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怡红楼重建闹得满城风雨,还在街市广场上打起了舞台,师妹可有兴趣去看看?”雪倩手端茶杯,双眼微垂,神色黯然,悠悠道:“小小旁枝,不值一提,凉他重建也不能改变什么,不看也罢。”
“师妹可知,怡红楼的新老板是谁么?”石润豪问。
雪倩也不在意,问:“谁?”
“叶孤城。”
仅仅三个字,却让雪倩一惊,手中茶杯被抖落在地,“啪”的一声摔成粉碎。茶水溅到雪倩鲜红的裙子上。
雪倩看着石润豪,脸上黯然褪去,眼睛重新有了光彩,意识到自己过于激动,雪倩又将头偏向一边。
“是他……”
“看来师妹还是对叶孤城有意。”
“我……”雪倩怔怔地望向窗外,“或许是吧……”
“了却了你我心愿,不是吗?”
雪倩仍然看着窗外,没有回答。无数男子为她倾心,无数男子摔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唯有他,叶孤城,待她漠然如冰,勾走了她那颗高傲的心。
“在何时?”
“大概就在这两天吧。”
离姚川月买下怡红楼已经过去了半月,怡红楼已经重建完毕。招牌已经换成了比以前热辣数倍的“火艳楼”。
演出那天,姚川月以叶孤城妹妹的身份来到火艳楼,查看这里的情形。火艳楼内的老鸨,姑娘们以及山寨众人见到姚川月后,都愣在了那里。她与叶孤城长得极像,都有着倾国倾城之貌,只不过叶孤城是冷漠中带着孤傲,她却是柔情中带着刚毅。
姚川月见到老鸨微微一笑,如桃花初绽。
“您就是王妈妈吧?这些日子哥哥有事儿出远门去了,所以就让倾城代哥哥管理几日。”
叶倾城,名美,人美,声音美。她的声音没有普通烟花女子那般娇柔,没有雪倩那般傲气,也没有她哥哥那般冷淡,而是甜美的刚毅。
老鸨也笑了道,“原来真是叶姑娘,姑娘这番气质,又生得美貌,来管理我们,那是我们的荣幸啊!”
姚川月“呵呵”一笑,露出了皓齿,没有娇柔和做作。
“妈妈抬举了。”
姚川月拍了拍手,说:“大家都忙了这么多天了,想必都累了,还是先去歇息歇息,睡个午觉,其余交给倾城一人来做就行了。”
“那就辛苦姑娘了。”
老鸨与其他人都上楼休息去了。虽然这兄妹两人性格不同,却都会替他人着想。
无人后,躲在衣袖中的小龙说:“他们辛苦都休息去了,你辛苦却无人所知。”
姚川月微扬嘴角说:“必须的。”
到了晚上,街市上的灯光都亮了。舞台之上,没有现代华丽的彩灯,但有各色灯笼悬挂于上,映的舞台五彩斑斓。谁也不曾想到,广场上竟然聚满了人,熙熙攘攘,哄哄闹闹。
忽然,不知谁扯着嗓子喊了一声,“看,雪倩!”
声音穿破人群,人们循着声音望去,又是一番指指点点与窃窃私语。只见雪倩一袭红衣,为昂着头显出了她的高贵和自傲。站在她身后的是石润豪和观春楼的几个姑娘们。
“天呐!竟然连平日里足不出户的雪倩姑娘都来观看,这新”火艳楼“竟这么有吸引力?”
“这次真是来对了!不仅能瞧热闹,还能看到雪倩姑娘,赚大发啦。”云云。
雪倩不理会人们的议论声,她只是望着舞台。叶孤城为何要买下那衰败的青楼,为何又在广场中央搭建舞台,难道是她惹恼了叶孤城,叶孤城为了挫败她的锐气而报复她?不,叶孤城不会这么小人之心的……雪倩猜测着种种可能,可她却没有想到,叶孤城本就是为了建青楼而去观春楼察看,所做的一切与雪倩没有半点关系。
一群绿衣女子携武器上台,分两拨坐在摆在舞台靠后的椅子上。
众人停止了议论,嘈杂声一下子小了许多。
没有人上台主持,只听见一支箫声悠悠传来,低沉而忧郁。明明是偌大的广场,可箫声仿佛有洞穿的神力,从在场每人的耳旁飘过。
有女子悠悠地唱起了“啦啦”声,声音沙哑而婉转,曲调悲哀而凄凉,穿过了每个人的脑海与心房,瞬间,广场中寂静的只剩箫声和歌声。
未见其人,却闻其声,那和谐而美妙的旋律,那略带沙哑却宛如天籁的声音,让每个人都陶醉其中,不肯出声破坏这气氛。
女子的声音刚刚消失,舞台上忽然出现了大片的白色烟雾,遮住了舞台上的一切。此时,台上所有的乐器都演奏起来。
迷蒙的白雾中,隐约出现了一个身影。
白烟渐渐散去,一名女子身着紫衣,摆着飞天的造型,背对观众而立。
女子挥舞水袖,转过身来,随用轻纱遮住半张脸,可仍能见她绝世的面容。
“翻天覆地携手浪逐浪,千杯不醉只醉月光,会心一笑不必讲,对看,一切对雪亮。
赤手空拳心机里攻防,铁壁铜墙也敢碰撞,今生不枉这一趟,烈火烧出凤凰……“女子独唱独舞,声音没有了之前的沙哑,而是清丽、柔韧而坚毅。挥舞水袖,似两道惊虹,她就像天降神女,用冷峻而锐利的眼神傲视群山峻岭。
她的歌声、舞蹈、眼神,都不似普通女子那般柔媚,而是处处透着人们在女子身上没有见过的冷峻气势,甚至可以说是男儿气概。然而,她却没有男儿那样粗犷,她有的是那不屈的气势。
她所表现的一切都是那么令人振奋,一曲《心战》,唱出了悲怆沧桑,舞出了磅礴大气,这都是人们没有见过的女子气质。
她带起了人们激荡的心,观看的人们甚至希望仰天高呼,来发泄自己激动的情绪。
女子唱完,又是背对着观众,磅礴的气势猛然消失,齐响的乐声戛然而止,。
舞台上又出现了大片烟雾,只听见那悠扬的箫声再次响起。烟雾渐渐消失,舞台上却已没有了紫衣女子的身影,仿佛之前看到的种种都是幻象。
似是空中传来的歌声,与最初的歌声一样喑哑悲凉,曲调也与先前相同,只是这次却唱出了歌词。
“这一刻在何方,这一杯我先干,为你受过伤,是我的勋章,多少的悲欢,都进付笑谈,今夜这月光,先喝光……”
优美的歌声陶醉了所有观众,仿佛仍在脑中回响。
静寂许久,人群之中突然爆发出一个“好”字,接踵而来的是雷鸣般的掌声。
石润豪也鼓着掌,吐出一字:“美。”
雪倩怔怔愣在那里,耳旁的掌声无法将她拉出思绪,她直直的盯着舞台之上,脑中想的仅是那紫衣女子惊艳的身影,以及她那双坚毅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