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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山外青山楼外楼 (2)

“当然不是。蕊蕊最近跟男朋友分了手,所以我才敢介绍给你。”女人真是一种难以理解的动物,有时候斤斤计较,有时候则大方得令人难以置信。

徐巍甚有自知之明,笑说:“你未免太看得起我了吧?我倒看不出自己有多少成功的可能性。”

“我觉得你能成功。蕊蕊原本是不愿来的,后来我说你也去,她就来了。”

购物完毕后,徐巍将物品丢进后车厢,然后去开车门。林宛如突然出现在他面前,强行掳去徐巍手中的汽车钥匙,飞快地钻进驾驶室。“让我开吧!你在旁边看着。”

让一个新手来驾驶自己的新车,实在是一件痛苦的事情。更让人痛苦的是,自己也坐在这车上。林宛如的驾驶技术果然如她的性格一样变幻莫测,行车路线飘忽不定如心电图上的曲线,让车上的乘客体验着云霄飞车般的刺激。徐巍刚才开车时晃得林宛如心惊肉跳,不用多久,现世报马上就来了。

几位美女如化学家做实验一样混合着各种调料,而以实验为目的的烹调料理,显然不会有美味出现。

不用多久,菜便做好了。徐巍腹中饥饿,脱口说:“终于上菜了,我都快饿死了。”

话刚出口,立即后悔。一盘盘的菜很快送到众男士的面前,这些菜仿佛是化了浓装的丑女,远观不觉有异,近看才原形毕露。一盘黑得可以跟焦碳相提并论的竟然是油炸排骨,没有丰富的想象力是很难猜中的!再看那盘没有多少技术含量的炒青菜,棵棵都绿里透黄,又干又瘦像是有多年吸毒史的瘾君子,令人望而生畏。

还有那锅糊得像粥一样的鱼汤,轻轻搅动几下,竟然黏得像浆糊一样,里面的鱼肉和鱼骨分崩离析无处不在,喝下去没有被刺破喉咙简直是一个奇迹。

徐巍有点看不下去了,询问还有没有其他选择,美女们爽快地回答说:“多着呢!”

然后又上来了几样小菜,这几道菜也保持着前菜的“高水准”,光是看已经让人触目惊心了。最后只剩下那锅烧得有点焦的饭,倒像唯一可以吃的东西。徐巍一直认为入职培训时在警校食堂的伙食难吃,但跟眼前的东西比起来,完全可以称之为美味佳肴了。

林宛如开始催促:“快点啦!你们不是很饿的嘛,这可是人家第一次做菜,你们不要不给我面子哦!”

“是!是!是!”

基督徒有饭前祷告的规矩,徐巍虽然不信耶稣,但也忍不住祷告一番,祈祷眼前的菜肴外表恐怖实则美味无穷。

上帝显然听不到徐巍的诉求,菜色都是表里如一的。徐巍小心地夹了一块排骨放进嘴里,一咬便成了一堆粉,他几乎反射性地要吐出来。突然看见赵蕊蕊一脸期盼地望着自己,料想此菜正是她的得意之作。为了顾全她的自尊,徐巍把心一横,将粉末尽数咽下,用舌头试了试估计剩下的只是骨头,才敢吐掉。然后口是心非地准备大肆称赞一番:“这排骨……”没想到说得太快,又或者是那些残留粉末的效果太强,徐巍一连咳了几声。赵蕊蕊连忙舀汤给他,因为咳到讲不出话,他没办法说“不要”,只好继续咳了几声表示暂时还不能喝汤,喝了要吐出来的。恢复正常后突然想到“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他露出一副很享受的神情,评论说:“这排骨的味道真的很不错!我想其他菜也一定很好!”

旁边的几位男士早想献殷勤,经徐巍一说,顾虑尽失,争相夹菜,放到嘴里,脸色顿时变得凝重起来。过了好一阵,终于把食物吞咽下去,嘴巴得以解脱,纷纷表示:“真的不错。”徐巍看着众男额头上冒出的汗水,方知爱情的魔力已经强大到能够影响人类味觉的地步了。

把众人拖下水之后,徐巍捏了把汗,猛扒着白饭想要尽快结束这“最后的午餐”。最终还是林宛如比较理性,坦白说这些菜味道不行,并主动打电话叫来外卖,大家才得以吃饱。

午餐时间拖得太长,吃完饭已近两点,正是太阳最为凶猛的时候。女士们虽然全副武装,但依然不敢拿自己的美貌去冒险,一致认为要等到太阳落山才好出去。男同胞此行的目的本来就不在于玩水,于是八个人躲在别墅里,凑成两桌打扑克。直到五点,大家才收摊换衣服出去玩了一阵,算是没有白费一天的光阴。

晚饭吸取了午饭的教训,大家决定外出解决。旅游区里,只要你有人民币,要吃一顿好饭还是有办法的。

饭后归来,不知道是谁的主意,说夜晚的沙滩有很多螃蟹,建议大家一起去捉些回来煮粥做夜宵。徐巍想起中午的情形,不想残害这些小动物,于是表态说不去,其余三位男性同胞却一致赞成前往沙滩的决定。

到了海边,夜黑如墨,虽然手上有电筒,但亮光不足,不足以照出地上小螃蟹的去处,想捉更是无从下手。大家的目标并不是那些小动物,一眨眼的功夫,都跑得无影无踪了。

在旅行的过程中,最完美的搭配就是男女数量均等,如此一来,男女刚好可以配对,每个男人都有自己的目标,不会出现抢食的情况。而且,纵然有一两个女孩不太情愿,但在周边环境的影响下,还是会勉为其难与之相处。而赵蕊蕊的情况正是如此。

开始的时候,大家聚在一块儿。到了后来,心怀鬼胎的男士们逐渐露出真面目,将身边的女孩子带走,渐渐的,就剩下徐、赵二人。

与美女相伴,沙滩漫步,实在是一件惬意的事情。海浪、细沙、凉风、暗夜,这些能调动浪漫气氛的要素集合在一起,产生出奇特的化学效果。加上零星散布于四周的情侣的催化作用,有不少不怕闷热也不怕蚊子的人在沙滩上扎帐篷,更多的情侣结伴坐在沙滩上谈情,气氛顿时变得无比暧昧。男人露出本性时,通常会找某种理由做掩饰。所谓“醉翁之意不在酒”,柳宗元倒是看得挺真切的。

徐巍心跳不止。他偷偷看了看身边的女孩,她的脸精致动人,尤其在淡淡的月光之下,更显媚态,难怪张宇说,都是月亮惹的祸。徐巍感觉到自己的欲望如气球般膨胀,胀到几乎要爆炸的程度。但他没敢下手,他明确地告诉自己,这个级别的女孩子是自己无法驾驭的,好比平民开法拉利,就算是白送给你,你也养不起。

然而,就这样坐以待毙,他又不甘心。有时候,人之所以痛苦,是因为欲望太多。难怪古代贤哲要说“无欲则刚”。

徐巍突然想起林宛如说的“我需要的东西,他能带给我”。那我要的东西,赵蕊蕊能给么?答案显然是肯定的。林宛如为了利益而牺牲感情,但在徐巍这里,两样东西可以完美结合。如此机遇,千载难逢。只要把赵小姐追到手,就能“鱼与熊掌,可以兼得”。

两人闲聊。赵蕊蕊说:“大半年没有见你,想不到在这种情形下相见。”徐巍暗想:“我更想不到你也需要人家帮你介绍对象。”嘴上却说:“看来,我们还真的挺有缘分。之前一起工作,现在又一起散步,更巧的是,你居然是林宛如的大学同学。海岭真的很小。”“缘分”这个词,如今的含义非常丰富,用在此处,可进可退,灵活自如。

赵蕊蕊说:“其实你的离开,我觉得好可惜。政治处里面,你算是比较有水平的。”这话若是出自严主任之口,徐巍会当成屁;但同样的话由目空一切的高傲的赵大小姐口中说出来,如同被大师开光的法器,价值大大提升。此情形也常发生在我国众多专家学者身上,屁话废话经由他们的口中放出来,通通成了至理名言。

徐巍被说得有点飘飘然。来而不往非礼也!徐巍深明此道,马上回拍:“幸好还有你在。我的文章,就你一个人看得出玄机。我一直都很钦佩。”所谓千穿万穿,马屁不穿。赵蕊蕊笑纳了。

说完这些话,徐巍发现,刚刚浪漫唯美的气氛彻底消失掉了。有人说,污染一个地方,钱的效果最好。现在徐巍明白,破坏一种浪漫,说官话的效果最好。

两人又沉默了一阵。赵蕊蕊先开口:“夜深了,我有点冷,不如回去吧。”

徐巍心里痛恨自己的疏忽大意。但凡电影、电视中出现此类情节,男方应该第一时间脱下外套并披在女方身上,只可惜徐巍现在只剩一件短袖衬衣,想要亡羊补牢也找不到工具。赵蕊蕊显然早已发现这一点,于是有了以上说法。

两人一起回到别墅,发现其他人都在,他们是最晚回来的一对。此刻,董卫和他的清纯小师妹早已消失不见,只剩下紧闭的房门。大多数时候,浪漫的气氛要在室外培养,但实际行动总要在房子里进行,无怪乎房子的价格总是居高不下。

众人开始在房子里吃东西,唯独董卫与小师妹坚持闭门不出。看来,爱情不仅能使人盲目,同样能使人忘记饥饿。古语云“秀色可餐”,常用来形容景色或者美色。光看词面就知道它的作者是个男人,而且是个好色的男人,否则绝不可能形容得如此贴切。在论坛里,更把它直接译为“Gynophagia”,字面意思是“食用女人”,充分体现出西方人与东方人在文化方面的某种共通性。

房间里蚊子凶猛,徐、柳二人商议后,决定把空调开到最冷以求将它们冻死。蚊子虽然不会冬眠,但耐寒能力一般。但是仍然有几只身体较为强壮的,顶风觅食,和他们缠绵了一个晚上,以至于二人睡眠不足。

第二天,徐、柳二人起得很早,李志远和女友也遭到蚊子的骚扰,幸好后来向林宛如借了驱蚊水,才避过一劫。数董卫和他的小师妹最厉害,居然完全没感觉到蚊子的存在。

上午的重点项目是水上活动,大家都换上了新的泳衣,一味地往水里冲。女士们的泳衣十分鲜艳夺目,加上白天的光线充足,男士们看得目不转睛,均觉此行不虚。徐巍的视线轻轻地在赵蕊蕊身上掠过,她今天穿了一件白色比基尼泳衣,尽显其完美身材。随即想到昨晚的事情,内心一阵狂跳。

李慧和小师妹均胆大包天,全然不惧危险,怂恿大家去玩“水上降落伞”。李志远和董卫并没有因为爱情而失去理智,表示会在岸边默默守候,为她们鼓劲呐喊。其余四人更为直接,夸了两句“你们真有胆”之类的屁话便消失不见了。

徐巍是走得最快的一个,泡在海水里,遥望远处被快艇拖出几十米高并大声嚎叫着的人们,心想自己没有参加果然是明智之举。大概是当公务员当久了,他现在做事想问题无一不以谨慎为主。刺激的活动总是伴随着相应的风险,如非必要,绝不参与。

不远处,赵蕊蕊躺在租来的一张浮床上面,摆出一副睡美人的姿态,引来目光无数。难怪在海滩上很少听说有美女溺水身亡,因为她们无时无刻都有人在留意着。想到此处,徐巍不由为自己的精妙推论折服。

突然,赵蕊蕊睡的浮床一歪,她整个人跌入水中。

赵小姐好比狮子、老虎,在陆地上风光无限,一到水里除了挣扎呼喊什么都不会了。其实,附近的水深不超过15米,以她傲人的身高,水面未能及肩,只是她自己不知道而已。

导致赵蕊蕊翻船的凶手正是她的好姐妹林宛如,林宛如此时就在旁边,也不出手救人,反而示意徐巍过来帮忙。徐巍不管林宛如此举是不是故意为自己制造机会,但这种毫无风险(身高低于1.5米除外)的英雄救美行为,何乐而不为?于是迅速游到赵蕊蕊身边,伸过手去抓她,同时大声提醒:“这里的水很浅的,你不要乱动就行了。”

赵蕊蕊显然是过度紧张,完全听不见徐巍的话,模模糊糊见到有人游到附近,便如同抓住救命稻草一般,将对方抱得死死的。徐巍终于明白何谓生死相拥了,幸好在浅滩,否则两人真要搂在一块儿会被淹死。

能够与美人相拥,实在是一件幸福的事情。可惜幸福是短暂的,几秒之后,赵蕊蕊终于发现了水深的秘密,慌忙松开手后退一步,与徐巍拉开一定距离以示男女有别。

“林宛如,你太过分了,快给我过来。”她大声嚷嚷。

林姑娘倒是很积极,马上游过来打哈哈:“蕊蕊别生气,是我不好!但徐巍更过分,他没有经你同意就去抱你……”

赵蕊蕊把海水泼到林宛如脸上以制止她继续胡言乱语。林宛如不服,反攻之,于是两人打成一片,完全忽略了这里还有个配角叫徐巍。

回去的第二晚,徐巍值夜班,思潮起伏全无睡意,于是翻开《巴黎圣母院》来看,平时这一类的世界名著,他只要看十页就睡意凶猛,但今天看了几十页,依然精神无比,只好接着看书。《西厢记》里有“十年不识君王面,始信婵娟解误人”的诗句,特指女色误人。徐巍的情形刚好相反,越好色越有学问。

旅行归来后,柳承敏正式对外宣布找到了人生目标。

徐巍无奈至极。漂亮的女人便如同真金美玉,不戴在身上是浪费,一戴出去马上招来各路窃贼强盗,让人甚是为难。为了财产安全,不少男性只得忍痛将自己漂亮的老婆藏在家中以减少被盗的可能性,于是有了“金屋藏娇”一词。

徐巍没有金屋,更不敢藏起赵大小姐,只好坦然接受各路人马的挑战。他备战良久,发现敌人毫无动静,再去打听,才知道柳承敏要争夺的不是赵蕊蕊,而是林宛如,现已失败退兵多时。徐巍听后,只能不断摇头。如果说追求赵蕊蕊是自找苦吃、自寻烦恼,那么喜欢林宛如,从一开始便注定了是一个悲剧。

几个星期后,董卫偷偷告诉徐巍,这年头表里不一的事情太多,那个小学女教师的清纯全是装出来的,实际上比他还花心。他们俩棋逢对手,不打不相识,现在已经变成好朋友了。徐巍觉得难以想象,这样一个女孩子是如何站在课堂上道貌岸然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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