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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血盆经(1)

宋小词

入惊蛰了,天色将晚时发的春雨。春雨如铜豆,砸在瓦上、地上、树叶上,砸出一大片丁零哐当的声响。天火擦着地火,轰隆隆的雷一个接一个响在屋脊上。何旺子跟大伯歪在火塘边,一株柳树蔸烧得好似三魂丢了两魂,时不时地冒着青烟。从房梁上牵下来的一根铁钩上挂着一把炊壶,炊壶一身黑垢,在火上保持沉默。

大伯用生锈的火钳从树蔸上打下一块火屎将烟点燃,吸了两口,然后嘴巴、鼻子里就跑出一团烟雾。大伯的意思是想让何旺子去跟茶铺村的起亮那学道士。

何旺子对这个安排显然不满意,乡村的道士都是披着黑袍子在死人面前哼哼唱唱,还要被人捉弄,丢人。他嘟了嘟嘴,颈子骨断了似的,连带着脑袋也耷拉下来。

大伯吐出一口痰,轻蔑地说:“跟我做脸色你不够格,你又不是我生的,我这么大年纪还为你操心打算,你别不知好歹。”

雷已走远,尾声像屁一样柔软。火塘没什么热气了,何旺子打了个冷战。

何旺子七岁丧母九岁丧父,把父亲送上山后,大伯就把怀抱灵牌的何旺子牵回了家。大伯有一双儿女,儿子是瓦匠在广东打工,女儿是裁缝也在广东打工,每年只有春节隆重地回来一趟。何旺子在大伯锅里吃了一年饭后,大妈将田甩给了邻人也到广东打工去了,在儿子打工的工地上给人做饭。大妈走了,大伯守不住城,就做主让正读初二的何旺子下学,这何旺子身上松快一大截。他读不进书,他宁可进红火灶也不愿进学校,不仅同学老师嫌他,连窗口打饭的师傅都嫌他,打一瓢还要一瓢,看不懂天色又看不懂脸色,磨人。他还讨厌他的同学们随随便便就给他取绰号,什么“妹娃子”、“小男妖”、“娘娘腔”、“矮瘪瘪”等,这些绰号像一坨坨屎拉在他脑袋上,弄得他臭气熏天。

下学后,大伯就安排他跟人学手艺。当学徒就有人管饭,大伯就可以出门了。学了一年裁缝,钉扣子钉得颗颗对不上眼,缝的裤子一条腿能扫着地,一条腿还吊在小腿肚上。裁缝师傅跟人赔钱赔工又赔小心。还未出师,裁缝一个电话把大伯给打了回来,让他领回去。那就学篾匠吧,学了三个月,手上、脸上、身上被篾片划得全是血口子,篾匠师傅从他拿篾刀剖竹子看出,这孩子不只脑子少一根筋,心上还缺个窟窿眼,拨一下动一下,没用神,也退了他。后又学理发,在理发店里做了两个月学徒,店老板就对他大伯摇了手,说:“这孩子来店一个月后试着让他给客人洗头,客人头发还未曾打湿,衣服倒是全湿透了,连袜子都能拧出水来。他来这两个月,我客源丢了一大半,我这哪是招学徒,整个招了一瘟神。”大伯从广东赶回来,在理发店给了他一巴掌,扇得他在地上转了两圈。回了家,大伯折了柳树条朝他身上抽。大伯说:“叫你拖累我,叫你拖累我,这也学不好,那也学不好,死了得了。”大伯无论怎么打,都不打他的头,怕把他打得更笨了。大伯不打头,何旺子心里便不怎么生恨。

在大伯决定让他学道士前,何旺子牵了一年的瞎子。那瞎子是邻村的一个算命先生,走村串巷给人算命,生意不好,但糊两张嘴是没有问题的。只要天不下雨,何旺子每天都会去瞎子那里。瞎子一手拄着棍,一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推背图似的推着他往前走。何旺子斜挎着签筒,怀里抱着胡琴,走村串巷,偶尔也到镇上或邻镇上。过一个人家就将手里的胡琴拉一阵响,没心没肺地嚷着,算命啦,算命啦。

牵一年瞎子,何旺子连四柱八字怎么排都不清楚,倒学会了拉胡琴。瞎子手把手教他拉《小妹今年一十七》,还教他唱:“小妹今年一十七呀,收拾打扮去看戏,外带小生意啊,依啊哟,外带小生意啊。”瞎子唱得有滋有味,脸上生出釉光。瞎子还鼓动旺子跟他一块唱,说:“旺子,人活着就图一快活,有吃饱饱胀,无吃烧火向,命好命歹都是一生,日子过完了都得往坟里爬,爬到坟里了就再不能出声了,所以人活着都得闹出点动静来,来唱唱曲热闹一下。”何旺子就跟他唱起来:小妹今年一十七啊,收拾打扮去看戏,外带小生意啊……

何旺子走路从不看天,脑袋像皮球似的吊在胸前。瞎子推着何旺子,说:“走路要把背捋直。”何旺子赶紧把后背一挺,瞎子怎么知道他是驼着背的?何旺子觉得瞎子有些本事,心里便有些敬重他。

他想把这个瞎子继续牵下去,可是瞎子突然死了,他拉着胡琴,拉着拉着头猛地一歪人就过去了。瞎子给何旺子留了五千块钱,说是何旺子一年的脚路钱。握着钱回来,半道上,何旺子看见路边一根埋在泥里的竹棍子,忽然觉得胸口堵得慌,便放响地大哭起来。

这个年,何旺子过得有些悲伤。瞎子一死,他觉得心里的一盏亮又灭了,不知道大伯又如何安排他?自大妈去广东打工后,表哥表姐和大妈都不回来过年了,大伯每晚在床上像煎烧饼,翻过来又翻过去。有时睡到半夜,大伯还坐起来骂何旺子的爹妈,狗日的们两手一甩享清福,给老子弄这么个包袱?“包袱”睡在对面的小床上大气也不敢出。

半夜里大伯捶着床叫旺子。

何旺子立刻光着身子竖在大伯床前。大伯吐出一口痰,说:“你个狗日的,老子这次给你的安排,你要再待不长久,弄个三五个月就让人辞退,你他妈直接去跳大堰淹死算了,老子这把老骨头,经不起你这个杂种整日的折腾了。听到没?”

“听到了。”何旺子轻声地说。

“去!”

何旺子复又回到床上,刚刚温热的被窝现在又是一片冰凉。何旺子裹紧被子,蜷着身子,睁着眼睛看着房梁,眼睛里有团湿漉漉的东西,他用了半宿的工夫硬是生生地给憋回去了。

那天晚上他想,学道士就学道士吧。一根草儿一颗露水,不会饿死的。

一夜春雨,村庄又攒出许多绿意来,太阳刚出笼,新鲜得很,照得人眼睛和心里都亮堂堂的。大伯左手提着两块黄沁沁的腊肉,右手提着一大壶粮食酒。何旺子要学道士的事,村小组的人似乎早就知道了。几个太婆和鳏夫守在村口超市那儿跟大伯打招呼,说:“旺子去学道士的?”说时还呵呵地笑,有嘲弄的意思。何旺子朝说话的人白了一眼。

马太婆拄着拐杖,用掉了牙的嘴叮嘱何旺子说:“旺子,这个要好好学。”

何旺子点着头说:“学好了就从你开始。”

超市门口顿时响起一阵笑声。大伯一巴掌轻轻拍在他的脑袋上,说:“小狗日的,还学会编排人了。”何旺子头一扭,躲开了大伯。他随手撇下一根杨树枝,扬起一甩,路边刚生的几株油菜就倒了地。何旺子就这样,开在路边的花总逃不开他的闷棍。

在路上碰到了邻组放财神的六儿。六儿手里握着厚厚一卷红纸条,红纸条上用黑笔歪歪扭扭写着“财神”俩字。两个裤兜鼓鼓囊囊的。六儿的嘴巴红艳艳的,都是沾口水贴财神,被红纸染的,有一抹红还窜到人中上去了,让何旺子好笑。

六儿也是跟着大伯过生活的,每次看到何旺子便很亲切,隔老远就打招呼:“旺子,你今儿怎不牵瞎子?”

何旺子说:“瞎子死了。”

六儿呵呵一笑说:“你干脆跟我一道放财神得了。”

大伯也笑着问六儿:“六儿,你过个年放财神能挣多少钱?”

六儿说:“挣一大把。”说着就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钱来,全是五毛一块的小票。

大伯更加乐呵了,说:“嗯,确实多,可以娶一窝媳妇了。”

六儿嘿嘿傻笑,老鼠似的一双眼睛里放出老鼠眼似的光亮来,说:“我家大伯说了,等明年就把翠姑娘给我娶来,她能跟我生个孩子,我们冯家的香火就接上了。”大伯哈哈大笑说,“你大伯会配,歪锅配瘪灶。蛮好蛮好。”大伯笑着,再扭头看了一眼何旺子后,笑容就垮下来了。大伯说:“开过年,你都快十九了。”

何旺子不做声,他对自己的年龄没有什么概念。他从未过过生日,以前父母在世时就从不提他的生日,父母成天泡在田地里一门心思地挣钱,何旺子有先天性心脏病,要花几万块才能治好。后来,父母就没再提治病一事了,他们打算将钱留着生二胎,在母亲去乡卫生院取环回来的路上,被一种叫血鳝根的毒蛇咬到了脚背,还没等医蛇毒的先生到,母亲就落气了。母亲一死父亲无管无收,天天打牌喝酒,田地里稗草长齐腰深也懒得管,老本吃完了,父亲也死了,他是冬夜里在别人家喝醉了跌到大堰里淹死的。何旺子曾掰着手指头盼了一年,可三百六十五天,竟匀不出一天来做他的生日。一年一年就这么过来了。后来他把自己的生日悄悄定在了大年三十,那天有吃有穿很适合做生日。

大伯继续说:“等翠儿跟六儿生了孩子后,我也把翠儿给你弄来。你虽无用神,但你们幺房的香火不能断,不然,我这大伯将来死了也没脸见你爹。”

说起来,何旺子跟翠儿还同过班,俩人曾共用一条长板凳在到处是裂缝的小学校里读过“a、o、e”。翠儿头发枯黄,像晒干的稻草,眼珠子似抹了糨糊,转一下就跟扭老电视的频道一样,得费点劲,脬脸,嘴巴短,连牙齿都包不住,翠儿是傻子,生得也就一副傻样。何旺子不喜欢她,用粉笔在桌上重重画了条线,一上课,两人的胳膊肘就推来推去,弄得袖子上全是白灰。还打架,用课本打,啪啪啪,打得纸片满天飞。最后俩人就抱在一起扭打,何旺子身子单薄得像根芝麻秆,翠儿身子壮实得像盘磨,三下五除二就将何旺子压在了身下。一年后,何旺子甩掉翠儿到二年级去读“上中下天地人”去了,翠儿还在一年级读“a、o、e”,连续读了三年就下学了。

同在一个村里,何旺子经常看到翠儿。翠儿依旧是嘴巴包不住牙齿,以前翠儿只是脸上发了酵,面团似的,现在翠儿的胸跟屁股也跟着一起发酵了,到处扯帐篷般胀鼓鼓的。每次见到何旺子,翠儿那眼珠子就上吊似的往上翻。何旺子就对着她乱拉一阵胡琴,说:“你还记着仇呢?”

翠儿屁股一抬,脖子一扭,“哼”一声就走了,那眼睛如卷了口的刀子迟缓地剜了何旺子一刀。

瞎子问:“是翠儿吧?”何旺子说:“是呢。”瞎子说:“她是个俏八字。”何旺子说:“俏八字?”瞎子说:“跟谁都配着呢。”

听说翠儿十五岁就寻了人家,是邻镇一个比她大十岁的哑巴,嫁过去一年后就替哑巴生了个儿子。翠儿恋家,在别家屋里待不长,总爱跑回来,哑巴家里还曾用绳子捆过她。那时翠儿妈还在,翠儿妈是个护犊子的,提着把菜刀跑人家家里一刀插在人家饭桌上,说,老娘姑娘虽是个傻子,可不是畜生,你们再这样欺负她,老娘剁了你们。哑巴没办法,好歹哄着翠儿生了孩子,喂奶喂到四个月,翠儿再跑回娘家,哑巴也就懒得去接了,后来这婚就给离了。离了不到俩月,翠儿又出嫁了,嫁的是个傻子,不到一年翠儿给傻子也生了个儿子,翠儿照样爱跑回娘家,傻子最后也跟翠儿离了。

翠儿今年二十岁,嫁了四次,生了四个孩子。翠儿妈在翠儿生第二个孩子的时候就患癌症死了,死的时候眼睛是睁着的,道士念了三天经都没闭上,没办法就这么睁着眼去火化的。剩下个奶奶耳朵聋成门板,听什么话都跟车风车一样,给翠儿做主的是她的姑妈。姑妈不傻也不聋,见了钱更是心明眼亮。

走了很长一段路,大伯像是生了气,说:“六儿的大伯最会敲算盘,娶翠儿最划算,又不用摆酒也不用请客,出几千块钱,就可把人领来,她还会生孩子,生的都是儿子。他冯家幺房的香火算是续上了。”

茶铺村漫山遍野都是茶树,春雨洗过,一株株油光水滑。许多茶树的枝丫间都已绽出米粒大小的嫩芽,泛着绿光。

大伯站在坡地歇了口气,说:“再过几天就是茶期了,你要帮着师傅采茶,给人做徒弟,要舍得下力气。”

何旺子吸吸鼻子,说:“嗯。”

过了那道长长的坡,就到了起亮道士的家。四四方方的水泥稻场围了一圈白色的栏杆,木栅门大开着,两旁种的是蔷薇,一辆银白色的面包车光闪闪地停在角落里,车屁股后面还贴了道符。

一个穿暗红色棉袄的女人蹲在屋檐下刷牙,看见他们后,朝屋里喊了声:“起亮,来客了。”

不一会儿,一个穿着灰色夹克和蓝色牛仔裤的男子便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一包烟,隔老远就抽出一支,递给大伯。大伯两手没空只能用耳朵接过。大伯将手里的腊肉和烧酒朝起亮扬了扬说:“小心意。”起亮接过,说:“莫客气。”

大伯将身后的何旺子扯了过来,朝起亮跟前一推,说:“旺子,这就是起亮师傅。”

何旺子忽然红了脸,扭捏着不愿到师傅跟前,急了,干脆转过身去。

大伯照他的背捶了一拳,又对起亮说:“我也不指望他将来能组个班子,你带他一天是一天,混口饭吃。这孩子,个子矮,脑子笨,就这个样,能干什么呢?将来等我百年了,他只能进福利院。”起亮说:“先进屋吧。”

屋子收拾得很干净,堂屋的正墙上挂着一幅画,一个须发倒竖的男子,瞪着铜铃般大小的眼睛,举着剑,骑着一只老虎,那老虎四脚踏云,张着血盆大口,一副要吃人的样子。看得何旺子心惊肉跳。

画像前是一张八仙桌,桌上三个盘子装着橘子、梨子和香蕉,一个铜香炉,炉里的三炷香已经燃尽,中间那炷香还有半指长的灰烬未落下,弯弯地吊在香桩上。屋子里有股浓重的檀木香味。

饭是在堂屋旁边的一个屋吃的。那个穿红棉袄的胖女人很是麻利,小半会儿工夫,热腾腾的菜就把桌子给铺满了。何旺子牵张瞎子时跟着瞎子一道也吃过百家饭。瞎子说,桌上的饭菜是主家的家底,也是主家的心情。何旺子觉得道士家底子厚,心情也厚。桌上有腊鱼腊肉,鱼糕鱼丸,有猪蹄炖海带,还有鸡子和萝卜做成的炉子,几盘小菜炒得有红有白。

大伯跟起亮边吃边聊。起亮有个儿子做木匠,在外面包一些活儿干。起亮的道士班子原先有八个人,一个出车祸死了,一个到外地打工去了,现只剩六个人,都在六十岁上下。起亮说:“做法事,光念经还可以,如果步罡踏斗,道场绕棺就发虚汗,上气接不了下气。如今,年轻人谁看得上这门营生,说是什么老封建,都学手艺出去打工了。等我们这班老的去了,这乡里以后再死了人,都过不了奈何桥了。”

大伯对能否过奈何桥不怎么看重,他抿了一口酒,问道:“现在老了人一场法事做下来要多少钱?”

起亮说:“现在的人重生不重死,也不会做全套法事,也就三四千块钱。”

大伯说:“一个月可做多少场法事?”

起亮说:“大概四五场吧。”

大伯就算了起来,说:“一场最低算三千,一个月就是一万五,你得五千,余下一万六个人分,一人也能分个一千大几,收入可以啊,还不算田地和茶园的。”大伯四处打量着屋子,说:“你看你们家又是瓷砖又是彩电,还有车,比我们到外面打工强多了。”大伯捏着手指头越说越兴奋。

大伯将何旺子一拍:“旺子,好好跟起亮师傅学。”

何旺子饭还没吃饱,大伯就把他的碗夺下了。大伯从袄子里面的口袋里掏出一叠钱来,那是三千块钱,还是瞎子留给他的。大伯递给起亮,说:“亮先生,你就收下他吧,让他跟着你,找口饭吃。这是拜师钱,少了点,但我们也只有这个能力。”

起亮在剔牙齿,一只手遮住嘴,但从手上的动作可以看出,食物扎在了他最里面的一颗上牙里。何旺子觉得起亮不会答应大伯的要求,可剔完牙的起亮却接过了大伯手里的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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