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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傅筱庵血染菜刀——朱升源受雇除奸

并非所有的杀手都是以杀人为职业的,当一个从未杀过人的人突然拿起屠刀时,那是最危险的,因为没人对他存有戒心。当一个从未杀过人的被选择作为杀手时,往往是因为其具有更好的条件,他可以无限度地接近要暗杀的对象。

朱升源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他没有杀过人,却被选为杀手;他不是一个职业杀手,但是他做出了或许职业杀手都做不到的事:他用一把菜刀就杀死了躲过无数次暗杀的大汉奸傅筱庵。

卖国求荣

提到这个故事,我们需要先来了解一下傅筱庵。他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为什么这么多的人要置他于死地?

傅筱庵是浙江镇海人,北伐战争前,他已是上海滩集官僚、买办、金融巨头于一身的显赫人物。但是,他是一个不知满足、为了达到目的不惜付出一切代价的野心家。北伐军占领上海以后,傅筱庵遭到了通缉,他便向日本人求援,在日本人的保护下逃往大连。他在大连的几年,一直等待时机以求东山再起。“七七事变”后,日军占领了上海,想在上海实行他们一贯的“以华制华”政策,因此,一直寻觅合适的人选,以更好地为自己服务。也就在这时,傅筱庵走入了日本人的视野。1938年10月16日,傅筱庵正式出任伪上海市的特别市长,成为了日本人的走狗。

利欲熏心的傅筱庵上台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撤掉上海市所有的青天白日旗,换上维新政府的五色旗,并且以日本人为后台大肆镇压中国人民的反抗,一时之间,民愤难平。这也惹恼了一个人,那就是蒋介石。傅筱庵的所作所为直接影响到了以蒋介石为首的国民党的利益,因此,蒋介石决定除去他。

柳暗花明

傅筱庵投日之后,蒋介石决心要除去他,就命令戴笠安排一切。于是,戴笠发电报给军统上海特区区长陈恭澍,要不惜一切代价除去傅筱庵。陈恭澍接到电报后,马上做了积极的安排。

然而,傅筱庵深知自己现在是众矢之的,因此格外地小心,经常深居简出。他住的地方布满了警卫部队,昼夜站岗,任何人都不得接近。每次外出,他都是乘坐防弹汽车,并且前后四辆警卫车,二十几名保镖全副武装,因此很难下手。虽然,陈恭澍曾两次派人伺机刺杀傅筱庵,但是都没有成功。

这两次刺杀虽说没有成功,却也惊出傅筱庵几身冷汗,这使得他行事更加小心,也使得刺杀行动更加困难了。陈恭澍等人明白,要想除去傅筱庵,还得想一个万全之策,不能再贸然行事,以免打草惊蛇。考虑再三之后,他们决定从他身边的人下手,只有可以接近他的人才会使刺杀更加有把握。

军统的目光很快就锁定了一个人,他就是傅筱庵的厨子朱升源。朱升源为人憨厚刚直,从小父母双亡,后来被傅筱庵收留,因感激傅筱庵的恩情,二十多年来一直对傅忠心耿耿。傅筱庵对他也十分信任,很多重要的事情都交给他做。然而,最近朱升源却和傅筱庵闹得很不愉快。原来,朱升源在被傅筱庵收留之前曾在一家日本工厂干过,那一段日子让他受尽了折磨,生性刚直的他看到同胞们受苦亦是十分地心痛。因此,朱升源对日本人有着一种仇恨。在傅筱庵出任上海伪市长之前,朱升源就曾几次劝说傅筱庵不要这浑水。然而,一意孤行的傅筱庵根本听不进去。傅筱庵当上上海伪市长之后,朱升源也曾几次劝说傅筱庵不要再当了,但是都被傅筱庵拒绝。因此,朱升源一直闷闷不乐。

殊不知,他们主仆的矛盾却给军统的人创造了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却说,这一天,朱升源走到傅筱庵的书房,试图再次劝阻傅筱庵。由于最近的刺杀事件让傅筱庵十分头痛,还没等朱升源说几句,他就一顿臭骂,把朱升源骂了出去,使得这位忠心耿耿的老仆人十分地伤心。忧心忡忡的朱升源便一个人跑到酒馆喝闷酒。所谓无巧不成书,这家酒店的老板正是军统的眼线。朱升源一进酒馆,老板就把他认了出来,便主动上来搭讪,并装出一副一见如故的样子,主动请朱升源喝酒,二人聊得十分投机。酒过三巡,老板想探探傅筱庵的情况,便问朱升源在哪里高就。此刻的朱升源已是半醉,便说自己是傅筱庵的仆人,酒店老板连忙装作惊讶,连声说“失敬失敬”,并说朱兄可是贵人啊,在傅市长府里工作很让人羡慕啊。然而,这几句话却打开了朱升源的话匣子。他把酒杯一摔,便将自己劝说傅筱庵反而被骂的事情告诉了这个酒店老板。

言者无心,听者有意。老板听到这些心中暗喜,本想打探傅筱庵的情况,却有意外的收获。老板愈加殷勤,并在朱升源走时约定改天再聚。送走朱升源后,酒店老板马上把这一情况上报给陈恭澍等人。得知这个消息后,陈恭澍等人十分惊喜,认为这是个机会。如果能把朱升源拉拢过来,刺杀必定能够成功。然而,陈恭澍等人也考虑到,朱升源和傅筱庵毕竟有二十几年的主仆之情,要拉朱升源下水,必须得想个权宜之计。

设计诱降

金钱和美女自古便是政治家善用的招数,而且屡试不爽。这二者单纯一样就可以让人迷失自己,如果两者并用,其威力可想而知。

陈恭澍等人一方面命令酒店老板继续与朱升源交往,一方面积极筹划策反朱升源的计谋。就这样,时间一点点过去,而时机也正一点点成熟。

这天,朱升源又来到酒馆,此时他已经和酒店老板是无话不说的朋友。这次,老板照样是殷勤招待,酒酣之时,老板说:“我知道朱兄虽已年过四旬,却还没有老婆,我有一个表妹至今还未嫁人,我和朱兄情投意合,想撮合你们,你看怎样?”说着,便叫进一个亭亭玉立的女人来。四十多岁的朱升源至今未近女色,见到这么漂亮的一个女人,自是神魂颠倒,连声说“好”。从此之后,朱升源来酒馆的次数更加频繁。

1940年10月的一天,朱升源再次来到酒馆,他刚进门,老板便说有人想要见他,并带他走进了后堂。后面坐着的人正是陈恭澍。陈恭澍见到朱升源之后,直言道:“我是军统上海特区区长陈恭澍,有事想请朱先生帮忙。”朱升源先是一惊,后来镇定下来问道:“什么事?”陈恭澍说:“我知道朱先生是个爱国之人,看不惯傅筱庵的恶行,所以我想请朱先生帮我们军统除掉他。”朱升源大吃一惊,不知怎么应答。陈恭澍又说:“我知道你和傅筱庵有二十几年的主仆之情,你很难下手,但是你要考虑一下,如果你一直待在他的身边,你也逃不了卖国贼的骂名。如果你能帮我们除去他,不仅会留得一个美名,我们军统还会担保你的安全,并以5万大洋为报酬,送你和你那位未来的老婆远走高飞。你好好考虑一下。”经过激烈的思想斗争,朱升源咬咬牙说:“我干。”

深夜除奸

式开张后的第一个双十节,日伪占领区的南京、上海等1 940年10月10日,是汪伪国民政府正地的大大小小汉奸着实闹腾了一番。狂欢过后,68岁的傅筱庵于凌晨三点从法租界返回自己的官邸。回来后,朱升源先伺候他睡下,随后等所有的人都睡着了,便悄悄地拿了把菜刀走上了楼。隔着门一听,里面的傅筱庵鼾声如雷,朱升源便拿出事先配好的钥匙,轻轻打开了傅筱庵的房门。朱升源悄悄走到了床边,拿出了菜刀。虽然,他说要杀死傅筱庵,但是,真要动手的时候又矛盾了起来,毕竟他们有二十几年的感情,况且他从没杀过人。考虑再三以后,他终于举起了菜刀,向傅筱庵的头狠狠地砍去,接着又是一顿乱砍。就这样,这个无恶不作的卖国贼吭都没吭一声就死去了。

朱升源杀了傅筱庵之后,连忙回到自己的房间换下那身血衣。他并没有急着逃走,他知道半夜出去必然惹人怀疑。等到天快亮的时候,他拎着一只菜篮,骑自行车走出了傅府的大门。由于这是他的日常工作,因此没人怀疑。

当第二天有人发现傅的尸体时,朱升源早已逃之夭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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