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交锋
陆想想庆幸没有遇到堵车，到律所还不算太晚。虽然嘴上怪林森害她迟到，心里还真气不起来。毕竟这事要追究责任，可不单单指林森一人。
车子停在律所楼下，陆想想急急忙忙推门下车。
“想想！”林森喊住正往里冲的她。
陆想想这会儿怕遇见BOSS大人的火山喷发，所以什么都不管不顾，就知道安稳到岗才能保住自己下半辈子的生计。
转身看到林森提着她的文件袋，“这个别落下了。”
陆想想吐了吐舌头，赶紧奔过去，“幸好有你，不然又出乱子了。”
他笑了，揉着她的发，“下次可别忘了。”
“嗯。”不经意看到他的袖扣，是那对黑曜石，“这个……”
“怎么了？”他抬起手腕，并没觉得有问题。
以那天林森的态度，陆想想总觉得这对袖扣他不是很喜欢，甚至不会戴，心里多少有些委屈，现在看来是她多想了。
“看，我就说适合你吧。”伸手摸了摸，感觉指尖一点冰凉。
林森见她眼中闪现的光芒，无名的感动，“你买的，我都喜欢。”
他知道这个牌子的东西不便宜，给她信用卡也是希望她给自己买点东西，不需要她特意给他买。只是后来接到账单才知道她根本就没用过一分钱，显然这对袖扣是她自己掏的钱。就像她说的，纯属是觉得适合才买，他早该明白了。
然而，林森真的不懂，到底怎么才算对她好，能想到的似乎只有物质上的满足。他承认自己世俗，一向认为女人都喜欢这样的方式，哪怕以前也一样……
“对了，昨天忘跟你说了，那天碰到江澈，让你给他打个电话。”陆想想略过某些细节，例如方言在场，还有那个美女口中提到的人名。
“知道了。”林森把文件袋递给她，“晚上来接你吃饭。”
陆想想点点头，“那我进去了，你自己开车小心点。”
林森弯了弯眼角，算是回应。
然而，当陆想想转身，看到的正是从楼里出来的卫少卿。这样的碰面，她说不出的别扭。卫少卿不是没发现陆想想，只见她的身边站着那个男人，唇角微微紧抿。
陆想想觉得不打招呼实在不是自己的风格，况且这是原则问题，所以当她喊出“师兄”两个字时，并没有想象中的不自然。
卫少卿的吃惊很快隐没在冰冷的眼神里，“有事？”
“哦，没有。”这种零度以下的眼神她还是少看为妙。
林森对这个所谓的师兄并不陌生，那次在上海也见过，尽管陆想想解释了，然而有些东西他始终看在眼里，那个男人的冷漠只是表象。
“想想……”林森开口唤了她一声。
陆想想这时候可机灵着，害怕卫少卿的冷暴力不假，但林森的妖孽本性才是最大的威胁，急忙开口：“林森，这是我师兄，卫少卿。”
林森毕竟在商场上摸爬滚打了这么些年，习惯了跟人交际应酬，他走上前，伸手说道：“卫律师，幸会。”
“林先生，客气了。”律师的职业让卫少卿看透人性，不可否认他欣赏林森的从容淡定，只是身上总有种生意人的世故圆滑。
握了手，林森一派气定神闲，“如果我没记错，跟卫律师应该见过面，只是每次都匆匆忙忙来不及招呼。”
陆想想在旁边听着都觉得心虚，那次在粤菜馆撞见，他故意视而不见冷着脸走人，还有在上海那晚，他还不是照样不理睬人。这会儿倒变得积极主动了，要不说妖孽的心思变幻莫测，难以捉摸。
“是吗”，卫少卿的表情看不出有什么变化，“在上海的时候，倒是听徐律师提起过林先生。”
“哦？”林森并没有太惊讶，“说起来我跟徐律师还是两年前认识的，没想过还能在上海遇上。”说着看了眼身边的陆想想，若有所思。
这样的细节卫少卿注意到了，让他想起上海那晚她提着旅行包和他离开，那一刻他明白即使为她做的再多，她的目光始终不会停留在自己身上，是时候放手了……
陆想想一直插不上话，总觉得这两个人话语间暗潮汹涌。
“想想，刚才老板还在找你。”卫少卿突然话锋一转。
就知道迟到惹祸了，难怪出门的时候她的眼皮狂跳不止，“那我马上上去”，看着林森，“我走了，你们慢慢聊。”
林森轻拍她的脸颊，“去吧。”
毕竟当着外人的面，陆想想还是不习惯这样亲密的举动，低着头匆匆跑进楼，回身还瞄了眼远处的两人，性格迥异的他们会有共同话题吗？
卫少卿从没见过这样的陆想想，心情复杂，看着眼前的男人，“林先生是做投资的？”
“怎么，卫律师对这行也感兴趣？”林森打趣着说。
卫少卿的答案却出乎意料，“因为打过好多经济案都是有关风险投资的。”
“是吗……”林森还是微笑，只是眼底多了份凝重。
抬手看了看表，卫少卿说：“不好意思林先生，我赶时间，这是我的名片。”
林森淡淡地看了眼，不发一语。
临走前，卫少卿又开口，“林先生有什么问题可以随时找我。”
看着卫少卿的背影，林森的微笑早已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前所未有的阴沉，他怎么就笃定自己会来找他呢。
回到车里，林森拿出手机，“喂，是我。那件事暂时先别做了。”
对方不知说了什么，林森的声音陡然变冷，“告诉他们别自以为是，否则我一分钱都不会给。”
合上手机，林森重新摸出那张名片，眉头紧锁，‘卫少卿’三个黑体字极为醒目。他一向注意细节，卫少卿那条暗灰色领带他不是没印象，一直以为是陆想想买给家人的，却不想是送给他。又看了眼手那对黑曜石袖扣，心情没来由的烦乱，一脚踩开油门，车子轰的冲出大街，所有事物仿佛都被抛在了脑后。
抬眼看见那抹红色中国结安静地挂着，晃动不安的小铜钱与后视镜擦出叮叮声响，殷红的流苏渐渐被风吹起，不知不觉拂乱了他的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