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姚琳老鸨
然后开始拔水儿身上的衣服。真是麻烦!早知道先脱了他衣服再捆绳子了!好半天,在散琪的绑住下将她的衣服脱下来自己换上,扎了个同样的丫鬟发式,拿起桌上的托盘,给散琪交代了几句,低下头打开房门。
居然没有人拦着我,就安全的离开了暖阁。
没敢多做停留,按着之前宁弗澜带我走过的、去暗牢的路,向那个越见狭窄的小路走去!
地上还来不及打扫的薄雪,只有我一个人的脚印,偶尔拨开挡在眼前的树枝,抖搂下细碎的雪花,飘落,融合。
还是那个阴冷的房间,轻轻的扭转壁橱里摆放的玉马,壁橱整个向两边移开。里面一片漆黑,让我有瞬间的怯懦。却还是踏了进去!扭动那个大石盘,眼看着那唯一的亮光处越来越狭小,直到消失。
我紧贴着墙壁,在漆黑的狭窄小路前行,不知道在黑暗中走了多久,面前的路开始宽敞,有了隐隐的亮光。
大大的松了一口气,正要往前走,被一条鞭子拦下!“站住!春眠不觉晓!”
我楞了一下!哪来的什么春眠不觉晓!但看那个人的样子好像是什么口令之类的东西,好像我有印象我说过!我试探性的开口,“处处蚊子咬?”
却看到那个人提起的鞭子有要打向我的趋势,脑子里快速闪过最开始和宁弗澜见面时他的表情,赶忙换口,“花落知多少!”
那隐约的亮光中,感觉有阵风吹过,刚才在眼前的那个人已经消失,像从未出现过般。我定定心魂,继续往前,看到了仍被钉在十字架上的姚楚鑫。
“楚鑫!”我刚出声,身后就有个鬼魅一样的人扣住我的脖子!
“有何见教!”
“我是未来的皇后娘娘!木槿国的凤槿公主!奉皇帝之命来看看姚楚鑫现在怎样!难道你没听到刚才我已经对上了你们的暗语吗!”我强令自己冷静下来,朗声说道。
身后扣住我的双手松开,“小的眼拙,没看出来。”
我冷哼一声,摆足皇后架子,走到双眼炯亮的楚鑫身边,“你怎么样啊!”却听不到他的任何回答,却能感觉到他眼睛里盈满了晶亮,却是那么的干涩。
“你们有没有给他按时吃饭!如果人死了怎么办!不怕我木槿国打来吗!这个皇后本公主还不想当了呢!”然后顺脚踢掉在一旁放鞭子的桶,本就潮湿的地上,迅速湿了一大片,并又继续扩散的迹象!
“是上帝亲自下的命令!恕难从命!”
“好啊!如果他人死了!这两国的联姻甭想再继续了!”我回到楚鑫身边,看着他身上的伤口,以唇语告诉他,“我一定会救你出去!”
看到他轻眨了下眼睛,长长的睫毛宛若蝴蝶翅膀般轻盈颤抖,泄露了他心底的颤动。
“算了!知道你们听命于皇帝,我亲自去向皇上请旨,你俩就继续在这守着吧!”走了几步,回头,“这里面就你们两个吧!”
我看到那人楞了一下,反应过来自己这话有多么的不得体,没再说话,沿着漆黑的小道回去。这次来,不管有没有打草惊蛇,知道他还平安就好!
回去的路上,特意绕了一圈,经过那本来伫立着红枫苑的地方,本是美轮美奂的红枫苑,皇宫唯一有人性的景色也被摧毁。
轻叹口气,不做留恋。
快到暖阁门口时,将藏于别处的托盘拿起,顺便拨开地上的薄雪,挖了一大块泥,和着冰凉的雪,搓成了一个圆球。
然后敛眼低眉的走进暖阁的院子,轻敲着门,直到进了屋,那紧绷的弦才瞬间松懈!那么多眼睛藏于暗处,压抑的自己无法喘息。
我将托盘扔到一边,蹲下,狠狠的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心脏跳动的频率快的我都无法承受!我走到床边,拉开被子,看着仍旧泪汪汪的水儿,将她口中塞着的布取掉,狠心将刚才搓出来的泥丸塞进他嘴里。
看着他要呕吐,想说话,我钳住她的下巴抬高,语气冰冷,“咽下去!”
散琪在我身后揪揪我的衣摆,我没理会,看着他喉头动了,仍旧没有放开。“你中了我们木槿皇室的独门毒药落花有意。如果你心存二心的话,这毒药会立刻发作!就别怪流水无情!”
我看着她的表情,心里有些不忍,那泥巴肯定很难吃!“其实水儿,我没想害任何人,这个毒药如果你乖乖的,是不会发作的!”
水儿拼命的在那儿猛眨眼。我收回钳住他下巴的手,帮他解着捆绑手脚的绳子。“今天的事情希望你保密。”
他一个劲的点头,肩膀止不住的颤抖,却没敢发出半点的声音。我把身上的衣服换下给她,她颤着手接过,收拾妥当,接着夺门而出。
我刚想说这样容易被发现,她就已经跑着离开了!
“站住!”果然,被叫住了,这个水儿的心理素质真不好!皇帝怎么就这么放心把她安到我身边呢!“抬起脸来!”
我慌忙拉开门,朗声说道,“这是怎么了!水儿!你不就是被散琪的恶作剧吓到了吗!就这么没出息在这哭哭啼啼的!还不快下去!”
水儿大赦般的逃离,让站在那的黑衣暗卫有些若有所思。我大声的关上门,想借此打断他那意味深长的神情。
心下却是无比的慌乱,千万不要通知给宁弗澜。那家伙生性多疑,肯定会看出什么纰漏的!
还没等我多想,外面再次传来那粗犷的男声,“站住!怎么又回来了!你是谁!”
我有些纳闷,侧耳倾听,难道这个人不是水儿?
“啊?你吓死我了!”门外的女子惊呼。“我是琳儿,皇后娘娘要喝茶,刚好水儿害怕被皇子戏弄,便嚷嚷着让我来了!”
我冲散琪比了个小声的手势,拉开门。如愿的看到那张我比较熟悉的脸,“还不快进来!”然后眯着眼,看着站在一片雪色中的黑衣男子,“是不是所有的人和事都要经过你的同意?如果这样的话,我不介意你替我当这个皇后!”
那个黑衣男子深深的看了我一眼,转眼,已然不见!
其实,我应该庆幸一点,至少屋内的我还是有隐私的。我一扭头,就看到怀抱着散琪的琳美人。
我有瞬间的心惊,却又放下心来,她现在至少不会与我为敌。“你来救楚鑫?”
她的眉毛轻挑,“废话!那是我哥哥,难不成指望你替我救他!你告诉我他关在哪里!我观测了好久都没找到!”
我看到散琪满眼的厌恶,突然嘴角抿起一个很漂亮的弧度,我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得琳美人的尖叫声响起。
“散琪!不得胡闹!怎么能随便咬琳儿呢!过来!”然后蹲下抱起被姚琳扔到地下的散琪,他的大眼睛里有掩不住的倔强执拗。
“我没错!是这个丫鬟先掐我的!我只不过咬她一口是看得起她!”
我看着姚琳的目光瞬间冰冷!“你信不信你永远不会找到你哥哥!”
“皇后娘娘,怎么了!”
门外响起暗卫的声音,我冷笑的看着姚琳,“没什么!就是皇子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咬了一口!你们忙你们的就行!”
“那你信不信,我现在就能杀了你!”姚琳回以我同样冰凉的眼神,“而且还有他!”
怀里的散琪硬生生的替我拦下了姚琳恶毒冰冷的目光,小人儿的眼睛里满是敌意。稚嫩的声音响起,却带着决绝。“我是大皇子!你敢!”
我笑笑,将散琪抱到里面床上,“楚鑫这般阳光的男子,怎么会有这么阴暗的妹妹呢!还是琳美人?”
她无所谓的耸耸肩,“对啊!姚家确实只有我这么个女儿,而且我这个美人还是当今木槿君王亲封的美人。”
这句话,很成功的,狠狠的刺痛了我。我慌忙转过身,不想让她看到我的狼狈。
“你去救你哥哥吧!他现在境况很不好!在整个皇宫的西南角,有一间废弃的院落,最边上有个壁橱,你向左移动上面摆着的一匹玉马,进去再向左转动一块石盘。不过里面有人看守!至于功夫怎么样我不得而知!”
“还有什么!”
“还有一句春眠不觉晓!这是他们的暗号!不到万不得已最好不要和他们硬碰硬!下句暗语是。”
“花落知多少!”
“你怎么知道!”我有些震惊!我也是瞎猫碰上死耗子才凑巧知道的。
“听到过你和皇帝的谈话!刚好就听到了!当时他还对你动了杀心的那次!”她笑的有些张扬,“谢谢你告诉我这么多!我会告诉成,说我想带你走,你不同我一起离开的!”
我没注意听到他的后半句,所有的脑细胞都被塞到最开始她说的那句话中。“慢着!你是醉芙蓉的人?!”
她扭头璀璨一笑,那眼神太过于熟悉,还有她走路喜好摆臀的姿势。“你其实挺笨的!”她随意的仰头挠了下发。
“你是醉芙蓉的老鸨!你还活着!”我扑上去抓着他的手有些开心,“原来还有人活着,真好!我以为所有的人都在那场大火中消散了!”
她突然甩开我的手,“是啊!你应该庆幸那场大火没有烧死我!我在将那颗夜明珠交给你后,接着就回了木槿,想要告诉你骗了他给我的夜明珠!没想到晕在半路中让人救起来了!”
“那场火不是我放的!我也是凑巧跑了出来的!”
“你当时吃的不就是那汤里面的解药吗!你还在放火之前拿走了我的夜明珠!你的话我现在还记得,你说的是你盯上它好久了!亦主子!”
“不是我!真不是我!你忘了当时我百般不愿的吗!是白芙蓉!你忘了吗!当晚是她登台!她是曦王的人!”
“真想不通!为什么成愿意相信你!说火不是你放的!真是搞笑!都和皇帝商量好了还装的什么都不知道!你真厉害!”她从怀里掏出了封信仍在桌面上,“这封信,等你的皇帝回来让他自己拿了看!”
我正想伸手够那封信却被他冷笑,顺带着嘲讽的话语制止,“我奉劝你不要碰!否则你会很后悔很后悔!”
这个姚琳穿着个丫鬟服,却还是有着很强大的气场!扭着胯离开。
我顺着窗子,看着门口离开的姚琳,又看了看桌上的那封信,走到床边,看着一直瞅着我的散琪,亲亲他的脸蛋,“散琪,怎么啦!”
“她很讨厌!很讨厌!”散琪爬在床上,小手掀起厚厚的衣摆,我不明所以的看着他的动作,所有的一切在看到他屁股上那一大块青紫了然。
我捂着唇,用另一只手轻轻的抚上那片青紫,冰凉的指肚轻轻触碰到他灼热的皮肤,散琪的身子瞬间往前缩了下。却没有发出只字片语。
“疼吗?”
感觉到身下的小人儿颤抖了下,摇摇头,接着是一声闷哼!我的胸口顿时闷的透不过气!这么小的孩子居然就知道忍着疼!不哭不喊不嚷不闹!将来我的孩子,怎么会忍心让他生在帝王家!
我推开紧闭的窗子,“有没有谁有祛瘀的药!赶快给我拿来!”
我话还没说完,就有一个青花瓷的小瓶擦过我的脸,平稳的落到桌面上。出于礼貌道了声谢,却看到对面人不可思议的表情,将窗户关上,给仍旧在那趴着的散琪上药。
我尽量放轻手下的动作,可是那小人儿仍旧一声不吭!“散琪,如果疼的话,叫出来会好些!”我看着这个执拗的孩子额上布满一层薄汗,却仍旧不吭声。
“好了!”我小心的抱起蛮重的散琪,“妈咪教散琪写字好不还!”
散琪的眼睛里瞬间充满了渴望,本是有些无神的眼睛瞬间晶亮。“乖,这样刚好帮你分散注意力,就不会那么疼了!”
我知道他没明白什么意思,笑了笑,将床上的两床被子抱到凳子上,然后又抱着他坐到被子上,小人儿的身子刚好够到书桌。
他呲牙咧嘴的冲我笑笑,我敲了下他的脑门,“痛了吧!”
我铺好毛毡、宣纸,用茶壶里的茶水冲开墨,顿时一股墨香混合着茶香侵入嗅觉。本来想给散琪示范一下拿笔的,却实在是不会拿笔,就将笔交给了散琪。
却见得散琪轻挽衣袖,拿起那支比他手指都粗的毛笔,蘸了些墨,很帅气的在宣纸上写下两个歪歪扭扭、却不失有力的字。“马迷”。
我扑哧的笑出声,捏过毛笔,“这两个字是这么写的!妈咪!”
散琪看着我拿笔的姿势,小脑袋一个劲的在我怀里蹭着。然后接过笔学着我拿笔的姿势,写下妈咪两个字。
那种感觉,就像是期待许久的事情突然实现。是那种什么都及不上的满足感。就跟自己辛苦怀胎十月的孩子叫出来的第一声妈妈一样。那种无以言表的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