马上阴沉起脸,好像见到鬼一样?你是什么意思?两个月不见,一见到我才几分钟就讨厌了吗?”我内心的天平彻底倾斜了!委屈如同滔滔江水绵延不绝!

“你在找事!”男人的眼睛一闪一闪地冒着火星,说完这句话就扭过身背对着我,兀自执拗而孤立地站着一言不发。

“你什么意思!我找事?还是你在找理由躲避我?”我想起刚才那几个电话,再也控制不住内心的失落和怨怒:“你说说,你才回来几分钟,就一个接着一个约会地约!你不知道今天是年三十吗?不知道年三十应该阖家团圆吗?你就不能收收心,给我一点家的感觉?”

“你找事是吗?我大老远驱车一千多公里赶回家陪你过年,你却一见到我就中了邪似的想找我麻烦!?我在外面拼死拼活工作撑这个家,在你的眼里毫无价值!”男人眼里的火星随着愤怒逐渐蔓延,眼神里居然带上了恨意。

捕捉到男人的恨意,我的心凉得像冰,全身血管的血赛跑一般地争相往脑门上蹿!我再也控制不住积压在内心深处的愤怒和痛苦,大喊一声:

“健伟,你浑蛋!我不过希望你年三十顾顾家,不要再出去。你又东拉西扯地扯什么拼死拼活为这个家?谁说你工作没有价值了?你犯什么浑啊!就你拼死拼活撑这个家吗?我要不是在华威尔公司起早贪黑挣每月这几万工资咱们能贷款买这个复式吗?我挣的钱是不是钱?家就是你一个人撑的?我就没有撑这个家?”

“别提你的华威尔!你贷款买这个复式怎么啦?我为这个家付出的远比你多得多!没有你在华威尔抢去‘安琪’的单子,我还能买别墅呢!用得着像今天这么累得吐血吗?可我怎么从你身上没有看见一丝一毫的歉疚啊!”男人愤怒地挥挥手。

“好啊,徐健伟,你终于说出真心话了!原来你心中一直埋着‘安琪’这根毒刺啊!你一直不提我还以为你谅解了这件事,却原来你天天揣在心里等着时机翻‘变天账’啊!你是不是还准备拿它彻底毁掉我们的感情和婚姻?你说说我作为华威尔公司‘安琪’项目经理我该不该维护公司利益?我作为经理人是不是也有不得已的苦衷?就算是我当时负气没有给你解释没有顾及到你做丈夫的感觉,我已经跟你道歉过多少次了,你还让我怎么歉疚?你要我背负这种歉疚一辈子不得超生吗?你到底要我怎么样?”我伤心的眼泪夺眶而出。

“我没有要你怎么样!有苦有累我自己一肩挑,只请你不要来烦我!”男人厌恶地说。

“我烦你?不管我们之间发生过什么不愉快,我一直努力想好好和你过日子,这就是烦你吗?”

“想好好过日子就不要找麻烦!不要闹!别让我在这个家没有插针之地!”健伟眼里喷着火,如同一座活火山熊熊燃烧着。

“家?你眼里还有家?家对你是什么?是旅店!你想回家就回家不想回来连招呼都不打一声吗?我在你眼里是什么?是你的小时工!你需要时招之即来,不需要时挥之即去?你要我消失时我走得慢了一步还不行。一言不合就夸张的愤怒,一发生冲突就翻过去的老账。你不把我打入十八层地狱不罢休是吗?!这个家你还想不想要?!你到底要我怎么样?”

“我要安宁!”男人猛地转过身,双目喷火,五官燃烧着愤怒。

面对男人燃烧着愤怒的孤立的坚硬无比的身躯,我的心蜷缩在灵魂的黑暗中已经不知所措地陷入了绝望。

“谁不给你安宁了?你在上海一待快两个月,我们两地分居!你一小时前才回家!才一小时,我就不给你安宁了吗?今天是年三十啊!”我觉得心被撕裂了一般的痛。

“年三十?你也知道今天是年三十?!”男人咬牙切齿地低吼道。

“是啊!是年三十!你年三十为什么还要跟我吵?我盼星星一样盼你回来,你为什么不能好好待我?为什么不能给家庭带来一点温馨一点喜气?!你怎么变成这样?!”面对眼前这个已经被点燃愤怒的火焰,无论和他讲什么道理他都会听成火上浇油的男人,我积攒了多年的委屈和愤怒仿佛岩浆一般冲向喉咙,我强行压制着、压制着,难受得眼泪控制不住地往下掉。

“我怎么了?我不就是想赶紧把该做的事情做完好好过年吗?我做事怎么就惹了你了?”男人目光带着恨意瞪着女人,点着了一根烟。

“做事做事,你的心里永远只有你要做的事!你不觉得你过分吗?才刚刚回家,屁股还没有把椅子坐热,就把仅有的年三十下午安排得满满的,你不准备过年了吗?我本来想和你一起上街买点过年的东西,这有错吗?你为什么不能尽一点当丈夫的责任?”

“好,我不尽当丈夫的责任!你上街买东西重要!我工作有罪!我辛辛苦苦在外面撑着这个家,居然有罪了!好啊!”男人如同困兽般地喘着粗气在客厅里来回踱步,咬着下唇发着狠。

“你怎么回事?你就是想吵架是吗?谁说你工作有罪了?我否定过你辛辛苦苦撑这个家吗?难道我就没有撑这个家是吗?你这么说话公平吗?这日子你还想不想过啊?”我气得血一阵阵地往脑门上涌,此刻我好恨这个男人。

“随你便!你爱过不过!”男人冷漠地望着女人表情决绝地说。

“好啊,你早就不想过了是吗?那你为什么不去离婚?”年三十居然又要进入新一轮血战,我除了寒心、寒心,还是寒心。我不由得放声大哭。

“随你的便!”望着怨愤加伤心哭泣的女人,男人丝毫不为之所动,满眼除了厌恶还是厌恶。

窗外,炮仗声声,欢笑声声。

窗内,男人女人如同关在笼子里的困兽,张着血红的眼睛,各自挥舞着利刃,一刀刀直刺对方最痛的伤口。然后两个人各自捂着被对方刺痛的伤口,呻吟着,却又毫不留情挥剑让对方再受伤,让对方再痛……纠缠着……厮杀着……

这个年三十的下午,男人哪个约也没有去赴;我想要的温馨和喜气也终于成了泡影……在这个特殊的日子里,两人开始了一场从来没有过的惨烈的心灵厮杀。在窗外的炮仗声声中,男人女人以对方破坏了本该阖家团聚的特殊节日的罪名,尽情地发泄着对对方的怨愤。直到凌晨的天空泛起了一抹白,直到两个人疲惫得再也纠缠不动了。

最后他和衣斜躺在了楼上的卧室,而我则和衣歪倒在了楼下客厅的沙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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