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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昆德拉的《玩笑》(4)

格林伯格对“刻奇”的定义具有很大的影响,从那以后,“刻奇”就成为流行的中产阶级大众文化的同义词。它不但指具象画,而且指通俗小说、流行音乐、好莱坞电影、招贴美术等等。这些东西被认为有着明显的商业目的,它装作是原创的、真实的、唯一的,其实却是投大众所好并使人们的情感变得廉价,如画着蒙娜丽莎的烟灰缸,发着荧光的圣母玛丽亚雕像,印在机场出售的信封上的非洲艺术等,就常被西方艺术批评家们作为“刻奇”的例证。在这些批评家们看来,与大众艺术相对立的,是已经成为高雅艺术的前卫,如文学上的庞德、艾略特,音乐上的斯特拉文斯基,绘画上的毕加索、高更,他们都追求真诚的表达,反对大众文艺的平庸和陈腐。

西方学者对“刻奇”的研究主要限于西方艺术和文化,将前卫与“刻奇”对立起来。但由于格林伯格等人对前卫的推崇,他们没有认识到现代派其实也有不同,有批判的现代主义,也有浪漫的现代主义。前者力求更深刻地认识生命的世界,后者却是无条件地认同现代,追逐时尚。按照格林伯格的模式,一个社会的文化首先是产生前卫艺术,接着是被接受和被普及,最终变成大众“刻奇”。但恰如美国批评家欧文·豪所指出,绝对的现代派的悖论在于,它必须不断地为自己的不成功而奋斗,在形式上花样翻新,从而摒弃艺术的最终目的。

近年来在“刻奇”一词上重新做出阐释并引起较大影响的就是昆德拉。与西方那些艺术批评家不同,昆德拉是小说家,他不仅从社会学而且从心理学的角度,去探讨这一概念的内涵。这也是昆德拉许多小说的主题。他对“刻奇”的观点大多来自与格林伯格同时的奥地利小说家布洛赫(HermannBroch)。首先他认为,“刻奇”被解释成“低劣的艺术”是一个误读,“刻奇”也是一种人生态度和行为方式,它产生于19世纪中叶的德国浪漫主义,后来经反复的运用,它最初的形而上含义被淹没了。在《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轻》中,昆德拉认为,“刻奇”就是“绝对认同生命存在的美学理想”,或者说是一种对存在的诗意激情。从理性上讲,生存的意义是不能证明的,但人又不能赤裸裸地生活,必须用意义或价值把自己包裹起来,以追求美好生活、终极目标、绝对真理等等。这种对生命的肯定往往会产生绝对的激情,如表现为对“生活在别处”和“不朽”的向往,从而使人获得一种存在的满足感。而当这种追求失去现实世界的内涵,只具一种崇高的情感形式时,便成为了“刻奇”。用昆德拉在《不朽》里的话说,就是“灵魂的虚肿症”。

本质上说,“刻奇”是“一道为掩盖死亡而关起来的屏幕”,它的基本特征就是对存在从不怀疑。“刻奇”是绝对的,它“将人的存在中本质上不能接受的一切排拒在它的视野之外”,如“大便”、“屁眼”以及“死亡”之类的存在;“刻奇”是矫情的,如“五一”狂欢中所表现出来的对“生活万岁”的集体认同;“刻奇”是崇拜现代性的,《生活在别处》里,诗人雅罗米尔崇尚兰波的“必须绝对现代”,爱上现代派诗歌,但当社会主义成为绝对的现代时,他又以现代性的名义批判现代派诗歌。这里,昆德拉的“刻奇”观有两点值得一提:一,价值观念对存在的遮蔽。受到启蒙时代的理性主义和怀疑主义影响,昆德拉认为存在是复杂的,不确定的,它并非只有一个解释,也很难用观念或意义来统摄划一。但迄今为止,世上许多主义、思想或理论,都坚称社会是一个统一有序的有机体,社会生活存在着某个规律和价值,人们可以通过这些观念去认识世界和改造世界,获得生存的意义。“刻奇”把存在化约为价值,把价值化约为宣传,使它成为一个令人欣慰和可以预知的世界,从而掩盖了复杂而无诗意的生活本身。可以说,凡属绝对的一元论的思想,从美学上讲,都有“刻奇”的意味。二,情感价值观化的虚妄。昆德拉认为,“刻奇”是一种感情泛滥的表现,是“将感情上升到价值观范畴”,并为此而感动炫耀。比如,人类的爱与受难原本都是个人的感觉,但人们往往出于内心的“抒情态度”,认为存在一种伟大的爱,伟大的受难。“刻奇者对刻奇的需要,即在一面撒谎的美化人的镜子面前看着自己,并带着激动的满足认识镜子里的自己。”通过这种感情价值化与价值绝对化,就产生了审美的自我崇高感。与悲剧艺术相比,这种崇高显然缺乏任何反思的能力。

布洛赫曾指出,“刻奇”“不仅是美学的邪恶,而且是社会和政治的邪恶”,从而扩大了“刻奇”的定义。昆德拉也认为,“刻奇是所有政客的美学理想,也是所有政党和政治活动的美学理想”。有各种各样的“刻奇”,天主教的,新教的,犹太教,共产主义的,法西斯主义的,民主主义的,女权主义的,欧洲的,美国的,民族的,国际的。昆德拉的深刻在于,他以小说的形式分析了意识形态与“刻奇”的关系,揭示了人心中的道德激情可能导致的反讽,从而对东方和西方各种政治宣传做出了美学批判。一方面,极权国家发展了“刻奇”,使之成为全社会的唯一美学。比如纳粹和苏联的宣传,它的矫情、呆板、装腔作势,都能通过一种统一的制服形象获得。无论是纽伦堡集会还是五一游行,都显示出“刻奇”的世界是一个制造“信”的世界。在这个世界里,每天都在过节,死亡不会发生,事业成为不朽,生活充满欢乐。就连悲剧进入“刻奇”的世界,也会被净化成无害的忧伤。同时“刻奇”还强迫你加入它,与它一道共舞,凡是与“刻奇”不相容的东西,个性、怀疑、嘲笑、消沉都将遭到禁止。

另一方面,“刻奇”也是西方政客和某些知识分子的美学,《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轻》里,美国参议员看着自己的孩子在草地上奔跑,这使他在一个难民面前感到无比幸福和感动。弗兰茨认为自己平静的书斋生活没有意义,他前往柬埔寨参加和平进军,羡慕那里的生活,因为那里有监狱、迫害、禁书、非法画展等。《生活在别处》里,1968年巴黎学生在墙上写下“梦想就是现实”的标语,冲上街头与警察搏斗。他们的共同点都是通过审美本身去把握现代世界,从而无条件肯定生活的意义。然而正如昆德拉说:“对天堂的渴望,就是人不愿意成为人的渴望。”事实上,20世纪的许多罪恶正是在这种“刻奇”的面纱下发生的。

因此,昆德拉的“刻奇”主要是指一种诗性的人生态度,其中也包括某些浪漫的现代主义艺术,而不是我们所理解的媚俗,恰恰相反,昆德拉是要回到本真的生活,以反抗各种出于心灵夸张的价值理性。他说:“在布拉格,刻奇是艺术的主要敌人,在法国则不是。在法国这里,与真正的艺术相对立的是消遣。”这表明,由于不同语境,西方与东方对“刻奇”的理解是不同的。昆德拉对“刻奇”的反抗,也是从传统的遗产中(如塞万提斯、狄德罗等)去追寻思想资源,把那个怀疑的时代看成是最有价值的时代,而不是像前卫艺术一样,从未来寻找支持。简言之,格林伯格等人的“刻奇”偏重于指大众文化,昆德拉的“刻奇”则偏重于指意识形态。它同样也具有前者的特征,比如虚假的激情,做作粗俗的坏品位,投合大众的作秀,并不反映真实等等。在艺术的本质上,无论是大众文化“刻奇”,还是意识形态“刻奇”,其实都是丧失现实感的结果。

在中国,我们曾首先目睹了意识形态“刻奇”的登场。

六十年代的三面红旗,“大跃进”,歌海花潮的盛大游行,整齐划一的大型团体操,赋予人们的日常生活和工作以伟大崇高的意义。诗人们放歌着“未来的世界就在我的手里,在我—们—的手里”;小说家们描写着“青春之歌”、“沸腾的群山”、“百炼成钢”、“艳阳天”。为政治利益服务的律令使得文艺作品亦步亦趋,低眉俯首,彻底背离了新文学的现实传统,成为一种虚假的奴婢文艺。这种“刻奇”美学在“文革”中达到了极致,那就是对专政的抒情化,对领袖的无限崇拜,“不是……就是……”的绝对思维,“头可断血可流,海枯石烂心不变”、“一不怕苦,二不怕死”的豪情壮志。在这种情况下,“刻奇”意味着对心灵实行全面专政,就像是心理学上的催眠暗示,使群众在狂热中产大唱国际歌生某种类妄想型亚文化信念。那个时代广泛传播一幅照片:一个战士胸膛上别满领袖像章,脸上洋溢着无限幸福的神情。集体忠字舞带给参与者一种强烈暗示,觉得自己还是人民中的一员。样板戏遵循“三突出”、“高大全”的原则,其中不但再也看不到战争的残酷和死亡,而且连男女爱情、婚姻家庭也一扫而光。“文革”美学的特征就是,它不允许任何讨论,而是反复陈述其主张,就仿佛这是一个事实,不在乎它是否能沟通和被接受。现在当然没有人怀疑掩盖在它后面的残酷,它最终还是结束于一个世俗的嘲讽,当时全国人都喜欢模仿样板戏中那句“谢谢妈!”的台词,便是象征着“文革”美学的退场。

新时期初的主流文艺基本上仍属政治“刻奇”,它建立在拨乱反正的基础上,强调道德上的黑白分明,惩恶扬善。由于不触及本质,只是诉诸表面的抒情,许多作品都散发出浪漫主义的虚假气息,如小说《爱,是不能忘记的》、《大墙下的红玉兰》,话剧《丹心谱》,以及谢晋的感伤电影,稍后张艺谋的民俗电影等等。80年代中期,有人开始提倡“玩文学”,试图用世俗精神消解意识形态的创作。与此同时,港台大众文化开始进入日常生活,邓丽君的歌一夜之间征服了全国。这两种文化的此伏彼起构成了80年代的主潮。但那时毕竟还有一些直面人生的作品。像北岛的诗句“我不相信”,就表现了一种怀疑的力量。

90年代是一个普遍丧失现实感的时代。随着市场经济的到来,大众文化成为主流文化,让我们充分领略了它的“刻奇”美学。这是一种刻意营造、受到纵容的大众享乐。电视连续剧《渴望》使亿万人如痴如醉,安然度过了那段心理不适应期。金庸的武侠,琼瑶的言情,港台流行歌曲,日本卡拉OK,春节联欢晚会,时装表演等纷纷登台,更是让人们沉浸在虚幻的温柔富贵乡中。娱乐业人员成为文化的主人,向权力和金钱表演着最奴婢式的集体献媚。文学在宣布“失去轰动效应”之后,又一次宣布“逃避崇高”。冯骥才的《三寸金莲》,贾平凹的《废都》,汪国真的诗,文人游记,小女人散文,美女作家,都曾风靡一时,以无伤大雅无病呻吟的小烦恼小快乐供人消遣。正如皮勒·鲍第欧所说,这些娱乐形式大都遵循“容易和明显的美学快感逻辑”,体现出“实用与感官的一致”。它们的共同特点是为了唤醒和满足大众的情感需求,不冒犯任何人事而对生活表示感谢,因此被人们恰如其分地称作“媚俗”。

但意识形态并没有终结,90年代的两个主流是大众文化和民族主义,后者是意识形态话语在新时代的民间转型,如《中国可以说不》、《妖魔化中国的背后》等书的出版,就是一例。“文革”歌曲《红太阳》再次唱遍大江南北,当年的知青喊着“青春无悔”而感动落泪。梁晓声、张承志、张炜等人的文章以浪漫的激情呼唤着革命之魂,开口不离人民、祖国、土地这类大词。电视连续剧《钢铁是怎样炼成的》、小剧场话剧《切·格瓦拉》对浪漫主义和英雄主义的召唤,更是重寻失落价值的“刻奇”表演。只是与“文革”及“文革”前相比,今天的民族主义和爱国主义“刻奇”已经更少真诚,更多空洞和作秀。这些作品企图不通过悲剧而显得崇高,用自我满足的神话重构取代实际的审美行为,故而暴露出美学上的贫乏、道德上的可疑。

有意思的是,西方一些批评也指出,近年来,“刻奇”这一纳粹运动的“新话语”已经渗透了一些有影响的艺术和历史书籍。这说明,“刻奇”不仅是一种艺术上的坏品位,而且是一种既能吸引你同时又令你反感的强大诱惑力。它是一种过度的质,要认识它,得具有一种荒谬的现实感。

90年代中期的“人文精神”讨论,可以看作是意识形态“刻奇”与大众文化“刻奇”之间争夺话语权的直接交锋。但究其实,它们都是形式大于内容,简单,粗糙,缺乏精神含量和反思能力,一味诉诸受众情绪上的条件反射。更重要的是,这些意识形态“刻奇”都有明显的商业目的,在操作上与大众文化的包装或炒作一般无二,服从市场法则,追求票房价值,是由文化制作者、大众传媒和消费者共同组成的文化市场推出的审美趣味,目的是为了满足某些中国式中产阶级的情感消费。这种感情交流也是可以经由市场交换来完成的。在那里,目的完成与否无关紧要,重要的是作秀和获取名利,从而导致符号的贬值。它完全符合哈洛德·罗森伯格(HaroldRosenberg)给“刻奇”的定义:“已经建立起规则的艺术;有可预期的受众,可预期的效果,可预期的报酬。”如果说革命“刻奇”与大众文化还有什么不同,那仅在于后者不讳言其假,而前者却试图以一种更高等的形式掩盖基本的现实,是对虚假的掩盖。

人类对高尚情操的需求反映了,只要人类社会不只受制于自然律,而且受制于道德律,只要还必须赋予生活以价值意义,诸如崇高、爱情、自尊、忠诚、自我牺牲、悲剧感等,“刻奇”就不可避免。昆德拉将人生意义的追求视作“刻奇”,不无悲观地说:“无论我们如何鄙视它,刻奇都是人类境况的一个组成部分。”它反映了我们在赋予人类生活以价值方面的失败。大众文化“刻奇”是远离生活,逃避价值;意识形态“刻奇”则是干预生活,价值至上。二者都不是真正的艺术。要把握生活与艺术之间的关系,需要艺术家具有一种深刻的现实感,从生活出发,而不是从某个价值观念出发。可是,当代艺术的困境却是,我们需要的这种情感不能被制造,它所依赖的人类自由的想象力和判断力却在不断衰退。

半个世纪前,法国作家加缪对此就曾有过深刻认识,他在《艺术家及其时代》的演说中指出,当代的艺术家是在一座山脊上行进,这是一条冒险的路,在它的两边,一边是无聊的深渊,一边是宣传的深渊。今天,我们仍然能听到这位作家孤独的声音:

两种美学长期对立,一种要求全面拒绝现时,一种声称抛弃一切非现时的东西,最后是远离现实,在同一种谎言和对艺术的取消中汇合了。右的学院派不知道苦难,左的学院派则加以利用。然而在这两种情况下,在艺术被否定的同时苦难都变得更为深重。

昆德拉:反抗崇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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