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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科举高中、与时俱进的杨思 师纶

杨思(1882—1956年),字慎之,甘肃会宁县人。天资聪颖,勤奋好学,幼年熟通经史,20岁乡试中举,继而会试中进士,殿试点翰林,科考连捷,声名远扬,人称才子。入仕为翰林院庶吉士、检讨,授奉直大夫。1906年以甘肃首批五名赴日留学学生之一,就读于东京法政大学。期间接受孙中山的革命思想,加入同盟会,与陕甘同学共同创办刊物,宣传民主共和,反对专制、立宪。1909年学成回国,在任翰林院编修、国史协修期间,又秘密联络同志,进行革命宣传活动。1912年甘肃统治者尚在顽固保清时,他在回家探亲中途,向通渭驻军宣传共和。甘肃当局承认共和后,他在本县组建县议会并任议长。又写信给省上官绅,倡议组建省临时议会。1913年3月,当选为甘肃省第一届议会副议长,兼国民党甘肃支部长。1918年任安肃道尹。1921年10月当选为甘肃省第三届议会议长。1922年任兰山道尹。l925年一度护理甘肃省长职务。1929年任甘肃通志局总纂。1930年任甘肃省政府委员、民政厅长。1932年至1936年任省通志馆馆长,主持修成了450万字的《甘肃通志》。l934年任甘肃造币厂总办。此后因不满于军阀统治,在宅门贴出“闭门思过,谢绝往来”的告白,赋闲在家,直至兰州解放。

杨思性情耿直,平素沉默寡言,不苟言笑。但在动荡的时局中,一贯关心民瘼,不畏强权,犯颜力争,坚持正义。l913年共和初建之时,虽已成立了省议会,但政权则为倾向于袁世凯的赵惟熙所把持,对议会多方挟制,甚至扬言要加害于议员。杨思则自告奋勇,住在议会机关,坚持办理会务,被时人称为“不怕死的文人”。1921年杨思任省第三届议会议长时,因反对督军陆洪涛开种植鸦片之禁等案,演成议会与政府的严重对立。不久,新任省长潘灵皋非法逮捕省议员,议员们提出质问案,请潘到会答复,潘置之不理。杨思即率议员集体进省署质问,门卫阻挡,杨思带头冲进,以致几位议员被殴伤,酿成一场风波。事后,潘灵皋不安于位,辞职离甘。杨思也辞去议长之职。杨思任兰山道尹期间,督办兼省长陆洪涛想增兵增税,杨思以民不堪重负为由,据理力争,拒不从命。一次,在陆处因双方争执不下,杨思愤然摔碎茶具,拂袖而出。1925年,刘郁芬入甘主政后,听说官银号存有筹办陇右公学的基金10万元,想提取作为军费。杨思听到这一消息,便通知各有关机关派代表到陇右公学地址举行“酒会”,并邀请刘郁芬到场。席间,杨思突然将水烟袋使劲地放在桌,站起来说:“我是甘肃人,常以关心民疾、兴学育才为念。我一度护理督军兼省长,给地方毫无建树,对不起甘肃人民。”接着归入正题:“陇右公学基金10万元,原是陆督拨给,中间经过许多周折,旋因政局演变,迄今未将该校修建完善,我们打算先办中学,后办大学,为甘肃造就人才,此是国家富强之要务。”这番话当然是针对刘郁芬的,刘不得不站起回答说:“我行军到宁夏,就知道甘肃有位杨思先生。不过我军一到甘肃,需用浩繁,前任陆督拨下这项基金来办陇右公学是件好事,但在军费如此紧缺的情形下,似乎可以提取。”他又见群情不顺,持理不足,最后又以缓和的语说:“看情况办吧,尽可能不提取则更好。”“酒会”便不欢而散。实际刘郁芬言不由衷,尔后还是挪用了这笔款,但为缓和局面,不得不改“提”为“借”。刘离开甘肃后,甘肃首要更迭频繁,此款陆续零星归还,加以货币贬值,所以陇右公学未得建成,办了几处小学。但这改“提”为“借”,仍是杨思之功。当时人都说,杨思敢捋虎须,不愧为翰林。

自30年代后期以来,杨思对国民党的腐败日益不满,曾暗中读过斯诺的《西行漫记》,思想有所触动。1945年,他读到毛泽东主席在重庆公开发表的《沁园春·雪》之后,认为这首词所表现的思想“气崇千古”、“胸宏河山”。1948年对前来拜见的青年学生引用孙中山“世界潮流,浩浩荡荡,顺之者昌,逆之者亡”的话说:“对国家大事,就是要顺应潮流,推动时代进步”。同时,他认为“傅作义不是老蒋的嫡系”,寄希望于“有政治头脑”的邓宝珊促成北平的和平解放。

中国共产党一贯重视团结民主人士,发挥他们的作用。1949年8月26日兰州解放的当天,西北野战军总部就以彭总的马接杨思到西北大厦驻地,彭总、习仲勋同志当即予以接见。杨思十分兴奋地“讲述了当地军政要情,同时还写了好几封信,力劝顽守各地的蒋马军政要员,顺应历史之潮流,早日放下屠刀,回到人民一边来”(习仲勋文)。同年12月,中央人民政府任命杨思为西北军政委员会委员。1950年4月又任为西北军政委员会人民监察委员会副主任、土改委员会副主任。杨思积极参加西北军政委员会的各项工作,认真学习和领会中央有关政策和决定,并坦诚陈述自己的体会和看法,曾写了一封“万言书”,对搞好西北政治、经济,发展农工商业,提出了许多宝贵的意见和建议。大区撤销后,1955年2月,杨思任政协甘肃省第一届委员会副主席。

杨思一生勤俭,孝敬父母,重视对子女的教育。对困难的亲友乡里,肯于慷慨解囊相助。多次给本县捐资,兴办公益事业。1950年国家发行“人民胜利折实公债”,他将兰州的40余间房变卖,认购公债7000万元(旧币,相当现币7000元)。将多年珍藏的珍贵书画千余册(幅)无偿捐献于兰州大学图书馆和甘肃省博物馆。抗美援朝期间,捐献银洋千余元,用以购买飞机大炮。

杨思文章诗词书法俱佳。以行书书写的毛主席《沁园春·雪》,飘逸潇洒,独具风韵。1952年,西北军政委员会开会期间,组织与会者游华山,杨思即兴吟诗一首,诗云:

七十来游太华峰,莲花顶上倚青松。

西瞳绝塞八千里,东瞰雄关百二重。

岭云变幻朝霞外,渭水萦回夕照中。

我是风云厌倦客,惜惺高卧偕仙翁。

后来,习仲勋同志将此诗面呈毛主席,毛主席看后称赞说,有气势,不愧出自翰林之手。

1956年10月27日,杨思在兰州不幸病逝。省上党政主要领导及杨思生前友好43人组成治丧委员会,并举行公祭。全国政协、全国政协主席周恩来都送了花圈。公祭的主祭人甘肃省政协主席张仲良,副主席马惇清致悼词。省长邓宝珊讲话说:“杨慎之先生的出身是高级旧知识分子,在清朝末年,成为翰林院庶吉士。辛亥革命时期,站在孙中山领导的革命派方面,加入了革命党组织——同盟会,积极进行革命活动。建国后,他积极地接受了中国共产党的领导,几年来他先后担任西北军政委员会委员及以后的各项职务中,做了不少事情,对巩固和扩大人民民主统一战线起了很大作用。杨慎之先生这种接受共产党的领导,关心人民革命事业,爱祖国、求进步的精神,是值得我们永远纪念和发扬的。”这是最中肯的全面评价。

杨慎之先生,不愧为陇上出类拔萃的人物。

(《甘肃文史》2003年第1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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