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天晴了。
我和盖茨比在酒店吃过早餐。我依旧是两片面包,加培根,果酱和黄油,外加一份沙拉,只不过,这次没有味增汤,我改成了牛奶泡麦片。
搭乘出租车,我们来到了九寨沟。虽说早上起来,天还是有几分阴沉,但是,当我们到那里时却看见了太阳和久违的蓝天。
气温似乎热了起来,比昨天晚上高了几度的样子。
即便还不是旅游的旺季,但是,九寨沟的人依然很多。满眼望去,都是来去匆匆的游客。
走到景区内,完全是不一样的风景。我和盖茨比一前一后地着走,不管在哪里都可以听见溪水声和瀑布上的水流滚落的轰隆声。我跟在盖茨比身后,看着在朗日下枝叶嫩绿,看着树影斑驳地映照在湖潭上,看着湖底的巨大的石头,湖中的游鱼,看着石子在我们脚边滚落。如果,九寨是一幅画,那么,我想我没有那个气质去做一个画中人。
我是那么轻薄,那么没有底蕴,那么地微不足道。九寨可以包容我,而我却融入不了它的怀抱。
杜鹃花在我手中绽开,紫红色的一片开满眼前。踏着青石板,我竟然听见了溪水被我踩踏的声响,感受到,刚融化的雪水溅在我的裤脚处。
“九寨沟!”我大声地叫着,想听听我的声音是否回荡在山涧。
我们向上爬着山,看见附近有摆渡车站,就停下来搭乘一段,到达下一个目的地。
坐在摆渡车上,看着汽车,沿着小路向上攀爬。道路两旁开着我不认识的花,长着我没从见过的叶。我看向窗外,一动不动地看着窗外。
“你在看什么呢,文澈君?”
我听见了静子的声音。我看着车窗,车窗映出了我的轮廓,我的身影与那片绿色融合在了一起。盖茨比在我旁边,同样看着窗外的景色。
没有静子,只有我和盖茨比。
“很美啊。”盖茨比说道。
“对,太美了。”我毫不掩饰自己对于九寨沟的赞美。不知道哪里还有像九寨沟一样的美景。我坐在车上,戴上深蓝色的耳机。耳机紧紧夹着我的双耳,歌声回荡在我整个脑壳中。
《当爱已成往事》
为何你不懂
只要有爱就有痛
我要再去一次札幌,但是,具体时间,我却不知道。我同样,不知道,在九寨,我可以找到些什么。
车子继续往前开,开得越来越深。再开深一些,让我到你的深处。
下了车,司机告诉我,我们到了五彩池。借着上好的天气,我可以清晰地看见池水的碧蓝,池底巨大的石头上长着青葱的植物。水中倒映着一旁松树的影子,松树笔直,直插入水。我站在池水边,久久没有移动。
我好像来过这里。
那时,不是我一个人,我身旁还有别人,但是,是谁?我不知道。
“那时的我,大概不是一个人。”
我想不起,我为何对这里如此熟悉。是在梦中见过吗?因为,我曾看见过这里的图片,于是梦义无反顾地将五彩池折射到了我的脑海之中。我进入了我的梦境,在梦中,我与谁在一起,我与谁谈论着这里的天气,这里的故事,我又与谁相爱呢?
我看着五彩池,看得出神。
我继续想着我那个梦,我真希望我将那个梦全部忘掉。因为,我已经分不清哪些是梦的本身,哪些是我随便编织的幻想。
我脑海中突然闪现出了盖茨比的身影,盖茨比站在我旁边,他拉着我手,告诉我,这里真美。
我叹了一口气,回到了现实。
“盖茨比!”我发觉,盖茨比不在我旁边,也没有人拉着我的手。四周围有着无数的行人,却偏偏不见盖茨比的身影。盖茨比的身影是那么好辨认,但,我却找不到他。
“盖茨比!”我叫着他的名字。
“文澈君,你在找我吗?”是静子的声音,她在远处,在人群中,回应着我。我看着她,她依旧穿着那件毛衣,那条灰色铅笔腿牛仔裤。她向我招了招手,微笑着,然后再一次消失在了人群中。
“盖茨比!”我用尽全力叫着他的名字,我叫的声嘶力竭。我不想让他消失,就像静子一样,消失在了我的世界中。
我向四处张望,我要找一个人。四周已经有那么多人了,我干什么还要找人?不,我要找的不是人,我要找的是盖茨比,不是随便一个人,是那个特殊的存在。
我手扶着木质栏杆,拿出手机,拨通了盖茨比的电话。没有人回应,就像静子一样。
“盖茨比,你在哪呢?”我小声嘟囔着。
“往后看。”声音平静,近似乎冷漠,把我包围。‘嗖’的一声,似乎,什么东西掉到了湖水中。溅起的水花,滴落到了我身上,从头到脚将我淋湿。
“不要死啊,盖茨比。”我循着声音,看向湖面。湖面泛起阵阵涟漪,向我袭来。我蹲下身子,将手伸到木质栏杆中间,奋力抓着什么。我可以看见,盖茨比艰难地呼吸着,看着盖茨比的身体逐渐沉入水底。
“盖茨比!”我叫着他的名字,泪水如同泉涌一般,我再也逃脱不掉了。
“文澈,你怎么了?”什么人蹲在了我的旁边,我转过头,是盖茨比。
“盖茨比。”我叫着他的名字。
他点头,但是我泪不止。
“你干什么去了!”
“我就在那边啊。”盖茨比看着我脸上的泪痕。他伸出手,将我脸上的泪擦干。是的,他还活着,没有死,太好了。
“别死。”我对他说着,近似乎请求。
“为什么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