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打小就不是个书呆子,喜欢玩,且贪玩,每天去十八趟公园闲逛也一点不嫌多,最好是整天在公园不回家。但让她增做十道数学题,那简直要了她的小命,立马表现出强烈的不满情绪,随即开闸放水,大雨滂沱起来。边哭边说:“我都没时间玩了,我都没时间玩了。”然后便是讨价还价,从十道题目减到五题,甚至三题。往往最终作让步的是我们家长。
因为我们家长对现行的教育体制也是多有微词,经常在一起慷慨激昂,于是对“小棉袄”也多有放纵,不做题就不做吧。自己小时候也从来不是门门功课都满分的,自己不能做到的事情,让自己的下一代实现这些个崇高的理想,那也是不近情理的事情。于是大人孩子一拍即合:难得周末,开心玩吧。我们落得省心,“小棉袄”乐得开怀。
每到周日,她早上一起床嘴里就念念有词:今天找谁玩呢?是孙晓丝,还是严晓倩;是张莹莹,还是萧贝锦?电话约好玩的地点后,立刻喜笑颜开,满脸灿烂。享用完早餐,就一溜小跑没影啦。到了中午肚子饿了自然回家转,一准满头大汗,小脸通红。
她读书算早的,刚六周岁就被我塞进了学校,于是她只好懵懵懂懂背起了书包。老师看她小,写字时间长了手容易酸,有时就特别照顾她少抄两遍课文,少写几个生字。于是她还不知足,经常去找班主任丁老师要特权:丁老师,我今天手酸,作业不做可以吗?开始老师还默许,慢慢地老师发现这特权一旦开了口子,对这个小不点学生来说无异于马放南山。慢慢地特权就被收回去了。她每每笑嘻嘻地向老师讨饶少做些作业,慈祥的丁老师立马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她看看没辙,只好一笔一画去完成她的作业了事。由于起笔写字被要求得严格,她的一手字最终写得很不错。后来经常被老师拉官差在学期末给学生抄操行评语,这个勾当从中学一直干到大学,一手还算漂亮的字受过无数老师的赞扬。
别看棉袄对写作业不太热心,但对在学校当少先队小队长特别看重,那一道杠对她还是有很大吸引力的。她就不止一次回家问我:“妈妈,我能当上小队长吗?”有一次,她实在忍不住当小队长的欲望,就满脸期待地跑去问丁老师:“丁老师,我啥时候能当小队长?”丁老师摸着这个小可爱的头:“你太小了,管不住别人,你还是把你的少先队员当好,再大点才可以当小队长!”
在我的记忆中,她因为年龄最小,整个小学阶段一直都是“基本群众”来着,终究没当上小队长吧!
2001年2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