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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棺材之谜(3)

“你问棺材做什么?那里面现在装有尸体啊!”

“我们一定要看看尸体才行。”

“我绝对不会答应你们的。”彼德兹强硬地说。

“不需要你同意。”

福尔摩斯很快地把彼德兹推开,来到大厅,面前有一道半开着的门,走进去一看,原来是一间饭厅,在灯光半亮的吊灯下,有一张餐桌,而棺材便放在那上面。

福尔摩斯随手将吊灯完全点亮,而后取下棺材盖。棺材里躺着一位干瘦苍老的女人,我想即使是蕾蒂·法兰西斯生病或者是遭到虐待折磨,容貌也不可能有如此大的改变。

福尔摩斯又惊又喜不禁松了一口气,喃喃自语道:

“真是感谢上帝,是别人。”

只听到随后跟进饭厅的彼德兹说道:

“夏洛克·福尔摩斯先生,这下子你该满意了吧!”

“这个女人是谁?”

“你想知道的话,我就告诉你们,她是我太太的奶妈,名叫露丝·史宾达,我们是在布里克斯顿的养老院中找到她的。

于是,我们把她带到这里,请何梭姆博士为她看看病……你要不要记下来,他的住址是法班克别墅13号,我们并以基督教徒的慈心,给予她最妥善的照顾。但在第三天时,这位老太太就断气了。

这是何梭姆博士开具的因衰老而死的死亡证明书,只要你看了,就会知道我没有骗人。葬礼是委托肯辛顿街的史吉姆公司办理,预定明天早上8点举行。

福尔摩斯先生,你能找到什么破绽吗?事实上你犯了一个极大的错误,我看你还是快点夹点着尾巴回去吧!”

遭到如此的讥笑,福尔摩斯的眉头皱也没皱一下,不过双拳已握紧,看得出来他在极力克制自己。不一会儿,他不慌不忙地说道:

“我要搜查你家。”

“你还要搜查?”彼德兹大叫道。

这时走廊上传来女人的声音和沉重的脚步声。彼德兹继续说道:“我们马上就可知道谁是谁非了。警察先生,我们在这边,这两个人闯入我家,赶都赶不走,麻烦你请他们出去好吗?”

只见一名巡警队长率领几名巡警站在大厅的入口处。

福尔摩斯立刻拿出一张名片说道:

“这上面有我的姓名和住址,这一位是我的朋友华生博士。”

巡警队长连忙答道:

“久仰大名,可是你们没有搜查证,照理说就不能呆在这里。”

“当然啦!这个我知道。”福尔摩斯说。

彼德兹则在一旁叫道:“请逮捕他们!”

“该抓的时候,我们就会抓。”巡警说完后,转向我们说道:

“福尔摩斯先生,请你们两位立刻离开此地。”

“好吧!华生,我们走。”

一分钟后,我们来到大街上。福尔摩斯虽然表面上看来还像平常一样的镇静,但我知道他内心其实已经愤怒到了极点。

那名巡警队长亦随后跟我们出来,并充满歉意地说:

“真对不起,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我们不能与法律对抗。”

“当然,警长先生我想你除了那么做外,也没有其他办法了。”

“两位去那里一定有什么理由吧!若有我帮得上忙的地方……”

“因为有一位小姐失踪了,我们认为她一定在那栋房子里,搜查证应该办出来了才是,怎么……”

“我看这样好了,我来帮你监视他们,若有什么动静,我就立刻通知你们。”巡警队长自告奋勇地说。

于是,我们来到布里斯克顿的养老院,在那儿我们得知在数天前,有一对有钱的夫妇曾来过那里,表示院里有一位痴呆的老妇人曾是他们以前的仆人,在获得院方的允许后,带走了老妇人。

接着我们又去拜访了医生。从医生那儿证实他确实曾有过这样的病人,她真是因衰老而死,医生并为她开具了死亡证书。

最后我们去了警察厅。得知搜索证因程序上的问题,当晚赶办不出来,必须等明天早上法官签了字才拿得到。因此福尔摩斯和雷斯德警官约好,在明天早上9点来拿搜查证。

一天就这么过去了。到了半夜,那名巡警队长前来告诉我们,彼德兹家里灯火通明,但是并没有人进出。于是,我们只好耐心等待明天再采取行动。

夏洛克·福尔摩斯十分急躁,一言不发,坐立不安,根本不能入睡。我走开了。他猛吸着烟斗,双眉紧锁,神经质的修长手指在椅臂上敲打。这时,可能解答这一奥秘的方法也许正在他脑海里翻腾。整个晚上,我听他在屋里来回走动。第二天早晨,他冲进房间叫醒我。他穿着睡衣,但是他整夜没有合眼。

“你记得是什么时间安葬?8点钟是不是?”他急切地问道。

“现在是7点20分了,不得了了,华生,我的脑筋那么迟钝?快点,快点!这可是生死问题,因为活的机会只有百分之一,如果迟的话,我绝对不会原谅我自己的!”

不到5分钟,我们离开贝克街坐马车飞奔而去,即使这样,经过毕格本钟楼时已经7点35分了,赶到布里克斯顿路,正好8点钟,不过,对方也同样晚了,已经过10分钟了,灵车仍然停在门边,三个人抬着棺材在门口出现,当他们筋疲力尽的马车停下来的时候,福尔摩斯快步上前,拦住了他们。

“快把它搬回原位,立刻搬回去!”

福尔摩斯边说着,边伸手推了推站在棺材前面的男人。而站在一旁的彼德兹则气势汹汹责问:

“你又要干什么?我再问你一次,你有搜查证吗?”

“搜查证马上就到,在它来之前,把这具棺材放回屋里去!”

福尔摩斯的威严的声音,镇住了搬运工人。这时彼德兹突然转身溜进屋内,好些工人只好乖乖听从福尔摩斯的命令。

于是,棺材又被搬回屋内的桌子上,福尔摩斯焦急地催促道:

“华生,快点,快点打开棺材!螺丝起子在这里。”

当棺材放到桌子上时,他喊,“老兄,这一把给你!”他又对的抬棺材的人说,“一分钟内打开棺盖,赏金币1镑!别问啦——快干!很好!另一个!再一个!现在一起使劲!快开了!噢,开了!”

我们一起使劲打开了棺盖,一股强烈刺鼻的氯仿气味冲了出来。棺内躺着一个躯体,头部缠着浸过麻药的纱布。福尔摩斯撕破纱布,里面露出一个美丽而高尚的如塑像一般的脸庞。他立即伸臂把她扶着坐了起来。

“她还活着吗?华生,还有气息吗?但愿我们来得不算晚!”

我想可能迟了,因为她被密封在棺材内,脸上覆盖着药棉,不但呼吸不到新鲜的空气,还吸进不少的麻醉药。不过,我还是为她做人工呼吸、打针,任何可能救活她的方法都试试看。经过一番努力之后,终于有些微弱的脉搏出现,不久她的眼皮也有轻微抽动的现象。

“太好了!”我不禁松了一口气,总算挽回了她的生命。

这时,门外来了一辆马车,福尔摩斯掀开窗帘往外看,而后说:

“雷斯德警官拿到搜查证了,但彼德兹似乎已经逃走了,不过我们可以将照顾这位蕾蒂小姐的工作交给一位最适当的人了。”

不久,走廊上便传来许多的脚步声。随即就看到格林气喘吁吁地冲了进来,福尔摩斯对他说道:“早安啊!格林先生,快把法兰西斯小姐带走,另外,葬礼还是照预定计划进行,因为棺材里还装有一位老妇人,若不把她下葬的话,那就太可怜了。”

“华生,经过这件事件之后,我深深体会到即使再聪明的头脑,也偶尔会受蒙蔽的时候。”

“人非神仙,这种经验任何人都会碰?”我安慰他。“昨晚我整晚都没睡一直在想自己是不是遗漏了什么线索,或是可疑的地方。直到黎明时,我忽然想起格林告诉我的一句话。”

“什么话?”我问道。

“是格林告诉我们殡仪馆老板娘所说的话:本来应该可以更早送到,可是你要的形式和一般的不同,所以需要多花些时间。

这就表明他们订的是特别尺寸的棺材,然而要装一个身材瘦小的老妇人,又为什么需要特别订做呢?

因此,我想到他们准备以一张死亡证明书,来埋两具尸体,于是一切的疑点一扫而空,整个事情都明朗了。

所以我们唯一的机会就是在棺材离开家门之前加以阻止。这次,拯救她的行动真是千钧一发呀!

这样可以肯定,蕾蒂·法兰西斯一直被他们监禁在二楼那间可怕的小房间内,等一切准备就绪才到那间房,用麻醉药使她失去知觉,抬下楼来。随后把她放在棺材内老妇人尸体的上面,趁她未醒来时,再一次用药棉覆盖在她脸上,然后用螺丝钉把盖子拴紧。

多么巧妙的手法啊!华生。我也是头一次见识到这种犯罪方式,假如雷斯德警官没把他们抓到的话,以后他们还不知会想出什么样狡猾的犯罪手段来,想到这里,真令我不寒而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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