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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幸运逃离珊瑚礁

抵达昆士兰丹尼森港─一场演说─库克船长的纪念碑─在库克镇举行慈善演说─幸运逃离珊瑚礁─荷姆岛,星期日岛,柏德岛─美国来的采珍珠人─星期四岛上的庆典─送给“浪花号”的新旗─布比岛─横渡印度洋─圣诞岛

抵达昆士兰丹尼森港

26日早晨,格洛斯特岛(Gloucester Island)已近在眼前,“浪花号”傍晚停泊在丹尼森港(Port Denison),港口旁的山丘上有座可爱的城镇波恩(Bowen),那里未来将发展成为昆士兰的水上活动及健康休闲胜地。城里到处都呈现着健康的风貌。

一场演说

港口宽阔且安全,船只很容易进入,停泊点也很理想。“浪花号”抵达时,波恩城里很平静,直到第二天晚上,城里的人拨出一小时来,前往艺术学院听我谈谈我的这趟航程,这是城里最新的新闻事件。本地两家小报《回飞棒》(Boomerang)和《傻蛋》(Nully Nully)为我宣传,一家小报在前一天报道,另一家在后一天报道——这对编辑而言都一样,对我而言亦然。

这则消息以夸张的词句报导,并雇用全澳洲“最棒的播报员”。但我应该好好责罚这个可怜的家伙,包括他的铃和人在内,因为他一到我和听众用餐的小旅馆门口,就铿邹唧地摇起他那把铃,再扯紧嗓门发出吓人的噪音。《回飞棒》事后报导,那人的声音简直可以把“浪花号”从波士顿到波恩航程里的死人全吵醒。

本地首长,港务长,土地委员兼金矿看守人米尔斯(Myles)先生担任这场聚会的主席,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以一种夸大溢美的言辞来介绍我,令我尴尬之至,难堪得很。老天知道,我一上岸的头一个小时内,就认识了城里的每一个人。现在我熟知所有人的姓名,他们也都认识我了。米尔斯先生能言善道,我设法引导他继续往下说故事,同时展示一些图片,但他却不肯照做。我可以将之解释为配合幻灯片的演说,图片很精彩,但那盏三十先令的投影灯却很蹩脚,里面只有一盏油灯。

第二天一大早,我在报纸尚未出刊前即出航,我想最好如此。我事后得知,两家报纸都刊出正面性的报道,称那场聚会为演说,此外还替那位播报员美言了几句。

“浪花号”从丹尼森港起,一路在信风持续吹送下前行,日夜兼程,毫未停留。最后于1897年5月31日周一抵达安迪佛河畔的库克镇,那天我的船在距海岸五十英里处遇上一阵狂风。这个纬度上是信风吹起的高浪和分水岭,这在库克镇一带通常被归类为狂风。

我被告知要格外小心地航行于这条航线,并凭感觉在地面上找到路线。经验丰富的皇家海军军官奉劝我要走大堡礁路线,他写信告诉我皇家海军军舰“奥兰多号”不论日夜都航行其间,但我若照做,一定会撞上珊瑚礁。

不知为什么,每天晚上要找停泊点很不容易。还有,我认为自从离开麦哲伦海峡后,每天早上出航的艰苦工作已经结束,此外我有最佳的航海图,使我得以夜以继日地航行。的确,在徐徐的风力的吹拂下,加上目前的季节天气晴朗,使通过大堡礁海峡(Barrier Reef Channel)的航线比行驶在交通繁忙的都市公路上还要轻松,危险性也更低。但我仍要奉劝有意走这条航线的人,不论白天或夜晚都要小心珊瑚礁,要不就留在陆地上不要轻举妄动。

“浪花号”抵达库克镇的第二天早上,该镇的报纸报道:“浪花号像鸟儿一般飞进港口,奇怪的是船上只见一个人在工作。”“浪花号”的表现好得没话说,当时天色将暗,它急着在天黑前找到停泊点。

库克船长的纪念碑

我在日落时分将船驶入港,停泊在库克船长纪念碑旁。第二天早晨,我便上岸去观赏这位伟大的航海家当年曾目睹的岩石,因为我此刻正站在水手的圣地。不过库克镇的人至今仍无法确定库克船长的“努力号”(Endeavor)当年在环游世界一周的航程中前来此地修船的确切地点何在。有人说根本不在立纪念碑之处。一天早上有人在讨论此事,我正好在场,有位年轻的女士把我当做航海权威,非常客气地询问我对此事的看法,令我受宠若惊。我觉得若库克船长决心到较内陆的地点修船,且备有疏浚机的话,应该可以挖出一条水道,抵达目前纪念碑所在的位置,然后再把水道填满。因为库克船长几乎无所不能,再说并没人说他没有疏浚机。那位女士似乎赞同我的想法,并继续追问这段历史性航程的经历,问我是否去过港口更内侧、库克船长遭杀害的地点。这下我被她问倒了,紧张得屏住呼吸,就在此刻,幸好有个聪明的小学生出面替我解围,他和所有的小男孩一样主动提供所需的信息,他说:“库克船长根本不是在那里被人杀害的,女士。他是在哈弗利加(Hafrica)被狮子吃掉的。”

此时我不禁回想起多年前一段不快的往事。我记得那是在1866年,当年我搭乘一艘老旧的蒸汽船“索薛号”(Soushay),从巴达维亚(Batavia)航往悉尼,途中船停在库克镇采集治疗坏血病的山芥菜(辣根菜),并顺便卸下邮件。当时我就是船上的病人之一,因为那时我发着高烧,所以看也没看库克镇一眼,直到三十一年后驾着“浪花号”重回旧地,才一睹它的风貌。如今我见到许多来自新几内亚的矿工,狼狈困顿地进入港口,有些人已奄奄一息,命在垂危。许多在中途丧命的人都已葬身大海。看见这些可怜矿工而能无动于衷,不设法为他们尽点力的人,恐怕都是铁石心肠吧。

在库克镇举行慈善演说

大家都对这些矿工产生恻隐之心,但这个小镇却因长期的慈善捐款而显得拮据。我想到塔斯马尼亚那位女士赠送我的礼物,我向自己承诺那只是一笔贷款,但我现在却困窘地发现我已把那笔钱投资出去了。不过库克镇的民众还是想听有关航海的故事,以及“浪花号”的船员生病时,船只是如何渡过难关的。后来他们开放了山上的长老教会小教堂,举行了一场谈话会。到场的每一个人都有发言,谈话会极为成功。库克镇镇长契斯特法官亲自主持这场聚会,自然十分成功。他就是将新几内亚岛并入大英帝国版图的人,他表示:“我要兼并它时,并入了最好的一部分。”他的声明掷地有声,老航海家听来极为顺耳。然而德国见契斯特法官大有斩获,于是吵着分一杯羹,因此也分了一份。

我现在欠库克镇的矿工一份情,能够略尽绵薄之力救助他们,做一项有意义的工作,而全镇的人更需托契斯特法官的福,才能有好日子过。于是我便于1897年6月6日起航,和先前一样朝北方航去。

幸运逃离珊瑚礁

我于7日约莫日落时分抵达一处很吸引人的停泊点,和灯塔船“克莱蒙特号”(Claremont)并排停泊过夜。“浪花号”穿越大堡礁海峡期间,除了停泊丹尼森港和安迪佛河之外,就只在这里停泊。第二天(8日)晚上,我一度很后悔没有在天黑之前停泊,要是如此我便可以轻易地停在珊瑚礁的背风处。事情是这样发生的,“浪花号”才刚通过M珊瑚礁灯塔船,把灯光抛在船尾,继而降帆全速前进,不料却猛然撞上M珊瑚礁北端,也就是我预期看到的警示标志之处。

“浪花号”迅速摇晃一下,紧接着很快地撞上浅滩上尖锐的突起点,快到我都还搞不清楚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那里根本没有警示标志,至少我没看见。我的船撞上珊瑚礁后我根本没时间去看清,其实当时我是否看见警示标志,这并没多大差别。

荷姆岛,星期日岛,柏德岛

但这么一来,我决定到格林维尔角(Cape Greenville)。我看见船身龙骨下方丑陋的大圆石,我的船正在其上方迅速滑过,我暗自算了算,M是第十三个字母,而我几年前曾提过十三仍是我的幸运数字。外界对格林维尔角的居民口碑不佳,别人都劝我过门不入。我于是从M珊瑚礁沿着附近岛屿的外围前进,因为外围比较安全。现在“浪花号”在午夜过后不久经过格林维尔角尖端外的荷姆岛转向朝西航去。不久之后,它遇上一艘南下航行的蒸汽船,那艘船在黑暗中摸索前进,烟囱冒出的黑烟使夜色更加昏暗。

我从荷姆岛航向星期日岛(Sunday Island),船舷正对着岛,船帆缩起,我并不打算在天亮前行经更远处的柏德岛(Bird Island)。风依然吹着,这两座岛地势较低,但周围却环绕着危险。1897年6月9日,星期三,柏德岛就在前方,距我仅两英里半,我觉得已经相当近了。一股强劲的洋流把我的船推向前。刚入夜,我缩起帆,我从未这么早缩起过帆!我在此处看见这趟航程中第一艘也是唯一一艘澳洲独木舟,这艘独木舟从大陆方向划来,张着一片破帆,朝这座岛前进。

夜里有一尾体型细长的鱼跳上甲板,我今早发现了它,便拿来当早餐。这尾活跳跳的鱼不比鲱鱼大多少,各方面都很像鲱鱼,但足足有其三倍长。这倒好,反正我很喜欢吃新鲜鲱鱼。今天有许多食鱼鸟在附近飞来飞去,它们真是上帝在地球上最美好的作品。“浪花号”随海浪起伏摇摆,夕阳缓缓落入澳大利亚西方的山峦时,我的船便航入奥尔巴尼水道(Albany Pass)。

晚间7时30分,“浪花号”已通过奥尔巴尼水道,驶入陆地一处小海湾准备停泊,旁边泊了一艘采珍珠船“塔拉瓦号”(Tarawa),这艘船的船长走上甲板引导我泊船。我泊好船后,他立刻上了我的船鼓掌致意。“塔拉瓦号”是在加利福尼亚州注册的船,船主琼斯船长是美国人。

美国来的采珍珠人

第二天早上,琼斯船长带了两对精致美丽的珍珠贝到我船上,那是我平生所见过的最完美无缺的珍珠贝。它们可能是琼斯船长最好的收藏,因为他是个真挚热情的水手。他再三向我表示,如果我肯多停留几小时,附近的索美塞特有几个朋友会来看我们,他船上有个负责在甲板上将贝壳分类的船员“预测”他们会来。大副也猜他们会来,连二副和厨子也如此猜测,结果那几个朋友果真来了。他们是贾丁先生一家人,贾丁先生经营畜牧业,在陆上颇有名气,贾丁太太是马雷托国王的侄女,也是美丽的法穆莎米(意为“让海水燃烧”)公主的堂姊妹,在阿皮亚时法穆莎米公主曾上过“浪花号”参观。贾丁先生是典型的苏格兰人,他和家人相守,心满意足地住在这偏远之地,积累了生命中许多值得慰藉的美好事物。

“塔拉瓦号”是在美国建造的,难怪它的船员,包括那个叫吉米的男孩及所有人都很会猜测事物。但奇怪的是,船上唯一的美国人琼斯船长却从不会猜测。

我和“塔拉瓦号”上的船员及贾丁夫妇愉快地聊了一会儿后,便和众人道别,拔锚航向星期四岛(Thursday Island)。我中午过后不久便航至托雷斯海峡,现在已可望见该岛就在海峡中央。“浪花号”在星期四岛停留至6月24日。由于22日是英国维多利亚女王登基六十周年纪念日(Queen's diamond jubilee),而我是此地唯一的美国代表,所以不得不留下来参加庆典。至于后来又多待了两天,套句水手的说法,那叫“热身”。

我待在岛上的那几天过得很愉快,有一天,当地首长道格拉斯先生邀我搭乘他的汽船前往托雷斯海峡上数个岛屿旅游。这趟行程是由植物学家马森·贝莱教授带领的科学勘探活动,我们登上星期五岛(Friday Island)和星期六岛(Saturday Island)漫游,我在岛上见识了许多种植物。教授的女儿贝莱小姐也随行,她告诉了我许多名字很长的本地原生植物。

星期四岛上的庆典

22日是星期四岛上的大日子,那天不但是女王登基六十周年纪念日,还举行了盛大的庆典。道格拉斯先生从澳洲大陆那儿带了约莫四百名原住民战士和他们的妻儿来共襄盛举,使庆典洋溢着道地的本土风味,星期四岛上不论什么活动都以高声吶喊的方式来进行。这场庆典以任何标准而言,都是极其成功的。庆典在夜间举行,表演者全身涂满绚丽的色彩,在熊熊的火堆前手舞足蹈,又蹦又跳。有些表演者还彩绘装扮成鸟类及动物的造型,如食火鸟和袋鼠等都是最佳代表。有个家伙像青蛙似的四处跳跃,有些人在身上画着骷髅图案,手执长矛,威风八面地跳动着,准备攻击想象中的敌人。扮袋鼠的以轻松自然的优雅姿态跳跃舞动,看来赏心悦目。众人的一切动作都配合音乐的节拍,音乐包括歌声及乐器声,乐器只是些木块,他们拿来互相敲击,还有圆盘状的骨头,握在掌心里敲击,发出低沉的声响。这是一场颇为有趣、令人大开眼界又有些神秘诡异的表演。

我在昆士兰见到的原住民战士大多柔软灵活,体格健美,但容貌却令人生厌,女人甚至更令人不敢恭维。

我注意到庆典当天,除了美国星条旗外,公共场所不见外国国旗飘扬。美国国旗和英国国旗同挂在道路两旁,许多地方都可见到大大小小的美国国旗飘扬。我和道格拉斯先生谈话时,特别提到他们重视美国国旗这点。他回答:“噢,这算是家务事,我们不把星条旗当外国国旗。”“浪花号”当然也挂起了最好的旗帜,且把英国国旗和美国国旗挂得一样高。

送给“浪花号”的新旗

6月24日,“浪花号”做好一切准备,即将航向印度洋,前方是一段遥远的航程。“浪花号”离开星期四岛时,道格拉斯先生送了它一面旗帜。现在“浪花号”几乎已经历了珊瑚海和托雷斯海峡的重重险阻。从这里开始,前方都是轻松且笔直的航线。信风依然吹拂着,由于信风季才刚开始,所以从现在起到马达加斯加(Madagascar)海岸这段航程,都不愁没有信风的助力。

现在是初冬,而我打算在仲夏以后抵达好望角(Cape of Good Hope)。我曾在7月间航经好望角,那时当地正值冬季中期。当时我指挥的坚固大船遇上强猛的暴风,但却禁不起那强劲的风势。我希望现在不要遇上冬季强风,倒不是因为如今驾的是“浪花号”而非大船,担心狂风吹袭,而是因为我喜爱好天气。没错,在好望角一年四季都可能遇上狂风,但夏季狂风较少出现,即使有也不会持续太久。我因为时间充裕,所以可以在沿途沿着各岛屿海岸航行,现在我计划航向两千七百英里外的环礁岛基灵群岛。我清早自布比岛(Booby Island)出发,决定在途中绕经高山盘踞的帝汶岛。

布比岛

我从前曾经路过布比岛一次,那次我在蒸汽船“索薛号”上发着高烧。船行经布比岛时我已经好多了,所以爬上甲板观看此岛。即使要了我的命,我也想要一睹布比岛。当年行经该岛的船只在岛上一处洞穴设置过一些旅店,让遭遇船难者及疲累的旅人休息住宿。“索薛号”的艾里船长是个好人,他派人划了艘小船载着些物资到岛上的洞穴旅店。那旅店很安全,小船回来时从那里的克难邮局带回了十几封信件,这些信大部分是捕鲸船水手留下的,他们请求第一艘返家的船只为他们带走并投递邮件,这是这所奇特邮局多年来的做法。我们的船带回的信有些寄往新贝德福德,还有些寄往马萨诸塞州的费尔黑文。

现在布比岛上有一座灯塔,还有定期的邮船经过,可与世界各地联系,昔日留在岛上等候投递,命运难测的邮件已成过往云烟。我并未登上这座小岛,但很靠近该岛,和岛上的灯塔看守员交换了信号。“浪花号”继续前行,随即进入阿拉弗拉海。接下来好些天,我的船都置身于乳白、绿中带紫色的海水上。我很幸运地在下弦月时航入阿拉弗拉海,好处在于我能在漆黑的夜色中,目睹闪烁生辉的粼光。“浪花号”在海面掀起波漪,整片海面像火焰燃烧似的,在那光亮映照下,就连甲板上的小东西也看得一清二楚,船尾后方更宛如一道蔓烧的火痕。

横渡印度洋

6月25日,我的船已通过一切浅滩沙洲与危险,在平静的海面上稳定地航行,但速度却稍微慢了些。我拿出在胡安·费尔南德斯群岛做的三角帆,然后用萨摩亚的史蒂文森太太送我的最粗大的竹子撑起帆篷。三角帆像面旗般展开,竹子撑得笔直,“浪花号”的速度立刻加快了。

几只鸽子今天从澳洲飞来,飞向礁岛,它们在“浪花号”上空转弯,改变飞行路线。我还看见小一些的鸟儿朝相反方向飞去。我刚进入阿拉弗拉海时海水较浅,海面不时可见海蛇扭转身躯,随着海浪翻腾摆动。我的船继续前行,海水变深了,海蛇也失去了踪影,那片湛蓝的海水里再也见不到一条海蛇。

天气晴朗稳定时,我除了在船上阅读和休息外不做啥事,以尽量弥补我在绕过合恩角时遭遇狂风巨浪的辛苦,我并未忘记那段难挨的日子,但此刻却悠哉游哉地期望能够轻松惬意地通过好望角。现在我的航海日志几乎天天大同小异──就如6月26日和27日的记载:

6月26日,早上风势略强,稍后吹着稳定的微风。

至中午的航行英里数为 一百三十英里

误差数值 十英里

洋流加速值 十英里

最后英里数 一百三十英里

正午时分观测的纬度,南纬十度二十三分。

经度如航海图所指示。

我很确定记这种航海日志不需费什么脑筋。6月27日的日志就比较好,内容较详尽:

今天有一尾飞鱼跳上甲板,我用奶油煎了吃。

航行里程为一百三十三英里。

误差和洋流加速值,根据猜测,大约扯平──就这样好了。

正午时分观测的纬度,南纬十度二十五分。

一连数天,“浪花号”都和南纬十度二十五分平行西向航行,航线和头发一样直。即使它白天或夜里曾偏离航线──是有这种可能——但说来奇怪,每到中午它又会回到相同的纬度。不过最了不起的科学却表现在计算经度上,我的锡钟兼唯一的定时器的分针竟在此时掉了,但我将它修好后它又恢复报时,以这么漫长的航程而言,它的时间还算准。

7月2日,帝汶岛在北方出现。第二天,我看见丹纳岛(Dana Island)出现在远远的北方,夜里从岛上吹来一阵和风,飘散着香料的芬芳,总之那不是发自海岸的气息。

圣诞岛

7月11日,船帆全部升起,大三角帆依然张开,大约中午时分,我在右舷一度看见了圣诞岛(Christmas Island)。到了夜色降临前,那座岛已在船舷正对面,距我的船仅两英里半。圣诞岛的地势看来周围平坦,中央部分高高隆起。它的外缘像条鱼似的平滑,海潮汹涌,卷起巨浪,浪头扑击岛岸,而岛却像一头沉睡的怪物,动也不动地浮在海面上。它的比例宛如一头鲸,我的船航行到它的头部旁,我瞥见那儿甚至有个喷水孔呢!原来有块暗礁上穿了一道孔,海浪打来时贯穿那个孔,海水喷溅而出,像极了鲸的喷水孔,十分逼真。

我好多年没看见这座岛了,但我仍记得当年我在“坦加号”上,那艘船的船长一天早上忽然高声吆喝:“你们哪一个爬上桅杆,睁大眼睛看看圣诞岛。”果然在桅顶上看得见那座岛,那一刻我真佩服了他一下子。这位M船长露了这么一手,立刻神气起来。船上的大副是个人见人怕的厉害角色,他走路虽从不抢在船长前面,但此后却很谦恭地跟随在船长身后。抵达香港后,我才知道船上有封寄给我的信。船长收到那封信后,我和他一起在船上待了几个小时,但你想他会亲自把信交给一个水手吗?当然不会,当然更不会交给一个见习水手了。我们上了船后,船长把信交给大副,大副再交给二副,二副再一声不响地把信放在锚链绞盘上,好让我看见了自己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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