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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剑眉星目(1)

在古埃及法老的陵墓金字塔旁边,矗立着一漆黑的大石柱,上面醒目地刻着几行古老的文字,当地的居民每年都会来这里朝拜,据说那是天神给世人的警示。历史,变的是容颜,不变的是豪情。人类在世上走过了那么多年,不断感慨着历史的变迁。究竟我们的未来会怎么样?

刻在这样一块黑色石柱上的文字,据说不仅能代表人类沧桑遥远的过去,而且还能够预示人类迷茫的未来……

只见上面写道:“我亲眼看到你们的沧海变成桑田,我让你们如此灿烂,我只想再附加一个条件,我想让爱心陪伴你们走得更远,你们却将我欺骗,我忍痛割爱将你们沦陷,繁华如同一场梦幻,但愿纷纷扰扰千万年以后,一切不会再重演。——天神,亲笔。”

木木来到这个世界上的第一眼,看到的是漫天飞舞的花瓣。这个孤独却富丽堂皇的岛,每年的这个时候都会被这妩媚灿烂的樱花瓣装扮得娇艳无比。

精灵般的樱花瓣先是狂舞,然后纷纷散落,形成一种莫可名状的美丽。

此刻,他耳边仍旧回荡着妈妈生他时痛苦的声音。那种声音充斥着他大脑里的每一寸空间,清晰而又响亮……

这时,突然“咔”的一声响,划破了长空。妈妈的翅膀折断了,他那可怜的妈妈,为了他,放弃了她的天堂。

诺亚看着这个可爱的小男孩,脸上露出了慈祥的微笑,她立刻把木木抱起来,送到那个躺在地上仰望着天的女人面前,说:“看,夫人,是个男孩,一个很漂亮的男孩子!”

那女人用手擦了擦脸上的汗,看了看诺亚手里的孩子,嘴角惨淡地一笑,随后长长地松了一口气,轻松地闭上了眼,终于能够休息一下了。

天空上的云刹那翻滚了一下,空气由凝固开始稀释,周围的世界也变得清净起来。

“木木,你知道吗?你小时候并不是个听话的孩子,你总是无缘无故地哭泣。”,后来妈妈经常这样对他说。那个时候,他把除了吃饭睡觉以外几乎所有的时间都用在了哭上,不分白天晚上。没有什么原因,就是不停地哭闹,泪水总是湿透了妈妈的双手和脸颊。妈妈无论怎么都哄不好,实在没有办法,就只好陪他一起哭。她时不时把脸贴在木木的额头上,伤心地说:“孩子,我把你带到这个世界上,让你受委屈了,都是妈妈的错……”

妈妈一边含辛茹苦地抚养着木木,一边坚强地生活。对于岛国的居民来说,他们母子俩就好像和这里的一切格格不入。妈妈的生活是孤独的,而岛国居民生活作风上的奢华对她来说是一种痛。但是她始终靠一个信念坚持着自己的初衷——她要活下去,她要把木木抚养成人。

木木现在已经是个八岁的男孩子了,他长相甜美可爱,眼睛里透着一股灵气,乖巧而沉默,人见人爱……在他眼里,这个世界简直完美极了,他有个善良的妈妈,对他宠爱有加,有个慈祥亲切的诺亚奶奶每天给他讲故事,还有个长他几岁的白衣女孩,整天带他玩耍,被他称为姐姐。

太阳每天都会赋予这里温暖的阳光,花儿骄傲地盛开,轻捷的鸟儿“吱”的一声冲向了云霄,蜻蜓点水,树影斑驳。远处还有一座宏大而神秘的城堡,这一切在木木眼里实在太美好了。

一切都是那样的妩媚动人,唯独妈妈的眼神。每次当他无意中看到妈妈发呆的样子时,都会发现妈妈那忧伤而严肃的眼神。那眼神和妈妈娇美的面容一点也不相符,里面似乎隐藏着某些东西……

后来,木木满八岁的那一天,妈妈带着他去了岛边。这是他第一次跟随妈妈一起来到这里,以往总是姐姐带他来这里玩耍。妈妈带他感受这里清凉的海风,看遥远遥远的蔚蓝天空。一会儿,妈妈指着天上的一颗星星感慨地对他说:“看!那里!那里有一颗星星,虽然晚上星星无数,但白天却只有这一颗,那里才是我们的家!”

木木有点茫然地顺着妈妈的手指望过去,看到那颗遥不可及的星星点缀在蓝天上。家?我的家?我们的家?什么是家呢?他心里想。他看了看妈妈认真的样子,他很迷茫。

这个岛是块神奇的土地。它得到了天神的恩赐,一夜之间由沧海变成了桑田。之后天神又让它的繁华浩荡如烟海,于是它成了类似天堂一样的圣地。四周的海洋将它高高地托起来,岛上的人们得以过上了华贵的生活。人们改造自然的能力高度发达,只要是人们想要得到的东西,几乎都是信手拈来。欲望也在一天天膨胀,所以思想也在发生着巨大的变化,许多以前被认为不可思议的想法,现在看来都已经天经地义。

岛上有个占统治地位的王国——尘央帝国。那里的国王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而且有个法师辅佐,据说那个法师是天神派来的守护者。四周的国家和地区纷纷来朝贡。他们把尘央帝国当成圣朝,因为尘央国强大的舰队可以在片刻之间到达世上任意一个角落,国王几乎可以毫不费力就征服世上任意一个地区。像雅典、希腊、埃及等等都成了其周边小国,他们心甘情愿地被奴役。于是国王就高高在上地接受着他们每年送来的贡品。

木木的姐姐雪小纯,是诺亚的孙女,她总是穿着雪白雪白的衣服,漆黑的瞳孔闪闪发亮。她有着一副纯净的面容,可她算不上漂亮。当然,这是岛上人们评价的。她每次带木木玩耍时,人们总一个劲地称赞那个男孩子多么可爱,多么俊美,却很少注意到牵着小男孩手的那个女孩子。只不过大家都知道她是忠诚老实的诺亚的孙女。

从小到大,雪小纯就从来没有听见过任何人夸她长得漂亮,别说漂亮了,甚至就是好看或标致之类的词也和她毫不相干。这对于一个女孩子来讲简直有点残酷。在大家眼里,一个女孩子有了天生讨人喜欢的面容,好像就拥有了一切。

但在木木的眼里,却不是这样看的。木木喜欢望着姐姐雪白的身影飘在风中的样子发呆。然后再一本正经地对她说:“姐姐,你真的很漂亮啊!”

这时,雪小纯就会笑着摸一摸木木的头,然后再捏捏他的鼻子,嘲笑地说道:“你这个流着鼻涕又穿着开档裤的小孩,你知道什么是漂亮吗?”

而这时候,木木总会注意到她右手小指上戴的一个戒指,闪闪发亮,在阳光的照耀下,散发出辉煌的生命力,宛如黑暗中星辰的光芒。木木会禁不住想用手去触摸,试探一下它的感觉。可雪小纯总是很快地将手缩回去,紧张地对他说:“不行,奶奶说过,这枚戒指任何外人都不能碰的,否则就会有麻烦!你还是就这样看吧……”

后来木木也知道了,其实这个岛也并不是他想像的那么安宁,每隔一段是时间总会有些片刻是被恐怖笼罩着的。那些时候就必须躲在家里,就连尘央帝国的城门都紧闭着,城墙上再也没有士气昂然的士兵,甚至连旗杆都拔了下来……月亮会突然变得残缺不全,晚上会很黑很黑,他被妈妈紧紧地搂在怀里。妈妈一只手捂住他的眼睛,一只手捂住他的耳朵。即使这样木木仍能感到好像整个世界都陷入了恐慌之中。似乎全世界都像他们这样蜷缩着,没有任何声响。他是个好奇的孩子,有时候会偷偷地透过妈妈的指缝向外窥一下,他看见的情景通常使他全身战栗:天空黑压压地飞着一群东西,它们肆意地狂舞着,在空中撕扯着东西,它们都长着大大尖尖的嘴巴和锋利的爪子,眼睛发着红光,它们有着整齐的队伍和统一的行动……

这一切很快就会结束,那些东西很快就会飞走,地面上留下一片狼藉,血迹斑斑。大家都赶快出来检查一下自己的家人少了没有,饲养的动物还在不在……

每隔不多久都会有那样一段恐慌的日子,但或许是大家都已经习惯,或许大家太害怕,很少有人在平时谈论那样一阵不安。即使人们在迫不得已提起时,也是一带而过,丝毫不敢在那些语句上停留,这似乎是大家的一块共同的心病。

毕竟大部分时间人们都被幸福和安详笼罩着,那些间隔的恐慌仅仅是人们生活的一个疵点。

木木经常喜欢去玩的一个地方是远处一个正在修建的宫殿。它是悬在空中的,修建者别出心裁。人们把地下开采来的金矿,全部用来修建城墙和街道,一个大大的框架已经搭起,规模稍逊于尘央城堡。数以万计的奴隶正在拼命地建造,他们赤着上身,大汗淋漓。每个人的脸上都有一种低落的表情,无精打采。一群手持兵器的士兵正在监督着他们,士兵中有个领头的,看起来是个将军。他手里甩着一根长长的鞭子,趾高气扬,大呼小叫着……

岛上的人们都知道,正在修建的这座宫殿是太后的花园,确切地说应该是花园式的宫殿。它建成之后将用来集中全世界所有的奇花异草,盛放世界各国进贡来的罕世所见的宝贝。

雪小纯今天又带着木木来这里玩耍,木木很远很远就指着“空中花园”对雪小纯感慨道:“好大的一个房子!房顶是圆的,窗户也是圆的。我将来要能住在里面多好啊,姐姐。”

雪小纯笑着说:“这哪里是什么房子啊!简直是一个建在天上的城堡,你看,它居然那么高,站在那里几乎都可以触摸到云彩了!多么希望将来能够登上它,去摘一颗星星,那将是一件多么美妙的事啊!”雪小纯开始流露出憧憬的眼神。

“是啊,它确实很高很高。”木木仰望着,喃喃自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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