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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沿河村纪事(5)

我一旁看着,感动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在心里嘟囔了一句:“多好的同志啊,他有着一颗金子般的心灵!”我看到他对穷人充满了感情,富裕并不是罪,可是他却为此而忏悔!有一瞬间,我怀疑他是不是爱上了贫困,也许他爱上的是贫困背后的东西:集体主义、向心力、对美好生活的向往、未被污染的干净纯洁的心灵!

总之那阵子,整个村寨都有点疯疯癫癫,每个人都纯洁得要命,患上了和胡性来一样的相思病:身处贫困中,却对贫困怀有一种不可遏止的激情!只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我和两位师兄才敢承认这一点,把这现象拿来讨论——你看,我们的老毛病又犯了,我们凡事喜欢讨论,对一切都要怀疑。

我们最大的怀疑是对自己:村民们倒也罢了,他们无知无识,为何我们三个人,既是外来者,又是读书人,却也身陷这场“热病”中而高烧不止?问题还在于,这到底是不是一场热病?激情之于村寨建设是否是必要的,它在多大程度上是可靠的?这种对自己的审视有价值吗?我们的怀疑是否是适时的、正确的?它对村寨的经济建设有何帮助?

可想而知,这种追问是不可能有什么结果的,除了给我们带来难堪和痛苦。

我们的谈话又是那样的小心,因而显得叽叽喳喳,鬼鬼祟祟。第一,这样的谈话与村寨整体气氛不相符,某种意义上,它是对村寨精神的背叛;第二,谈话即便被允许,于我们的内心也是一种折磨。怎么不是折磨?我们看到了身心分裂的自己:相信美好的事物,却对一切美好的事物怀有警惕和不信任;晚上这般否定自己,一俟白天,却又投身热火朝天的劳动场面,干得比谁都带劲儿!

我跟两位师兄说:“你们说说看,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其中一位想了想,说:“也许是赎罪心理吧。”

我说:“我们何罪之有?”

另一个无奈地回答:“思想不纯,信仰不够坚定!”听得出他口气里的内疚。

我叹了口气,一时无言以对,抬头看了看深邃的星空,此时村民们已经睡去了,村子里万籁俱静,不远处的小树林里,偶尔能听见几声猫头鹰的叫声……多么美好、安宁的夜啊!我却焦灼、痛苦得想哭泣,为我们三个孤魂野鬼,为我们自造的、今生再也不能突围的困境!这是我们的宿命吗?

我说:“这样的怀疑有意义吗?”

两位师兄摇了摇头,给出了否定的答复。

我突然心灰意冷,把身子往小竹椅上缩了缩,以为这样自己就小了,小到无,如空气可以忽略不计!生命对于我这一类的人而言,该是一场浪费吧?即便闭上眼睛,我也能看见那个可怜、可悲、可叹的自己,从那天晚上起,我知道世上有这么一类不幸的人——所有不幸中最不幸者:他们清醒地活着,意识到自己的无能、无用、于事无补;他们痛苦地活着,因为他们孤独、摇摆、无所依傍!

这是一种气质性的不幸,没有谁可以解救他们,这也是后天的不幸,我怀疑,跟我们所从事的专业和身份紧密相连。

说到底,我并不为自己感到羞愧,这是命运所带来的不公正,平静地接受它,不躲避,不改变,我以为这是尊严。

我只是有一点点自卑,尤其是心系道广的时候,那天晚上,我无数次地欲言又止,只是想在嘴里咂一下这个人的名字,但是我以惊人的毅力克制了自己,我不能在两位师兄面前露出一点破绽:我爱上了另一个阶级的人。这注定是一场无望的爱情,在四目交汇的一瞬间,什么都发生了,只是在心里。

只有一次,当两位师兄试图讨论,是什么造就了目前村寨的这场“大跃进”?

我忍不住说了一句:“是歌声。”

“是什么?”他们没听清楚。

我笑了笑,我不会再说第二遍了。把手拍了拍自己的小腿肚子,心里满足得要命。

我当然不会傻到,以为几首歌就能把村庄唱进共产主义,但是这些耳熟能详的歌儿,像《红星照我去战斗》《在希望的田野上》《打靶归来》《团结就是力量》……确实节奏明快,风格昂扬,很恰当地体现了村寨的精神状态。

我不知道是歌声找对了地方,还是村寨选对了它的形式,总之在无垠的时间的荒野里,不更早一步,也不更晚一步,它们碰上了,产生了一场化学反应。

最关键的是,这些歌声是由道广而引起——啊,亲爱的人儿!我把眼睛闭了闭,两位笨师兄怎会知晓我的心意,我再次面露微笑,在黑暗中,他们谁也看不见。

那两天,我拼命追寻道广的足迹,我走遍了村寨的各个角落,各个角落里都充斥着歌声、劳动的号角、村民们笑逐颜开的脸、他们在田间劳作的身影……我今生所能见到的最动人的一幕全在这里了,在这里,又岂能缺少爱情!

我开始发足狂奔,风吹进了我的眼睛里,鼓荡在我的头发和衣裳里,老实说,我并不在乎能否见上道广一面,我知道他在某个地方,与我共此时,我要把我的爱情转化成对这片土地的浓情蜜意。

有一天我做了个梦,梦见我和道广漫步于北方的一个风沙小城,这城里有一座山,山上有一座塔,塔下有一条河,这一天,我和道广就沿着河边走。我们两人都背着手,打着绑腿,那样子既像是恋人,也像是革命同志。那许是傍晚时分,河面上波光闪烁,古塔的倒影落在河中心。偶尔我们会驻足河边,当道广抬头凝视河对岸的古塔,我则侧头看着道广,我的眼里突然汪满了泪水,因为道广与古塔是连在一起的,我却与道广隔着很遥远的距离。

我慢慢地转过身子,为的是让风儿拭干我的眼泪,我不想让道广知道我的心理,他会说:这是小资产阶级思想在作祟。

在爱上道广的那些日子,我确实苦头吃尽,我把自己从头到尾否定了个遍,思来想去,觉得自己难以配上这位纯朴、纯洁的男子,是啊,我的灵魂布满圬垢,既不健康,而且多疑,难道所谓的“洗澡”就能把我洗干净?好在不久,我便走出这种沮丧、自责的心理。许是出于某种安全考虑,团长做了一次人事变动,安排我和两位师兄轮流押车上路。

“你们也跟一跟吧,”有一天他诚恳地发出请求,“你们都走南闯北,省城里总有些同学关系,万一路上碰上什么事,还能有个照应,唉——”他叹了口气,“这些天我担惊受怕,右眼总跳个不停,只担心会出什么事!”

我们欣然领命,从此以后,我和两位师兄踏上征程,把自己扮成一个兵,到外面闯花花世界去了。即便很多年后的今天,我也记得我第一次穿上军装、离开村寨的那个傍晚,我们在路上走了一夜,于第二天凌晨到达位于广州郊外的一个农贸集散市场,又谨守昼伏夜出的规定,在广州消磨一个白天,直到夜幕降临,这才月黑风高地赶回沿河村。这一趟少说也需三十多个小时。

这是怎样的三十多小时啊!惊险,刺激,节外生枝,虎口脱险……就好比一场蹦极体验,从此以后,我们知道了什么叫欲仙欲死。每次上路,我们都把它当作最后一次,那是置死地而后生的心理;每次上路,又都是第一次,因为险境各有不同,经验于我们全没用。

尤其是我们三个“知书达理”的人,自踏进村寨的第一天起,就再也没有出过门,全身心地把自己献给了这个小环境:革命、改制、理想主义精神……一时竟丧失了现实感,全然不知身外事。

所以不难想象,当我们第一次踏上军车,奔赴前线,沿途所见的荒诞场景,非但使我们瞧着新鲜,对我们的智商也造成了一定的压力,需要应付以“脑筋急转弯”一类的游戏。

我还记得两位师兄第一次凯旋的情景,那是一个早晨,天刚蒙蒙亮,道广指挥的大合唱已经开始了,我应声而起,打开了门,却见其中一位正痴痴傻傻地坐在走廊牙子上,看上去像是进入了魔幻状态。

我上前招呼了一声:“你回来啦?”

他皱了皱眉头,咕哝了一句:“你听,这歌声!”

我没有说话,察言观色也知道,此兄定是碰上了社会形态上的难题,这一趟该是“村寨一日,人间十年”吧,两相对比,怎能不使他产生信仰危机,生出一种“梦里不知身是客”的时空错综感?但是我对他并不担心,以他的冰雪聪明,相信不久的将来,他必会放弃沉思,以一种活泼的姿态适应我们这个大时代,就像小鱼儿游进了大海里。

另一位师兄则是激动得要命,他是我们中第一个当兵的人。那是在更早些时候,也是清晨,我尚在睡梦中,便被他的砸门声吵醒,他实在等不及了,急于要我们分享他的奇妙心情。他先是爆两句粗口,简洁有力地代替了感叹词,然后一屁股坐在行军床上,把大腿一拍,“过瘾啊!无与伦比!”

他表达力如此之差,急得我们直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他只是摇头咂嘴,“我算是长见识了!”

原来这一趟,他把关卡摸了个遍!后来,及至我自己也上路了,这才明白是怎么回事,同时也心有释然:也许我们并没做错,只有“化装”才能自救!否则凭一辆民用货车,如何能走完那三里一关、五里一哨的漫漫长途?那该是我一生中走过的最破敝、壮观的旅途了:关卡之密,有些甚至够得上说话唠嗑!

这些关卡多设在桥头、路边、荒郊野岭、繁华小镇的十字路口……装置也不一而足,有亭舍,茅屋,也有就地取材的——专门守在路边的小吃店、洗浴房,一番吃喝玩乐以后,便来到马路上罚罚款,散散心。

更绝的是,他们有时会化装成便衣,踩着摩托车踏板,抖得像个二流子;或者躲在某个阴暗角落里,眼神炯炯有如夜光灯,看准了一个目标物,冷不防一个箭步冲上前去,亮出身份,直把司机吓得一声尖叫,来一个紧急刹车。

司机虽不明就里,却跳下车来,一阵打躬作揖,好话说尽,那些关卡人员也不理会,不由分说,便掏出纸笔开罚单,或有几百,或有数千。数目全凭他们一时高兴。倘若有人问起名目——是啊,罚款是为哪一出呢?那关卡人员便看了他一眼,心想此人该是个二愣子,不知“欲加其罪,何患无辞”吗?他们笑了笑,回答简短而有力,一般都是两个字:“超载”“超速”“违章”不等。

倘若司机继续纠缠,他们便撅撅屁股,意思是少废话,家伙全在后面藏着呢,这时他们的大盖帽也戴上了,那徽章里自有威严。

当然,也有一些关卡人员还是比较客气的,他们会跟“主顾们”称兄道弟,讨价还价,拍拍人家的肩膀,说一声:“哥们,公家的吧?”

原来这里是有说项的,分公家、私人,开收据、不开收据,要回扣、不要回扣不等,其中有一个复杂的计算体系,恕不一一列出了。

接着他们就开始大倒苦水,“你以为这钱就归了我个人?深更半夜的,谁不想在家搂着老婆孩子睡觉?——”伸出一只手来,手心朝上,意思是给钱吧,“你也犯不着心疼,反正都是国家的,换了个部门而已。”听上去似乎也不无道理。

有一次,我们正行驶在一条城郊马路,看见前方有几个穿制服的人正在晃悠,他们双手叉腰,腰束皮带,路旁停着几辆摩托车,还有一辆已经开到了路中心,悠闲自在地正在兜圈自娱。一边回头打量着我们,一边举了举手。

司机骂了一句:“瞎了眼的东西!什么车都敢拦!”并转头征求领队胡性来的意见,“怎么样?下来聊一聊?”

胡性来懒得啰唆,说了一声:“理他呢,往前走!”

军车一声怒吼,把车身抖了抖,拼足老命往前冲去,一时间我耳边只听得呼呼的风声,几声怪叫以及摩托车引擎发动的声音……我把头探出窗外,这一看吃惊不小:他们追上来了,他们越来越近,他们贴紧了我们……我还来不及反应,却是一个趔趄,整个人已经摔到车头上!军车既已停下,四五个民兵不由分说,匕首、短棍、绳索早已插到了裤腰上,他们兴奋得简直要发抖。

胡性来理智地阻止了他们,先是做了一番部署,几个人这才跳下车来,一边颠着腿,一边把对手看来看去。

双方先是交换了证件——叫我吃惊的是,这事竟由我方先提议!敌人大约也是没想到,拿着手电筒朝本子上晃了晃:竟是军方!那手电转了个向,在车身上又照了照,还有什么好说的呢?认栽吧!

胡性来也认真地接过对方的小本本,看了又看,照了照人,他把本本往脑后一扔,微微一笑,“化装的吧?”

“什么?”敌人露出惊讶的神色。

胡性来并不计较,拍拍那人的肩膀,叹了口气,“干什么不好,偏干这个!——”又伸手把那人的皮带扶扶正,“怎么可以把制服穿成这样!”

他朝几个士兵努努嘴,示意他们先上车,临行前又不忘一番教育,“回去好好做点小本生意!碰上老子今天心情好,先饶过你们一回,下次再让我见着,先抽几个大嘴巴再说!哼,正经关卡还需让我三分,别说你们几个!”

后来我也问过性来,这几人的成色到底如何?难道真是我们的同道?

性来拿不准地说:“有点像。”

原来类似的事情,他们已遭遇过不止一起,试想,既然执法人员能化装成便衣,那么,平民为何就不能弄来几套制服穿上,站在马路边拦车收钱?性来苦恼地说:“关卡倒没什么,怕就怕这帮人渣,全没了王法了!”说这话时,他俨然是真把自己当成现役军人了。而作为军人,我们经过关卡时,确实颇受待见:一条军车专道,关卡人员朝我们点头微笑,没有路障。不交款项!我们自然心情舒畅,原来,人是可以被这样对待的!不自觉的,连身子都抬高了许多,腰板挺得笔直,双手放在膝盖上,眼睛齐刷刷地转向关卡,投之以僵硬、多情的微笑——乍一学做人,简直学不像!再看那边,一辆辆民用货车被叫停路边,排起了长龙,司机大佬们围着交警,又是敬烟,又是哈腰,一边大声嚷嚷,又是委屈又是微笑——表情拿捏得丰富微妙!就连肢体也用上了,或是拉拉扯扯,或是摊手耸肩……我们一旁看着,只觉得怜惜,也深为自己脱离了这一阶层而感到庆幸。

直到今天,我也不知道关卡为什么就不睁亮眼睛,把我们打量一下。有太多的破绽,连我们自己都觉得不像话,尤其是在道广治下,他手下的兵向来胆大,又喜欢场面堂皇,能把“行军曲”,唱得震天响,一路“轰隆隆”地蹚过关卡——因为是破车,速度上不能带来飘飞的快感,但是你看:他们一脚踏着车踏板,一手扶着车窗,那姿势好一个潇洒!在经过关卡的那一瞬间,他们还不忘抬了抬右手,致关卡以一个军人的敬礼!

关卡人员简直觉得莫名其妙,追出来,跟着军车跑了几步,一边笑着骂道:“我丢你老母,什么意思啊,一群疯狗!”

士兵们也不理会,回身跟他打飞吻。

有一次,在两广交界地带,我们被一个关卡拦下了,其时场面极度混乱,几十个警察全副武装,把枪口对准了四面八方。一时间只听得警笛长鸣,警犬狂吠,远方零零落落几声枪响。原来,三个越狱者劫持了一辆警车,在周遭的丛林里转圈,方圆数百里地正处在戒严中。

我们简直要昏倒,一时车里慌作一团,哪儿还有什么主张?司机把车开往路边,一路抖抖索索向前滑了十几米,道广脸色煞白地说:“停吧,注意别把油门当刹车踩!要剁要剐由人说了算!”他还不及开门下车,三四个警察早已扑上前来,把他堵在门口,只说了一句:“快,抄小道走!上车再说!”

道广也软弱地跟了一句:“快,抄小道走!”

军车顺着小径一路狂奔,我紧张得汗毛直竖,几乎要窒息,非常奇怪的,在这样的时刻,我竟然还会生出一个念头:我们追捕的可是一辆警车啊!——这一念,只使我头晕目眩:历史正在发生惊人的倒错,而现实却不管不顾,只管自己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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