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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留在齐国的那段往事

齐文姜一方面痛惜丈夫的死,一方面又觉得自己“因祸得福”。鲁桓公的灵柩被运回鲁国,齐文姜并没有随之回去,她口口声声地说是为了避免鲁国的责难,其实天下人都知道,她想与情人哥哥相依相守。于是这个本应替丈夫含悲守丧的女人,却依旧巧笑倩兮、服饰光鲜地出入齐襄公的后宫。两人朝夕相处,胜于初恋的情人。当时的文人,对他们不顾廉耻的行为很是愤恨。《诗经齐风》中有一首《南山》诗,正是讽刺二人逆天乱伦的见证:南山崔崔,雄狐绥绥,鲁道有荡,齐子由归。既曰归止,曷又怀止,葛屦五两,冠双止。鲁道有荡,齐子庸止,既曰庸止,曷又从止。麻如之何?衡从其亩。取妻如之何?必告父母。既曰告止,曷又鞫止。朽薪如之何?匪斧不克。取妻如之何?匪媒不得。既曰得止,曷又极止。

翻译成现代文就是:南山高巍啊,雄狐在那里徘徊。去往鲁国的道路是如此平坦,齐王的女儿从这里出嫁。既然她已经嫁人了,你为什么还想要她回来?葛麻鞋成对,帽带成双,去往鲁国的道路如此平坦,齐王女儿顺着这条路前往鲁国。已经是出发了,你为什么又要跟着不放?麻该怎么种?在田地里横直成行。娶妻怎么做?必须要禀告父母。既然已经禀明了父母,好事怎么会变得如此糟糕?柴该怎么劈?没有斧头是不行的。娶妻怎么做?没有媒人是不行的。可是既然已经依着规矩成了婚,怎么会坏到这种地步?此时鲁庄公早已坐卧不安了,社会的舆论压在他头上,他请求母亲回鲁国以堵天下人之口。齐文姜哪舍得离开情人哥哥,可接到儿子的归国的请求,自己又觉得愧对鲁国臣民,于是极不情愿地登车而去。行至齐鲁边境禚地时,齐文姜停下来,坚称:“此地非齐非鲁,正吾居处也。”母亲决心要暂住边境地区,出于孝道,鲁庄公只能派人在禚地建造宫室,具体地点在现代的丘。齐襄公听说齐文姜滞留禚地,也派人在禚地附近建造了离宫,不难想象他后来外出打猎的频率大增。天下的百姓、诸侯对他们早已见怪不怪了。齐文姜这个美艳的尤物,犹如一只漏伦理之网的鱼,尽情享受着鱼水之欢,乐此不疲。儿子鲁庄公生得英武伟岸,武艺精湛,可惜自己虽为一国之君,却对母亲的行为无可奈何,根本无法制止,哪能谈得上治国安邦?齐襄公年近四旬,大龄未婚早已成为天下百姓的笑柄。终于,他向周庄王的妹妹求婚了。自公元前770年平王东迁洛邑以后,周王室虽大势已去,但仍被天下诸侯尊为天子。周王室徒有强大的地位,急需大国支持。于是当齐国提出联姻时,周庄王欣然应许,并指派同宗的(周王室与鲁王室同姓姬)鲁庄公就近主婚。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这个决定让鲁庄公尴尬不已。齐襄公名义上是他的舅舅,实际是鲁庄公不共戴天的杀父仇人,霸占其母的“奸夫”。如今让他替齐襄公主婚,心情复杂,自然不难想象。然而木已成舟,鲁庄公还是按照礼仪代替周王室为齐襄公主持了婚礼。这是齐襄公与鲁庄公的第一次见面,也是很戏剧性的见面。一个带有浓重的内疚心情,竭尽所能地示好;一个则凛于齐国的强盛,小心地遵守着晚辈之礼。这次难得的见面,还让齐、鲁双方建立了良好的关系!后来两国联合攻伐卫国,胜利之后,齐襄公很大方地将卫国奉献的金银珠玉,全部赠给了鲁庄公。这一招非常有效,使得刚年满二十岁血气方刚的鲁庄公对齐襄公的敌意尽消。接下来二人的关系发展很顺利,甥舅两人先是并辔行猎,然后如同知己一般饮酒作乐。后来齐襄公的新婚夫人生下一女,则立刻许配给鲁庄公为妻。齐文姜也不反对,甚至说:为了亲近母族,等她二十年又有何妨!齐襄公费尽心思地拉拢着自己的外甥,其缜密的心思可见一斑。鲁庄公默认了母亲与舅舅的特殊关系,使得这二人驱除了一层天大的顾虑。他们双飞双宿,邀游各地,成为天下之笑谈!就这样,齐襄公与齐文姜昏天黑地过了5年。在这期间,两人时常经月不返,国政自然是一天不如一天,危机逐渐加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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