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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亚克星人的住所(上)

沐恩看到云愁苦的样子,想带着对母子去亚克星人在米兰诺的住所参观,来缓解一下云的情绪。

亚诺和宇玩儿得还未尽兴,听说又有新的地方可去,宇乐得一蹦多高:“嘢!”

亚诺知道沐恩的情绪随着云的情绪时好时坏,所以,收敛着不敢张扬,只是快乐地捅了捅宇,努努嘴示意别太高兴,免得云改主意。

魔雪显得无动于衷,她只对植物感兴趣,她是这方面的专家。

沐恩一行五人通过一道光束来到亚克星人的居所。

这里山水相依,树木葱茏。那奇异的树木如一只只巨大的插着花束的花瓶,山间流水叮咚,如同一曲永不间歇的乐章。山势很陡,那突兀的岩石泛着棕红色,想一扇扇巨大的门户,矗立着。

云的目光在山间逡巡,“亚克星人在哪儿?难道他们会遁形?还是他们住在地下?”云心里琢磨着。宇和亚诺急不可耐地想冲进林中,可云的手死死地拉着宇不肯放手。

“妈,让我玩儿一会儿,就一会儿!行吗?”宇恳求着。

“让他去吧,还有亚诺陪着呢。”沐恩低低的声音为宇求情。宇感激地双手拱在一起。

云没有马上回答。她还在寻找亚克星人的踪迹。没人注意到,她的目光变得越来越犀利,似乎要穿透一切。最后,她紧盯着近处一株树在发愣。

这里到处是这种树,高高的,最矮的也有六七米,高的似乎有上百米,叶片呈圆形,中间有一个柄,犹如一柄柄单人雨伞撑在那里。树冠很大,很浓密,看不见里面的情形。树干似乎是由一束枝干纠结在一起而成,颜色与地球上的梧桐相似。

“树里住着人!”几乎是一声惊叫,大家同时望向云盯着的那棵树,可什么也没有看见。

“亚克星人就住在树上。”魔雪慢条斯理地说。因为树木早把这个信息传达给了她。

“他们没有恶意,也是在自我保护。让宇玩儿去吧,不会有危险,我跟着。”魔雪看到云仍没有答应,于是补充了一句。亚诺笑了,笑得就像个孩子得到了心爱的玩具。

“好吧。但别太久,不要走太远。”云松开了宇,冲魔雪道:“拜托您啦!”然后轻轻颔首。

“再见!妈妈。”宇话刚出口,人已奔出向林中而去,亚诺和魔雪尾随其后。

现在只剩下沐恩和云站在原地发愣。

云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日思夜想的孩子不肯和自己多呆一会儿?她望着宇离开的方向流泪。

沐恩伸手轻轻地碰了一下云,“别难过了,他还是个孩子。”沐恩本想再劝几句,可有件事一直让他困惑。

“云,你怎么知道树上有人?”沐恩最终还是说出了心中的疑问,盯着云的眼睛,希望得到答案。

被沐恩这么一问一盯,云收拢了心思,回想着。

“不知道。我就是忽然看见树上有人,他们很小,就像五六个月大的婴儿一样,只是他们都有一双薄如蝉翼的亮晶晶的翅膀。他们的样子很可爱,我分不清他们是男是女,他们望着我,似乎很害怕。”云越说声音越低,似乎是在耳语,“我困了,我想睡”话还没说完,云已闭上眼睛睡去,沐恩上前一步把她揽在怀里。

就在这时,不远的几棵树上飞下来十几个亚克星人。他们来到近前,沐恩用心灵感应和他们交谈了一会儿,然后,扶着云跟随他们上了一株最大的树。

沐恩不想云再出任何意外,可事情往往就是这样,越是担心的事,就越会紧锣密鼓地接踵而至。云的穿透力和她的突然睡去加重了沐恩的一份担忧。

亚克星人的首领卡扎率领十几个卫士来见沐恩。沐恩曾经来过此地,与卡扎有过一面之交,所以,彼此并不陌生。只是沐恩此次的形象让卡扎吃了一惊。

经过交谈,沐恩简单介绍了云母子的情况,轻卡扎帮忙照顾一下这对母子。卡扎很爽快地答应下来。于是,有两个卫士飞出了树屋。云被安置在一丛低矮的花蕊上。花蕊上的花药还未成熟,呈绿色,弯得和未长开的大豆芽别无二致。这丛花蕊比两张双人床还大些,云躺在一角上,如珍珠般泛着银光。

卡扎和他的卫士围在周围窃窃私语,沐恩站在云的床边,能感觉到他们的思想,他们担心的正是自己担心的。沐恩端详着云,他越来越看不透云的思想,而云的行为,也预示着在她的身上有一种诡异的力量的存在。

沐恩蹲伏在云的身边,把一只手放在了她的眉心上。

宇一头扎进了树丛中,地上的草软绵绵地向四周延展,看不到尽头。树丛中多半是小乔木,先前看到的状如花瓶的高大树木不是随处可见,而是在这些树木中显得有些鹤立鸡群。宇站在一棵树下,好奇地用手摸着它光滑得如涂油的绿色树干,张开双臂试了试,自己搂不住,但从它的颜色上看,宇判定它和自己一样年轻。为了验证自己的想法,抬头观察着树冠。树冠离自己的头顶很高,也许有两三个自己高,树干越往上越膨大,就像一个花瓶,就在接近树冠的地方又收了回去。树冠枝叶繁茂,每个叶片都犹如一把自己打过的伞那么大,形状也一样,只不过这些伞都一种颜色,绿色,绿得如初春的杨树叶,泛着油亮亮的光。

宇看得出了神,想知道这到底是什么树?它为什么要长成这个样子?

“很好奇,是吧?”亚诺诡异地在身后向宇暗示着什么。

“嗯!”宇从鼻子里嗯了一声,没有回头看亚诺,这让亚诺很失望,跟了一句,“想知道树上有什么吗?”

“树上有什么?快说!”这回宇收回了目光,迫切地望着亚诺。

“嗯,呵!”亚诺清着嗓子,卖弄着,吊着宇的胃口。

魔雪奇怪地望着亚诺和宇,她不明白为什么宇对树上有什么这么感兴趣。

亚诺为自己的建议引起了宇的兴致而兴奋不已,拉起宇的双手腾空而起。

进入树冠,让宇大开眼界,这株树的树干,在树冠内又是另一番景象:本来瓶颈似的树干,一下子变成了放射状的无数条小枝干。它们像伞的骨架一样,排列着,却比那密集得多,而且,每根骨架上只有靠上的部位是光滑的,其余三面都长满了尖利的针刺,让人望而却步。亚诺望着宇惊讶的表情,满意地笑着说:“还有更让你吃惊的呢!”说完,亚诺几乎是架着宇顺着支脉而上,从顶端的叶片间进入了树冠的中间。他们俩几乎是从天而降,落入树冠的底部。

这时,更让宇吃惊的一幕出现了。脚下是嫩黄色的拳头大小绒球般的东西聚集一片,看那样子,直径有三米多,周围是平滑的支脉隆起着。

亚诺把宇拉到了一边,站在支脉上。

宇忍不住问道:“这黄色的是什么?”说着伸手就要去摸。

“别动!”魔雪不知道什么时候已出现在宇的身边,表情严肃地望着他。

宇纳闷地问:“为什么?”

“我们没有得到允许就进入了亚克星人的树屋,如果你触摸了那些花蕊,你就会被困在这里,整个树冠就会合拢,支脉扣在一起,就是一个坚实的牢笼。”魔雪轻描淡写地说完,独自观察那一片花蕊去了,不再理会宇和亚诺。

亚诺扫兴地拉了拉宇,然后双手一摊,一脸的无奈。本来他是想让宇体会一下树冠一张一合的奇特感觉的。这下好了,让魔雪给搅了。

宇倒没有亚诺那么失望,而是热切地观察着这个被魔雪称作树屋的花房,奇怪的是没有发现花的雌蕊部分,那么它是怎么繁殖的呢?

魔雪似乎是自言自语地说:“别找了,它根本就没有什么子房和柱头,它不是靠种子繁殖的。它的花药部分是亚克星人的粮食,而不是繁殖的器官。成熟的花药可以食用,未成熟的部分可以当做床铺。”

听着魔雪漫不经心地叙说着,宇张着嘴愣在那里。

“有人过来了。”魔雪转头看了一眼宇,补充道。

亚诺轻轻碰了宇一下,警惕地四下张望着。也就在瞬间,树身在抖动,伴着一种树叶间摩擦的沙啦声,有两个长有双翼的天使般的动物出现在树冠的顶端。他们轻盈地飞到宇他们面前,悬于花蕊中间。他们没有着装,身体上似乎有一层细细的东西在闪亮,也许是花粉之类的。宇还没来得及细想。

魔雪已经在和他们交谈,同时他们偶尔看看宇和亚诺。亚诺为自己遭到冷落而急不可待地想过去搭讪,可宇牢牢地抓着他不肯放手。

终于,两位天使般的人飞了过来,落在宇面前的花蕊上,这样宇就和他们一样高了。

“我们奉命前来陪伴你参观。请吩咐!”那声音在宇听起来就是天使该有的声音,甜美、动听,就像是一段美妙的音乐在耳畔萦绕。宇紧张的心情顿时缓解了,欢愉地想拉他们的手。

亚诺看在眼里,觉得自己被冷落了,赶紧拉住宇伸过去的一只手。宇快乐地笑着,望着亚诺,又看看两位天使般的陪同,突然想起了妈妈不在身边。

“我妈妈呢?”宇的问话引来了魔雪和亚诺的交谈。从两位亚克星人的嘴里魔雪已经知道云的情况,亚诺只顾着玩儿,根本没有注意到这些。

云头上的发带,还有腰间的长湖藤足以让亚诺了解云的处境不同寻常,可他玩儿心正浓,根本没在意那个多事的母亲现在如何。经魔雪一介绍,亚诺才感觉到事态有些严重。为了不惊扰宇,魔雪决定留下来陪宇,让亚诺去沐恩那儿帮忙。

“我去看看你妈妈,她好像太累,需要休息。你去玩儿,我一会儿就回来。”亚诺安慰着宇,然后飞出树屋。

宇快乐地拉着两位亚克星人的手,滑腻得直掉亮晶晶的粉末。

飞离了树屋,宇一行四人不再靠脚在坚实的土地上丈量似地行走,而是在半空中领略着亚克星人的旖旎风光,不时从身边飞过几个看起来一模一样的亚克星人,他们都友好地同宇他们打着招呼。

天空中同时飞行的还有几种漂亮的翠鸟,颜色艳丽得无法形容。有的拖着长长的尾羽,有的长着华丽的翅膀;有的呼朋引伴,有的特立独行;有的神情高傲,有的一脸的平凡。

宇羡慕地观赏着,多么希望自己也有一双能飞的翅膀,就不用麻烦别人或架或牵地一同飞行啦。

“你可以飞,用不着翅膀。就如你的妈妈一样。”魔雪看透了宇的心思,说了一句鼓励的话。话一出口,就连她自己也有些吃惊,自己为什么破天荒地关心起这个地球上的孩子来啦。

宇可一点儿都没留意魔雪的表情,追问了一句:“真的吗?我妈妈也会飞吗?”

“是的,她飞得很好。能自由地飞行。”魔雪若有所思地回答着,想着亚诺跟她说的话:“云可能被忘海的古老魔咒所困,不知道谁能真正帮得了她。”

“宇,如果你妈妈不再和你在一起,你会像现在这样快乐吗?”魔雪转移了话题,略带伤感地问了宇一个伤感的话题。

宇不说话了,脸上的快乐一下子消失了,眼圈儿红红的。他想起了妈妈离开的那段日子,自己的思念充满了每一个日日夜夜。他不能想象如果这样的日子再重来,而且将是永远时,自己会怎么度过每一天。

“你们不是答应我,带我找到妈妈吗?为什么不把妈妈还给我呢?”宇声音哽咽地带着哭腔问魔雪。

宇的激动情绪感染了牵着他手的两位亚克星人,他们真如宇想的那样,同天使差不多。他们怜爱地望着宇,觉得他需要帮助。

宇的问话魔雪无法回答,本来这不属于她该管的范畴,但不知为什么自己惹出了这个麻烦。也许,是受沐恩和亚诺的影响吧,魔雪觉得自己的想法有些异样。

宇无心再浏览醉人的景色,急着想去看妈妈。

魔雪望着不久前还哀求云让他多玩儿一会儿,这会儿却急着想去见妈妈的宇,似乎理解了沐恩为什么会对人类的情感世界着迷了。她未置可否地就呆在那儿。

两位亚克星人为他们做了最后的决定,率先返回身,拉着宇的手往回飞。魔雪哑然地跟在身后。

很快,宇一行四人就回到了云所在的最高大的树屋中。

亚诺已经先一步到了,正在围着那个巨大的花蕊转悠。

沐恩蹲伏在云的身边,一只手仍旧放在云的眉心上,神情凝重地一言不发。卡扎看见宇他们进来,立刻迎过去表示了欢迎。宇望着这个分不出是谁的天使含混地说了一句什么,自己也没去想,而直奔睡在那里的妈妈。

“吗!我妈怎么啦?”宇急切地问,可没有人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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