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荒井的手下面对满脸微笑的项磐,心中突然升起了一股莫名的恐惧。
“谈心?哈哈哈哈,你就别在这里说些废话了。”裘傲天大笑道。
“我没说废话,我的确想和你谈谈心。”我把双手兜在那后道。
“你不想杀了我?”裘傲天有些不解的问道。
“不能说不想,只是现在不想而已。”我顿了顿接着道:“你说,咱们这样的人,是不是很可怜?”
我突然这样问,让裘傲天有些发懵,他眼中的不解更重了,没有回答。
见他没有回应,我继续自顾自的说道:“从前,我是一个好孩子,过着和别人一样无拘无束的童年。”
说到这里,我仿佛有了些许感慨,掏出烟点燃了两根,分给裘傲天一根,继续道:“好像老天爷注定不让老实人过平静的日子,总是有人欺侮弱小的我,于是,我奋起反抗了,却有一个社会大哥逼着我,非要我跟着他混,最后,我一时冲动,杀掉了他。从那天开始,我永远是一个双手沾满了鲜血的人,永远也洗脱不了身上的罪恶。”
我转头看了一眼,发现裘傲天的眼神中带着轻蔑正望着我。
“你看不起我吗?我有时候也看不起我自己,我是一个‘正人君子’口中的‘黑社会’、‘社会渣子’、‘地痞流氓’,可你呢?你有什么资格看不起我呢?你不是和我一样吗?”我道。
“别太抬高你自己了,我和你可不一样。”裘傲天说这句话时,明显带着高傲的语气。
“如果你不介意说说,我洗耳恭听。”我微笑道。
“我没必要和你这种人说什么。”裘傲天依旧高傲道。
“哈哈哈哈,我现在越来越觉得你比我还要可怜。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你明明很可怜,却还浑然不觉。”我忽然大笑道。
“你知道个屁!”裘傲天白了我一眼道。
“是啊,我不知道你是如何崛起成为一方大哥的,可其中肯定也都是些见不得光的事情。你敢说你自己没有违法?你敢说自己没干过让人不齿的事情?你敢说自己没有仇家半夜三更的找你拼命?”我盯着他道。
也许是被我说中了,裘傲天的脸色变的有些难看,不够依旧嘴硬道:“我不想和你废话,你想怎么样就赶快说,要杀要剐,我眼睛不会眨一下。”
其实我和裘傲天说这些,完全是因为没有找回高胜男,心中感到苦闷和无助,而且身为一个大哥,我不能在兄弟们面前显露出来。可裘傲天却没有给我一个发泄苦闷和显露内心软弱的机会。
“啊!”“啊!”从隔壁的病房中传来了一连串的惨叫声,将我苦闷的心绪打乱了。
我收拾起自己的郁闷,脸上挂着有些邪恶的微笑,对着裘傲天道:“把刚才我说的都忘记吧,我就是一个痞子,一个流氓。”
裘傲天看我好像精神分裂一般,一会变一个样,满脸的不屑和轻蔑。
我很不喜欢别人用这种表情盯着我,伸手按在了裘傲天肩膀上被我用刀砍过的位置,手指稍稍用力,裘傲天就紧紧皱起了眉头。
“我现在想和你谈谈,你该怎么了结这次你和我之间的事情。”我沉声道。
隔壁病房一直传来惨叫声,这弄的裘傲天也有些紧张,虽然刚才他很坦然的面对了死亡,不过或者受罪,远比死亡更令人感到恐惧。
不过裘傲天嘴上并没有松口:“怎么了结?你做了我的弟弟,我报仇有什么不对?”
“说我杀了你的弟弟,我承认,不过是你弟弟先想动我的,所以他死有余辜。现在是和你谈你我之间这次的事情,我只问你想怎么了结!”我说着又加大了手上的力度。
裘傲天虽然挺着没有在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不过他额头上的汗珠证明,他的确很难受。
“我已经说过了,要杀要剐随便你!”裘傲天喘着粗气道。
“随便我?那好,我说个条件,你把你所有的几家娱乐城送给我,咱们两个之间的事情就可以算扯平,我放你条生路。”我道。
“你做梦!”裘傲天再也挺不住了,脸上露出了痛苦的表情愤怒道。
我将大拇指狠狠的按进他肩膀上的刀口中,鲜血从刚刚缝合的伤口处再次沁透纱布流了出来。
“你仔细想想,人,只有活着,才有机会享受生活,报仇雪恨,如果死了,什么都没有了。我给你两天时间考虑。”我扔下这句话,把手从他肩膀上撤下来,快步走出了病房。
我和裘傲天提这个条件,是临时想到的。因为我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一个像样的生意来支撑日常的开销,没有生意的黑社会是撑不了多久的。
高胜男也不在裘傲天的手里,谢光耀还不让我杀裘傲天,而且他的手下众多,说不定会很快找到这个地方。
如果真要是有人把裘傲天救出去了,我岂不是白白的抓他回来?所以我就提出了让他把娱乐城‘送’给我的建议。
虽然这是一个临时的想法,不过最终证明,这个做法很正确,裘傲天的娱乐城在日后成为了我崛起的基石。
我推门走进了隔壁的病房,看见项磐正拿着手中的尖嘴钳,脸上挂着让人恐惧的微笑,正抱着荒井手下的脑袋,由于他是背对着我,还挡住了荒井的手下,所以我看不到他做了什么。不过从二成子、文哥和泡哥不断的转头,不忍心看的举动来猜,估计是项磐再对那小子实施什么酷刑。
等我上前几步,看清了到底怎么回事之后,一股寒气从脚下升起,使我回想起了自己在刑警队被人收拾的难望回忆。
那个被项磐修理的小子,双手的十个手指甲已经被弄下去了,指甲处露出血淋淋的红肉,让人觉得有些恶心的感觉。
而项磐此时正拿着尖嘴钳在荒井手下的嘴里拔牙,不打麻药硬生生的拔牙!
“额喝(我说)额喝(我说)!”荒井的手下由于嘴里的牙齿被项磐拔掉了大半,说话已经让人听不清楚了。
项磐没有停手的意思,还要继续往下拔牙,我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道:“项磐,停下吧,他肯说了。”
项磐猛的一回头,把我吓出了一身冷汗,因为我看到了他的脸,他的眼神!
这是一张让我人不出来的脸,脸上满是邪恶,眼神中充满了残忍的,嗜血后的快感。脸上的肌肉由于过度兴奋,在不断的抽搐着。仿佛现在的项磐,就是恐怖片中的变态杀手一般。
“项磐,你怎么了?”我提高嗓门问道。
听到我的声音,项磐好像从梦游状态突然被惊醒一般,打了个冷战,眼神里充满了迷茫,转过头看了一眼被他修理得不成人形的那小子,满脸痛苦的拍了下额头道:“我又犯病了!”
听了项磐说自己“又犯病了”,我很是惊讶,他得了什么病?
后面的门被人推开,我回头一看,是刚刚在一楼包扎完的独狼和叉烧崽进来了。
独狼一进门,就发现了满手是血的项磐,脸上露出惊讶的神色,快步走到项磐的身边,一把夺过他手中的医用尖嘴钳,语气严肃的问道:“你是不是又犯病了?”
项磐无奈的点了点头,独狼用非常强硬的动作拽住项磐的胳膊,把他拽出了病房,只留下屋子里目瞪口呆的我们几个人。
二成子挠着脑袋,瞪大眼睛问我道:“续旭,项磐有什么病?”
“不知道,咱还是先问问这小子吧。”
既然他没有告诉我,一定有他的理由,眼下我还是更想知道这个绑走高胜男的人是什么身份。
我走到荒井手下的身边,拿起一些医用的消毒棉给他擦了擦嘴边的血迹,沉声道:“你知道什么就说吧,免得再皮肉受苦。”
他听到我的话,才把眼睛从门口的位置转了过来,盯着我看了一会,使劲的点了点头,看来他是真的怕了像野兽一般的项磐。
我转身接了一杯水,慢慢的送进他的嘴里,他连吐了好几大口带着血迹和自己牙齿的污水,满嘴漏风的说道:“只要你别再让那个人折磨我,我会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
我点点头,拿过一把椅子坐在他的身边道:“说吧,我答应你。”
由于这个人的中文不太好,说出的话实在是晦涩难懂,而且牙齿也被项磐拔掉了大半,经过反复的询问,我才弄明白他说出来的意思。
他是一个日本人,在日本一个庞大的黑社会组织中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角色,至于这个黑社会组织嘛,并不是很多人熟知的山口组,而是名叫‘大和组’。
因为是小角色,所以他对‘和组’了解的并不是很多。他仅仅告诉我,‘大和组’是一个恨庞大的组织,内部组织极为严密,而且论及在日本和国际上的势力,丝毫不亚于山口组,只不过山口组名声在外,而大和组是刻意掩盖自己的名气。
大和组又分为四大组,分别为火组、水组、土组和风组,这四个组分工不同,有点类似于国内早期黑社会所分设的‘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