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听说了吗,昨天,相府的七小姐因为抗婚离家出走了?”就在墨篱还在纠结海棠糕的问题时,隔壁那桌子上传来了压低了的声音,却是不轻不重全落入了墨篱的耳中。
墨篱一听是关于自己的信息,立即竖起了耳朵。
“有这事?”
“是啊。听说啊,在那个皇孙宴上,太子把相府的七小姐指给了洪尚书府的独苗洪玥。”
“真是可惜了,那洪玥什么东西啊,可是这全京城都出了名的花花太岁。莫不是这七小姐什么地方得罪了太子,要不这太子怎么会给她指婚呢?”
“这谁知道啊。这不,那七小姐一怒之下就离家出走了。听说相府已经派人四处找去了。”那道声音忽然又压低了几分,“还听说太子和宁郡王府也都派了人出去找那位七小姐了。”
正侧耳倾听的墨篱在听到太子和宁郡王府几个字时,手中刚伸出去夹了一块海棠糕的筷子一抖,海棠糕“啪”的一声掉回了盘子里,声音虽然很轻,却也已经落入了那两个人的耳中,此时两人才好像感觉到了隔了两张桌子还坐了个人,立即就收了声,各自埋头吃起碗中的粥来。
墨篱见他们不再谈些什么,也就专心吃起自己的早点来,没想到这同福客栈的白粥煮的也是这么好,入口软,绵,滑,米香馥郁,墨篱简直就要怀疑这粥是五星级酒店煮出来的了。
墨篱把桌上的东西吃的一点不剩,伸出小手摸摸自己有点圆滚滚的肚皮,难得有这么好的胃口,一是墨篱没有浪费的习惯,二也是这同福客栈的粥和海棠糕做的实在是太好吃了,墨篱舔了舔舌头,回味无穷啊。
“小二,结账。”墨篱朝小二喊道,吃得这么饱,出去走走消化消化,也正好去买两套衣服回来。
“公子,您昨天不是交过押金了,这饭钱就先挂帐上吧。”
“可以吗?”墨篱不仅莞尔,这古代也可以挂账啊,不过这倒也是方便了客人和客栈,省的每次都要准备碎银子。
“公子,当然可以。”不要说挂账,就是不给银子也行啊。
“请问这位小二哥,这附近可有布庄?”
“有,有,出了门右拐一直走,快到这西街的尽头了,公子就可以看到王记布庄。”
“哦,谢谢小二哥了。”
墨篱出了同福客栈的门右拐沿着西街慢慢走着,三三两两的人从身边经过,清一色都是布衣,形色匆匆,似乎都是在为生计奔波着,并没有一个人刻意去多看她一眼,这让墨篱刚才在客栈听了那两个人的谈话后原本有些绷紧的神经稍稍松弛了一点。
西街并不是很长,墨篱这么悠闲地逛了一刻多钟也就看到了小二口中的王记布庄。墨篱买了两套棉布男装,白色的里衣和青色的外袍,打了个小小的包裹背在了身上。
墨篱也不打算在外面多逗留,出了王记布庄就往回走。没走出多远,墨篱就发现后面多了条尾巴,一时吃不准是哪家派来的人,墨篱也不敢掉以轻心,时而紧走几步,时而又停下来看看天空,仿佛在思考什么问题,而那尾巴总是保持着那么一点点距离跟在墨篱的身后,看似很无意,很容易让人相信他也就仅仅是一路人而已,碰巧和她同一时间走在了同一条街上。
前世的墨篱有世界反恐小组三年的工作经历,当然不会相信这种“碰巧。”见到前面有条小巷子,脚底一滑,一头钻了进去,小巷很窄,仅容一个人经过,在不远处拐了个弯看不到尽头,墨篱见也没什么藏身之处,干脆把身子贴在了巷口的墙上,她倒想看看那尾巴怎么跟上来。奇怪的是,墨篱在那等了有一刻钟的时间也没等到那条意料中的尾巴。
有点意思,墨篱一脸悠闲地从小巷里走了出来,折回头又往王记布庄走去,过了王记布庄,到了这西街尽头,也没再发现那条尾巴。
墨篱在那怔怔地发了一会呆,这人应该没什么恶意,也应该不是龙天宇或者是宁天赐和相府的人,不然,她这会早就被人带走了。但是,那又会是谁的人呢?墨篱想来想去想不出她还和谁有瓜葛,而且就目前来看,除了龙天宇,宁天赐和相府,也应该没有人知道她失踪了。
墨篱既然确定了那人没什么恶意,也就不那么紧张了,稍稍犹豫了一下后,加快了步伐,往同福客栈而去。
天昊宫,龙天昊边用早膳边听着暗夜的汇报,这个小女人居然发现了跟踪她的战风,看来之前倒是他小看她了,得让战云,战风他们接下来做事要谨慎一点,别让那小女人发现了什么破绽,他可不想让她脱离了他的掌控范围。
龙天宇几乎是想了整整一晚上,他也知道皇孙宴上父皇的赐婚不是儿戏,虽说父皇没有明讲墨香就是太子妃,但是君无戏言,即使墨香只是侧妃,要父皇现在同意取消这门婚事,几乎也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是不管怎么样,他也要去求父皇。为了篱儿,更为了他自己。
早朝后,龙天宇没有回他的天宇宫,而是去了御书房。
刚用完早膳的宸帝,就听小太监来回太子在御书房求见。宸帝微微吃了一惊,刚才早朝的时候他就发现这宇儿似乎有很重的心事,只是在大殿上宇儿也没说什么,这会他急着求见不知道所为何事啊。
“宇儿,你这么急着找朕所为何事啊?”宸帝一向偏爱这个大儿子,脸带微笑地问已经在御书房等了他好一会的龙天宇。
“父皇,儿臣有事求父皇成全。”龙天宇跪在地上,对着宸帝行了一个大礼。
“宇儿,一大早你行此大礼做甚?”宸帝被这龙天宇搞的有点糊涂了。
“父皇,儿臣恳请父皇取消儿臣和相府三小姐墨香的婚事。”
“荒唐,这皇孙宴上你才当着朝中所有三品以上官员的面,亲口承认和墨香相爱,朕也为你们赐了婚了,现在你却又说要取消这婚事,你以为这是儿戏啊?说赐婚就赐婚,说取消就取消了?这皇家的颜面何在?朕的威严又何在?”宸帝压抑着心中的怒火,手掌重重地拍在了案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