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这栋楼,黛玉很是兴奋,这里的东西,才是整个山庄的精华。里面的东西,以及构造,都极富有现代气息。其中,尤以马桶最叫黛玉欢喜。相信任何一个用惯了抽水马桶的人,是无论如何也难接受桶装马桶的。黛玉只是提了提,也并没抱什么希望,偏就有人做出了,虽不能与现在的马桶相比,却也差不了多远。
黛玉道:“我特意留了两个房间,一间你的,一间我的,要不要去看看?”
黛玉这边是个小巧的一居室,进门便是大厅,西面放着一张罗汉床,下面对放着一共四把圈椅,中间却意外地放着一张方形的实心矮桌子,细看,才知有柜门,抽屉等。
进入里间,却是书房,与里面的卧房只用花格隔断。最显眼的便是几个极大的书柜,满满地放满了书。临窗的地上铺着褥子,上面放着一张长型矮桌,上面放着一把瑶琴,桌前还放着垫子,对面则放着桌案,上面笔墨纸砚俱全。
卧房里,当中放着一张大床,却与家里的床均不同,没有雕花高柱,简单大方,水汐虽感叹不已,却又担心会掉下去,是以并不在意,却对斜对角的那个藤制吊椅欢喜异常。晃悠了半日,想坐又不敢的样子,叫黛玉看着好笑。不管她的挣扎,以及如何的害怕,硬推她坐了上去。
看着此刻赖在上面不肯下来的水汐,黛玉真是欲哭无泪了。斜躺在床上,随意抽了本书瞧着,桌边几上,有雪雁拿进来的茶水点心。黛玉看了几篇,觉得没意思便丢开了,抬眼见水汐依旧兴致昂扬地在吊椅摇晃着,黛玉揉了揉太阳,道:“汐姐姐,咱们还是先下去吃饭吧,王爷都使人来催了八九遍了。”这是第几次说这样的话,黛玉自己都不记得了。
绿萼和剑兰也忙跟着说:“郡主,都中饭时辰了,便是您不饿,林姑娘也该饿了呀。”
听两个丫头这般说,水汐这才觉着自己也是腹内空空,略有些赧然,红了脸,呐呐道:“我忘了。”任由着两个丫头搀扶着下了吊椅。
黛玉怕她脸上下不来,不提误了中饭的事。起身挽了她的胳膊,便往外走,一面说:“走吧,等会子我定是要告诉王爷,看他笑话你不?”
水汐这会子才发觉,黛玉并不像以往一样,直呼水溶的名字,心内疑惑,只不好问,心里想着回去问水溶。
黛玉原还担心明玉与水溶不熟,又这么长时间未见到自个儿,会不会哭呢。哪里知道,两人倒是玩得不亦乐乎,明玉竟是骑在水溶脖子上,拍着他的脑袋,一声声地喊着:“驾……”
看见水溶衣裳也皱了,束发的头巾也半散着,不必多想也知是明玉的杰作。心内想笑,却又有些惊讶。一面喊着明哥儿,一面伸出手哄他下来。明玉正在兴头上,哪里还听黛玉的话,黛玉越喊,他越发地抱紧了水溶的头。
黛玉此时却是有些脸红,他一个未婚的男子,只怕连自家侄子也没服侍过,于今却服侍这个祖宗,沉了脸,正要训斥明玉,却被水溶拦了下来,只听他说道:“无事,仔细吓着了他,我也喜欢明哥儿呢。”
水汐看见水溶的样子却是直接笑出了声,道:“二哥,你这是去哪里野了?”又听水溶的话,想起方才的疑惑,又来劝慰黛玉:“玉妹妹,你不必管他,别看他在外面板着脸叫人害怕,我那个侄儿却最是粘他,叫我大哥也时常吃味呢。直说:‘这哪里是我的儿子,分明是他的儿子呢。’”
黛玉却不管他们兄妹说什么,只是看着水溶额上细珠密布,便看不得明玉在他肩上吵闹,板着脸,硬逼着明玉下来了。明哥儿瘪着嘴,见黛玉不与往日相同,含着眼泪,却不敢哭出来。委委屈屈地缩在荆氏怀里,偷眼瞧黛玉。毕竟是自己奶大的孩子,荆氏还是心疼的,“姑娘,明哥儿还小,还不知事呢。”
黛玉这会子才瞧见明玉那张楚楚可怜的小脸,都吓白了,不禁有些后悔。再看水溶与水汐的脸色,尤其是水溶那满眼的心疼,忽地觉着委屈。又想,为着什么委屈呢?确实是她吓坏了明玉,遂强笑着上前去抱明玉,又软语安慰了他会子。还是小孩子,也好哄,不过几句话,便眉开眼笑的。
吃过饭,荆氏便把明玉带下去睡觉了,黛玉三人则在外面亭子里摆了酒,喝酒叙话。
“太妃娘娘过世,你们两个怎么还有时间出来逛?”
水溶道:“那么多人,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
水汐则说:“我身子本就不好,去了三日,回来便有些咳嗽,母妃心疼我,便替我报了病假。”
见水汐面色尚好,想来只是身子差了,又是郡主,没怎么活动,猛地劳累了几日,身子便受不住。黛玉自己也是从小身子不好,自是知道其中苦楚,拉了水汐的手说:“怎么不早说?今儿还走了这么半日,可要紧不?”又说:“你也是知道我的,小时也是不大好,我爹爹都担心养不活,这几年才好一些。其实我建这里,也是有这个意思的,每日泡泡这泉水,对身子也十分好。”
“果真?”却是水溶问的,还抓着黛玉的手,有些紧,黛玉觉着有些疼。
不过看在他一片爱妹的心上,黛玉也不计较了,点了点头,道:“是的,不过却是不能治体弱这个病。还有一些其它的法子,今儿回家我仔细整理一下,过几日吩咐人送去,汐姐姐只需照着做便好。”说到这里,黛玉不禁有些赧然,与水汐相处这么久了。水汐倒是记挂着她的身子,自己至今日才想起水汐的身子来。
脸上便有些发热,习惯性地想要借喝茶遮掩一二,这才想起水溶还捉着自己的手,更是涨得满面通红。无奈水溶不知在想些什么,竟是未察觉,倒是水汐瞧了出来。伸手推了推水溶,又暗暗指了指黛玉。水溶瞧见,这才松了手,他到底是官场上的人,竟是没有半点尴尬之情,自然地松了手,满面春风地道谢,“既如此,我便先多谢了,一时也没什么准备,回头再好生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