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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田伯光的好汉气概

故事梗概

为救仪琳,令狐冲在回雁楼和田伯光喝酒,邻桌的青年男子迟百城,泰山派弟子,不能忍受淫贼田伯光大言不惭,挺剑向田伯光刺去,瞬间胸口中刀倒下。天松道人出剑疾攻,田伯光不起身,挡了二三十招。令狐冲拔剑疾刺,田伯光起身:“令狐兄,我当你是朋友,你出兵刃攻我,我如仍然坐着不动,那就是瞧你不起。我武功虽比你高,心中却敬你为人,因此不论胜败,都须起身招架。对付这牛……牛鼻……却又不同。”田伯光刀法疾快,天松道人又是胸口中刀,按住胸口,冲下楼梯。

令狐冲自知打不过田伯光,便设计跟田伯光坐着打,规矩是,谁的屁股先离开椅子,谁就算输,目的是让仪琳趁他们打斗的时候离开。偏偏仪琳死活不肯走,怕令狐冲被害。令狐冲被打倒,田伯光一起身才知上了当,原来令狐冲虽被打倒,屁股却始终没有离开椅子。田伯光将单刀往刀鞘里一插,大踏步下了酒楼。

罗人杰神色无礼,令狐冲重伤之余打他不过,被他一剑插入胸膛。令狐冲马上以《辟邪简谱》的秘招为计,骗他接近,一柄长剑从罗人杰的小腹之中刺入。

仪琳讲述完回雁楼惊心动魄的打斗,人群中多出一个约莫十三四岁年纪的女童,穿一身翠绿衣衫,皮肤雪白,一张脸蛋清秀可爱。又是哭又是闹,却把余沧海碰得一鼻子灰,接连受辱。众人满腹疑团解不开,好笑又好气,也不知这女童什么来历。

心理分析

每个人的子人格都绝对不止一个,参加意象对话督导小组的人,对这一点的感受尤其明显。新手比较不容易发现,但对于一个意象对话的心理咨询师,发现别人不同子人格的能力是非常强的。只有能敏锐地发现来访者正在使用的子人格,才有利于帮助对方发现和了解自己。因为来访者总是误以为自己非常了解自己,其实刚好相反,时刻知道自己在干什么的人,极为罕见。一般人对自己大多数的子人格并不了解。而这些子人格的发现恰恰是最有用的,因为人都喜欢了解自己表现好的地方,而不太乐意承认自己表现不佳的地方。对心理健康而言,真正有用的发现,是发现那些被压抑的子人格,因为不发现的话,它对你的影响是无意识的,常常出了问题不知道为什么,而且无意识的影响力量是非常大的。发现并不一定就能解决问题,但它是解决问题的开始,至少,发现以后,它对你的无意识影响会减弱。

比如一个人,平时话不多,参加了某一个比赛,在刚才的竞赛中表现很差,比赛一结束,马上拉着一个人聊天,话变得特别多,多得让人反感。假如被拉住聊天的人是咨询师,可能比较敏感地知道这个人在干什么。因为跟平常情况相比,这个人此时此刻明显换了一个子人格在说话,这个说话的子人格究竟想干什么,暂时可能不是特别清楚,但可以猜测,他也许想对刚才的表现做出解释。似乎很简单,但如果你此刻问他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就会发现,真正清楚的人并不多,即使有的人知道,也需要犹豫一下,考虑要不要说,也有的人犹豫是因为还没看清,需要反观一下,才清楚自己在干什么。

假如这个人能承受的话,咨询师这时候点拨他/她一下是有好处的,尽管会觉得有些不光彩。之所以不断跟人解释,是因为他/她不愿意面对自己的情绪,因为没表现好而带来的情绪,可能是悲哀,伤心,或者别的,反正是负性情绪。咨询师帮他面对了一次,那么下次碰到类似的情况,他/她就更容易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不至于正在干一件招人反感的事情,自己还不知道。如果这个人被点拨之后,突然变得特别乖,特别可爱,什么话都不说,那么适当的话,可以再让他/她看一下,现在又在干什么了,装可爱?装乖?

就这么瞬间,已经出现至少两个子人格。所以一个比较自知的人会发现,自己绝对不止一个子人格,什么样的场合,出现什么样的子人格,其实都是很有规律的。以上是用于心理咨询,所以会相对比较残忍,专门找别人不愿意面对的子人格。如果我们不是在做咨询,而是在评价一个人,这也是非常有用的一点常识。

在前面对田伯光的了解中,我们可以留意到,他可能有一个非常好色的子人格,见到仪琳这样的小尼姑也起邪念;可能还有另外一个子人格,是放纵自己本能的,随心所欲的。因为不止他田伯光,其实很多人见了仪琳这么可爱的女孩子,都可能产生邪念,这并不奇怪。但是,一般人这种时候会有另外一个子人格出现,控制自己的欲望,邪念归邪念,付不付诸行动又是另一码事。但是田伯光则不一样,他可能出现另外一个子人格,放纵自己的本能欲望,想要就去抢。田伯光每次干坏事,应该不是那个好色的子人格独立完成的,因为好色的人不少,也不止他田伯光一个。但是别人就可以管住自己,而田伯光不行。只有在这两个子人格结合的情况下,加上他武功高强,才会显得有些肆无忌惮。

这样的子人格,当然不是要提倡的。但是,评价一个人不能只凭他的某一个侧面就完全作出结论。结论并不是最重要的,尽可能多地展示他的各个侧面,这才有用。田伯光身上,其实还有非常讲义气的一面,这是很值得肯定的品质。

“突然间只见令狐大哥身子一晃,连人带掩倒下地来,又见他双手撑地,慢慢爬了开去,那只椅子压在他身上。他受伤甚重,一时挣扎着站不起来。田伯光甚是得意,笑道:‘坐着打天下第二,爬精打天下第几?’说着站起身来。令狐大哥也是哈哈一笑,说道:‘你输了!’田伯光笑道:‘你输的如此狼狈,还说是我输了?’令狐大哥伏在地下,向道:‘咱们先前怎么说来?’田伯光道:‘咱们约定坐着打,是谁先站起身来,屁股离了椅子……便……便……便……’他连说了三个‘便’字,再也说不下去,左手指着令狐大哥。原来这时他才醒悟已上了当。他已经站起,令狐大哥可兀自未曾起立,屁股也未离开椅子,模样虽然狼狈,依着约定的言语,却算是胜了。”众人听到这里,忍不住拍手大笑,连声叫好。只余沧海哼了一声,道:“这无赖小子,跟田伯光这淫贼去耍流氓手段,岂不丢了名门正派的脸面?”定逸怒道:“什么流氓手段?大丈夫斗智不斗力。可没兄你青城派中有这等见义勇为的少年英侠?”她听仪琳述说令狐冲奋不顾真,保全了恒山派的颜面,心下实是好生感激,先前怨怪令狐冲之意,早就丢到了九霄云外。余沧海又哼了一声,道:“好一个爬在地下的少年英侠!”定逸厉声道:“你青城派……”刘正风怕他二人又起冲突,忙打断话头,向仪琳道:“贤侄,田伯光认不认输?”仪琳道:“田伯光怔怔地站着,一时拿不定主意。令狐大哥叫道:恒山派的小师妹,你下来罢,恭喜你新收了一位高足啊!原来我在屋顶窥探,他早就知道了。田伯光这人虽恶,说过了的话倒不抵赖,那时他本可上前一刀将令狐大哥杀了,回头再来对付我,但他却六声叫道:‘小尼姑,我跟你说,下次你再敢兄我,我一刀便将你杀了。’教本来就不愿收这恶人做徒弟,他这么说,我正是求之不得。田伯光说了这句话,将单刀往刀鞘里一插,大路步下了酒楼。”

这是仪琳给众人讲述的发生在回雁楼的事,假如田伯光只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大恶人,此刻完全可以杀死令狐冲,再杀死仪琳,根本不用去管什么约定,也不用考虑什么输赢。他并没有完全遵守约定拜小尼姑为师,但也还没有出格。也许正是因为他身上有英雄好汉的这个侧面,才会敬重令狐冲是条汉子,连续多次没有杀掉令狐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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