闺蜜者,闺中女友也!
闺蜜,多年以前称作姐妹淘、好友、死党,现在加个“蜜”字,甜腻腻地透着无边的小资情调。可是不管称谓如何变化,大多数“闺蜜”们给世人留下的印象都像“菟丝草”那样“枝枝相纠结,叶叶竞飘扬”,藤藤蔓蔓牵扯着缠绕着,三人一群,五人一伙,闲来无事没心没肺地胡侃上一通;失恋了便在一块哭天抹泪,大骂“天下男人没一个好东西”!信誓旦旦地表示这辈子就一个人过了。可是转眼之间闺蜜又给介绍个可意的人儿,再次陷入情海里不能自拔也说不定呢;偶有酩酊大醉的时候,闺蜜们则歪歪倒倒地相互搀扶着归家,按下不表。
这些姐妹淘可以分享女人间相似的情感经历或情绪感受,可以一起逛大街,骂领导,谈隐私,讲心事,说美容,侃大山,顺带数落数落婆家,最最实惠的要算可省去一大笔感情顾问、服装搭配师、美容师的费用,遇到麻烦时闺蜜们还会主动承担起“狗头军师”的职责。
女人和女人之间的关系微妙又奇特,两个原本毫不相干的人会因为一件小事而成为好友,也可能因为一件芝麻粒的小事又导致陌路。女人与女人之间很容易产生情感共鸣,有的只是投眼缘,几句话对味了;或者一篇文章看下来得到心灵的高度认同,顿起仰慕之情,一瞬间便可成为无话不谈的朋友。女人之间不像男人那般很讲逻辑关系。不过她们之间的关系有时也颇让人羡慕,当一对闺蜜从小丫头走到她们老得哪儿也去不了时,仍然纠缠在一起,东家长西家短地八卦着,那该是怎样的极致幸福啊!正因为女人逻辑不强,戒备心少,因此成为朋友的可能远远大于男人之间的概率。
我常在远处静静地打量着这些闺蜜们,猜测着她们之间一个个故事,有时不免也会心生羡慕,这不就是活色生香的生活秀么。
一般闺蜜们的做派大凡是这样的:
她们有时候恨不得一天生出25小时来,聚在一块讲小话聊大天。先是发发丈夫不做家务的牢骚,再是挑挑婆家的毛病,陈谷子烂芝麻的事儿从前五百年叙起,打从订婚戒指分量不够开始到生孩子时太劳累而埋怨坐月子没有照顾好,再一直声讨到婆家菜肴的口味千年不变,小叔子大姑子如何帮着婆婆和儿媳妇斗法,一般批斗会开个两小时那是小菜,直说得唾沫星飞溅,依然愤愤不平的样子。回家后还是该干吗干吗,日子照旧星光灿烂。
闺蜜们手挽手地逛大街,从下午一直逛到晚上商场打烊,衣服试穿十八次,用手摸过的不下五十件,最后一件没买再空空两手回家,依然兴头十足。逛着街一路还不忘品评指甲油的颜色、睫毛膏的好坏、香水的浓淡,开心则尽在那些买的过程中了。如果是先生或男朋友作陪,瞧男人们一个个近似苦瓜样难看的脸仿佛受了千年牢狱之苦,看着就揪心。倘若是几个姐妹一起逛街,必是另一番欢天喜地的景象,个个都像是打了鸡血似的亢奋,毫无疲惫神态,哪怕这些女人平时是多么的弱不禁风,一逛街立马换了个人似的。
也许女人天生就有逛街的特质!成群结队貌似要去打狼似的。
静下心来再扪心自问一下俺的那些闺蜜,俺还真的好生羡慕上面那一派的烟火之气。
俺大学同室蜜友,感情深厚的死党,有时一年半载没有音讯,但凡同学中出了啥大事,最早一定是她的报告,甚是简洁:“某某某出事了,一定要保重,你们当头头脑脑的和我们做企业的不一样,不该拿的咱不要。真是遇到啥周转不开的时候就言语一声。我还有事,挂了啊。”
还有“黄世仁”般的蜜友要为报刊组稿颇急,更是要“租子”没商量:“杨白劳,下周五之前交某某题材稿子一篇,1500字左右,就这样定了!”这厢还没容你缓过神来,那厢电话只剩下了嘟嘟忙音。没办法,不管多忙,也要为这男人般性格的闺蜜挑灯夜战,谁让咱们是姐妹淘呢。
逛街买衣服,俺一向很明智,那话咋说来着,叫强扭的瓜不甜——与其看着先生唉声叹气怨妇似的相跟着活受罪,倒不如一个人逛着来的心安理得。心里想好的款式价位,遇到有让眼睛一亮的东西,瞬间决定拿下,立马刷卡,裹挟着一股急急的风凯歌而还。回到家来,新衣服往橱内一丢,三五月不穿是常事,一年半载不上身也不在少数。如果有闺蜜一块去,起码不会让衣服躺在橱柜睡大觉,每天都是催促着穿出来展览展览的声音吧。这种时候,在这个世界上,女人因多了闺蜜而增添了几分幸福呢。
想想俺那些“哥们”似的姐们儿,个个理智有余绵软不够,少是非,讲义气,有原则,有底线,虽说适当的距离是闺蜜相处的良好守则,终究少了点烟火味的居家之气。
好?坏?抑或不好不坏?
2011年1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