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牵绊三世的死神之瞳
迎亲队伍沉闷地在路上缓行，除了那震耳欲聋的奏乐声，根本就感受不到任何喜悦的气氛。而当他们来到秦府时，偌大的秦家宅邸门口早已站满了宾客。鞭炮声“噼里啪啦”地响个不停，碧常枫和穆慕相继皱起眉宇，他们……同样的讨厌这般闹腾地气氛。
穆慕刚一从花轿里出来，便见有道人影挡住了她的去路。只听见秦瑶的声音在耳旁轻轻响起：“穆慕，你真的要嫁给我哥吗？”
她点头：“你放心，我不会反悔的。”
“可是你爱的人明明就是碧常枫啊。”她压低声音，仿佛穆慕的决定是件多么可笑的事情。
她承认，是她不应该利用穆慕的纯真来帮助哥哥骗取她的感情。可是，她也有反省过，所以昨晚把所有的真相都告诉了哥哥。她以为，今天的婚礼会取消，但是没想到不仅哥哥去迎亲了，就连穆慕也匪夷所思地出现在了秦府。
可是，穆慕似乎是铁了心要嫁给秦楚一样，根本就不理会她的提醒。
秦瑶在一旁哀叹，她，似乎做了一件非常可耻的事。
婚礼很顺利地在进行，拜天地、拜高堂，穆慕没有丝毫的犹豫。
最后一礼“夫妻交拜”时，随着司仪的声落，眼看穆慕就要弯下身去。
“等一下。”突然，寂静地厅内一声高叫，打断了婚礼的进行。众人纷纷将视线集中到这个秦家大小姐的身上。
此刻，秦瑶根本就顾不得别人诧异地眼神，她只是隔着红盖头，对着穆慕最后一次询问：“穆慕，你要想清楚啊，真的要嫁给我哥？”
“小瑶。”秦楚沉下脸来，他没想到，来破坏婚礼的竟然会是自己的亲妹妹。
但是，秦瑶完全无视秦楚的叫唤，她大声地提醒着穆慕，也在等于向所有人宣布：“穆慕，你爱的人明明就是碧常枫，这样嫁给我哥只会让你们三个人都痛苦啊！”
“啪！”随着秦瑶的声落，一声清脆的巴掌便降落在她的脸颊。秦瑶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哥哥，一向宠溺她的哥哥居然出手打了自己？
看着秦瑶一脸错愕地噙着泪珠，秦楚突然痛恨起自己。他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会想这样不顾一切地占有穆慕，居然把自己一向爱护的妹妹当成了敌人？
“小瑶……”他低喃，想要去安抚她。却见秦瑶一脸悲愤地告诉他：“就算是你打我我还是要说，因为造成这场不幸的人是我啊！”她带着哭腔，她想让自己的哥哥明白，她不想因为这件事而背负自责一生。
良久，从婚礼开始到现在，碧常枫看了很久这场戏。他不发一语，脸上的表情深不可测。
突的，他一个疾步，跨到穆慕面前，在她还来不及敛起神色的情况下掀掉了她的红盖头。绣着鸳鸯的盖头飘落在地，所有人都看见了，被盖头虚掩着的穆慕，此刻正爆发出一抹耐人寻味地笑意，她的神情，像是阴谋得逞的亢奋，让人不寒而栗……
“玩够了吧，化、蝶！”碧常枫冷着声音吐出这几个字，令在场之人无不震惊。
化蝶不可置信地看着碧常枫，她疑惑：“你怎么会知道是我？”那张拥有穆慕般纯真的脸庞，露出了让人害怕的笑容。
秦楚一个箭步挡在化蝶的面前，冷视着碧常枫：“你在胡说什么？她是穆慕，不是化蝶！”
闻言，碧常枫抿紧唇瓣，视线始终停落在化蝶的身上，他的表情愈加阴寒，看得化蝶甚至开始心虚。
“为什么要玩这么无聊的游戏？”他冷声，平静地问着她。
从她恐惧他的血瞳出现时，他便已知道，眼前的这个人不是穆慕。
化蝶却有了片刻的诧异，她轻笑：“我以为，你会先问我穆慕的下落。”
“能玩这种游戏，她也是帮凶，不是吗？”碧常枫轻嘲。死神要借用人类的身体，必须要博得人类的同意，否则，沦为逆天。他不相信化蝶会做这种逆天的行为。
“呵。”她突然笑起来，看着碧常枫的目光无比哀怨，“枫大人，请允许我这么直接的跟您说话，你，就败在了自信上面。自认为我会是您最得力的助手，自认为穆慕不会爱上除了你之外的任何男人，自信的以为……我不会伤害她。”
“你什么意思？”碧常枫的目光一寒，立刻预感到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果然，下一刻，一道身影从穆慕的体内分割出来，碧常枫连忙上前，接住那道摇摇欲坠的躯壳。他看向从穆慕身体内分出来的化蝶，语气如若寒冰：“你没有让穆慕的灵魄栖身？”
只见化蝶高傲地扬起头来，她看向碧常枫，嘴角泛着无比疯狂的笑声：“对，没有躯壳栖身的灵魂，你应该知道她的下场吧？！”
这声陈述，使得碧常枫的瞳眸更加阴冷。他的周身，泛起摄人心魂的波动，整个天空瞬间陷入阴暗。
黑云涌动，天际……荒凉的可怕！
原本喜悦的礼堂此刻陷入一片混乱中，人们不可思议地看着面前一幕幕诡异的画面，惊愕的看着从穆慕体内窜出来的女人，惊恐地看着碧常枫愈渐血亮的猩红色瞳眸。
那，是一种愤怒地视线，仿佛要吞噬一切的愤怒！
化蝶睨声狂笑：“是我看错了吗？尊贵孤傲的枫大人竟然为了我两次激发血眸？”
那，是死神之瞳，血红色的张狂可以泯灭世间一切的力量。
红衣舞动，在风云变色中舞动着属于猩色的妖娆，血亮的瞳眸，被风缭绕的夜黑色长发，碧常枫的身形如若世间最靓丽的魔鬼般。他逼近化蝶，冷着声音告诉她：“你，还不够资格。”
死神之瞳，死神界最为高贵的象征。千年来的第一次，能激发出他血眸的至始至终只有一人——穆慕！
听到碧常枫说出这几个字的时候，化蝶伫立在风中的身躯明显颤动了下。她嘴角的笑意慢慢僵硬，有股被辱灭的挫败，她看着他，倔强地扬起脸来提醒他：“可是，你现在面对的人是我。”
这个游戏，只是为了他的血眸，那触目惊心的死神之瞳。
“呵……”碧常枫轻笑，晶亮的瞳眸溢满讽刺，他斜睨她，“你应该知道死神之瞳的出现意味着什么？！”
化蝶惊颤。死神之瞳，意味着毁灭！不是毁灭天下，而是……毁灭自己。
她在碧常枫的身边待至上千年，等的就是他的血瞳出现。所以，当她看见碧常枫的血瞳为穆慕绽放时，她的心如若刀绞，仿佛自己千年来的等待只是一场可笑的梦。
她不允许任何人来破坏她的期待，纵然这个人是枫大人的选择……
天，依旧阴沉的可怕。
碧常枫的身形伫立在黑暗中，血红色的妖娆散发出幽暗的光芒。他踱步走到化蝶的面前，纤长的手指掐住她的咽喉，瞳眸里，看不见丝毫犹豫。
微一用力，血液顺着她的唇角流出，她苍白着脸色，看着碧常枫的血眸，有抹死灰色的恐惧，她轻嘲：“杀了我，你也别想她能活过来。”
这句话，无疑更加激怒碧常枫，他抿紧唇瓣，脸色愈加阴沉。化蝶最后凝望他一眼，闭上那双冰冷的瞳眸。
这，是最后一次看着他。千年来的等待却只换来他悲恨的瞳眸，化蝶轻笑，笑的有丝无奈。
……
一千年了，她守候在他的身边，只为得到他的血色瞳孔，只要他肯睁眼看她一次，那么，她就能得到他的爱。
可是，她错了。碧常枫的孤傲，他的不可一世根本就不会正眼看向自己。她以为，他的死神之瞳永远都不会睁开。
直到那次，他遇到了一个女人，一个与穆慕一模一样的女子。
她从未看过碧常枫用这样的眼神去看过一个人，那是种怜爱却又小心翼翼的目光。
她嫉妒那个女人，所以，她杀了她，只是没有被他知道。她更是为了他，将那个女人的下一世变成了一个男人，一个与她之前容貌完全不相干的长相。
她以为，这个女人会永远消失在她与碧常枫之间，可是她错了。
错在让碧常枫认识了诗红泪，从而结识了欧慕远。
碧常枫没有认出欧慕远，因为她看见他为了诗红泪一次次地与欧慕远争执，甚至打斗。外人都以为碧常枫爱上了诗红泪，只有她知道不是，因为，他的心里始终装着前一世的影子。
只是，出乎意料的是诗红泪爱上的人却是他，甚至不惜利用欧慕远来刺激碧常枫。
也是这样，她才从碧常枫的眼中看见了对欧慕远的在乎。
她恨，恨他为什么就算是如此，还忘不了那个女人。
于是，她的灵魂附在了诗红泪的身上，她要借助这个女人的身体再一次杀了碧常枫的心。
再后来，她在诗红泪的眼中看见了悔恨。诗红泪对碧常枫说，她希望欧慕远能够活过来。
碧常枫办到了，他让穆慕的灵魂附在欧慕远的身上，让自己的心复活过来。只是这一次，他不敢再轻易对穆慕说出自己的爱，因为，他以为死神之瞳的毁灭会让深爱着的穆慕跟自己一同毁灭。
化蝶轻笑，究竟是命中注定还是造化弄人？她费尽心机都无法得到他的爱，牵绊三世的感情轻易的扼杀了她上千年的等待……
良久，久到化蝶以为自己的灵魂已经涣散。喉咙的力道却突然松弛，她疑惑地睁开双眸，看见的只是那抹在风中飘摇的背影，血红色的轻纱挥舞着淡漠的身形。她轻声吐吸，全身上下僵持的肌肤像是获得重生一般看着碧常枫。
“你……为什么不杀我。”
碧常枫顿住身形，脸上依旧看不出任何神情，他淡漠地告诉她：“你……不配死在我的手上。”
是他的不屑？还是故意留她生路？
化蝶已经没有心思去探讨这些，眼角落在的泪水惊颤着她。呵，身为一个死神，她居然会流泪？
“她……在锁魂窟。”
轻幽的声音伴随着冷风舞动，飘摇着划过碧常枫的耳畔。下一刻，面前血红色的身形消失在视线中。天色渐渐恢复，只在空荡荡的空气中漂流着点点腥味。
化蝶睨笑，他，果然不是属于她的……
“知道梦魂酒庄内没有灰飞烟灭的鬼魂在哪里吗？”
“锁魂窟？！”
……
碧常枫停在那道被金色符咒封印住的门前，脸色阴沉的可怕。他还记得穆慕当初知道锁魂窟时恐惧地眼神，可是现在，她就孤身一人被锁在里面。
现在的她，一定很害怕吧？！他轻叹，双手紧紧握拳，他要救她！
他伸手，触碰到符咒的时候，一股电流击在他的手上，如火灼烧的疼痛。他蹙眉，没想到锁魂窟的封印之咒这般厉害。
电流越加痛楚，似乎也在提醒着他，这里，不是死神该来的地方。
轻嘲。他怎会不知，锁魂窟里怨灵四溢，他就算进去了，也施展不开灵力，稍微一个不注意便会被怨灵吞噬。
可是，这里面关着的……是他等待了三世的人呵！
想到这里，碧常枫的手掌完全抵住门，电流缭绕在他的手臂上，如火般烧灼起来。
碧常枫一声低吼，猛地将门推开！
“吱呀——”被封印了千年、抑或万年之久的封印之门顿然开启。里面幽怨的灵魂因鬼门的打开而激动起来，纷纷袭向他。碧常枫惊喝，连忙将开着的门关上，让原本亢奋而准备冲出封印的灵魂们失去了目标。
怨灵飘忽在整个空间，对于阻碍他们离开的碧常枫充满敌意。
“咦，他是那个死神。”白色飘忽的怨灵里，有这样的声音传来。
“就是那个封印了我们的死神？”
“对，杀了他，得到他的身体，我们就可以自由了，哈哈……”
幽怨、亢奋，什么样的情绪都夹杂在空气中，这群失去自由的幽灵恨不得立刻扑到碧常枫的身上，啃噬他的肉身。
碧常枫蹙眉，穆慕真的在这里吗？
他眯起眼睛，挥开面前如烟雾般层层缭绕的幽灵，一声低吼：“昨天进来的那个女孩子在哪？”
随着声落，自碧常枫的周遭蔓延出一股啃噬人心的寒意，使得飘忽中的幽灵们不禁寒颤起来。
他是死神，他们根本就不敢轻举妄动。
有声音传来，颤抖着，似乎在害怕：“她……她在里面的屋子里……”
闻言，碧常枫以迅速的步伐踏进里屋。这里的空气，压抑地他异常难受，仿佛身上的力量正在一点一滴地消散。
“穆慕！”他大叫，声音迫切，却是充满担忧。
空洞的屋子里回荡着他的声音，卷缩在角落里的穆慕猛然抬起瞳眸。是她的幻听吗？为什么她会听到碧常枫的声音。
清澈的瞳孔四下寻觅，隔绝着浓雾般的幽灵，她的视线对上了那双急切地黑夜之瞳。
碧常枫，真的是他！穆慕兴奋，脸上露出了微笑。看着一步步走向她的碧常枫，心里的恐惧顿然全部消散。
“穆慕……”走到她面前，碧常枫突然一把拥住她，紧紧地，仿若稍一松手，她便会消失在自己面前。
他的担心、他的恐惧全部在拥住她的这一刻消散。
他终于找到她了，这个让他等待了三世的女人。
“碧常枫，你怎么来了？”半晌，穆慕抬起脸来看着他。他现在不是应该在秦府参加秦楚的婚礼吗？
碧常枫伸手抚摸着她的脸颊，眉宇微微皱起：“你不希望看到我？”
穆慕怔住了。她怎么会不希望？她甚至痛恨起自己为什么要答应化蝶的提议，她后悔死看到他为自己着急、担心的模样。可是：“我以为不想见我的人是你。”
她的声音很轻，可是他还是听见了。他捧起她的脸，在她苍白的毫无血色的唇瓣上轻轻吻住，低喃：“怎么会。”
他想见她、想要爱她，三世之前的第一次见面就是这样。
穆慕惊愕地看着面前放大的面孔，看着他浓密的睫毛微微颤动，全部的思维都集中在唇瓣上软软的冰凉。
他，在吻她吗？
良久，久到穆慕轻轻闭上眼睛，想要陶醉在他的吻中时，却见他猛然离开自己的唇瓣。
微一用力，她的脑袋狠狠地撞进他的胸膛。
穆慕吃痛地揉揉自己酸痛的鼻子，狠瞪着他：“喂！你干嘛都不说一声啊？”害的她不仅撞痛了鼻子，还咬到了舌头。
碧常枫轻笑，唇角扬起异样的神采，手指在穆慕红肿的唇瓣轻轻摩挲，并满意地调侃：“嗯，这样看起来有气色多了。”
“你……”穆慕气结，涨红着脸狠狠地白了他一眼。原来，他只是在耍她，亏她刚刚还小小感动了下。
看着她气急地模样，碧常枫挑眉轻笑：“怎么？难道你还怀念我的吻么？”他意有所指地贴近她的脸。
穆慕的心跳急促起来，看着那张刚刚吻过自己的薄唇，莫名地移不开视线。碧常枫低笑，轻咳，以示她回神。
穆慕一阵懊恼，自己怎么这么不争气？被他戏弄了竟然还在期待。
却见碧常枫轻轻伏在她耳边低喃：“等出去了，我会让你吻个够。”
羞愧！现在除了用这个词来形容自己，穆慕真的想不到任何词语来描述自己现在的感觉。她的全身因为碧常枫的这句话而燥热起来，仿佛从头到脚都染上了那抹诡异的绯红。
她撅嘴，醋意十足地提醒他：“你确定你现在没有弄错这句话的对象吗？”
轻笑，他捏住她的脸颊，微一用力，穆慕吃痛地叫起来：“喂，你干嘛啊？很痛哎！”
“喔？会痛，那就表示你不是在做梦咯。”他笑，笑的很是妖娆，如一朵艳丽的玫瑰般，看痴了穆慕。
看着她气急的样子，碧常枫凝视她，轻声笑道：“我想吻的是你的真身，而不是在这里和一具魂魄做交缠。”周围凝聚的压迫越来越强烈，他甚至有感觉，锁魂窟里所有的灵魂都集中在了这里。
“哎？”穆慕诧异地抬眸，却只是一瞬间，她看见一道白色的影子向他们冲过来。下一刻，她的脸再次重重的摔倒碧常枫的怀里。穆慕抗议地大叫：“你又干嘛啦！”
只是这次，碧常枫没有理会她的抗议，他用一只手紧紧的将她的脑袋扣在自己的怀里，浮夸地笑意扬在他的嘴角：“别动。”
穆慕羞红着脸，这个口是心非的家伙，刚才还嫌弃她是一具魂魄来着，现在又死抱着不放。
隐隐的，她似乎感觉碧常枫的身体有一下没一下的颤动着。耳边还不时地传来急促而来的风声，仿佛是什么东西的冲击一样。
她想抬头看看这一切，但碧常枫压在她后脑勺的力量使得她无法动弹。
此刻，碧常枫凝望着周围黑压压的怨灵们，血色的瞳孔渐渐覆盖住原先的夜黑。他的嘴角扯出一抹轻嘲：呵，一群不知死活的幽灵们。
随着血瞳的出现，来自碧常枫周围的气温也逐渐下降，阴冷的空气压抑着整个锁魂窟。
怨灵们齐聚而上，一层又一层地覆盖住他。
“啪嗒——！”有东西滴落在穆慕的脸颊，热热的，像水一样的暖流。
她笑起来，伏在他的怀中兴奋地大叫：“喂，碧常枫，你在哭喔？该不会是本小姐魅力太大，所以你感动的流泪吧？！哈哈……”
碧常枫一声闷哼，开口的时候，嘴角的血液流得更加欢畅，他轻声应和：“是啊，第一次发现，你魅力还真不小。”
他的声音有点虚弱，可是兴奋中的穆慕哪里意识到这点。
血眸所释放出来的波动逐一腐蚀了接近而来的幽灵，碧常枫的力气也渐渐开始虚弱。
“吧嗒！”一滴，两滴，血液不断地涌出，穆慕得意地笑道：“好啦，一个大男人的，你怎么哭这么久……”碧常枫松散的力道让穆慕挣脱了钳制，她抬起头来，笑意僵硬在唇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