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幸福只是一碗鱼汤
第一次萌生了辞职的念头。院长不喜欢她，她工作怎样努力怎样完美不也是徒劳吗？这样一想，顿觉自己在医院的日子无望。
于是没有请假，抓起包跳上公交。
回到家，盛衿鸣正如预料不在家，她将自己扔到床上，连衣服都没脱，蒙头便睡。
盛衿鸣回来，硬是将她拖起来吃了饭，迷迷糊糊的任他洗脸洗脚，搬到床上，她很不给面子的转过身便睡。
睁开眼，阳光已透过窗帘的缝隙丝丝缕缕渗进来。不用看，外面又是一个艳阳天。
昨天的事情隐约从刻意遗忘的角落泛起，渐渐清晰，她靠在床头上出神。盛名翻身，揽过她。
她从放空中回过神，轻轻拿开搭在她身上的胳膊，悄悄下了床。
这样灿烂的日子，辜负了可真是可惜。
盛衿鸣忙着新院的建设项目，白天黑夜的连轴转，有时几天不见人影，这些天眼见着瘦了黑了。
她穿了衣服，拿了零钱，出门去了。
他是被食物的香味诱惑醒来的。
客厅里放着轻音乐，厨房里油烟机轰鸣，地板已擦过，晾衣绳上衣服滴答着水。
嘴角扬起蜜糖般的微笑，所有的疲惫一扫而光，他伸着懒腰，走到厨房，从背后抱紧她。
她正端着一盘菜要放进微波炉。冷不防被他从背后拥住。于是用脸蹭着他的脸：
“胡子扎人了，你去刮刮，洗刷一下，饭马上就好。”
微波炉启动，一腔黄光缓缓旋转，连同她的脸映得黄灿灿的，如夕阳的余晖打在脸上，温馨而美好。
他的吻落在她的白皙颀长的颈子里，新长出的胡子茬硬的如尖叶草的尖儿，带着体温的温度，如小猫儿的舌头在****，痒痒的。他磁性的声音响在耳边：
“老婆——”
“嗯？”
咬住她的耳垂低语一句，她的脸立即红了，回转身作势要打他。
他立即逮住她的两只手：“你若不从，这里可就是我的战场了。”
她的脸红得像熟透了的苹果，弯下腰从他的怀抱里逃脱，“别闹了，快去洗刷，这就开饭了。”
他怏怏的不肯，终于捧着她的脸啃了几口，才去洗手间。
回来时，餐桌上已布上菜饭。四碟小菜，油菜香菇、酸辣笋尖、青椒银鱼、麻油马齿苋。碧绿的小油菜，鲜嫩的笋尖，色香味俱佳，浓郁的饭香勾得他直流口水。
“家里有个老婆就是幸福啊，一睁眼便有一桌子的好菜。”他的心里乐得如芝麻炸开，能听得见噼啪噼啪的声音。
他坐下，胳膊肘撑着脸，歪着头看她盛汤。
她就笑：“懒东西，你就不能帮把手。”
“我不，我就要你伺候我。”
她娇嗔的将鱼汤给他，自己又盛了一碗。
他端起来便喝，她却递给他一杯水，“把这杯水先喝了。”
“为什么？鱼汤做得不够？”
“不是，喝杯白开水，清理肠胃。”
他仰脖，一口气喝尽。
“现在可以品尝夏小妞做的饭了吗？”
不等她答话，自顾自喝起汤来。“你饶了我吧，我真饿了。”
鱼汤奶白色，汤上漂着几颗翠绿的葱花。
“真好喝。你加鸡精了？”
“没有。”
“汤里加五香粉了？”
“没有啊，就只是放了葱花。这样才鲜，才不会被大料搅了鱼汤的味道。”
“没放鸡精，没放五香粉，怎么那么鲜？”
“告诉你个秘诀。我早上专门去鱼市买了湖里打上来的野生鲫鱼，回家自己杀好洗净，用花生油炝锅，将鱼放在油里一反一正，一次加足水煮开，看着汤浓稠至奶白色，关火，将生葱花放进去，鲜美的鱼汤就出锅了。”她脸一扬，得意之情溢于言表，骄傲的像只小公鸡。唇红齿白，字字珠玑，她挨着他坐，窗外的风吹进，衣裙翻飞，一缕缕幽香似有似无。
他心旌荡漾，揽过她，照着脸蛋狠狠的啃，口水糊了她一脸。
“茉妮儿，我警告你，你不能这样总勾引我，还不让我如愿。把你老公憋坏了，你用什么。”
她嘻嘻的推开他，“自己没有定力，还怨人家。”
夹了一筷子油菜香菇送到他碗里。
“嗯，汤好喝，菜也不错。”他嘴里嚼着菜，咕哝着道。
“吃着还堵不上你的嘴。知道我费了多少功夫吗？”
“一共才一个小时。你起床的时候我知道的。这一会儿就做出这么多菜，还有这么鲜美的汤，俺老婆真能干。来，奖一口。”
将汤用勺子送到她的嘴里。
望着她明媚的如鲜花般的小脸，他想：“这辈子什么都不要，只要娶了她，死了也甘愿。”
看他呆呆的，将手在眼前一晃，“想什么呢？快去上班吧，你要迟到啦。”
起身取来他的衣服和公文包走到玄关处，他无奈，只好随她。
在她脸上吻完道“再见”直到她的笑容被掩在门内，他才想起：她今天不上班吗？
医院休班实行轮休，他也没多想，只当她今天休班。
他走后，她收拾了餐桌厨房，将衣服洗了，地擦了。
冲了杯花茶，拿着诗集，坐到阳台上的摇篮里消磨时间。
外面传来小孩子稚嫩的童声和大人说话聊天的声音。
她倦了，站起来，打开阳台上的窗，望向楼前的花园。
两个三岁多的男孩在骑扭扭车，家里的大人站在一旁唠家常，还有一位年轻的妈妈扶着宝宝学步，不时插上几句。
听不清他们在讲些什么，只有孩子们银铃般的笑声夹杂着大人们一两声笑不时传入耳中，看得见他们欢快的表情，大人的脸上则挂着满足和安稳。
她被那位妈妈吸引了。
白净的皮肤，温柔的笑容，弓腰搀着宝宝向前迈步，累了，抱起宝宝在怀中，亲了又亲，道不尽的温婉。长相并不出众，可是望着宝宝笑的那一霎，美丽而动人，那笑容融融，似乎蓝天白云都化在那眸底。怪不得说没有当过母亲的女人是不完美的女人。那一种温婉和风情，是女孩子怎样学也学不来的。
伏在窗台上，无端的羡慕起那位年轻的母亲。虽然身边有了盛衿鸣，心里始终是飘忽的浮萍，倚生湖中，未曾靠岸，亦未扎根，一点涟漪抑或一阵风雨，都要飘摇。她终于明白羡慕那位母亲的什么了？落地生根的安全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