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出房间,没有跟Hall说什么,便独自离开了酒店。
走在曼谷的街道上,当时已经是上午10点了,我是下午3点的飞机。
我走着,拿着手中的微单,我用尽全力拍摄我所看见的每一个人,我看见他们,看着他们脸上带着或笑或泪,统统毫无保留地展现在我面前,我看着,认真地注视着他们每一个人的细微表情,深深锁入大脑之中,因为,我都想要记录下来。我走在街道上,看着两旁的商铺,看着孩子们在我两旁追逐着,嬉笑着。我摁动快门,照着其中一个小女孩,她笑得灿烂。我向前走着,穿过街道,我看着不同肤色的人,谈笑风生。
“曼谷!”我大声叫喊着。
将镜头对准长空,摁住快门。
“你为什么孤独一人?”
“因为我注定孤独。”
“你开心过吗?”
“开心过。”
“所以,你感觉失落吗?”
“失落。”
“恨他吗?”
“我曾经开心过。”
我知道Hall的顾虑,我也有和他一样的顾虑。
我走着,不知道走了多久,不知道拍摄了多少张照片。我路过花店,照着花开放的瞬间。
我走着,一直走着,不看时间,也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处。我向前走着,走了许久,走到我累了为止,但是,我还是要不停地走,我不能停,因为一停下来,心就会难受。我不能停,不能想任何一件事,我要不停地摁动快门,不停地唱自己喜欢的歌曲。
我唱着《枕头》,虽然,我粤语不好。
我唱着《当爱已成往事》,我唱着《别话》,我唱着我喜欢的歌。
我向前走着,我似乎看见Hall就在前面。他站在那里,穿着短袖t恤,向我挥手。他手中拿着我的名牌,他说:“我在等你。”不,我不会和他走的,我要自己一个人走,我要不停地走。我拿起相机,对准Hall,摁动快门。我要照下我所看到的一些。
“Hall!”我走到他前面,我分不清是幻觉还是现实。
“文澈。”他在叫我名字。
是真的Hall。
我抬起头看着他,看着他高大身躯,将阳光遮挡。我们就此分别,不再互相打扰。
“Hall!我不恨你,但是再见。”我对他说着,我忍着自己不要落下泪水。
他开车带我去往机场,素万那普国际机场。我听着歌,将音量调到最大。我闭上双眼,我知道忍着泪水是痛苦的。我知道我鼻头发酸,我知道我爱着他,我也知道离别是必须的。
我拖着沉重的行李箱,Hall站在我身后,他向我挥手,对我说再见,我没有理他。飞机起飞,看向窗外,看着曼谷的全景出现在我的眼前,我似乎可以看见Hall,我向他挥手再见。泪水在我眼眶中,似乎稍一碰触就会滚落。
我终究还是哭了出来。
“再见,泰国,再见Hall。”
我哪也不想去了,我想要活在回忆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