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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出卖小人儿

大雁们准备吃完早餐就走,于是大家各自觅食。

等吃饱了,大雁们便告辞上路了,一路飞得并不是很快。刚飞了一段路,突然一只灰雁冲上来,迅速将尼尔斯从家鹅身上叼走了。大雁们掉头便追。大雁们速度非常快,马上就追到了近前,仔细一看是文珍妮。正在这时,在海上突然升起了一股很细的白烟,还带有一声枪响。原来他们在天上只顾追文珍妮了,没注意海上一只小船上坐着一个拿着枪的渔夫。

鸟儿们没有一个受伤的,也就在枪响时,文珍妮张开嘴,把尼尔斯扔了下去,他正好掉到了船的正前方无底的大海之中。

坐在船上打枪的那个人是个健壮年轻的小伙儿。他一看掉下来一个东西,用手一捞,便把尼尔斯从海中捞了上来。仔细一看原来是个小人儿,他便捆上了尼尔斯的手脚,怕他跑了。

大雁们一直跟着他到家,并在小岛上转个不停。还有另一些海鸥呀、燕鸥和一些小鸟都落在小岛上叽叽喳喳叫个不停,似乎这些小鸟想要夺回小人儿。只要这个年轻人一出屋门,鸟儿们就围着他乱飞。他的妻子劝他放了小人儿,但他却一门心思要把小尼尔斯卖到斯德哥尔摩郊区那个非常大的公园里,他想一定会卖个好价钱。

他想了一个办法,将孩子们玩的洋娃娃放在窗前,然后将尼尔斯藏在鱼篓里。就这样,鸟儿们误认为洋娃娃就是尼尔斯,便没有追他。

年轻人来到那个叫斯康森的大公园,这个公园收集了许多奇珍异宝。公园里有了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头,他是个拉小提琴的。上午他照看从各个地方运来的各种有特色的古玩,下午他就给游客拉小提琴。

他一向都认为自己的晚年有了很好的归宿,但在这里呆的时间长了,便觉得非常寂寞。尤其旁边没有人的时候更是如此,因此他很想回家,而且这种愿望越来越强烈。

今天是个天气晴朗的日子,他到斯康森公司下面的陡坡上散步,正好遇见了经常来出售活海鲜的年轻人。

“嗨!克莱门特先生!您好!请问斯康森总管在这吗?”年轻人问道。

“噢!你好,年轻人!他在公园里,你有什么新鲜海鲜要卖吗?”

“不,今天不是卖海鲜,想让您看看,这个东西能卖多少钱?”

克莱门特先生走过来,往鱼篓里一看,被吓得突然往后退了几步。他感到从脊梁骨里开始冒凉气,他说:“告诉我,奥斯比约恩,你从哪里弄到他的?”

“我不是故意抓他的。今天大清早我去海上打鱼,他正好落在船头的海面上,我便捉住了他。”然后他又将鸟儿们的表现告诉了克莱门特。

克莱门特听他讲完后,急忙说:“你知道我小的时候,我母亲便经常告诉我有一种小人儿报复心特别强。别人如果俘虏了他,那么这个人不会有好下场了,我劝你还是放了他,不要再卖钱了,这很危险。”

“不,克莱门特先生。我不会放了他的。我要用他换一笔丰厚的报酬,你说斯康森公司的管家会给我多少钱?”

克莱门特并没有及时回答这个问题。他迟疑着,在想一个问题,沉思了一会儿说:“我并不知道管家会给你多少钱。不过,假如你同意,我给你20克郎,你把他交给我,怎么样?”

奥斯比约恩想:“他出这个价钱倒是很高了,就算卖给总管也许还没有这个人给的高呢。”

于是,他接受了克莱门特提出的价钱。

克莱门特将尼尔斯放进他宽大的口袋里,来到了一间没有游人,也没有看守的屋子,并将门随手关好,掏出了尼尔斯,将他小心地放在一张小凳子上。

此时的尼尔斯手脚都被捆绑着,嘴巴被塞上了东西,但他能听得见他们的对话,知道自己已经落到了这个人手里。

“你现在好好听我说,这里很安全,不会有什么危险和困难。我知道像你们这种人喜欢独来独往,不喜欢别人来干涉。因此,我会还给你自由,但你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那就是你必须留在公园里,直到我同意你走为止。假如你同意这个条件,你就点三下头。”

尼尔斯听完后并没有动。

克莱门特又继续说:“我会每天都给你送饭,你在这里会有很多事可以做,我们来一个约定吧!如果我用白色的盘子来盛食物,你就继续留在这,而我如果改用蓝色盘子盛食物,你就可以走了。”

他又一次停下来,等待尼尔斯的反应,但尼尔斯仍然没有动。

“好吧,既然你不愿意,我无话可说,只能把你交给总管了。然后他会把你放到一个玻璃柜子里,整个斯德哥尔摩的人都会来看你的。”

尼尔斯听他这么一说,吓得没等克莱门特说完便赶紧点头。

“这就对了。”说着克莱门特将尼尔斯身上的绳子割开,便匆忙地走了。

尼尔斯解开绳子,拿出塞在嘴里的东西。刚要感谢他,克莱门特已经走了。

克莱门特刚出门,就遇到一位气度不凡、神采奕奕的老先生。克莱门特不知道自己原来有没有见过那位先生,但很显然那位先生认识他,因为他向克莱门打招呼说:“你好!克莱门特先生!最近怎么样?身体好吗?”

老先生表现得热情而友好,于是克莱门特便向他诉说了思乡之情。

“噢!你很想家是吗?我想你一定不知道关于斯德哥尔摩的历史,到那边椅子上坐下来,我给你讲一讲关于它的历史,我相信你听过之后就不会再想回家了。”

于是那位老先生便从一个美丽的传说讲起,接着又讲到了斯德哥尔摩的地理形状和历史的发展、变迁,以及如何演变成今天这样一座美丽而又富有的城市。在这期间,克莱门特一直被他所讲的故事吸引着,从没有插过一句话。他怕打断他的话而使他接不上头。就在他们说话的时候,一位先生快步走过来。那位老先生一摆手,那位先生便停了下来。

“现在,我要告诉你一件事,克莱门特先生。我以后没有太多的机会和你谈话了。不过我会派人送一本关于斯德哥尔摩的书给你,希望你能认真仔细地看一看,好好留意一下斯德哥尔摩的政治、经济、文化以及有关这个城市的各个方面,你就会发现,这个城市是多么伟大,多么光彩照人。好了,就到这里吧!再见!”

第二天,一位宫廷里的侍臣送来一本大红皮书和一封信,信中说那本书是国王送给克莱门特先生的。

克莱门特当时真有些受宠若惊,好几天都神情恍惚,不知在说些什么。一个星期后他便向总管提出了辞职。

总管很奇怪地问他:“难道这里不好吗?一定要回老家的济贫院去受罪吗?”

克莱门特说:“不管回去要吃多少苦,受多少罪,我也要回去。我要亲自去告诉那些无论是贫贱的还是高贵的人,我们的国王是多么平易近人,多么善良、友好,在百忙之中还能和一个微不足道的老头坐在那里谈心,打消他的思乡之情。”

在以后的几天里,克莱门特一直都在忙于收拾行装。再说他脑子里一直想着国王赐给他的那本书的重大意义,还有许多朋友知道他就要走了,都来送行。他走那天早上,本来是打算找个蓝碗,但时间匆促,送行的人又多,没有办法,他只得将此事托一个拉普族老头来完成。

他让那个老头用他留下的钱买个蓝碗,明天早晨装点吃的送到布尔耐斯的阶梯下。但这个老头不知为什么,很是奇怪。因为克莱门特要赶时间走了,也没有给他多做解释。

那个拉普族老头确实去尤尔高登城买了一个碗,但没有买到蓝碗,只好买了一只白碗,而且每一天他都守信地把盛满饭的碗送去。

虽然尼尔斯知道克莱门特走了,但碗一直是白色的,所以他遵守诺言,并没有走掉,他仍然没有从诺言中解脱出来。

就这样,尼尔斯便在斯康森住了下来,很快便与园中的动物们熟悉了。有一天,他走到一个铁笼子前,忽然发现一只鹰很眼熟,他仔细一想知道了,原来那只老鹰便是救过自己一次,又和家鹅搏斗的高尔果。他赶忙大叫起来:“高尔果!高尔果!”

那只昏昏欲睡的老鹰抬起眼皮说:“谁在叫我呀?”

尼尔斯发现老鹰似乎失去了往日的风采,他和其他几只老鹰都变得迟钝了,目光不再犀利,羽毛不再有黑亮的光泽。

尼尔斯大叫:“是我呀!高尔果,我是和阿卡大雁群四处旅行的小人儿呀!”

“怎么!阿卡也被人关了起来了吗?”高尔果说这个话的时候,比刚才精神了许多。

“没有!他们现在正向拉普兰飞去,只有我在这里。高尔果,原来你救过我,又饶家鹅一条命,我有什么可以帮助你的吗?”

“不,不用你帮助我,你只要让我静一静就行了,我正在做梦,梦见自己翱翔在天际。”

“你不能这样,否则你会像别的老鹰一样失去活力的。你要活动身子,不能总睡觉。”

老鹰对于他说的话并没有给予理睬。

天黑了,老鹰又像往常一样熟睡了。尼尔斯爬到了铁笼子的顶上开始锉起了钢丝,这种响动吵醒了高尔果,但他很不相信尼尔斯的能力,他说:“那么多钢丝你什么时候能挫断,何况我又是这么大?”

“你睡你的觉,一天锉不完,两天锉不断,总有一天我想一定能锉开。”

当第二天清晨的时候,高尔果醒来后,发现有好多根钢丝已被锉断,这使他信心大增。从这一天起他再也不像原来那样无精打采了,他在笼子里飞来飞去,跳来跳去,恢复了往日的风采。

在一天清晨,尼尔斯终于觉得锉开的这个大洞可以让老鹰飞出去了,他叫醒高尔果试试。

开始几次都没有成功,但最后他还是成功地飞了出去。

老鹰展翅翱翔于广阔的天空中,高兴和神采溢于言表,而尼尔斯则坐在那里怔怔地看着天空。他多希望有人来救他。这让他想起了阿卡、家鹅、灰雁和其他的大雁,想着外面的绿草地,想着五月的拉普兰一定一片春色,阳光明媚,想着骑着家鹅飞翔在美丽的大自然之中,这样该有多好呀!

正想着,突然那只老鹰又落在了笼子上说:“刚才试试我的翅膀,现在好了,坐在我背上我送你去找阿卡他们。”

“不,我不能走。我要遵守诺言。”

“你太傻了!你被他们强迫留在这里,还要听他们的,什么时候放你你知道吗?”

“不管怎样!你走吧!你帮不了我。”

“帮不了你?你看我能不能帮你。”说着老鹰便用他那锋利的爪子将尼尔斯一把抓起,展翅飞走了。

他们一直向斯德哥尔摩的北面飞去,在一个小山丘上,老鹰放下了尼尔斯。但他刚一松手,尼尔斯便往回狂奔,他想再回到斯德哥尔摩去。

就算尼尔斯跑得再快,也仍然逃不出老鹰的爪子,老鹰抓起尼尔斯继续飞起来,一直飞到埃尔夫卡雷比附近的大瀑布。他在大瀑布底下那个水潭中的一块大石头上落下来,把尼尔斯放在了这个不能再逃的地方。

尼尔斯很生气,因为是高尔果让他成为一个不守诺言的人,所以他转过身背对着老鹰,不再理睬他。

老鹰看见他这样对自己,便讲了为什么自己一定要带尼尔斯回到雁群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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