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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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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涛将小娴带回医院的时候天边已经泛起鱼肚白,医院里是一宿不能合眼的父母们。

将小娴轻轻的放在床上,盖上被子。

王涛只觉得一颗心被扭了千百万道,怎样才可以让时间逆转?怎样才可以让你再次飞翔?

大话西游里的月光宝盒是否真的存在,至尊宝,你借我一用可好?

两天后余家一家便从Z城迁走了。

王涛看着空荡荡的病房,就有一种恍如隔世之感。

桌上放着一封信。

平静的将信展开,小娴娟秀的字体跃入眼帘,他的手指慢慢开始颤抖起来,最终不可抑制的全身都抖动起来。

“王涛,像所有泡沫言情剧一样,这封信的开头也是‘当你看到这封信时我已经不在了’,我当然不会死,仅仅只是不在你身边了,对不起,我食言了,记得去年我对你说的吗?如果有一天我们不再是搭档,那只有一个原因,就是你不愿意陪我走下去。还是说得太绝对了呢!

一件事情的发生原来会有很多很多的理由,你陪我走的那条路,竟然是我先不能走下去。

现在想起以前都会觉得很可笑,练习练习不停的练习,不吃甜食不去游乐园,我所有的只有一个晶莹的舞台,然后有一天我被那个舞台驱逐了,我无处可去,王涛,像是一个人站在空无一物的世界里,什么都没有,没有希望,我知道你能明白的。

最让我心痛如绞的是,王涛,我在怪你呢!即使强忍着不说出来,我在怪你,怪你那时为什么断章取义的往外跑,怪你为什么我叫你你都不理我,多么恐怖的余小娴。

那种想法一直在脑迹环绕,都是王涛不好!

一次又一次的想把一切都推在你身上,王涛,我原来如此脆弱卑微,在失去了整个世界之后,我竟然这么不堪一击,不能面对你,不想让你看到现在的余小娴,生怕自已有一天会控制不住恶语相向,很难过,像是总担心自已会变身为魔鬼,将你吞噬,与其后来让彼此弄得不可开交的痛楚,现在就离开吧!

我知道你也和我一样在怪着你自已,你一定自责得想要死掉,王涛,你一定不知道这样子对我心怀愧疚的你让我多么难过,像是在已有的伤口上再添一道疤。内心的天人交战让我疲于应付,梦境里总是会将我吞噬的雪一般的白。

不能承受,所以离开。

在我没有崩溃前,在我还有理智前,我选择离开。

因为我不幸福,因为你不幸福,所以我离开。

也许下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已获得重生,但我更希望看到的是一个健康的美好的王涛,

即使我撑不下去也希望你可以好好的。

人类对于他人的要求岂非总比对自已要高很多?”

带着淡淡香气的一张纸,干干净净的,刚刚好写满,像是一开始就预定好了的,字迹

平稳流利,从头到尾,不看内容这封信实在是太完美了,简直像是艺术品。

那么小娴,这封信之前你一共写了几次?这短短的几百字你一共写了多长的时间?你一共落了多少眼泪?除了这封信上的字句,你曾经还想对我说些什么却被你一笔划过?

本来已决定休学做专职滑冰选手的王涛终于还是像所有十六岁的少年一样进入高中。一样的青春年少,周围的同学更喜欢看的是娱乐篮球足球,没有人注意到身边有一个曾经的青少年单滑亚军。

王涛更引人注意的是他越渐棱角分明的脸与气质,总带着八分的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冽,他独来独往,他成绩优秀,他冷漠非常,这些都是他吸引众人眼球的原因。

一日,一个长发飞扬的女孩子在路边对他巧然微笑。

这实在是件很平常的事情,所以无怪乎王涛看也没看一眼径直从女孩子面前走过。

女孩子勃然大怒,“王涛,你丫给本姑娘站住。”

王涛站住了,但不是因为对方的怒气,而是因为他觉得“本姑娘”这个词好像有点熟。

他斜眼看着面前的女孩子,以目传意,“你是谁?”

女孩子瞪着他瞪着他瞪着他,终于苦笑的拨拨头发,“我叫苏琪,学长你好。”

苏琪?

王涛上下打量了几秒,终于与印象里的形象挂上了钩,“原来是你。”

苏琪眯眼看着他,“想起本姑娘来了?”

王涛点点头,“有事吗?没事我走了。”

死人!

苏琪咬牙切齿的暗骂,“我们好歹了也算是朋友吧!不是朋友也是老同学吧,不是老同学也是同学吧,不是同学也是以前认识的人吧!你怎么这么不礼貌?”

王涛点点头,一副我就这么不礼貌了,然后转身就走。

“啊——,救命啊。”后面忽然传来苏琪扯着嗓子的大叫声。

王涛回首,见几个大男人正和苏琪扯扯拉拉的。

“放开她。”王涛冷冷的说。

苏琪双目放光,不是因为眼泪,而是因为激动,天呐,英雄救美哦!

“小子你不要多管闲事。”其国一个男人仰起头以鼻孔对着他。

王涛一拳挥过去。

那速度快啊!那男人的鼻血就流了出来,他自个儿还满脸不解。

另外几个男人脸色大变,发狠道,“你小子找死是不是?”

然后众人一拥而上。

王涛踢出左脚,就踢到一个男人的小腿骨,王涛挥出右拳,便打黑了一个男人的眼睛,王涛反腿一个凌空踢,便扫倒了一片人。

待那几个反派人物都倒下后,苏琪十分配合戏剧发展的双拳置于下颚之下摆动着,“王涛,你好厉害。”

王涛却看也不看她一眼,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便走自已的路去。

苏琪这回可是真生气了,“王涛,你王八蛋。”

然后两人都一愣,王涛转过身来没有一丝情绪的看了一眼苏琪。

苏琪却十分震惊,然后居然哇的哭了出来。

王涛叹了口气,走到她面前,“你到底想怎样?”

苏琪十分委屈的哭着,“呜哇哇,人家第一次,第一次啦!”

周围不住有人看向这边,眼中带着轻轻的鄙视,现在的中学生啊!真是不学好。

王涛的眼角抽了抽,眼前的女人一直是他不能理解的生物之一,无论是念小学的时候,还是现在。

苏琪继续哭着,“人家,人家第一次骂人呐!都是你这家伙,破人,破人。”

见她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王涛递过一块手帕。

苏琪顺理成章的拿过来擦眼泪抹鼻涕,然后忽然就停止哭泣,十分奇怪的看着王涛。

她哭得快,停得更快,比水龙头还管用。

王涛再次叹息。

“你居然带手帕!”苏琪说,“天呐,这种绝种的人类都被我碰到了。现在不要说是男孩子,女孩子都只带手帕纸好不好?”她又问,“以前怎么没见你带?什么时候的习惯?”

王涛不自觉的看向远处,“因为想下一次她哭泣的时候,至少我可以递手帕。”至少不会再什么事都不能做,递手帕,是他唯一想到可以为她做的事情。

“咧?”苏琪一脸疑惑。

王涛收回思绪,“你没事就回家吧!”然后站起身来就要离开。

苏琪大叫一声,“喂——,你不问问我为什么刚刚有人找我麻烦?”一般都会问的吧!

王涛看了她一眼,“那群人没有找你麻烦的意思吧!要不你也不会好好的在这里大哭大笑。”

苏琪被他说得一阵脸红,“怎么没有,你不是看到了?”

“那他们为什么找你麻烦?”

这才对嘛!无论是谁看到刚刚她的遭遇都会有好奇的吧!

“因为,因为……”苏琪心里本来有千百个理由,像她有个亲戚欠了黑社会钱呐,像她年经貌美被某个色狼看上了想要抢她去做压寨夫人呐……

可是在王涛的目光下她竟一个也说不出来,一点点的心虚慢慢的,慢慢的充上心头,苏琪的脸通红,“因为——”

王涛没时间没兴趣和她耗,转身就走。

“喂——”苏琪就他要走急得大叫,“好啦!我承认他们是我请来演戏的呐!”

王涛才转身,“为什么?”

他的目光忽然变的深幽,一眼看不到底,苏琪从没见过这样的王涛,当下有此错愣,“什么为什么?”

王涛看着她,眼中带着微微的迷茫,“为什么要请人在我面前演戏?”为什么人与人之间要如此复杂?

苏琪的心莫名的扯动的一下,痛感一点点的顺着心脉延伸。

“因为,因为想吸引你的注意力啊!因为单纯的我不能够抓住你的眼睛,所以才要借助外力让你看到我啊。”

她说这些的时候对着阳光笑得很灿烂,可是却让人有一种凉意。

王涛轻喃,“是这样啊!”

苏琪点点头,“就是这样。”

“原来你是真的喜欢我啊!”

“我是真的喜欢你。”

“所以以前你才会故意欺负我,会故意为难小娴,后来又以小娴的好朋友自居,都只是因为喜欢我想要接近我。”

苏琪点点头,她坦荡承认,“是——”怎么这闷骚男忽然开窍了?几百年前的旧帐都扯出来算。

王涛轻叹口气,“你当时才五年级!是不是太早熟了些?”十来岁的孩子就会这种心机,真是恐怖。

早熟?

苏琪的眼角跳了跳,这个词另她想起不堪回首的往事,她不过表个白嘛!用得着用“早恋不好”这种话来鄙视她么?

她反唇讥,“五十步笑百步,某某人可是从单位数的年纪就把一颗诚挚无比的心交出去了。”

王涛想了想,居然说了句,“你说得对。”

苏琪嘴角抽了抽,这闷骚男,连吵个架都如此无趣,她怎么会看上他?

啊?

苏琪忽然瞪大了眼睛。

王涛疑惑的看着眼前这个神经兮兮的女人,“你又怎么了?”

苏琪苦笑,“完了。”

“什么完了?”

苏琪十分颓然,“完了就是完了,我走了。”

看着苏琪垂头丧气的背影,王涛的眼角抽动数下,果然是莫名其妙的女人!

苏琪上了路边一辆保时捷,车内有个二十多岁的男人,俊朗的眉目,阳光般的温暖,“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居然是玉凌风。

苏琪瞪他一眼,“我失恋了。”

“哈!”玉凌风凑过来,“我最喜欢听失恋的故事了,快来娱乐一下本少爷。”

苏琪实在是受了很大的打击,所以她只撇了撇嘴,毫不抵抗的说,“我刚刚居然冒出一个想法。”

“嗯嗯。”他有在听。

“我怎么会看上王涛那小子?”

“这不是很好吗?反正他不喜欢你。”

苏琪哭丧着脸,“可是我以为自已是很痴情的人呐!即使他不喜欢我我也可以喜欢他一辈子,多么伟大的爱情?可是,呜——”她越想越怄,忍不住又掉起眼泪来。

玉凌风虽然丝毫不懂怜香惜玉,但还是意思意思的摆摆手安慰道,“你一辈子能有多长?”不过二十多年罢了。

玉凌风说后便觉想咬掉自已的舌头。

果然苏琪的眼中泛起一层薄薄的雾气,她略偏着头,轻轻的说,“我以为命短也有命短的好处,至少一辈子的爱情为比较容易得到,却原来也是不行。”无论是一辈子爱一个人还是被一个人一辈子爱着,她以为那是命短唯一的好处了,所以她有努力的去喜欢王涛,结果还是不能。

玉凌风脸色有些苍白,“那个,那你继续去喜欢他不就好了。”

苏琪叹了口气,“怕是不行了,那小子如今精明得很,即使我耍一些小把戏他也看不上眼了,我没有能力去喜欢他了。”

玉凌风抓抓头发,显然十分的懊恼,“那怎么办?”他想了想,“要不你再选一个对象吧!”再选一个去爱一辈子不就好了?

苏琪看向窗外,眼神变得幽远,“第一次见王涛的时候我不小心碰到他,他的脸刷的就红了,真是可爱,后来我总是故意的碰触他的手,他明明很恼怒,最多也只是面无表情,眼中从来没有嫌恶,我当时就想,怎么会有那么纵容别人的人?可是人慢慢的长大了,你看他现在,虽然心里还是一样的单纯,但已经不再随便露给不相干的人看了,我玩什么把戏他一眼就能看穿,我还有什么戏唱?早点收工是正经。”

玉凌风十分的无语,最终终于感叹了一句,“你真的只有十六岁吗?不是返老还童?”

苏琪感慨身世的气氛都被破坏光了,她顺手拿起车上的空气清新剂往后座一扔,只听一声惨叫和着苏琪的命令,“开车!”

司机半点不敢耽误,真是,现在的孩子都这么早熟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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