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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野狗黑虎和棕熊大奔

棕熊大奔也许在想:今天非得教训教训这个吃白食的狗小子不可……

首先发觉猎人已经离开的是野狗黑虎。它时刻注意着猎人博尔的行动。在猎人博尔一行人走后,野狗黑虎跟踪了上去。它跟出了一段路,恍然大悟:哦,敢情猎人博尔是回家了。可是小公熊呢?

野狗黑虎在猎人和猎犬的队伍里投有嗅到小公熊的气味,它在清晨的雾气里又回到了老柳树林子。野狗黑虎在老柳树林子里嗅了一圈,棕熊大奔也不见了。可是棕熊大奔离开的气味告诉它,棕熊大奔是下河抓鱼去了。野狗黑虎开心地“汪”叫一声,就向那条河跑去。

野狗黑虎进入河床滩上时,棕熊大奔已经抓了一条鱼在吃了。许是饿了,这次大奔不仅吃了鱼籽,它连鱼肉也吃了。吃了一条鱼之后,棕熊大奔又下河了。

野狗黑虎跟过去,捡棕熊大奔剩下的鱼骨头吃了。然后它坐下来等棕熊大奔再次抓鱼来吃。从野狗黑虎见到棕熊大奔到现在,野狗黑虎一直就这样靠棕熊大奔活着。棕熊大奔把这一切看得很正常,它从未对野狗黑虎发过脾气。

好像棕熊大奔也知道野狗黑虎的遭遇而对它报以同情似的。

野狗黑虎此时初为野狗,它还不怎么适应没有主人的野外生存环境。它靠上棕熊大奔完全是一种生存需要。

到后来,野狗黑虎碰上了一只母狼,它做了一番努力娶到了母狼,才在母狼的调教下成为一只出色的大公狼。当然,这是野狗黑虎的另一个生命历程,在本书里是不重要的。

棕熊大奔吃饱了鱼也喂饱了野狗黑虎,它开始坐在河边发呆,好像不知道下一步该做什么了。过了一会儿,它干脆仰面朝天躺在了沙滩上,晃头晃脑地往天空上望。

天空上除了白云还有黑雕。不是一只,而是一对黑雕在河的上空盘旋。

棕熊大奔认出来,这两只黑雕中的一只正是它的敌鸟,是曾经抓石块砸它的那只讨厌的雕。

棕熊大奔还奇怪,这只讨厌的雕怎么还没死呢,它居然从秃鹫群的追啄中逃了活命出来。

在这一带有日子没见这只黑雕了。

棕熊大奔以为黑雕早就因伤重不治死了,却不想它这会儿又出现了,还带了老婆出来。

棕熊大奔躺不住了,它怕这对讨厌的黑雕在来找它的麻烦。它爬起来,沿河滩往老柳树林子里躲。

可是黑雕的眼睛太利,它老远就看到了棕熊大奔,那时棕熊大奔吃饱了没事躺着舒服呢。

黑雕认出了那只被它耍弄过的棕熊就一扇翅膀,从空中俯冲了下来。

这是这只黑雕从上次和秃鹫群的大战后的第一次出游。它刚养好伤,在伤好之后重新飞行,它觉得浑身充满了力气,它自信自己的利爪甚至能一抓抓起一只大象。

这只黑雕就怀着这样一颗雄心在伤愈后飞出来找白颈秃鹫算账的。在投找到白颈秃鹫之前却先发现了休憩中的棕熊大奔。接着黑雕又看到了野狗黑虎紧跟在棕熊大奔屁股后面。

雄黑雕就更有把握了,它雕鸣声,好不得意,它以为那个听它话的猎人还在追踪棕熊大奔。它暗自好笑:猎人可真够笨的,这么多日子了连只笨熊都收拾不了。它想帮人帮到底,它可以帮猎人猎杀这头熊,那熊的尸体再引来仇鸟白颈秃鹫,大家谁也不欠谁的。

雄黑雕就怀着这样的想法俯冲下来。它注意看了一下,奇怪,它只发现了猎人的猎犬却没有找到猎人的踪影。它想,猎人一定是躲在什么地方等待袭击的机会呢。雄黑雕不再犹豫,它的雄心正膨胀得难受,它扑了下来,伸出勾嘴去啄棕熊大奔的头顶皮。

“嘭——”啄中了,雄黑雕又一展翅飞起。

棕熊大奔气得咆哮如雷,却拿长翅膀的雄黑雕没有办法。

雄黑雕看见野狗黑虎跟得更近了。它又一次扑下来。这次攻击的目标还是棕熊大奔的头顶皮。

棕熊大奔一个劲地跑,它希望早点躲进老柳树林子里,它以为那样就可以避开讨厌的雄黑雕了。

好在雌黑雕投有和丈夫一起胡闹,如果雌黑雕再胡闹起来,棕熊大奔可就真惨了。

看看雄黑雕又要神出勾嘴啄棕熊大奔后颈上边的头皮,野狗黑虎不失时机地“汪”叫一声,一扑而起,张口就咬中了未加防备的雄黑雕的尾毛。

雄黑雕吃了一惊,鸣叫一声往天上腾飞。

但是三根尾巴上的大羽毛却被野狗黑虎咬了下来,痛得雄黑雕一阵鸣叫。棕熊大奔得到野狗黑虎的救助,它愣了一下,掉头又跑。野狗黑虎急速地跟上,一前一后进了老柳树林子。

雄黑雕呆在天空中用尽了雕的智慧也想不明白,为什么野狗黑虎帮棕熊大奔攻击它呢?

雄黑雕想不明白就不用想明白了,因为雌黑雕发现了地上那片草原的树下正躺着一只猎物。两只黑雕都认出,这只猎物是一头小公熊。

猎人和猎犬们走后,吃饱了人间熟食的小公熊就睡了,它睡了一个晚上,又接着面对着太阳睡在树阴里,许是昨天战斗了一天累坏了,它睡得十分香甜。

小公熊压根就没想过,猎人走了,它还被绑着,猎人不回来它就得挨饿。它饿着肚皮可怎么办呢?这一点小公熊连想都不想,它所想的是我现在吃饱了,先睡一觉再说。它就一直这么睡着。

在黑雕夫妇在空中盘旋的时候,棕熊大奔也发觉猎人走了。它在柳树林中嗅不到猎人的气息。它走出柳树林子,证实了自己的判断,猎人真的走了。

棕熊大奔还发现,猎人没有带走它的干儿子,只是把小公熊绑在树底下睡觉。但棕熊大奔很小心。它一点一点向那片草原上靠。它也担心中了猎人的圈套。

野狗黑虎跟着从柳树林子里出来,它望着棕熊大奔肥胖的身体一点点向草原上爬行,它就走上一个高处坐下来,看着棕熊大奔怎么救它的干儿子。

野狗黑虎坐在高处回想旧主人一贯的行事作风。野狗黑虎认为棕熊大奔绝不可能很容易地救出小公熊。

野狗黑虎明显地感觉到了不安,它也看到了那两只黑雕打算猎杀小公熊。尤其那只雄黑雕,它决心猎杀小公熊来激怒棕熊大奔。

棕熊大奔还在一点点地向草原上爬。它边爬还边扬头嗅空气。棕熊大奔也奇怪为什么猎人会抛弃小公熊。但它不明白猎人的行事作风,它小心地爬进,却没有明确的躲避目标。

棕熊大奔也气小公熊的泰然,都什么时候了,命都快没了,还在蒙头睡觉!

野狗黑虎站起来,它看到一堆新挖出的土堆还在那里冒着湿气。

野狗黑虎的脑海里想到一组镜头,那是一只红狐狸,被猎人挖的陷阱陷住,红狐狸爬不出来,在陷阱里竟被猎人用石块活活砸死。

这一幕镜头在野狗黑虎脑海中闪过,黑虎就更不安了。它看出来,小公熊正趴在陷阱边上沉睡。而棕熊大奔爬去的方向也正在陷阱的上方。只要棕熊大奔再往前爬四五米,它就会掉进陷阱里。

野狗黑虎觉得应该帮棕熊大奔一把,如果旧主人在这里它决不会这样做,但现在旧主人走了,它认为自己必须这么做!

野狗黑虎“汪”叫一声,扑过去咬棕熊大奔的屁股。

棕熊大奔恼火地扭回身站起采,舞动巴掌就要打野狗黑虎。野狗黑虎撒腿就逃,棕熊大奔依着熊脾气随后就追。它也许在想:今天非得教训教训这个吃白食的狗小子不可!

野狗黑虎这一纠缠,天空中的雄黑雕就得了机会。它用眼睛丈量了一下距离,就决定行动了。

雄黑雕俯冲下来,那只雌黑雕则盯着棕熊大奔,只要棕熊大奔赶去救助,它就下来纠缠阻止。

雄黑雕很快飞到小公熊身边,探出双爪就抓住了小公熊一条肥胖的后腿,展翅向空中飞去。

刚刚飞起两米左右,“嘭——”,那条绳索就拉直了,小公熊“呜”叫一声醒了。但它还在迷糊,它吃了好过儿的用脊稞酒泡制的青稞饼子后就醉了,是疼痛使它醒了过来。

小公熊只叫了一声就不再哼哼,它的腿和头被两股力拉着向两边扯,绳索勒住了脖子差点把它勒断气。

终于,雄黑雕明白它是拉不动绳子了,它就想先把小公熊摔下去再把它啄死。

雄黑雕打定了主意就松了爪,小公熊向下摔去。“嘭——”摔得小公熊发出嗷嗷的痛叫。

雄黑雕跟着落在地上,它想在落地后,等小公熊一摔下来,摔得发晕之时,它就猛啄小公熊的眼珠,先把小公熊啄成瞎子再慢慢收拾它。

然而,雄黑雕往草原上一落,脚底下就一软,没等它展翅飞起,它就掉进了陷阱里。那口尖刀恰好刺进雄黑雕的肚子。

雄黑雕惨鸣一声,“扑啦啦”展开翅膀向天空上飞。它的血一滴滴滴落下来。

雄黑雕这一惊吓得雕心大乱,刚飞上半空,突然又摔下来,在草地上打几个滚,扑打几下翅膀,又飞起来,这次才远远地飞走了。它的痛叫声不时从天空中传来。

棕熊大奔在雄黑雕袭击小公熊的时候就不再追杀野狗黑虎,它掉头要去救干儿子,没等它跑到跟前,雄黑雕已袭击完毕,掉进陷阱随后又逃远了。它看清楚了这一幕,发了好一会儿呆,才想明白似的向小公熊跑去。

小公熊舔了几下后腿上被雄黑雕抓伤的伤口,就又迷糊了,它还想睡。棕熊大奔却跑过来。它嗅嗅小公熊,又探头往陷阱里望了望。

棕熊大奔身后传来野狗黑虎“汪汪”的叫声,野狗黑虎冲它摇了几下尾巴,蹦跳了两下。

棕熊大奔才知道,刚才是野狗黑虎救了它。

它歪着头扬起嘴巴子叫了一声,好像在说:狗兄弟,谢了!

棕熊大奔把小公熊颈上的皮索咬断了,叼起小公熊就向草原尽头奔去。兴许棕熊太奔脑子里在想,快跑,快跑,离猎人的陷阱越远越好。

棕熊大奔奔跑着,它突然想起了什么,它站下,在原地转了几个圈,放下了小公熊,直立起来。

棕熊大奔向天空嗅着,然后叫了一声。野狗黑虎从草丛中窜出来看着它。棕熊大奔才放心了,重新四肢着地,叼起小公熊,扭头看一眼野狗黑虎,才继续奔跑。

野狗黑虎明白,棕熊大奔是叫它跟着来。

野狗黑虎很高兴,棕熊大奔终于认它做了朋友,它很高兴地就跟着来了。但它也知道,熊性无常,它必须和棕熊大奔保持一段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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