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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威震猎人的头狼闪电

北娘娘库周边各个村屯的猎人没有办法,它们尊称闪电是狼王……

那天,头狼闪电追踪虎兄弟离开狼群之后不久,就被一条猎犬吸引了。那是一条长着金黄色毛皮的猎犬,猎犬的主人是个中年汉子。

引起头狼闪电注意的不是猎犬和猎人,而是猎人所做的事。

头狼闪电看到猎犬和猎人的时候是个下午。当时,那条猎犬正站在一块卧牛石上替猎人把风。猎人在草丛中忙着什么。

头狼闪电本来要走开的,它不愿看见猎人,它怕猎人手里那个发出轰鸣的东西。

使得头狼闪电没有立刻走开的原因是,它发觉猎人在对付狼。猎人都知道山林间有“狼道”。所谓“狼道”,就是狼喜欢溜边走的道。

头狼闪电绕到顺风处草丛里向猎人偷窥。

头狼闪电向那只老豹子学来的利用风向隐匿藏身的绝招,用到猎犬身上一样有用。

猎犬身处在风向的上风,而头狼闪电藏身在下风。这样,风先从猎犬身边跑过来,把猎犬和猎人的气味直接传给闪电,再把头狼闪电的气味吹跑。只要风向不变,不论多么灵敏的鼻子也无法嗅出闪电。

此时,头狼闪电的藏身技术完全像一只豹。

透过草丛,头狼闪电清楚地看到,那个猎人将三个铁夹子埋入“狼道”,又在浮土上用一只干枯的狼爪印上朵朵足印。然后,猎人满意地拍拍手上的土,召唤猎犬走了。

出于好奇,头狼闪电走过去观看那些狼爪印。查看了许久,头狼闪电也不明白,埋在土里的那三个铁夹的用处。它想了想,便重新遁入草丛,静静地等待着。

这时,有一只豺从草丛中钻出来,又躲了起来。只一会儿,一只肥胖的兔子也从草丛中钻出来,甩着两只长耳朵跑上了“狼道”。

兔子没有发现躲在草丛中的豺,豺却突然向兔子扑去。

受惊的兔子一窜而起,四肢刚一踏上印有狼足印的那块土地,就摔倒了。它的脚被一只铁夹夹住了。

而那只倒运的豺也紧跟着扑上来。它的嘴巴刚够着兔子,前爪就被一个翻起的铁夹夹中了。

它嚎叫着用力蹦起,向前窜出一步,就从地下拖出一个铁夹来。铁夹链子的一头固定在一只足有五十斤重的铁球上。豺就惊慌嚎叫起来。

这一幕被冷眼旁观的头狼闪电看在眼里,它的狼心大吃一惊。幸亏刚才它没有用爪子拨弄那些狼爪印!

豺的嚎叫很快引来了猎犬和猎人。首先赶到的猎犬看了眼拼命挣扎的豺,发出一声胜利的“汪”叫,然后掉头就“汪——汪——汪——”

地大声叫唤,它是告诉主人快点来……豺拖着铁夹拼命向草丛中跑。可是豺自身的体重还不如拖在身后的铁球重,它逃的相当慢。在豺的挣扎下,它的前爪已经被夹得皮开肉绽。

豺急了,它望一眼快步跑来的猎人,张嘴就向自己的前爪咬去。锋锐的牙齿咬得腿骨“咯咯”直想。它是想咬断自己的腿骨,好保全条性命逃走。

但是迟了,猎人已经赶到,它甚至没有浪费一颗子弹,就用枪托砸碎了豺的脑袋。

这一幕看的头狼闪电目瞪口呆。它开始思索躲避这种要了豺命的铁夹子的方法。

它冷眼旁观猎人再次埋好铁夹。这次猎人没带走那只被夹住腿的兔子,显然要它作为活的诱饵留在这儿。

猎人背上大尾巴豺,带上猎犬走远了。

头狼闪电却还不想离开。它还想看看还有什么笨蛋来抓那只诱兔。

兔子在猎人来的时候拼命挣扎,猎人走了,它却不挣扎了。它开始吃草。头狼闪电想:这个贪吃的傻瓜真该死。它开始打兔子的主意。

就在头狼闪电想招的时候,又有聪明的笨蛋送死来了。

不好,这次来的是狼,而且是三条大青狼。

它们之中显然有一只还是头狼。这个一眼就能辨认得出,因为头狼总是跟其他狼错开距离走在最前面。

头狼发现了吃草的兔子。它停下来,观察了一会儿,觉得没有什么危险,便悄悄向兔子摸去。

躲在草丛中的头狼闪电知道,这只头狼就要完蛋了,如果它不出手相助的话。就有热闹瞧了。但是头狼是头狼闪电的同类,它不能袖手旁观。

于是,头狼闪电从草丛一跃而起,在头狼将要踏中机关的当口,将头狼撞了一个跟头。

头狼打个滚跳起来,耸起背毛就要和闪电拼命。

头狼闪电顾不上理论,它叼起一块石头向机关砸去,“砰——”的一声,一个铁夹弹起,合上。接着,闪电卧在地上爬过去,用前爪轻轻触动另一架机关,“砰——”,又一个铁夹关闭了。

然后,它叼起吓得半死的草兔,来到三只目瞪口呆的青狼面前。

头狼闪电看出,这三只青狼的肚子还是瘪的,知道这三只笨蛋一准两三天没有吃过饭了。

闪电就把兔子丢给了它们。

三只青狼马上表示臣服。它们走近来和头狼闪电亲近,一只只舔头狼闪电的脚爪。这样,闪电在初冬的季节里收了三个兄弟。

这三只青狼都有名字,那只青色头狼叫斑点,因为它身上长了许多深青色的斑点。显然,它是只杂种狼。另一只青狼叫白眉,它是只漂亮的母狼,它从见到闪电的第一眼就爱的不得了了。最后一只青狼叫老贼。它总是一副贼头贼脑的样子,但是它奔跑的速度却是无狼能比的。

三只青狼吃光了兔子,就随闪电在草丛里卧着。

头狼闪电望着三个铁夹,觉得应该做点什么。它跑过去,把三个铁夹拖到一起,然后把屁股蹲在上面拉了泡屎。接着,它发出痛苦的嚎叫,然后又和那三只青狼一起潜伏进草丛中。

头狼闪电痛苦的嚎叫果然引来了那只金黄色毛皮的猎犬和猎人。那只猎犬对闪电的狼便极感兴趣,它用鼻子不断嗅着还在冒热气的狼便。

那个猎人惊奇之余,破口大骂。他踹了嗅狼便的猎犬一脚。他是个脾气火爆的猎人。

猎犬委屈地嚎叫着,才明白主人要它找出狼便的主人。这很容易,猎犬很快找到了头狼闪电留下的气味。它汪一声,就顺着气味向草丛中扑来。

头狼闪电早有防备,它招呼三只弟兄向草丛深处跑去。随跑,头狼闪电还不时停下来往草丛中撒一点尿,似乎唯恐猎犬找不到自己似的。

出了草丛,前方是一条大河。河面很宽,水流很稳。河滩上长着高高的杂草。

头狼闪电直奔河面,毫不犹豫地跳下河,向河对岸游去。它游的很慢,它的三只狼兄弟游到前面,爬上对岸,回头却看到闪电又游了回去。只见它重又爬上岸,躲进沙滩的草丛中。

那条猎犬追到河边,远远地望着对岸的三只狼就是一通汪汪乱叫。随后,它扭头又向猎人追来的方向汪汪叫起来。显然,它是在催促主人快来。

就在猎犬扭头的当口,头狼闪电从沙滩的草丛里闪电般扑了出来。只见它四肢往腹下一收,一放……这是老豹子扑食的绝招,而今用在猎犬身上同样有效。

待猎犬发觉时已太晚了,头狼闪电的前爪已搭在它背上,一百二十斤重的扑力压上去,“咔”地压断了猎犬的腰脊。一条漂亮的猎犬就这样给废了。

猎犬惨叫着,头狼闪电却并没有补上去要它的狗命。只见它一纵身跃入河中,迅速向对岸游去。

对岸的三只狼兄弟迎上了头狼闪电,它们兴奋地“————”欢叫。

猎人赶来了,他恼火地向对岸放了一枪。

可是,距离太远,没有产生任何效果,倒使闪电明白了猎枪的威力也不过如此。

猎人愤怒地踢那条断了脊梁的猎犬。一脚一脚,踢的猎犬不住哀鸣。猎人还骂:笨蛋……猎人的裤脚被猎犬咬住,猎犬的眼中流出泪水。好像在说:我是你的老伙计,你不要我了吗?

可是,恼怒的猎人丝毫不为之所动,它举起一块大石,砸死了猎犬。

随着那声惨叫,对岸观看的头狼闪电打了一个冷颤。早知道这样,不如让它一口咬死猎犬。如果它早下口,猎犬要好过得多。

三只狼兄弟招呼头狼闪电离开。头狼闪电当时就打定了主意,它要弄死猎人手里所有的猎犬。

因为它觉得,做猎人的猎犬实在太辛苦了,又要吃屎,又要巴结地摇尾乞怜,更要为猎人冲锋陷阵,到头来还要被无情无义的猎人痛苦地抛弃,直至被一石头砸死……与其活的那么低贱,还不如早一点去死。

这样,在大雪封山的一个月里,闪电带着它的三只狼兄弟专干猎杀猎犬的营生。

这营生干得头狼闪电兴高采烈。头狼闪电把它的狼群抛掷脑后。头狼闪电带着它的兄弟那三只青狼,每只青狼都学会了破解猎人的捕兽夹、识别陷阱等等的招法。

北娘娘库周边各个村屯的猎人没有办法,它们尊称闪电是狼王。每一次猎犬被捕杀,猎人都会摇着头说:唉,又是狼王闪电和它的弟兄们干的……猎人对狼王闪电是敬惧参半的。因为闪电从不伤人,这一点连猎人都不明白其中的道理。

好像还没有狼不伤人。

狼王闪电为什么在干掉猎人的帮手猎犬之后却把猎人放过呢?这是一个永远无法解开的谜。

头狼闪电是在一次偶然的行动中失败之后,才想起它的狼群的。

那是入冬的一次围猎。一共有十三条猎狗在追踪闪电和它的三只狼兄弟。

这十三条清一色青黑颜色的猎犬是两条青色猎犬一窝所生的后代。它们从小在一起,集体凝聚力非常强。加上猎人的精心驯养,这窝号称十三猎手的猎犬在狩猎中连老虎都敢围。

头狼闪电是在猎杀一条猎犬后偶然闯进三人趟子屯的。然后才和这窝猎犬相逢。

起初是青狼斑点因为嘴贪,它到屯里去偷一只趴窝的母鸡。它得嘴后往回溜,被这窝猎犬中的老七发现了。老七扑出来和青狼斑点在屯外的树林边展开了拼斗。

青狼斑点跟随闪电杀狗无数,从未遇到过对手。这次和猎犬老七打了四个回合就吃了大亏,耳朵就被猎犬老七用牙齿咬豁了。

打到第六个回合,青狼斑点才大吃一惊。

它的周围不知什么时候围上了十二条和猎犬老七长得一模一样的猎犬。而猎犬的后面还有一个长胡子干巴老猎人悠闲地吸着烟锅子在观看。

青狼斑点精力太集中了。因为猎犬老七委实厉害,它扑击的招法处处出乎青狼斑点的意料之外。

青狼斑点打起全部精神才勉强跟它打成平手。那十二条猎犬的围攻刚使它一分心,行动稍慢一点,屁股上早挨了猎犬老七一记狠咬。

痛得它嚎叫一声,粗长的尾巴已然垂向地面。

青狼斑点现在心里很清楚:它今天是无法冲出这十三条猎犬的合围了。

青狼斑点的凶险处境早被闪电发觉了。但闪电并不忙于行动,它还在观察。

直到青狼斑点哀嚎着向它求救,闪电才“唰——”地从隐身的草丛中站出来。青狼白眉和老贼也想冲出去帮忙,却被它制止了。

头狼闪电命令青狼白眉和老贼藏在枯草丛中打接应。头狼闪电自己悄悄从枯草丛中转入树林中。它盯上了那个悠闲地吸烟锅的老猎人。

头狼闪电弓着脊背像只豹子那样潜行着悄悄靠上去。头狼闪电的脚踩在雪地上发不出声音,如果青狼斑点坚持不下最后这三分钟,头狼闪电的打算就白费了。

青狼斑点坚持着,它相信头狼闪电绝不会抛弃它。它极力把尾巴靠到一棵大柳树的树干上,它怕其他猎犬从背后袭击它。

其实这是青狼斑点多心了,老猎人从它的体态上已经认出了它是传闻中专杀猎犬的狼王闪电的兄弟,他才命令群犬围而不上的。

老猎人想诱引闪电一举成擒。如果它下令群犬合击,斑点就再多两条狼命也早丢了。

老猎人万万想不到,头狼闪电的解围方式却是攻击他。

老猎人身边坐着的那条身形魁梧的猎犬老九发觉闪电的时候,头狼闪电已经扑倒了老猎人。但老猎人也不是普通的草包猎人,他是北娘娘库最有名的猎手七爷。

猎手七爷虽然跌倒了,但他一挥手中的铁烟锅,铁烟锅直接插进了头狼闪电的嘴巴里。

头狼闪电的棺材嘴往下一合,“咔”的一声,头狼闪电就痛得叫了,一纵身就跃了开去。那锅燃烧的烟丝烧焦了头狼闪电的舌头。而头狼闪电也把铁制的烟杆咬出了凹槽。

头狼闪电纵出去,撞倒了一条猎犬,接着它的嘴巴向猎犬的肚子探去。看看咬中,看看就要肚破肠出,可头狼闪电却被一股大力撞得一个踉跄,它的背上挨了一口,皮裂血出。

这是头狼闪电力毙老豹子之后头一次受伤。伤它的却是一直坐在老猎人身边的那条彪形猎犬。它是猎犬中的老九,是这窝犬中最大最聪明最凶猛的犬。

头狼闪电嚎叫一声再次冲向老猎人。它知道这是唯一脱身的法子。但是那条猎犬老九识破了头狼闪电的计谋,它咬伤闪电之后已然退向了老猎人,它再一次迎向了头狼闪电。而青狼斑点却得了机会,它发疯般向枯草丛跑去。

头狼闪电和猎犬老九撞在了一起,一狼一犬的体重相差二十斤,头狼闪电体轻被撞的后退一步,但是头狼闪电极快地向左侧一跃,再次瞄向老猎人。

猎犬老九这次上了当,它往老猎人身边退,它的耳朵听到主人的一声叹息。它明白主人是说:你上当了。

头狼闪电借机掉头就跑,它跑动的动作像虎又像豹,决不像狼,但速度极快。

直到闪电窜进了枯草丛,十二条猎犬才在猎犬老七的带领下追了过来。

打接应的青狼白眉没动,引着青狼斑点钻入草丛,老贼却向兔子似的迎着猎犬老七扑了过去。

青狼老贼和斑点是一个母狼的儿子,且都是好胜的狼。

老贼有心和猎犬老七较量一下,它在一撞之间就撕开了猎犬老七的背皮。伤了猎犬老七,然后,老贼一溜烟往雪地上逃走了。

猎犬老七引着十二条自家兄弟穷追而下。

可是它们追了一阵,眼前雪地上只有老贼的脚印,却没了老贼的身影。

猎犬老七才服了青狼老贼逃跑的本事。从后面跟上来的老猎人七爷呆子似的想了一会儿,他才明白为什么每条猎犬都败在狼王闪电手下,而且没有一条猎犬能追踪到狼王闪电的影踪。除了狼王闪电聪明勇猛之外,就因为狼王闪电有能攻、擅逃的三个狼兄弟。

等到头狼闪电带着斑点和白眉来到黑松林边的汇合地时,青狼老贼已经捉了只草兔在等着它们共同进食呢。

这一仗的失败使头狼闪电想起了它的狼群,它开始注重集体的力量,它才开始寻找它的狼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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