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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创业是一条不归之路 (1)

在康父和刘之双的帮助下,康乔和方沐优的“优优日化公司”终于要成立了。

开业前夕,方沐优将母亲接到了湾城。

公司没有实体商品,暂时做的是日化代理。做代理,先要拿产品。这一点,康乔自然有他的渠道。他去原公司找了相关领导,那场商业贿赂案的风波已过,他现在以合作伙伴的身份前去原公司,公司领导自然也会对他礼遇几分。

听说他要代理他们的产品,原公司的领导马上就同意了,毕竟康乔的工作能力还是可以肯定的。原公司刚开发出一种美白面膜,正准备推向市场,见康乔这么意气风发,便将这产品交给他做代理了。

此外,刘之双又联系了湾城的几家商场和大超市,让康乔的这款美白面膜在里面设立专柜。交了一笔不菲的进驻费用后,几乎一夜之间,这款美白面膜就上了架。

康父早给康乔物色下了一处不错的写字楼,面积不大,但配有一个宽敞的仓库,可囤积商品。而方沐优则主动承担起了招聘员工的任务,大家齐心协力之下,优优日化公司算是正式开了张。

开张这天,在公司门口举行了一个小小的剪彩仪式,连张艺宝都带来花篮庆祝。剪彩完毕后,张艺宝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稿纸,说是要讲上几句,康乔带头鼓起掌来。

张艺宝咳嗽了几声,念道——

各位女士、各位先生:

大家好!

一个台湾作家说,60及70年代出生的一代都是懂得反省的一代;不同的是,1960年出生的一代是自我反省的一代,1970年出生的一代则是反省时代的一代,至于80年代出生的一代,则是不懂得反省为何物的一代。

这话,我不认同。因为这段时间,我们这个小小的朋友圈中,几乎所有人都在经历着自我反省。反省我们的爱情、婚姻与事业,也反省着我们的过往与曾经。

几个月前,康乔失业了,我对此不感觉好奇。因为我们这一代人,一辈子不可能只从事一个工作,跳槽是我们经常挂在嘴边的话。为什么会这样?因为这是个充满着惊喜的世界,而我们是一群充满着好奇感的年轻人。新的追求和新的梦想随时都可能出现,有时候连我们自己都促不及防。

我想,失业是福。不然康乔也不可能下定决定创业,而创业对他来说,更像是一条不归之路。像他这样的人有很多,当然,我就属于这类人。我们都只有一张二流乃至三流大学的文凭、没有显赫的身家、更没有很崇高的理想,可是,我们还有明天,不是吗?

在我们中,有很多人并不清楚自己为了什么而工作。我想问问大家,你是为了什么而工作呢?是为了一种有工作的虚幻安全感?还是为了一年三周的假期,甚至更少?或者干脆是为了多年后未必有保障的一笔养老金?

懂得思考并付于行动、懂得享受真切自由的人,他不可能让自已的一生为这些无谓的目标而奋斗。

于是,他从人群里站出来,振臂一挥:“跟我来,创业吧。”

这个人,就是我们的康乔!

康乔早已经感动得一塌糊涂,方沐优把手都拍红了。他们上前抱住张艺宝,张艺宝附在康乔耳边说道:“早就想到你们会来拥抱我,你给我离远点,我想抱的人是沐优。”

方沐优也听到了这话,推了康乔一把:“走吧,走吧,让我和张艺宝好好抱抱。”

康乔涨红了脸,一把将方沐优拉开:“说什么呢?你得守妇道。”

方沐优笑着敲打康乔的脑袋,被常夕和刘之双拉住,刘之双说:“别闹了,你们的员工可都在这里看着,好歹做点老板和老板娘的样子给大家看看。”

“康总,你给大家说几句呗。”方沐优笑着将康乔推到人前。

康乔也学张艺宝咳嗽了几声,一脸正经:“那么,今天晚上,大家想去哪里吃饭?”

底下的几个员工都欢呼起来。

康父、康母和常母摇着头,毕竟年轻人的想法,他们总归有点跟不上趟喽。

方沐优看了看表,说道:“还有个员工没到呢,我们要等等她。”

话音刚落,张艺宝便看到了一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

是小九!

小九面带微笑,穿着一件黑色大衣,戴一顶白色的贝雷帽,和大家打着招呼。

她有点腼腆,全然不是以前那个风风火火的小女生了,她说着:“请大家多关照,多多关照。”

方沐优笑着对张艺宝说:“怎么了?见到你的宝贝学生了,还不快上去问声好啊,有你这么当老师的吗?”

“你见过老师先向学生问好的吗?小九,快过来,给你这敬爱的张老师汇报汇报近来的情况。”张艺宝也笑了。

小九朝张艺宝走来:“张艺宝,我可从来没把你当老师!”

这副模样,倒又让张艺宝想起了以前那个口无遮拦的小九了。

其实方沐优和小九一直保持着联系,在MSN上,两个人总是互相倾诉。当小九得知方沐优要和康乔一起创业时,忽然冒出了回湾城的想法。回湾城,不但可以帮方沐优做些什么,而且,也可以见到自己想见的人了。

直到现在,小九也不得不承认,在张艺宝身边的那些日子其实是快乐的。他这个人,随性、天真,而且带着浪漫主义情节。当从方沐优口中知道张艺宝跳楼未遂并与麦麦离婚后,小九就想赶回湾城看他了,可她实在找不到借口去面对他。

作为方沐优和康乔的员工,重新出现在张艺宝面前,这倒是一个很自然的出场方式。

张艺宝并非不知道小九此前跟在他身边的目的,这件事,麦麦已经对他说过了。他当然是不恨小九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立场,那是她的工作,她并没有错。就好比他和麦麦的婚姻,在这场婚姻里,他们谁都没错,唯一错的就是两个并不适合的人结合到了一起。

所以吃饭的时候,张艺宝很乐意小九坐在他边上,给他倒酒夹菜。

方沐优在一边傻笑,康乔忽然对她说:“看来,你真的上了年纪了。”

“怎么?”

“上了年纪的女人,就喜欢当媒人喽。时不时撮合个一两对怨偶……”

“说正经的,你觉得他们般配吗?”

“艺宝这个人,现在最缺有人对他好。小九肯对他好,这当然是好事情。但小九,她喜欢他吗?”

“不喜欢的话,她还跑来湾城做什么?你以为人家真的想来给我们打工啊,人家是摆明了要来当画家夫人的。”

“女人呢,一旦拒绝了某位男士的求爱,就喜欢把自己的好姐妹介绍给那位男士。沐优啊,你也不能免俗。”

“我早说过,我就是一个大俗人。怎么了,你不喜欢俗?”

康乔拿起杯子,轻轻碰了下她的酒杯:“老板娘,你想不俗都不行了。明天你就得去仓库上工,指点工人运送货物了。我跟你说,那美白面膜肯定能火,到时候,就多辛苦你啦。”

“那你做什么,老板?”

“做什么?光代理这个怎么行,我还得去找产品嘛。”

饭吃了一半,麦麦来了。她手里捧着一束花,说道:“对不起,酒吧里有事,所以我来晚了。沐优、康乔祝贺你们!”

她身后还跟着一个年轻男人,一身名牌,看起来有种很妥帖的稳重感。

方沐优赶紧安排了两个位置给他们,并要麦麦介绍一下这位男同伴。

麦麦有些害羞,张艺宝却看出了些什么,他上前和那个男人握手:“鄙人张艺宝,你是……”

那男人笑道:“久仰久仰,总听麦麦提起你。我是宋连,麦麦的合作伙伴,现在帮助麦麦一起经营酒吧。”

小九看到麦麦,先是微笑,再就低下了头。倒是麦麦主动走上前去向她问好,小九这才说道:“麦麦,你现在看起来光彩照人。”

麦麦笑着握住小九的手:“你当初和我说的话没错,有些事情,是我自己不懂得处理。”

康乔将方沐优拉到一边:“怎么,你这唱的是哪一出?”

“解铃还需系铃人,我只是希望朋友们都能友好相处,把过去的不开心都抛到一边去。”

“世界和平?”

“是的,世界和平,这是我从小到大的愿望。”

“你还有没有别的愿望?”

“希望我们发财呗。”

“然后呢?”

“发了财,我一口气买20个大肉包子,吃10个扔10个。”

“沐优,你可真没出息。”

“有出息的话在后头呢。发了财,你得给我买7辆不同颜色的车,我好配衣服。”

“行,我给你买7辆QQ。”

“喂,能不能买点上档次的!”

“那就买自动档的QQ。”

公司开办一个月后,康乔的最深体会就是:创业,像打仗一样,很向往立头功。当真正开打了,才能了解战争的残酷。

市场上的各种日化商品琳琅满目,一种产品如没有特色,想吸引消费者的目光还真不简单。而且做产品代理,除了要有充足的资金支持、强大的零售覆盖能力、完善规范的销售运作系统外,还得要学会处理各种突发事件。

除了美白面膜外,康乔还找了另外几样产品,其中有种国外进口的化妆水,厂家说产品绝对有保证。也许是因为心急,康乔和方沐优也没去具体求证,就匆忙安排了这批化妆水上架。上架不到一周,这批化妆水就全被查封了,说是走私货物。

损失大还是次要,重要的是,因为这化妆水,几家商场不再信任他们,将他们的其它产品全部撤下,表示不再合作。

康乔一时间焦头烂额,找了个借口撇下方沐优,一个人泡吧去了。方沐优倒不是个急性子,带着方母逛街去了。

虽然是在逛街,她多少也有点心不在焉。不是因为公司的事情,她所担忧的是,方母从到湾城至今,也没评价过康乔半句,这让方沐优有些不安。趁着逛街逛到脚发酸时,她带着方母去了茶楼。母女俩一本正经地坐在茶楼里喝茶聊天,这还是第一回。

方沐优喝了口茶,神色有些恍惚。

方母多少看出些什么来了,便问道:“怎么?怪我不表态?那么着急就想着嫁人了吗?”

“哪有……”

“你啊,你这个傻丫头。要是我早早表了态,人家会怎么看我们母女俩?康家会觉得这个媳妇娶得太轻易,到头来不会珍惜你的。我这叫不露声色,明白吗?我就端了架子站在这里,让他们来揣测,让他们来观望。”

方沐优抿着嘴笑:“行了吧,我这都快27岁了。你再不露声色,我的白头发怕是要露出来了。”

“所以我没说错,你就是想结婚想疯了,就是个典型的‘结婚狂’。别大惊小怪地看着我,你们年轻人的新名词我都知道。可是沐优,咱们和别人不一样……”

“单亲家庭嘛,这很正常。”

“是的,单亲家庭,这不奇怪。但你想过没,你和康乔结婚后,你预备怎么处置我?是把我赶回老家,还是收留我,让我和你们住一起呢?要是你有爸爸,这也好办了,我多少有个伴……可是你没有爸爸啊……我反正是舍不得你……”

方沐优握住方母的手:“好妈妈,这个我都想好了。我和康乔结婚,得有个前提,就是先给你在湾城买一套小公寓。我们的婚房买不买,这都没关系。因为我们年轻,不着急去买安身立命的小窝。可是得给你置办着,因为你得享点清福了。”

“给我买房子……”

“对啊,我和他商量过的,这点,他很赞同。”

“赞同?他是不是真心赞同,你又看不出?”

“你是不相信我的眼光吧?”

“其实之前,我和他父母也谈过。他们说了,钱都拿出来给你们办公司了,实在是拿不出什么像样的聘礼……”

“你们谈聘礼了?”

“这不是我要谈,是他们先谈的。我当时的态度就是,这八字还没一撇呢,先别提聘礼……”

“妈,你这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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