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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做个好人

三河镇有个混混叫蔡宝金,此人好事没干过一件,吃喝嫖赌,坑蒙拐骗,偷鸡摸狗,却样样拿手。因此,他成了三河镇上人人讨厌的一大祸害。

可令谁也想不到的是,就在最近,就他这么一个人,却做出了一件惊天动地的事。一天,谁也不知道蔡宝金因为什么事晃荡到了县里。赶巧,县里那天正发生一起恶性案件,一个通缉多年的在逃犯,突然被公安局的眼线发现了,公安局马上出动人马进行抓捕。不料,在逃犯在顽抗中却截持了一名正在行路的姑娘做了人质。而他藏身的地方更是险恶——一家液化汽转运站。在逃犯腰里挂着手雷,手里握着一把明晃晃的西瓜刀……公安人员虽然将他团团围住,却谁也不敢进前一步。在逃犯如果一旦失控,不光是人质的性命难保,恐怕半个县城都得遭秧。在逃犯提出一系列苛刻的条件,警方正在两难之际,人群中突然窜出一个青年男子,这人正是蔡宝金,他一边向在逃犯藏身的地方奔过去,一边哭咧咧地喊道:“兄弟,手下留情,放我妹妹一条活路吧,让我来替她……”在逃犯惊慌地叫道:“站住,不许过来!”然而,蔡宝金并未止住脚步:“兄弟,求你啦,我就这一个妹妹呀!她才十八岁呀,我给你当人质不是一样吗?我保证听你的!”说着已来到在逃犯的身边,事情发生的太突然,在逃犯有些慌了手脚,他来不及多想,一把推开怀里的姑娘,把刀架在了蔡宝金的脖子上……姑娘得求了,她被惊吓得差点昏过去,人们赶紧扶住她,问道:“那人真是你哥哥?”姑娘却说:“不,不,我不认识他,你们要救他呀!”

这时,在逃犯已将蔡宝金的双手捆住。又经过一阵讨价还价,在在逃犯的顽固坚持下,警方为了人质和全县人民生命财产的安全,答应了给他一辆车和部分现金的要求。一名司机将一辆4500型轿车开到离在逃犯十米处,停了下来,在逃犯验看了现金和车内情况,司机下车离开。在逃犯长得人高马大,他一手死攥着手雷的拉环,一手扯着蔡宝金的脖领子,上了车,驶离液化汽转运站,向高速公路逃去。

拉开一段距离后,事先安排好的警车从不同方向尾随了上去,并开始向在逃犯喊话。不想,监听器里却传出在逃犯恶狠狠的声音:“少他妈费话,你们立刻通知各检查站放行,并停止跟踪。不然,我就叫你们车毁人亡!”当轿车开到一片比较开阔的地界时,监听器里突然传出劈里叭啦的撞击声和人的叫喊声,接着,监视人员从望远镜里看到,轿车扭起了秧歌,显然,车里发生了搏斗。正在人们无所适从时,只听“轰”的一声巨响,轿车里喷出一股浓烈的烟火,接着,轿车便一头扎在路旁的护拦上,不动了。

干警们迅速驱车赶到跟前,一看,在逃犯已被当场炸死,蔡宝金也已少皮无毛,幸运的是,他还一息尚存。

蔡宝金被紧急送往医院施行抢救,他已处在深度昏迷中。可以说,这次行动,蔡宝金是一个立了大功的人。县里面十分重视,县委县政府的主要领导和社会各界人士都赶到医院,对他进行慰问。

消息传到了三河镇,人们疑惑了。一个恶棍还能做出这样的英雄壮举?不可思义!有人猜测,他可能是为了得到钱。还有人说,要不,他就是看中了那位姑娘。猜测终归是猜测,到底为了啥?还得让蔡宝金自己说。

几天以后,蔡宝金终于苏醒了。映入他眼帘的是一张张亲切的面庞和满室的鲜花、礼品,县长关切地拉着他的手说:“蔡宝金同志,你立了一次大功,我代表全县人民向你致敬!谢谢你!”蔡宝金的眼睛潮湿了,这是他长这么大从未有过的礼遇,他第一次体会到了做一个好人的感觉。这时,一名记者上前轻声问道:“蔡宝金同志,能接受一下采访吗?你当时面临着那么危险的情况,为什么那么勇敢的挺身而出,你当时是怎么想的?”蔡宝金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长叹一声说:“唉!谁不怕死呀!可是我,已经是一个要死的人了!”一听他这么说,人们都好生疑惑,屏声静气地听他道出事情的原委。

原来,就在几天前,蔡宝金突然感到肝部非常不适,便到镇上医院去做检查,镇上的医疗条件毕竟有限,医生给他查了半天,也确定不出他到底得了什么病,只好建议他到上一级医院做进一步检查。就这样,蔡宝金来到了县医院。令他万万没想到的是,当医生对他进行了一系列检查这后,突然问道:“你家属来了没有?”蔡宝金答:“没有,就我一个人来的!”医生顿了顿说:“啊,是这样!依我看,你也是个能想得开的人,我也就不瞒你了,你得的是肝癌晚期,可以说,已经没有什么希望了,希望你能想开些……”蔡宝金只觉得脑袋里“轰”的一声,差点瘫倒,他的精神支柱彻底崩溃了。他已忘记了自己是怎样离开的医院。他迷迷糊糊地走到大街上,心里哀叹着:这真是报应啊!自己一辈子没干过好事,年纪轻轻的就要报销了……突然,前面的嘈杂声,将他唤醒,他循声走进人群,了解了情况,便“倏”地冒出个想法,自己反正是个将死之人,干脆豁出去,救下那姑娘,再想办法把罪犯引离液化汽转运站,然后与罪犯同归于尽,也算是赎赎自己的罪孽,死后留个清名……

听了蔡宝金的话,县长说:“蔡宝金同志,不管你过去怎样,你这次行动,从客观上讲,确实是做了一件大好事!希望你能振作起来,做一个让人尊重的人。”蔡宝金说:“唉!没有机会啦,我这次虽然侥幸没被炸死,可癌症不饶人呐!”这时,一名医生突然问道:“要是再给你一次机会呢?”蔡宝金说:“要是上天能让我躲过这一劫,我宁可脱一层皮,也要做个好人!”那名医生又说:“那好,我告诉你,你得的不是癌症,而是肝囊肿!”蔡宝金瞪大眼睛一看,说话的人不正是那个给自己查过病的李医生吗?他不禁迷茫地问道:“可,你对我说过的那些话……”李医生说:“我是恨你呀,我的家人曾被你害得好苦啊!”原来,李医生的表姐就在三河镇,她的丈夫已经去逝了,只和儿子在一起生活。她的家正好住在蔡宝金家的楼下。她有心脏病,而蔡宝金每晚都招来一些人在家聚赌,唏里哗啦,乒乒乓乓的声音成宿不断。李医生的表姐去找了蔡宝金好几次,劝他节制一下。可蔡宝金非但不听劝告,还蛮不讲理地进行顶撞。李医生的表姐没办法,只得去找社区主任反映情况,社区主任带着治安员把蔡宝金狠狠地训斥了一通。哪知,这下可捅了马蜂窝,李医生的表姐家从此不得安宁,不是今天窗玻璃被砸碎,就是明天锁头眼被抹上粪便……李医生的表姐看看实在惹不起这个活阎王,只得把房子卖了,重新买房搬了出去。本以为这下可以天下太平了,哪曾想,就在表姐的儿子结婚办喜事的时候,蔡宝金竟把两个死人用的花圈偷偷送到新房里,表姐当即被气晕过去,新娘子则一跺脚回了娘家,再也不肯回来……

李医生以前到三河镇时,见过蔡宝金。那天见这小子捂着肚子来看病,心里就发狠道:你小子早就该死!可是一检查,发现他得的只是并要不了他命的肝囊肿。李医生一琢磨,就想先从精神上把他击溃。李医生在县医院里很有威望,所以他的话分量很重。他料定,蔡宝金即使不被吓死,也会折磨个半昏。以后要是万一被他识破,也可以用误诊来推脱。就这样,他对蔡宝金说了那一番话。

听了李医生的话,蔡宝金叹道:“唉!我已经坏到让人恨不早死的份上了,活着,也真就没什么意思了!”李医生说:“不,如果你能像你说的那样,从今往后做个好人,我愿意使出全部本事,把你的病治好!”县长也说:“对!只要你能洗心革面,做个好人,全社会,都会向你伸出双手的!”蔡宝金眼含热泪,激动地说:“今天,我当着大伙的面表个态,我要是再干一件坏事,我就自己一头撞死!”人们都向他投去激励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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