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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至死不露脸——李夫人

我们所说的这位李夫人是西汉武帝刘彻宠爱的众多后妃中,最生死难忘的一位。可惜的是,由于女性在当时地位低下,李夫人的名字没有留下来。

李夫人的出身很卑微,是一个地位低下的歌女。她哥哥李延年是一位宫廷音乐师,而且能歌善舞,每次歌舞都让汉武帝刘彻以及众大臣感动不已。有一次李延年在舞蹈时唱道:

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

刘彻叹息道:“世上真有这种美女吗?”他的姐姐平阳公主(就是推荐卫子夫的那一位)在一旁听了,就告诉老弟说,李延年的妹妹就是这么一位美人。刘彻一听,急忙教李延年把妹妹找来。李夫人不但美艳绝伦,而且比哥哥还要能歌善舞,把刘彻迷得如醉如痴。自此,刘彻把卫子夫抛到脑后,与李夫人几乎形影不离。不久,李夫人就生下一个儿子。对于皇上的嫔妃来说,能够得到皇帝的宠幸,并且还有儿子,是一件非常幸运的事。在母以子为贵的年代,假如儿子日后当上皇帝,母亲还能跟着飞黄腾达。

可是,不知道是幸或是不幸,正是鲜花般年龄的李夫人病倒在床,并且病情日益严重,医生束手无策。消息传到刘彻的耳朵里,立即前来探望。李夫人一听御驾光临,就用被子把头蒙住,向刘彻泣着说:“我害病太久,憔悴不成人形,不能相见。只把孩子跟我哥哥托付给你,求你照顾。”

刘彻说:“你病得很重,可能会一病不起,为什么不当面向我托付孩子和哥的事呢?”

李夫人答道:“圣人说过,做妻子的容貌不修饰,不能面对丈夫,实不敢相见。”

刘彻急道:“只要你教我见最后一面,我马上就擢升你哥哥当大官。”

这个承诺确实动人,换作一般的女人一定会推被而起,抱住刘彻鼻涕一把泪一把地托付后事,可是李夫人还是坚持不露脸,说:“升官不升官,只在你一念之间,不在我们见不见最后一面。”

刘彻觉得不是滋味,李夫人越是不要见,他越是想见。而李夫人胸有成竹,死活不让刘彻见。后来,逼得紧了,李夫人转身向里,蒙着头索性不再说话,只是一味啼哭。刘彻以皇帝之尊,又在他的皇宫之中,竟然碰了这么一个钉子,勃然大怒,一跺脚,回头就走。

刘彻走后,在病榻旁伺候的姐妹们都吓得花容失色,担心李夫人去世后,不但孩子没人管、哥哥升不了官,可能还有别的灾难。她们埋怨李夫人说:“你这个傻子,皇帝对你这么好,怎的那么倔强,使他伤心?见一面托付哥哥,岂不更为可靠,难道你恨他呀?”

李夫人叹口气说:“我所以坚决拒绝跟他见面,正是为了孩子、哥哥着想。我因为长得漂亮,才能从卑微的地位爬上来。女人以美色被人宠爱,一旦美色衰退,爱情也就消失。一旦爱情消失,恩情也就跟着消失。皇帝所以一直爱我,不过是爱我的容貌,如今忽然发现我已变得丑陋不堪,大非往昔,他绝对不会怜惜,而只会感到作呕,还肯管我的孩子和哥哥吗?”

李夫人真是冰雪聪明,只几句话,就说清了事情的实质。

拒见刘彻后不久,李夫人就香销玉殒了。刘彻早将跺脚之怒忘光了,听到死讯后大哭特哭,并且为她建造了特殊的坟墓,民间称之为“习仙台”,也称之为“英陵”。

果如李夫人所料,由于没见过她病中的样子,刘彻脑子里仍是她健康时如花似玉的印象,于是时常眷恋思念,不能自已。有感于她临终前的托付,擢升她的大哥李广利担任贰师将军,她的二哥李延年担任协律都尉(掌管音乐部)。还把李夫人生的儿子刘髀封为昌邑王。

有一位叫少翁的方士听说刘彻失魂落魄,茶不思饭不想的情况,就毛遂自荐,称自己能召请李夫人的亡魂跟他相见,刘彻听说后兴奋异常。

招魂的那天晚上,少翁把李夫人生前睡的纱帐放下,灯火齐明,香烟缭绕。然后请刘彻坐在另外一座纱帐里,遥遥观望。

少翁口中念念有词之后,刘彻果然隐隐约约地看见一个很像李夫人的身影在纱帐里出现,并且轻移莲步。刘彻看得怦然心动,正想上去拥抱时,那美丽的身影却冉冉消失。刘彻的伤感是可想而知的,为了纪念这场相会,他写了一首著名的诗:

是耶?非耶?立而望之,偏何姗姗其来迟?

大意是说:帐幕中的人影是不是你呢?我站在这里看着你,你为什么偏偏又来得这么慢呢?“姗姗来迟”从此成为中国著名的成语,两千年引用下来,变成了女士们赴约时来迟的形容词。

刘彻对李夫人的思念还不止如此,他还写了一首悼歌,教宫女们歌唱,歌曰:

罗袂兮无声,重墀兮尘生,虚房冷而寂寞,落叶依于宁扃,望彼美之女兮,安得感余心之未宁。

大意是:衣襟啊,悄悄无声;玉阶啊,静静尘生;空房寒冷而且寂寞,落叶片片堆积在门前;那远处的美人啊,你可知道我的心神不宁?

有一天,刘彻在一座名为“延凉室”的房里休息午睡,梦见李夫人躺在身畔,送给他一种“蘅芜香”。刘彻猛然惊醒,人虽已杳,但枕席上和衣服上,却幽香扑鼻,好几个月不散。为了纪念这场春梦,乃改“延凉室”为“遗芳梦室”。

刘彻一生美女无数,杀起美女来也是毫不含糊,但偏偏对李夫人情深义重。不知情者,会以为李夫人是运气好,看过了她的故事,就会知道,李夫人的幸运完全是靠她的智慧赢来的。人类社会毕竟是一个以貌取人的社会,糟糕的外表往往会埋没了出色的才能。以最美的一面示人是礼仪的需要,也是展示你魅力和能力的必要手段。

优雅的女性在爱情婚姻生活中也更容易得宠。出得厅堂、下得厨房——据说男人心目中最完美的女性就是这样的,如果二者只能得其一,那么,就要选“出得厅堂”。饭不好吃可以叫外卖,妻子不好看,却是无法容忍的。多数女人在婚后就不太注重修饰,认为都老夫老妻了,没有必要再那么注意外表了,于是整天披头散发、邋邋遢遢,生活过得索然无味。家庭危机往往就在这种寡淡无味中发生了。

在王子与公主的童话故事中,往往都是结束于“从此,王子与公主过上了幸福的生活”。那么,他们的幸福生活持续多久,当公主们年老色衰时会发生什么呢?没有人说,或者说也没有人敢说。

倒是民间有一个关于白雪公主的后续故事:

灰姑娘成为王子美丽的新娘后,快乐得不得了。以前的日子,每天要挑水、捡柴、烧饭、洗衣……还常常有一餐没一餐的,现在光是伺候她的宫女就有好几打,而各地进贡的美食和宫廷里隔三岔五的聚宴、御厨精制的美食,更是让她吃得痛快不已!

屈指算来,灰姑娘嫁入宫中也有几年了,王子对她的态度却越来越冷淡,常见到他望着宫外的美少女摇头叹息,灰姑娘百思不得其解……

有一天,她心血来潮拿出水晶鞋穿,不料“锵”的一声,鞋子应声而碎。灰姑娘赶紧把仙母找来,仙母见到她后不禁摇头:“唉,我忘了提醒你,水晶鞋限重100公斤……”

原本灰姑娘对此还不以为意,可是后来她实在受不了,王子打算要娶新美人进宫!于是下定决心的她,来到瘦身中心。灰姑娘进到里面,发现已有两个比自己臃肿的欧巴桑在那儿,便自我介绍:

“你们好,我是灰姑娘。二位是……”

“我是睡美人。”“我是白雪公主。”

……

上面这个结尾会让每个女人都心惊。即使你是绝代佳人,如果不善加保护,可能最终落得连平常人都不如。

有位礼仪专家甚至说:女人不化妆就像送礼不包装一样失礼——这是从社交的角度说的。从生存竞争的角度讲,不修边幅就像战斗中单手作战,战争还没开始就先输一半。所以,无论你是为了保卫婚姻,还是提升自己在人群中的魅力,一定要拒做黄脸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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