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皮子从看守人那里逃出来后，在林子里转了一天。他想使自己对环境有些了解。到了晚上，他来到了一块开阔地，中间是一个污水潭。但云杉树的周围有一棵马蹄莲，这棵马蹄莲的叶子娇翠碧绿，就在他低头去啃马蹄莲叶子的时候，无意间惊醒了叶子底下躺着睡觉的蛇。他的心不禁一跳，非常害怕。因为他听卡尔说，在森林里有许多毒蛇。
此时，那条蛇竖起脖子立起头，霍霍地吐着两叉的蛇信。灰皮子想他一定遇上了可怕的毒蛇，于是他用尽全力抬起蹄子猛踩下去，把蛇的头踩得粉碎，然后慌乱地逃走了。
灰皮子刚走，一条和死去的蛇一样的草蛇从泥潭中钻了出来，他就是窝囊废。看到自己的爱人死了，他悲痛万分。他说他们俩生活得好好的，身体都很好，又没有伤害别人，就这样死了，他一定要报仇雪恨，不然真成了“窝囊废”。他发誓要把那只麋鹿弄死，否则决不罢休。
于是草蛇窝囊废在发誓后，便躺在地上不动了，他一直在冥思苦想。要知道一条既无利爪又无毒牙的蛇，而且又上了年纪，对付一只高大勇猛的麋鹿有多难。
一天晚上，草蛇仍然在想这个问题，他听见自己头顶上有微微的嗡嗡的声响。他往上一看，原来是几只白乎乎的修女蛾在头上飞。他呆呆地想了很久，突然他高兴地叫起来，接着便安心地睡着了。
这种叫做修女蛾的飞蛾，体型非常小，数量又少，人们几乎很少注意他。他们用两三个晚上，在树干上产下几千只卵便死了。到了来年春天，那些卵就变成幼虫脱蛹而出，开始蚕食树上的叶子。但他们对树的威胁并不大，因为他们是鸟类最喜欢的食物，能够长大而幸存有几百只，对他们来讲算是好事了。
但后来修女蛾意外成灾却让人不可想象。一种向来数量非常少的飞蛾，突然间分布广泛，数量大增，而这一切都是那条草蛇造成的。
草蛇想到办法的第二天，便到离自己较远的平安林中的一片乱石地去了一趟，去那里是为了拜访一位叫克里莱的毒蛇。他向毒蛇说了关于灰皮子踩死雌蛇的事情，希望克里莱能帮助他报仇。因为他有毒牙，只需咬上一口就可以置灰皮子于死地。不过蝰蛇克里莱并没有答应。他推说道：“要是我出去咬麋鹿一口，他当时死不了，不把我活活踩死才怪！再说雌蛇已经死了，又何必弄得两败俱伤呢？”
那条草蛇听了之后气得突然竖起脑袋，大声叫道：“想不到你那么勇敢的一条毒蛇，有天大的本领，竟然怕一只小鹿！”
蝰蛇一听顿时恼羞成怒：“快滚，老窝囊废，趁我没动手，走得远远的。”而那条草蛇并没有动，就这样两条蛇在原地僵持了好久。终于，蝰蛇实在按捺不住了，张开大嘴，分叉的舌头动了起来。而此时的草蛇也识相地软了下来，换了另一种腔调说：“其实，我来找你还有另外的一件事，但现在我已惹恼了你，或许你不会帮我了！”
“假如你说的我能办到，你尽管说。”蝰蛇消了些怒气。
“在我住的灌木丛里住着一种小飞蛾，他们数量很少，而且对树木无害，只吃杉树皮就行了。到了春天鸟儿就会来吃他们，我担心他们很快就被吃光。”
到现在克里莱才明白，原来草蛇是怕自己没有吃的给自己留下来亨用，便说：“你是不是想让我关照一下猫头鹰，让他们别惹那些虫子呀？”
“对，对呀！假如你能出面，那我想就没问题了。”老窝囊废说。
“好吧，我既然能帮你这个忙，索性也告诉鸫鸟一声吧！”蝰蛇慷慨地说。
“好，谢谢！我这一次总算没白来。”草蛇高兴地走了。
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了三四年，猎狗卡尔和灰皮子一直保持着联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