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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参与辛亥革命

1910年,辛亥革命前夕,上海商务总会、上海城自治公所、上海商团公会的一些领袖人物,认识到清政府的预备立宪终是个骗局,非常失望,因此对革命党人的活动表示同情和支持。

沈缦云、陈其美等几个重要人物都与朱葆三关系甚密。

沈缦云,名懋昭,祖籍江苏无锡。1905年,无锡实业家周舜卿与沈缦云倡议开办储蓄银行,得志同道合者呼应,由沈缦云拟定银行缘起和章程,呈请商部注册。

次年,上海信成商业储蓄银行正式成立,这是中国第一家商办储蓄银行,由周舜卿任总理,沈缦云任协理,主持日常行务。

信成银行设于南市万聚码头,另在北市开设一分行。银行集股50万元,先收半数。由于沈缦云主持得法,银行业务得以迅速发展,先后在南京、天津、无锡、北京等地设立分行,并有筹设广东、福建、新加坡分行的打算。

1907年,信成银行获得发行钞票权。该行发行的钞票中央印有“华商上海信成银行”“中国信成银行洋票永远通用”等字样。

信成银行创立后,沈缦云以商业银行为掩护,筹措大量经费,支持孙中山和同盟会的革命活动。沈缦云由于右任介绍加入了同盟会。

1906年,朱葆三和虞洽卿、李平书、王一亭等人发起创立华商体操会,是个武装团体。会长是沈缦云,后来该会成为光复上海的一支重要武装力量。

沈缦云继李平书之后担任过商团公会会长,另任全国商团联合会副会长、中国国民总会会长等职。

陈其美,字士英,号无为。他是光复上海的主要领导人。

朱葆三与陈其美相识,是通过沈缦云的介绍。朱葆三比陈其美年长30岁,陈称朱为大阿哥,对他非常尊敬。为了帮助陈其美在上海开展工作,朱葆三特地在上海粤华菜馆设宴,把周承弼、李平书、孙梅堂、方椒伯等上海工商界的头面人物都请来,席上,将他们一一介绍给陈其美。

为了保护陈其美的安全,朱葆三在粤华菜馆长期包租一间雅致的房间和清和坊里的一座琴楼别墅,供陈其美使用,当活动场所。

上海发动武装起义的时间原定于1911年11月3日下午4时,不料,情况突变,计划被暗探发现,起义时间提前到上午11时。

起义开始后,闸北、吴淞、上海城厢等处顺利光复。攻打江南制造局是上海起义过程中唯一的一场硬仗。陈其美上前劝降,不幸被拘,强攻又遭失败,在这紧急的时刻,朱葆三又得到一个骇人的消息。

当上海起义的前夕,任上海道署总账房的朱葆三随末任上海道台刘燕翼躲避于租界洋务局,在那儿获悉了清政府南京督署复电的内容,内中讲道:上海革命党人起事,商团尽叛,两江总督已调清军向上海进攻,并饬令无论革命党人或商团团员,捕擒后立即正法,等等。

朱葆三立即赶到南市毛家弄商团公会会所报告。

王一亭听了,激动地说:“事急矣,有进无退,进或亦死,退则必死,等死耳,与其引颈待戳,毋宁为国殉身。”

当即由王一亭草成商团团员反攻令,由李平书签名发出。商团团员闻讯赶来参加的有六七百人,编为两队。

出发前,王一亭、沈缦云、叶惠钧向众人痛哭誓师。经过一场恶战,终于攻下江南制造总局,起义胜利。于6日正式成立沪军都督府,陈其美为都督,同时兼司令部部长,副部长盛典型;参谋部部长黄郛,副部长刘基炎;军务部部长钮永建,副部长李显谟;民政部长李平书;外交部长伍廷芳;交通部长王一亭;海军部长毛仲芳;财政部长沈缦云。

沪军都督府成立以后,首先面临的问题是财政上的困难。

为此,军政府多次召集大会,号召社会各界助饷。财政部长沈缦云因要前往南洋群岛劝募,便辞去了财政部长的职务。

在张园举行的一次集会上,沪军都督府和各界人士代表公举朱葆三出任财政部长,因为朱葆三有别人不具备的三个条件:一是他与银行界有密切的联系,二是他能获得一般人的信仰,三是他不会营私舞弊。

刚刚发生过战事的上海,商业凋敝,金融恐慌,筹集款项十分艰难。

朱葆三出任财政部长后,与其他商界人士共同发起成立财政研究会,定期在上海盐务公所研讨盐政、厘金及丝茶出口、洋货进口等事宜,由此密切了军政府、商务公所与上海商界的关系。上海商务公所在当时被誉为“革命商会”。

沪军都督府刚成立时,陈其美要求提用道库存款,可上海道刘燕翼在避入租界后,于11月16日突然把以前存于各钱庄的道库的存折送交比利时领事薛福德。

无可奈何之下,陈其美以议事为名,将钱业会商处总董事朱五楼软禁在闸北湖州会馆。这朱五楼也非等闲之辈,他是陈果夫的岳父,而陈果夫又是陈其美的侄子,说起来,陈其美和朱五楼还有点亲戚关系,这使钱业界大为震惊,于是他们召开紧急会议,商量如何让朱五楼早日恢复自由,他们找到了新任财政部长朱葆三。经朱葆三从中调停后达成三条协议:

(1)开设在上海租界之福康、同余等几家钱庄,原存有道库公款的,从1912年1月4日起,按照存款比例,摊付钱10万两。

(2)存有道库公款在15万两以上的福康等5家,凭中国银行借据抵押156575.19两。

(3)由未存公款的乾元等19家共同负担责任,出具同样的保证书,再由福康庄在所存道库款项中垫付119000两。

以上各款由朱葆三核收后发给收据,将来此项划款,准予从清政府上海道存在各钱庄的存款内抵付,倘然各国驻沪领事干预,仍由沪军都督府承担责任,负责料理清楚,不使各钱庄稍受牵累亏损。

凭着朱葆三的信誉,8家外国银行答应各借5万元,90家华商银行及钱庄,各借2万元,共获得200多万元。

1911年11月12日,沪军都督府发布筹备设立中华银行告示,并请财政部长朱葆三具体经办。

当时有湖州人郭竹樵投入了巨额资金,经过一星期的紧张筹备,于农历十月初一,在南市久大码头财政部总事务所底层正式开幕成立,这是中华民国成立后的第一家银行,发行军用票、公债和募捐,这些都是沪军都督府的财政收入。

朱葆三虽然任职上海财政总长仅几个月,但他力挽狂澜的历史功绩不可磨灭。

与此同时,他竭尽全力支持革命党人。1913年3月20日,宋教仁被袁世凯党羽刺杀于上海火车站。已加入国民党并担任上海分部副部长的朱葆三当即与王一亭、沈缦云联名致电袁世凯,要求整治吏治,保护人民,饬令缉凶,严肃法纪。1913年4月13日,国民党交通部在张园开会追悼宋教仁,朱葆三担任大会职员。1916年,陈其美在上海遇害后,上海组织公祭,朱葆三是主丧者之一。“二次革命”失败后,朱葆三积极筹款接济革命党人。

朱葆三晚年仍致力于社会公益事业,先后创办和投资的社会福利事业有:中国红十字会、华洋义赈会、济良所、广义善堂、仁济善堂、惠众善堂、四明公所、定海会馆、四明医院、吴淞防疫医院、上海公立医院、上海孤儿院、新普益堂、普益习艺所、妇孺救济会、同义慈善会、联义慈善会、贫民平粜局、上海时疫医院等。他还创办了同济医工学校、定海公学、尚义学校、宁波益智学校等教育事业。

1926年夏季,上海时疫流行,朱葆三创办于大世界附近的时疫医院病人骤增,经费短缺,为此他冒暑前往察看,顺道劝募捐款。终因伏暑积食,年老气血两亏,一病不起,随之从定海帮乡传来其胞弟朱捷三去世的噩耗,悲痛不能自制,于9月2日在上海西门外斜桥寓所与世长辞,享年79岁。3日起,宁波旅沪同乡会为会长朱葆三下半旗志哀三天。同月4日,原副会长虞洽卿长任会长、方椒伯升任副会长。10月24日,该会会同上海各公团,为前会长朱葆三举行追悼会,到会3800余人。

为表彰朱葆三在社会公益和市政建设上的功绩,上海法租界当局特意将租界内的一条马路命名为“朱葆三路”(今溪口路),这是上海以中国人命名的第一条马路。

一位商人的死亡能对如此众多的人产生如此巨大的影响,这在中国历史上并不多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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