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一并关押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怎么那么排斥太子？
魏笙津要先回安城，便和姚川月告别先走一步了。
待人都散完后，姚川月，独孤兄弟，小龙四人便一起离开了天一盟。
“独孤，我们该怎么办？”姚川月问道。
独孤绝弈的紫眸静的如古井深潭，想必他已有了些计划了。
“陌，”独孤绝弈轻轻搭住独孤陌的肩：“你先回绝影。”
独孤陌眨了眨眼睛点了点头，将一张叠起的白纸交给了独孤绝弈。
大殿之内，各武林人士分坐四周，皇帝夏凡尘坐于上位，太子及其他皇室成员分坐两旁。
此刻，群女子正在殿中随乐起舞，各江湖人虽是面上欢喜，心中却还是有些防范。
雪倩身坐段天涯旁，虽自知声名已毁，却还是一副傲然的样子，双眼还不时向姚川月这边望。
叶倾城，幸亏你命大活了下来，不过……我不会让你和叶孤城那样亲昵，孤城，你是我的！
南宫青云拿捏着手中的酒杯，脸色有些难看。
“天香！”夏宛笛轻轻拍了下李天香的后背，一双如星的眸子弯弯眯起，笑得甚是活泼可爱！
“宛笛公主！”李天香也轻轻笑了。
夏宛笛歪了歪脑袋，说：“今日父王召开元宵宴会，你们可要玩的尽兴呀！”
李天香稍稍掩面，说：“这晚宴的召开，主要是皇上想要招纳武林能士，我和哥哥不过是沾了你和太子的光，来凑个热闹罢了！”
李天香笑眯眯地靠近夏宛笛，在她耳边悄悄说：“公主家的那位”玉箫公子“可来了？”
夏宛笛佯装生气地推了李天香一把，洁净的脸越发变得红润了。
夏宛笛侧身看见了姚川月身边的蓝衣小龙，觉得甚是面熟，眨了眨眼便想了起来：“那不是那是在皇宫闹事的公子吗？我还记得是天香你把他带出去了呢，他也来了这里？”
李天香愣愣看了小龙许久，才缓缓地说：“是啊……”
“再此等场合，要想行刺非常容易，故这里定有皇上手下的高手混于人中，好时刻保护皇上的安全。”“叶孤城”——即独孤绝弈说道。
“真有病。”小龙对此嗤之以鼻。
皇帝夏凡尘正笑得开心，殿中舞女又是一舞完毕，夏凡尘欣喜地拍起手掌，赞道：“好！好！”
转而，夏凡尘又道：“今晚，在座的可不仅有武林高手，朕听说，还有许多富有才华的人也在此啊！朕早闻两大名女歌舞甚美啊！不知朕今日能否一见？”
夏凡尘望向雪倩，笑道：“妖娆舞姬舞姿绝艳，就让雪倩先一展舞姿吧！”
众人也都看向雪倩，心想，皇上肯定不知雪倩陷害叶倾城的事，现在又让她们两个跳舞，不是敌人相见，分外眼红么？
再看雪倩，她却是淡定地走到舞台中央，与往日一样，浑身上下散发出凌人的傲气，仿佛身名俱损一事对她没有造成任何影响。
雪倩垂眸俯身一礼，微翘的凤眼显出无尽魅惑。
“今日元宵佳节，雪倩便跳一支花灯舞，望皇上喜欢。”
说完，雪倩一挥红袖，桌上的一盏花灯便飞到了雪倩手上。
音乐声起，雪倩微勾朱唇，拖等旋转跳了起来。
火红的舞衣，绝美的身子，将元宵节的热闹演绎地淋漓尽致。不可否认，虽然雪倩做过错事，但她的舞蹈仍是那么的又没醉人。
一曲舞毕，四周皆响起掌声。
雪倩目中稍微暗了暗，似是想起了某些事。曾经，她也是这样，在众人面前尽情舞蹈，赢得满座的掌声。那时，她是唯一的那个立在万山之巅的舞者。
夏凡尘有些苍老的脸上再次展开了笑容，他拍手道：“好啊！不愧是妖娆舞姬。这个舞，跳的我喜欢！”
雪倩维吾尔俯身，面上却无笑意。
“谢皇上。”
雪倩退下后，夏凡尘有点上了姚川月：“”寒风傲梅“叶倾城，该你了”姚川月轻轻勾起唇角，她走到大殿中央，紫白色的裙摆垂在地上，轻盈而优雅。
她俯身医理，道：“在跳舞之前，倾城想先讲个故事。曾经有个叫大唐的王朝，皇帝玄宗喜爱女子杨玉环，便将她召入皇宫封为贵妃。”
夏凡尘的脸明显僵了僵，杨贵妃，他宠爱的那名妃子也姓杨。
“后宫佳丽三千人，三千宠爱集一身。然而，宫门深四海，深受宠爱的杨贵妃也难免遭受他人陷害。后来，迫于种种压力，皇帝忍痛割爱，处死贵妃杨玉环，然而，他们之间的恋情却是感天动地，流传千史。”
关于玄宗迷恋美色而不理朝政之事，姚川月没有说。她有分寸，自知若说出这类事，必定会让夏凡尘以彼及己而触犯龙颜。
夏凡尘讶异地看着姚川月，目中闪动点点微光。
当年，他心爱的杨依依不也是此等下场？他是不肯相信杨家造反一事的，但他虽未皇帝，却抵不过群臣合并的力量。于是，他诛杀了杨家上上下下所有人，而他自己，却只能含泪而无可奈何。
“这支曲子，便是以贵妃的口吻回忆她与玄宗的种种幸福往事。”
说完，姚川月莞尔一笑，便舞动起来。音乐随着她的舞步节奏演奏起来。
姚川月只不过由夏凡尘的事，想到了唐玄宗和杨贵妃的事，想借此刻歌舞一曲，让夏凡尘怀念怀念已故之人。
“那一年的雪花飘落梅花开枝头，那一年的华清池旁留下太多愁。
不要说谁是谁非感情错与对，只想梦里与你一起再醉一回。
金雀钗玉搔头是你给我的礼物，霓裳羽衣曲几番轮回为你歌舞。
剑门关是你对我深深的思念……“夏凡尘看着翩翩起舞的姚川月，心中又是怀念又是苦涩。那故事，不正是与她的往事吗？
叶倾城的身姿与气质，与杨依依太相似了。
依依……已老的眼眶里逐渐盈出泪水，夏凡尘却努力克制着，不让泪水满出眼眶。依依……我的依依……
夏海在一旁将夏凡尘的神情看得一清二楚，叶倾城有些本事，果然让父王感伤起过往如烟。
南宫青云独坐一旁，脸色显得越发阴沉，他紧紧捏住就被，甚至连手都在颤抖。
姚川月舞完，惊起满座掌声，惟有夏凡尘坐在那里，神情感伤，久久不能回神。
“父皇？父皇？”
夏凡尘的儿女们轻声喊了好几声，才让夏凡尘回过了神。
“倾城让皇上想起伤心事了，还望皇上恕罪。”
姚川月福了福身，回到了座位上。
“哎，你是故意的饿？”小龙悄声问道。
“啊……”姚川月点头默认，却不多说。
“你这样做，太冒险。”
“如果不冒险，怎么能成功呢？”
姚川月挑眉一笑，若夏海让她表演的目的和她想表演的母的一致的话，那计划的成功率变多了几成。
“独……哥哥，假如我真的被……我是说假如，你可千万别对上了朝廷。”
独孤绝弈默默看着姚川月，伪装的黑瞳掩不住那微柔的光芒。
“大义也。”独孤绝弈道。
小龙又不明白了，问道：“你们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姚川月摇了摇头，说：“做好我交代的事便好。”
小龙欲言又止，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看向姚川月的眼神又复杂了几分。
夏凡尘从感伤中缓和了些后，举杯道：“诸位都是英雄豪杰，武林高手，如能为我朝廷所用必能是我日落国繁盛强大呀！朕欣赏各位豪杰，先干为敬！”
夏凡尘举杯一饮而尽，其他人也都纷纷举杯。
姚川月心想，通过夏凡尘的言行举止可看出，他不是一个昏君啊，为什么他会做出这种将各武林高手一网打尽的决定呢……
夏凡尘呵呵笑着，将头偏向一边，说：“陆萧公子，今日元宵佳节，你也吹箫一曲，为大家助助兴如何？”
坐在夏宛笛身边的那位男子站起身来，他相貌英俊，气质洒脱，如墨长发用一根黛绿色丝带轻轻绾起，浑身上下都仿佛是青山绿水中天然生成一般。
竟是这样的美男子，姚川月见他坐在最靠近夏凡尘的席位，本以为他也是哪个皇子或王爷，没想到竟是“玉箫公子”陆萧。
陆萧回了声“是”，便拿起那根通体莹白的白玉箫向殿中央走来，每一步都是那么轻盈，仿佛他本就应属于美山美水。此人若身在柳镇，必定会成为柳镇美男的招牌。
陆萧垂下眼眸，玉指轻按，悠扬的曲调便传开来。
瞬间，人们都仿佛置身于山水之间，清风徐来，竹林摇曳。慢慢的，天上下起了牛毛细雨，轻轻落在竹叶上，只让人感到清新与芬芳。
又仿佛是走到了清澈的水边，轻摇小舟，在茫茫蒹葭中缓缓划过，荡开水面的落花，向着天水相接处慢慢划去……划去……
脑中的画面就在眼前，却越来越模糊，越来越模糊，直到小舟消失在天水相接处……
众人便在这迷茫中，渐渐失去了知觉，而倒在了宴台上，殿中清醒的人，只剩夏凡尘与陆萧。
酒菜中根本没有毒药或迷药，众人都多虑了，纵然他们再谨慎，却察觉不了燃烧的蜡烛中的古怪。
烛火中燃烧的是一种无色无味的奇药，人闻了之后并无异样，然只需陆萧公子的白玉箫声催动，中药人便会出现幻觉，逐渐失去知觉。甚至，他们都不知道自己的知觉正在逐渐失去。
整个宴会之中，不会中这迷幻之术的只有陆萧和夏凡尘。陆萧是施术者，夏凡尘早已服下解药。
姚川月不知自己是何时恢复意识的，她只觉得大脑昏沉，周围有人争吵，于是她便装作未醒，听着周围的动静。
“为什么？原计划不是这样的！”是李天瑾的叫喊声。
“本以为父皇此举只是为了招纳能士，谁知到他竟动的这等心思！更令人不解的是，竟然连我们都一并中招了！”夏海也是愤懑不满的说道。
李天瑾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焦急的说：“这可怎么办？皇上若真处决了那些人，势必会让武林大乱啊！到时，武林各派定会群起而攻之，皇上怎么不想想后果？”
“现在着急也没用，”魏笙津说，“还是想办法阻止皇上吧。”
夏海看了看躺在床上的姚川月，叹了口气，说：“除了各皇子公主和我们之外，父皇仅仅留下叶倾城一人未关押，想必真的是对她有意了。父皇爱杨依依至深，能在叶倾城身上找到杨依依的影子，若是叶倾城能代替杨依依，那让父皇改变便容易了很多。”
“啊？”李天瑾惊叫道，“让她做皇上的妃子？这不太好吧！而且，仅凭一个女人的力量，能让皇上撤销这么重大的决定么？更何况，若是此时放了他们，皇上的面子往哪搁啊！”我最最敬爱的如花似玉的川月姐，怎么能嫁给一个五六十岁的老头呢？尽管那人是皇上！
姚川月听了，心里万分纠结，自己是不得不冒这个险的，可成功的几率也太小了。不行，他要去看看独孤绝弈和小龙。
姚川月刚从床上起来，便同时受到三声慰问：“你醒了？”
姚川月点了点头，说：“你们刚才说的，我都听见了。我要去见皇上。”
“你真要去？”魏笙津面露不舍。
姚川月神色淡定而坦然，她看向夏海，说：“让我成为皇妃，这不正是太子最初的目的么？”
夏海张了张口，没有说什么，他黯下了神色，似是有些愧疚。
“不过我知道，这也是太子殿下的一片孝心。而且，殿下也知道，这也是解救他们的方法。”姚川月顿了顿，又说：“我要见皇上。”
魏笙津微微摇头，眼神复杂。如此这般从容大义，不愧是他的姚妹。只是，这场黑暗的斗争，已经卷入太多人，他不想让他的姚妹也卷进来。
“皇上为什么要关押那些人？他们并没有罪！”
“无罪？”夏凡尘说，“他们推选武林盟主，便是要强大江湖力量，好合并起来造反！”
“江湖与朝廷互不相犯，江湖又怎能造朝廷的反？”姚川月说的激动起来，此时此刻，她已无暇顾忌皇帝的权威。“就算是造反，那倾城也该是他们中的一员，皇上又为何独留倾城一人？”
夏凡尘愣了愣，随即正色道：“因为朕，想纳你为妃。”
夏凡尘自认为对姚川月已经很有耐心了，她那不畏强权的态度，不卑不亢的语气，也与当时的杨依依太像了。
夏凡尘打量着姚川月，又似乎在思考，他说：“你，实在太像她了，朕要纳你为妃。”
姚川月迎上了夏凡尘的目光，心中不禁颤了颤夏凡尘对杨依依的爱是有多深？连看她这个替代品的眼神也是如此缱绻。
姚川月定了定神，说：“我，也不过是个替代品而已。我只希望，皇上能放过他们，他们是无辜的。”
“无辜……啊……无辜……”夏凡尘喃喃念着，转而又大声问道：“难道让你做皇妃，你都不愿？”
姚川月冷笑一声，说：“皇上身在殿前，怎么会知道后宫的勾心斗角，明争暗斗？又怎会知道对一个痴情女子来说，地位和真情孰轻孰重？还望皇上三思，放了他们。”
夏凡尘愣住了，她这一番话，不正是当年杨依依临终前对他说的话么？为什么，她们连说出的话都是这般相似！只是，他身为一代君主，却一直未参透杨依依那番话。
夏凡尘背过了身子，思考了很久才说：“若你肯自愿为妃，那我便考虑放了他们。”
自愿？姚川月真想冷笑三声，这分明是“被自愿”！
“你若不肯，即日我便处决他们。”
姚川月觉得荒唐，若他们真是个造反的名，又怎会因她这个替身而免于一死？不过，现在只可用缓兵之计。
“给我几天时间考虑，我要先见见他们！”
夏凡尘侧身看着姚川月，眼中是掩不住的喜悦。“那好，我便给你三天时间考虑！来人！带叶倾城去牢宫！”
依依，依依，我总算是找到你的影子了……
这是皇宫最大的牢房，单独列在一处，百余人被关在里面，就像颓废和暴躁不一的鸟儿被关在了一只巨大的笼子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