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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天涯海角(1)

这个家伙骑着马一边往前飞奔,一边不停地笑,还不时地把戴戒指的手,放在面前观察。和他擦肩而过的人,都以为这个人一定痴呆或者疯了。认识他的人则感觉到他一定是又遇到了什么好事了。

他没赶上花灿的大队伍,后来笑累了,骑马也骑累了,就和马一起晃晃悠悠地往王宫里迈。突然间,乌云密布,天空变得黑暗。那边拥过来一大片像浓烟一样翻滚的黑云。他一下子就意识到:魔鬼们又来侵袭了!于是急忙拍了几下马,飞快地往王宫里钻。

那片黑云先在天上卷过来卷过去,然后全部盘踞到了王宫上空,黑云里面传来巨大刺耳的哭笑声。这个时候,整个岛屿上的人们一下子全慌了,人们拼命地往家里逃。王宫里所有的门,也在瞬间关上了。

那片黑云把自己积累得很厚,揉成一团,并且体积不断地往外膨胀。那阵势好像就要撑破天了!突然它爆炸开来,变成一块块小黑云。那些黑云又纷纷舞弄一番,就变成了张牙舞爪的鬼怪,魔王西归此刻也现身了!

鬼怪们围着西归打转,它们乱叫,声音极凄惨。然后,西归仰起脖子朝天怒吼一声!众鬼怪们就俯身往下冲去,专门朝人们居住的地方冲,西归则一下子进了王宫。它用庞大的身躯,把王宫撞开了一个大窟窿,然后直奔殿堂,身后跟着一撮小鬼怪。

当时,小王子花灿刚回到王宫,正在殿堂里向国王禀报寻“桃李芬芳”的情况。因为魔鬼的到来,他们突然间一慌乱,各自藏了起来。国王躲在一张椅子后面。一会儿,他正准备让侍卫扶他进后堂,可是魔王却突然降临到了殿堂,他一时大气不敢出,只得避在后面。此刻他比以往更加慌张,因为西归上次就扬言,这次一定要毁灭这里。现在他身边,大王子不在,小王子也不知道躲哪去了,法师在对面站着,离自己好远。这是最要命的。

法师面对魔王站着,除了他之外,其他人都躲了起来。魔王用两只火红的眼睛望着他,两把锋利的爪子尖锐而明亮,它狠狠地咬着牙,全身的肌肉都膨胀了起来,然后它一瞪眼,全身化成一个幻影,似有似无,直朝法师逼来。法师立刻用剑一指,剑发出一道寒光。这道寒光和西归的脑门相撞了,然后一停顿,寒光就射了进去!法师也全身缩进寒光里,直挺挺地射进了魔王的大脑,然后魔王猛地一停,站在那里不动了。片刻后,他的脑门又射出一道寒光,法师顺着这道光又钻出来了。就这样,它们背对背站着,相互交换了位置。

接下来,他们就这样站了一会儿后,法师淡淡地说:“这一招,我练了十年!专门用来对付你的,直到今天,你终于有幸尝到它的滋味了。你是斗不过我的。”

西归刚开始僵站在那里没有动。一会儿之后,它突然一转身,张开翅膀一划,脸上虽有了点汗珠,但安然无恙。他阴森森地笑道:“这种手段,还能练上十年?你在地狱之后再练一百年,也奈何不了我!”然后,一旋转身子,向法师凶猛地袭了过去。法师一惊,挥剑便挡……

外边的那些鬼怪也张狂地凌辱这里的人们,它们只要发现能叼起的东西,就叼到空中乱撕,包括人和动物,一边撕扯还一边鸣叫。这次比以往更凶残,有的鬼怪甚至专门去吸人的血,它们每抓住一个人,就去咬他的脖子,然后在上面贪婪地吸允着……这样下去没多大一会,地面上就到处都是尸体。而鬼怪们越来越来劲,越来越发狠。天地为之震撼,草木也夹带着悲凉,风在为这里的人们哭诉……

突然间,一道狭长的雷电像一把利剑一样,瞬间映在了黑色的天幕上,那把剑把人间照得透亮,驱走了黑暗。天空响起一声雷鸣!“咔嚓!”一声巨响,划破长空,然后天上下起了倾盆大雨。接着来了第二个闪电,第三个,第四个,甚至天空同时出现了几把‘雷电之剑’,天地间开始持续明亮了起来。鬼怪们被这景象吓坏了,它们纷纷乱窜。就在这时,从东边飞来一群当地人从未见过的动物。这就是龙族!每条龙都盘旋着身子,灵活地游弋在雷电暴雨之下,它们也长有锋利的牙齿和爪子,也勇猛无比。只一瞬间,便把空中鬼怪给冲散了。

每条龙都开始追逐鬼怪,它们一口咬住魔鬼,就立刻往空中摔。然后用利爪撕破它们的身体,并往上升腾。张狂成性的魔鬼在它们面前,是那样的不堪一击。正义正在把邪恶撕得粉身碎骨,光明代替了黑暗。

西归正在同法师打斗,法师眼看就要败下阵来,可是西归突然听见了众鬼怪发出的一阵阵惨叫,觉得大事不妙,就飞出了王宫,想去看一下情况。他飞出王宫之后立刻就惊呆了!地面上横七竖八地躺着的全是同伴的尸体,血流成河,魔鬼们已经全军覆没。

此时,天空已经停止了电闪雷鸣和暴雨。看着众小鬼的尸体被雨水冲刷得到处都是。魔王西归一下子大吼了起来,一时地动山摇,海水暴涨,紧接着山崩地裂,仿佛天要塌了,它愤怒得像头发疯的狮子。

然后,他的牙齿猛的增长,露出嘴外,眼睛变得火红火红的,就像烈焰。他不明白,什么东西可使自己的魔鬼王朝片刻间毁灭?这是谁在同自己作对?!

他稍微平静下来之后,忽然发现前边离它不远的地方,同他面对面地站着一个年轻男子,他抱着手臂,两腿分开,两眼直视着自己,那架势就好像在挑衅。然后他再仔细一看,这不就是失踪了多年的夜来香吗?突然间,他明白了!他终于明白了是什么力量毁灭了自己的一切!

他暴怒着冲夜来香说道:“我和你们那里的龙族,从来没有过恩怨,你为什么要这样残害我?!为什么?究竟为什么?!”

夜来香冷笑一声,说道:“恩怨?没有恩怨又?正是有了恩怨二字,正是你心中的恩怨太深,才导致了你今天的下场!”

西归嘴里用力地挤出一句话:“哼!你以为自己曾经是‘天堂四剑客’之首,就可以仗势欺人吗?我今天就吸干你的血,把你活吞了!”然后就飞起来,往夜来香身上冲。

夜来香两眼立刻射出一道光芒,西归被射得直往后退,眨了好几下眼,才可以再看清东西。这时,突然华夏的那头大黑熊冒了出来,它一下子扑向了西归,把它扑倒在地。西归一下子用手掐住了它的脖子,用力一撕,黑熊的气管被扯断了。西归又把它扔到了一边。

这一连串动作极快,以至于夜来香都来不及援手。他忙上前扶起黑熊,黑熊气短地说道:“大哥……我真没……没……没用,帮不上你……你的忙。你走之后,我实在太……太……太想你,就跟过来了……”

夜来香的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他紧紧地抱住黑熊,双手发抖,说不出话来。黑熊的眼睛已是半开半闭了,它接着努力说道:“大……大……大哥,再用一年,我就可以修道圆满成人了。虽然我已经体……体……体会不到做人的滋味,但是我不后悔,我……我……我这一辈子最不后悔的事,就是跟……跟……跟了大哥!”说完就闭上了眼睛,头歪向了一边。

夜来香此时,满脸泪水。他拼命抑制自己的冲动。

西归趁机又把爪子往夜来香面部一伸,想去抓他。夜来香用手接住了西归的利爪,西归一用力,夜来香则顺势一扭。西归痛苦的表情立刻展现出来,他全身发颤。不过,夜来香的手也已经开始往外流血,鲜血涌了出来,滴在土壤上,和雨水混在了一起。

然后,夜来香一放手,把西归往前一推,淡淡地说:“事情到了这一步,希望我们都能看透人间的这份恩怨,怨怨相报何时了?如果这个世上的每个人,都能淡泊了这种仇恨意识,都把胸怀放宽一点,我们就不会再有这种惨局出现。世界就会美好许多……”

西归趴在地上,痛恨地说:“不对,全都是因为你们的贪婪!因为你们人类太贪婪,才会弄成这个样子,我们是无辜的,你们罪有应得!”

“难道你伤害的人当中,就没有无辜的吗?你杀一个人就会伤及一个家庭,你们疯狂的报复,这种偏激的行为也铸成了大错!”

“是你们先无情无义,你们才是罪魁祸首,你以为我打不过你吗?哼!那就来吧!”他说完一翻身子,跃了起来。站起后,他伸开胳膊。组成一个怀抱,他的躯体开始越来越大,怀抱也越来越大。一直大到甚至可以抱起一座山,他阴森森地笑着,面容十分狰狞。他的身躯快要遮住天了,他对着地面说道:“我让让你们尝尝‘魔鬼之吻’的味道,我要把你们拥入我的怀抱!我要把你们带入地狱,和你们同归于尽!哈哈……哈哈……”然后它张开怀抱便向世界拥来。

或许是夜来香早就料到了他这一招,他对着人世淡然一笑,摇了一下头,然后轻轻地闭上眼睛,泪水默默地流出。再一低头,他就变成了一大团白云,软软的,洁白而蓬松。当西归的怀抱快要扑来的时候,那团白云迅速填充了进去。然后,只见那团白云把西归庞大的身躯顶向了天空。

然后,就听到西归在空中狂喊道:“你要和我同归于尽!告诉你,我不怕死!但是在我死之前,我要诅咒你们!我要诅咒你们,你们不得好死!……”

一会儿,天上落下了一具尸体,是西归。夜来香也掉落了下来,他已经奄奄一息了。

这时,千寻从远处飞奔而来,她一边哭一边跑。她来到夜来香跟前,抱起他的上半身,拼命喊道:“天啊!你不要吓我,你千万不要吓我啊,我寻你寻了那么多年,终于找到你了……其实,我真正爱的那个人,是个大英雄!你快和我说话啊!你快点说话啊!”

她抚摸着夜来香的脸,哽咽着,泪珠成串直往下落。夜来香用最后的力量去抓她的手,千寻用力地握住,两只手握在一起。夜来香微声地说道:“我死之后,就把我埋在华夏的最南端,一个叫‘天涯海角’的地方……”

千寻大声说道:“不会的!不会的!你不会的,我求求你不要离开我了,好不好?求求你……求求你不要再离开我了。呜呜……呜呜……”

世上最绝望的事不是他不爱你或他离你而去,最绝望是你忘记了怎么去爱一个人,或者是当你回忆起来该如何去爱他的时候,你已丧失了爱的权力。

千寻伏在他胸前哭了起来,那种悲伤,那种无奈,那种凄凉,天地为之动容。然后,千寻吻了他的脸,在千寻的嘴唇触到他脸庞的那一刻,夜来香脸上出现了淡淡的笑容和满足的表情,就这样,他又闭上了眼睛。

千寻趴在他身上,昏死了过去。

魔鬼已除,天下人心大快。人们奔走相告,各种庆祝活动热闹非凡。几天以后的王宫里,又恢复了以往的歌舞,这里比以前更加沉沦。因为国王不再有所顾虑,以往魔鬼的存在,就好像在他心上悬挂着一把刀,他还得有所为,有所不为。现在呢?这个威胁已经消除,他甚至可以无所不为了。他放眼望去自己的江山,形势一片大好,繁荣昌盛。他心里想:这一切都是我带来的,繁华的情形之所以得以维持并更一步发扬,我功不可没。只是现在已经到了晚年,还能再做些什么事呢?“桃李芬芳”需要接着弄到手,冬虫夏草就是长生不老药,也是必取之物。只有这样,才能无愧于自己的功劳,对了,还要进行掠夺,去把整个世界都拿下,要统一天下,唯我独尊。那么接下来应该干点什么呢?

夜来香和魔王同归于尽后,木木和向天歌都很伤心,他们觉得为了挽救这里的人,夜来香宁可牺牲自己的生命,确实是个大英雄。但是他牺牲了,真的让人感到惋惜。

后来,他们从夜来香身上取出一棵冬虫夏草,交给了诺亚,诺亚把它熬成汤药,木木的妈妈和那些人的伤很快就痊愈了。

几天之后,国王突然召见他们。

国王背对着他们站着,一会儿,他开口说道:“现在魔王已除,天下人心振奋,我想利用这一有利时机,去完成一个我一直以来的心愿。”

向天歌上前两步,恭敬地问:“父王还有什么心愿?”

国王一转身,对他俩直截了当地说道:“我要去征服其他国家,我想统一天下!”

向天歌一愣,神情紧张起来,问道:“父王,您的意思是要发动战争,去攻占其他地区吗?”

“不错!现在是最好的机会,只要我们详细地布置作战计划,不出两年,我们就可以统一各个陆地!就可以一统江山,这世界就是我们的!”

向天歌急忙上前走两步,急切地说道:“恕儿臣直言几句,实现天下太平,万万不可强行统一!这世界本来就是形形色色,各有各的特点,要想不断地向高处走,就要手拉手,肩并肩。世人齐心协力才能攀到最高峰,强行让他们归附我们,就会给世人带来战乱纷争。战争是人类在这个世上犯下的最深的罪!并且,这样还会削弱自己的实力,即使统一了,内部也会有矛盾,土地可统一,人心怎么统一呢?何况……”

“不用再说了!依你之见。怎么才能统一天下?!”国王立刻打断他说的话,有点生气地望着他。

向天歌也看着他,一言不发,一会儿,他拔出手中的剑,走到墙边,用剑在墙上刻了起来,“哧哧”几声响,墙壁被擦出火花,片刻之后,墙壁上留下了两个大字“淡泊”。

然后,向天歌镇定地对国王说:“就这两个字,只要父王能真正地体会到这两个字的涵义,那么天下不仅可以统一,还可以太平!”

国王望着他,先是沉默了一会,突然又“哈哈”大笑起来,他蔑视地看着向天歌:“我的儿,你知道你手里为什么会有一把剑吗?因为人一生下来就要不停地奋斗!人不能放弃自己的斗争,就像你不能发放弃你手中的剑一样,除非你不配拥有它!”

向天歌一愣,看了看手中的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接着国王对他俩说道:“不要再犹豫了,回去准备一下,我已经想好了,我们第一个要占领的就是埃及!”

千寻那次伤心过度昏迷后,再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了一张华贵的床上,再往四周一瞧,发现这是个非常漂亮且有品位的房间。她从床上坐起来,也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只觉得头有点晕,这是什么地方呢?她一点也连接不上记忆,只知道那次心猛的一痛,就趴在夜来香身上了。

她开始有点慌张了,这时从门外走来一个侍女打扮的女子,对她说:“你醒了,那就好了。”

“这里是什么地方?我怎么会在这里?”千寻着急地问。

“这里是星语公主的后院,是星语公主把你安置进来的,她让我在这里照顾你,等你醒来。”

“星语公主?!”千寻又惊讶地问道。

“嗯,星语公主就是我的主人,你在这里等一下,我去禀报她。”

那个侍女说完就走了。不一会儿,星语公主果然来了。

她就是星语公主,丝毫没有傲慢和轻佻的气息,姿态端正,动作从容。仍是那张美得不食人间烟火、美得让人沉寂的脸。那张脸好像和王宫的上上下下格格不入。眉宇间潜藏着智慧的风采,外表同气质结合得此完美,就像一位女神。

千寻一看,果然是星语公主,立刻下了床,伏在她跟前。星语公主忙去搀扶她,千寻执意不肯起来,并央求公主说道:“公主,你惩罚我吧!是我不好,我对不起您。”

公主吃惊地说:“我惩罚你?为什么要惩罚你?”

千寻这时流泪了,她哭着说道:“公主您还记不记得十年前,你和大王子出巡的时候,曾在森林里救过一只白兔?”

公主说:“记得呢,当然记得,它当时是受了伤,我就把它带回了王宫,可是医治好之后,本来打算送回森林,它却悄悄地自己走了。”

千寻接着说:“我就是那只白兔。本来,我生活在森林里,无忧无虑。可后来,我逐渐被人世的繁华所吸引,开始向往这样一个花花世界。于是我就下决心修炼成人,就这样我修炼了八百年。有一次不小心,我受了伤,就被您好心带回了宫中。在您医治我的伤之后,我又偷偷地从您身上吸走了真气,这样就可以把剩余的二百年修炼节省了,于是我直接变成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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