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3章 战争的残酷（1）
帐内小炉上烧着热水，卓晔提壶将茶壶蓄满，倒了杯茶给荣羽儿。
荣羽儿机械的接过，一言不发。
卓晔叹气道：“荣姑娘，你可是还在怪我么？我那时穿男装，只是为了出行方便，真的没想到会……会……我很抱歉……”
荣羽儿不语，怔怔的看了卓晔片刻，那只未拿茶杯的手，忽然抚上了卓晔的脸蛋……
卓晔被荣羽儿的举动弄得懵了，一时间，愣在那里，不知该如何反应了！
荣羽儿的小爪子在卓晔的脸上捏捏柔柔的摸索了半晌，又在她的脖子上摸了摸，之后，双眸里忽然蓄满了水雾，哇地一声就哭开了：“呜呜呜……脸是真的，也没有喉结！卓大哥为何要变成桌姐姐呢……”
“哎，你别哭啊！”卓晔看着眼泪如决堤般喷涌的荣羽儿，不禁有些傻眼了，忙伸手夺过她手里一颤一颤的滚烫茶杯，放到一旁的小桌上，从袖子里拽出帕子，手忙脚乱地擦拭着眼前哭得惨兮兮的小脸蛋。
荣羽儿顺势就趴在了卓晔的怀里，将鼻涕、眼泪蹭了卓晔一身……
卓晔暗叹了一声，安抚似的轻拍着荣羽儿的后背，只能等她自己哭够为止了……
许久之后，荣羽儿的哭声终于渐渐的弱了下来，却仍趴在卓晔怀里抽抽搭搭，口中断断续续的说：“我……我那么喜、喜欢你……你怎么可、可以是女的呢……呜……”
卓晔无奈了，开口道：“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你认错有什么用啊？你错了你能改么？你能变回我的卓大哥么？”荣羽儿忽然抬起头来，用她那一双红肿的泪眼瞪着卓晔。
卓晔默了片刻，道：“变不了……”
荣羽儿抢过卓晔手中的帕子，胡乱的擦了把脸，之后表情极严肃地对卓晔道：“以后不要穿着男装在那些年轻的姑娘、小姐面前晃悠，简直是祸害人！”
“好！”卓晔陪着笑脸，点头道。
“那……”荣羽儿吸了吸鼻子，瞥着卓晔，十分大度地说：“我就勉强的原谅你吧！”
卓晔闻言，笑了：“羽儿，我很高兴你能原谅我。”之前卓晔都客气的称荣羽儿为荣姑娘，是因为她对她心存不该有的感情，所以刻意的与她拉开距离，如今她肯放下心中对自己的情绪，卓晔心里还是很喜欢这个可爱率真的小姑娘的，很自然的便改口唤她羽儿了。
其实荣羽儿陷入对卓晔的爱恋之中，卓晔本身并没有太大的责任，不过，她还是很愿意同她道声歉的，她当初，真的不该和连琴演那么一出戏……
“以后你就是我的卓姐姐了，你是天上的星宿下凡，以后可要护着我哟！”荣羽儿又说。
卓晔嘴角抽搐，无语了……
“怎么？你不愿意？”撅着小嘴儿道。
“怎么会不愿意！不过……我现在和你一样，只是个普通人……”其实一直都是普通人……
“我不管！你的事，我可是都听说了的！等我回去，就弄个牌位每天给你烧香！”荣羽儿仰着脖子，一副你少骗我的表情。
卓晔只觉得头顶上有黑压压的一大群乌鸦，呼啦啦地飞过来，又呼啦啦地飞过去……
“烧香就不用了，我一定会好好爱护你这个妹妹的！”卓晔保证书似的说罢，马上转移话题道：“对了羽儿，你怎么会跟着秋公子跑到边关来呢？”
“我不愿意跟着我大哥，他太闷了，可是又不想回家……大哥就让明远哥哥照顾我了……”荣羽儿的小脸上，出现了一丝苦笑的神情。
“我看得出来，秋公子……他非常的喜欢你……”卓晔斟酌着开口道。
“我知道……”荣羽儿叹息一声道：“我和他从小就订了亲的，他对我很好，我也很喜欢他这个哥哥……可是，在我遇到你的时候，我心里对你有一种很特别的感觉，有点酸有点甜，会脸红会心跳，你在身边的时候，会忍不住去看你，你不在身边的时候，会控制不住的思念你……我认识明远哥哥十几年，却从来没有对他有过这样的感觉，那个时候，我便知道，原来他在我心中，只是哥哥而已……”
“羽儿……唉……”卓晔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她知道感情的事，是勉强不来的，可是秋明远和荣羽儿青梅竹马，又从小订了亲，她能同荣羽儿说，以后会有一个与她心心相印的命定男子出现在她生命里么？
荣羽儿忽然笑了，又道：“姐姐你不必为我担心，我已经想开了，感情是可以培养的，我愿意给明远哥哥机会，也给自己机会，让自己慢慢的喜欢上他，爱上他……”顿了一下，又继续道：“其实我比许多女子都幸运得多了，大多女子都是在成婚的那一日，才知道那个男子长相如何，在婚后的相处中，才能了解那个托付一生的相公是个什么样的人，不管嫁得好坏，都只能认命……而我和明远哥哥，从小相识，知根知底，他会宠着我，让着我，他会是一个很好夫君……”
许多人在择偶上，都抱着这样的心理，宁可放弃自己爱的那一个，而选爱自己的人，因为主动去爱一个人太辛苦，而享受被爱却不会那么吃力……
卓晔暗叹一声，对荣羽儿轻柔的笑道：“不管你做什么样的选择，姐姐都支持你，只希望你以后会幸福。”
“我一定会的！”荣羽儿笑道。
“对了，往边关运粮草，自有朝廷的押运队伍，你们怎么还亲自来了？”卓晔又奇怪的问。
荣羽儿闻言，脸蛋一红，小声嘟囔道：“明远哥哥要参军……”
“啊？他？要参军？”卓晔惊诧的道。秋明远一个养尊处优的商家公子，只会几下三脚猫的功夫，犹记得当初在秋府，连箫一只手就能钳制得他动弹不得，这样的人，上战场？去当炮灰，让人当瓜砍么？
荣羽儿目光闪烁着点了一下小脑袋。
卓晔看着荣羽儿那可疑的神色，不由挑了挑眉，问道：“他为什么想要参军？这件事，和你有关系吧？”
“那个……”荣羽儿皱着小脸说：“那天，我就一赌气，对他说，想娶我，做不来卓姐姐男装时温雅如玉，淡然似水的那种神仙公子，那就要威风凛凛，征战杀敌，做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所以他就跑来战场参军了？”卓晔无语的道。
“其实我说完那些话就后悔了，可是又不好同他说不要来了……”荣羽儿看着卓晔，祈求道：“卓姐姐你一定要帮我！不要让瑞王爷收了他啊，明远哥哥他根本不是打架的料！”她还不想未嫁就守寡呢……
“放心吧，王爷是不会收他的！”卓晔无奈又好笑的说：“你们在这歇息两日，就赶紧回去吧。”
荣羽儿谢绝了沐清风要派人给她另支帐篷的安排，死皮赖脸的跟卓晔、巧灵挤进了一个帐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