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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K7081次(牡丹江—东方红):一路向东,到尽头

车次K7081

始发站哈尔滨(17:05)

终点站东方红(次日7:07)

硬座61元

硬卧121元

区间里程796公里

区间时间14小时2分

凌晨的火车候车室总能带给人一种特有的“在路上”的情绪。宽敞的候车大厅经过白天的喧闹之后,迅速变得寂寥而冷清起来。等待一趟趟火车把他们载到远方的乘客,此时变成了充满疲倦的鸟儿,强打精神企图掩盖逃离这里的紧迫感。还有一部分无处可去、滞留在此的人,他们或者躺在极为窘迫的座椅上,或者干脆席地而卧。车站那些强势的工作人员此刻也干脆卖个人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在这样的特殊场景下,你能感受到时间的静谧与流逝,空间的悠远和稀疏,空气中混合着躁动、等待、困顿的哈欠以及若干臭脚丫子挥发出来的腌咸鱼味。但这是一个你无法回避的世界,她铁一般存在于任何一次旅行的若干阶段。每一个曾在路上飘荡过的旅者,都会对这样的场面感到毫不惊讶,并且打心底里竟会萌生一种亲密或者温暖的感觉。

此刻我正在牡丹江站的候车室,等待23点18分开往东方红的K7081次绿皮快车。我一面悄悄观察着身旁带着各种迥异表情的乘客,一面打开手机看QQ群里讨论着切尔西和阿森纳的比赛。范佩西刚刚上演了一个激荡人心的帽子戏法,帮助枪手(阿森纳队的别称)后来居上干掉了车仔(切尔西队的别称)。

从哈尔滨方向开过来的这趟车,不晚点已经是对夜间候车旅客的最大恩惠。当我走进12号卧铺车厢后,开始了在黑暗中寻找铺位的过程,这反而比刚才的等待更加让人感到麻烦和慌乱。这是最原始的一种22型卧铺车厢,不仅没有任何的号码照明,甚至连铺位上防止滑落的设备都是最早先的那种两根皮吊带。不过这竟让我在担心之余获得了一种老友重逢的特别感觉,至少这种卧铺车厢可能以后真的很少有机会再碰到了。列车在黑暗中呼啸而去,带着一车人沉沉的睡眠,还有此起彼伏的鼾声。我也无法抵挡睡意的侵袭,在不知不觉中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早上5点多,进虎林站之前,列车顶灯就已经亮了。这让我也从梦境中再度进入现实空间。从之前在睡梦中过去的密山站开始,列车驶入密东线。从密山你还可以转汽车去著名景区——兴凯湖。到虎林后,基本上80%的人都已下车。而终点站东方红也在之后的一个多小时内到达。啊,总算来到这个具有传奇色彩的车站了。当年在网络上看到那张号称“最牛火车票”:东方红—太阳升,就对这个神秘的车站产生了浓厚兴趣。今天,算是又圆了一个梦吧。

随着人群走出去,东方红站前广场上一片大雾弥漫。又一次遭遇“雾中风景”了,这次恐怕还要过之。走进售票厅,怯生生地对售票员大妈说:

“麻烦来一张到太阳升的车票,谢谢!”

“太阳升对吧?好的,你是留作纪念还是真要去呢?”大妈显然经验丰富,应付自如。一个再明显不过的事实是,我肯定不是第一个提出这种要求的人了。

“我留作收藏喔。”

“好,我帮你打一张最便宜的好了。”

“好的,谢谢啦!”

现在总算明白为啥大妈问我是真去还是仅仅纪念了,毕竟从东方红到太阳升是一张火车通票。所谓通票就是买一张票,上面的起点和终点之间没有直达火车,需要在第三地中转,但票面上却显示真实出发地和目的地的车票。而这张特殊通票的意义不仅仅在于两个车站的名字让人震撼,更是说明要从三个地换乘。经由“鸡哈让”到太阳升,说明要经鸡西、哈尔滨和让湖路三个车站,才能完成这一次伟大的“红色之旅”。所以对我而言,假如我仅仅是收藏,那么大妈只需要给我打出一张最慢、价格最便宜的车票就好了。

好热心的一个售票大妈。

东方红,密东线的尽头,也是中国铁路的尽头。作为中国最东方的一个车站,东方红站特殊的名字宿命般承载起了这样一个伟大的使命。站在这里,向东而望,饶河和抚远就在前方,我仿佛已经闻到了乌苏里江大马哈鱼的鲜活味儿。不急不急,下一个就轮到你们了。

沿途可选择的旅游地

牡丹江、海林、密山、虎林。

旅行小提示

东方红站,有中国“东方第一站”的美誉。当然还有一种说法是,靠北一点的前进站更有资格当选,因为它比东方红还要略微靠东一点。如今,随着前抚铁路的修建成功(前进—抚远),真正的“东方第一站”将毋庸置疑地属于抚远。

由于特殊的地理位置,到东方红站的旅客还是比较多的。东方红本身没有太多值得大书特书的地方,选择在此换车中转的人居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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