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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天工开物》:综合性工艺百科全书

《天工开物》作者宋应星(1587-1666),字长庚,江西省奉新县宋埠镇牌楼村人。明末清初科学家。他在田间、作坊实践到许多生产知识,鄙弃那些“知其味而忘其源”的“纨绔子弟”与“经士之家”,在担任江西分宜县教谕时写成了《天工开物》。他在《序》中描写这段情况时说:伤哉贫也!欲购奇考证,而乞洛下之资,欲招致同人,商略赝真,而缺陈思之馆。只得“炊灯具(备)草”,日夜写书,但“大业文人,弃掷案头,此书于功名进取毫不相关也”。

《天工开物》记载了明朝中叶以前中国古代的各项技术。全书分为上、中、下3篇18卷,并附有121幅插图,描绘了130多项生产技术和工具的名称、形状、工序,是一部百科全书式的著作,西方人称它为“中国17世纪的工艺百科全书”。作者在书中强调人类要和自然相协调,人力要与自然力相配合。

明代中期,由于生产水平不断的提高,社会分工逐步扩大,国内外市场的开拓,促使商品经济发展。

农业上,农作物的产量提高,高产地区由过去的“苏杭熟,天下足”,扩大到“湖广熟,天下足”。其次,普遍推广了经济作物的种植。棉花的种植,从南方推广到北方,河北、山西、山东、河南、陕西各省都已成为产棉区。南方棉花种植面积扩大,特别是江南的松江地区“官民军皂垦田凡二百万亩,大半植棉,当不止百万亩”。番薯和玉米等高产作物在江浙、福建等地种植。烟草、花生由国外传入我国,开始种植。太湖地区的蚕桑业、闽广地区的甘蔗、蓼蓝、漆和各种油料作物,产量都得到了提高。农业经济作物的种植和推广,一方面为家庭副业和手工业提供了原料市场,另一方面缩小了粮食的种植面积,扩大了商品化范围。在当时,湖州地区农民种桑喂蚕,苏州地区则丝织业发达,湖州的蚕丝被输送到苏州;湖广地区的稻米则被送往江浙一带;松江的棉纺业发达,山东、河南地区的棉花则被运往这里。蚕丝、棉花、粮食,都已变成了商品。

伴随棉织和丝织业的大发展,生产工具也在逐步改进。棉纺织业中出现了脚踏纺车和轧棉的搅车,产量是元朝时的几倍。民谣说:买不尽松江布,收不尽魏塘(在今浙江嘉善)纱。每年供应宫廷、官吏、军队的棉布达2000万匹。松江地区的棉布,已是“衣被天下”。棉纺织业已成了农家的主业,甚至城内也兴起纺织业。

手工业工匠由服徭役改为征银,促进了手工业的发展。在采矿业中,民矿迅速发展;制瓷业中,民窑逐渐代替了官窑。在明代中期景德镇的瓷窑,民窑有900座,占总窑数的九成。民营手工业的发展标志着商品经济的发展。

许多以某种行业著称的城市开始出现,江西景德镇以制瓷著称,铅山以造纸著称,广东佛山以冶铁著称,湖北汉口以商业著称。苏州的盛泽镇、震泽镇,嘉兴的濮院镇、王江泾镇,湖州的双林镇、菱湖镇,都以丝织业著称。手工业的发展也带动了城镇的发展,在盛泽镇,起初只有五六十户人家,后来发展到拥有5万人口的大镇。

手工业的发展促使商人数量增加,商人在各地设立会馆,组成各种商帮,从事农产品和手工业产品的买卖交易。在工商业发达的地区,有的商人收购大宗棉花、棉布、粮食、甘蔗、茶叶等,直接用于手工业,这种商业运行模式标志着商品经济的进一步发展。

江南地区,特别是苏、松、嘉、湖、杭地区商品经济的明显发展,为资本主义的萌芽创造了条件。在苏松地区,出现了资本主义生产关系的萌芽。

宋应星的祖先在元、明之际因避兵乱,迁居在奉新县。小时候宋应星和大哥宋应升一起在叔祖宋和庆开办的家塾中学诗文,读经史子书,接受封建正统教育。

16岁时,宋应星又考入本县县学为庠生,熟读十三经和历代史书、诸子百家。宋应星在哲学方面,最推崇的是张载的关学。此外,他对天文学、声学、农学和工艺制造之学都有很大的兴趣。他曾熟读李时珍的《本草纲目》一书,这对他后来写作《天工开物》很有启发。

宋应星青年时代的主要时间和精力,基本上都花在了科举的应试上。公元1615年,宋应星和哥哥到省城南昌参加乡试。参加这一年乡试的江西考生有一万多人,但中举的却只有109人,宋应星名列第三,宋应升名列第六。奉新县考生中只有宋应星兄弟二人中举,并且名列前茅,所以当时的人称他们为“奉新二宋”。

宋应星弟兄受到了乡试成功的鼓舞,当年秋天,他们前往京师参加第二年的会试,结果兄弟二人却名落孙山。

此后,宋应星弟兄又连续四次进京会试,均以失败告终。这时,宋应星已45岁,宋应升已54岁。他们宝贵的青壮年时间,就这样消磨在科举上面,多次的失败也使他们绝了科举之念。虽然宋应星很失意,但在这五次长途旅行中,他开阔了自己的眼界,扩充了社会见闻。沿途他们经过了江西、湖北、安徽、江苏、山东、河北等省,在田间、作坊从劳动群众那里调查到不少农业和手工业生产技术知识,为后来写作《天工开物》等书做足了准备。

在经历了几次科考失利后,宋应星认为埋头经书将使自己缺乏实际知识。于是,他转向实学,钻研与国计民生有切实关系的科学技术,开始了他一生中的重要转折——撰写《天工开物》。

为何取名《天工开物》?此书名取自《易·系辞》中“天工人其代之”及“开物成务”,宋应星解释说是“盖人巧造成异物也”。

《天工开物》中记录了许多研究成果,它的主要技术成就如下:

第一,在作物分类学上提出了一些新的方法和标准,且与今人之分类法十分接近。他把古代农业归纳成了乃粒、乃服、彰施、粹精、甘嗜、膏液、曲蘖7个大类,这在农书中是首创。该书还把水稻排到了五谷之首,稻下又分出水稻、旱稻,麦下又分出大麦、小麦,并指出荞麦非麦。

第二,在水稻栽培技术上,较早地阐明了秧龄和早穗的关系。书中首次记述了再生秧技术,以及冷浆田中以骨灰、石灰包秧根的技术。书中还最先记述了早稻在干旱条件下变异为旱稻的问题。

第三,在麦类栽培管理技术方面,最先指出了以砒霜拌豆麦种子以作防虫杀虫之法,最先指出了荞麦的吸肥性。

第四,在养蚕技术上,最先记述了利用“早雄配晚雌”的杂交优势来培育新品种的方法。并指出了家蚕“软化病”的传染性,指出“需急择而去之,勿使败群”的处理方法。

第五,在金属冶炼方面,记述了串联式炒炼法,较好地记述了明代灌钢工艺的发展,首次记述了今俗称为“焖钢”的箱式渗碳制钢工艺,最早记述了火法炼锌的操作方法。

第六,在金属加工方面,最早明确地记述了响铜的合金成分以及有关响器的成型工艺,以及铁锚锻造工艺、钢铁拉拔工艺和一种叫做生铁淋口的特殊化学热处理工艺,并且详述了金属复合材料技术的基本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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