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了天梯上的一幕之后,亚诺有意无意之间就要回过头来看云和沐恩一眼。这让云越来越紧张。亚诺最后那句话背后到底隐藏了什么?离亚到底是一个什么样?自己为什么要去那儿?诸如此类的问题在云的脑海里不停地闪现,搅得云心乱如麻,一下子感到饥饿难耐。
云有一个习惯,就是一紧张、生气就要吃东西。“可在这儿满眼的云雾之中到哪儿弄吃的东西呢?”云不知不觉中停下了脚步。这是云进入米兰诺以来第一次感觉到孤独而无助。自己对未来一无所知,就像一只待宰的羔羊。”
“怎么啦?”沐恩温柔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充满了关切。
“我”云支吾着低下头,眼泪不知不觉地流了下来,心想:“我这是怎么啦?为什么要哭?”但眼泪还是不听话地流个没完,云擦了又擦,索性让它流吧,反正自己也想不出,或者说根本没有别的办法排解烦恼。
云想念宇,非常牵挂他,想知道他是否一切都好?是否需要她的帮助和照顾?是否也在思念她这个妈妈?
云开始后悔,后悔自己草率地答应来这个完全陌生的星球,更后悔不该和孩子怄气离开让自己牵肠挂肚的家。
“想吃点儿什么,是吗?”沐恩在用心灵感应跟云交流。
也许是怕云难为情,沐恩体贴入微,而且谨慎地试探着云的反应,但让沐恩难理解的是:云在极力封闭自己的思想。
因为在云看来,自己好像是赤裸裸地展现在这些外星使者面前。她想改变这些,尽管没报什么希望,但还是努力去试了。她要把自己的思想封闭在一个只有自己才能进去的空间里。这听上去有点儿不可思议是吧?但云真的做到了。凭着她那股执拗和倔犟,还有她那不同于别人的思维模式,她真的做到了,但她不知道还有更重要的原因。因为她从沐恩茫然而迷惑的眼神里,看到了自己努力的结果。这让她兴奋,但她在极力掩饰着,不让沐恩发现。
“我累了,而且好久没吃东西了。”云低着头犹豫着,慢慢地说着,好像在自言自语似地。
她不敢直截了当地对沐恩说出心里想的一切,不敢面对他那善良的目光。他是那么善良,比她认识的任何一个人都完美无瑕。这让云感到有点儿内疚,自己是否也该真诚地对待他?
云不知道,也没有更多的时间考虑太多。他们还在天梯上,在通往离亚的途中,一切都让她心烦。
沐恩何云交谈的时候,亚诺也停住了脚步,在距他们几米远的地方正看着他们,那表情很微妙。他一句话也没说,就呆在那儿。
沐恩凝望着亚诺,他们俩在交谈,以他们自己的方式,云已司空见惯了,在等待着他们的决定。
沐恩和亚诺看起来都很激动,最起码云是这样想的,凭着她这段时间的观察,他们米兰诺星球的使者们有点儿不愠不火的。沐恩平静得如一潭静水,亚诺略显顽皮,但仍不如地球人的热情外露来得干脆利落。
最后,似乎达成了一致的意见,因为沐恩平静走做过云的身边,仍旧停在原来距云几步远的地方,而亚诺显出了一脸的无奈。
“好吧,我们去果园看看,有什么可以让云吃的。”亚诺简短地说了一句,然后,云就看见在她身边的云雾中闪现出一条银光闪闪的龙。云认为那就是龙。因为她喜欢画龙的各种形象,嬉戏、腾飞、戏水。“难道是自己的幻觉?”太难以置信了。
这条白龙跟自己曾经绘过的一模一样,那鳞片,那曲线优美的身体,那棱角分明的头。太熟悉了!
祂盘旋在云的身边,用壮实的前爪轻轻地推了一下云的后腰,云便身体一斜,正好坐在了白龙的脊背上。
就这样,三个人一条龙,向斜次里(平行地向旁边)钻进了云雾。
“难道这里有龙在守护吗?”云忘了自己应该躲避使者们窥探自己的思想,心里在琢磨着。
“这里有许许多多让你想不到的生物,龙只是其中的一种。祂也是米兰诺在第一次飞跃地球时收集的珍稀物种。可惜的是,现在地球上已经绝迹。”亚诺在云的左侧滔滔不绝地说着,眼睛瞟着云右侧的沐恩。
云随着亚诺的目光不自主地看了沐恩一眼,发现沐恩的表情有些异样,似乎有点儿愤怒。但当他发现云正在看自己的时候,马上报以微笑。
“别担心,那是在地球的原始初创时期,我们第一次穿越银河系,发现了这一神奇的生物,于是,征得祂们的同意带回了几只。现在,祂们已是一个大家庭,而且智慧远远超过了某些星球的近似物种。”沐恩在一旁赶紧补充,生怕亚诺再往下说似地。
“哦!”云应了一声,没有发表任何感想,但心里却对着神奇的龙有了一种油然而生的亲近感。她抚摸着白龙的鳞片,温柔得如同爱抚自己的孩子。
云开始啜泣,她更想家了。是白龙让她再一次强烈地感受到家在召唤自己,宇在呼唤妈妈。
沐恩不知所措,亚诺一脸茫然地望着她。
云把头伏在了白龙的颈部,挂满泪水的脸贴在鳞片上,眼泪弄湿了白龙的颈部。祂回过头看了看,然后更平稳地穿梭在云雾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