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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蒙难酒泉的几位西路军将士 何端中

熊国炳隐姓埋名居肃州

担任过西路军军政委员会委员的熊国炳,四川万源县人,是李先念同志的老战友,曾担任川陕省苏维埃主席,在西路红军左支队浴血祁连山中,他是重要领导人之一。在和敌人艰苦斗争中不幸被俘,被打得死去活来,他佯装是个伙夫,终于在裕固族头人的营救下,逃脱虎口。然后沿村庄乞讨,到肃州区屯升乡九家窑,一位姓张的老大爷收留了他,并养好了伤。由于当时搜查得紧,他怕连累张大爷,就辗转来到肃州城。

到肃州以后,他看到马家军正在悬赏搜捕红军。他和徐向前、陈昌浩被列为红军“匪首”并悬赏一千二百块大洋活捉他们。

白色恐怖笼罩着肃州。熊国炳隐姓埋名,白天给人打短工,晚上藏身王爷庙(今肃州区公安局对面农业发展银行原址上)神像后面,几次想找队伍,几次险遭不测。店内主持道人对他十分同情,劝他在肃州成个家,便于掩耳目,但熊国炳坚意找红军。后来风声越来越紧,在万般无奈的情况下,经人介绍便与已故四川同乡唐贵林的妻子白玉生成婚。靠唐家一点积蓄,摆小摊度日。为了隐蔽化名张炳南。一家五口生活十分艰难,不得已1945年全家又搬到玉门油矿,两个大儿子当工人,熊国炳则在医院找了个发挂号牌子的差事。一家人挤在西河坝的窑洞中艰难度日。为了生计,1948年又返回肃州乡庄庙村,靠挑担卖煤油为生。

解放后,他向人民政府登记参加红军的经历,并在一九五二年参加了西南区土改工作。但他扔落户黄草乡泉湖村一队,过着一个普通农民生活。期间1959年4月国家民政部补助他现金300元和一些衣物,让其回四川万源探亲,到四川后受到乡亲们的热情欢迎,并挽留他归故里度晚年,由于老伴不习惯四川生活,坚持回了他的第二故乡肃州。1960年,由于生活困难,营养不足他旧病复发,不幸逝世。葬于泉湖乡许家磨湾的沙窝里。后来经党史办调查得知,建国后,由于熊国炳在战争年代功勋卓著,中央曾千方百计寻找,但因他改名易姓,没能在生前即时找到。

孙玉清军长肃州遇难

孙玉清,湖北黄安人,是中国工农红军第四方面军的“名将”。在西路军中任九军军长,高台惨败,梨园口战斗后,在肃州南山关山口遭遇民团。那是1937年4月中旬,酒泉民团受马步芳指使沿祁连山搜捕红军,酒泉民团二大队长茹大本带领二分队长王仁义一行四十余人,沿观山河沟巡查,在上闸子下面的大草滩,发现大石头后边一个全副武装的红军站在水中,这个红军看见有人来,不仅没有开枪,而且走出水来,后来得知,他之所以不开枪是认为他们是受蒙蔽的老百姓。但这些丧心病狂的民团骨干,解除了这位红军的全副武装,还有盒子枪一把、子弹七十五发、匕首、怀表、玉石烟、指南针、水笔,以及大衣、皮背包和钞票一百七十五元,还有个小布袋,内装炒面一碗,盐巴少许。茹大队长给了他认为有功的传令兵茹其厚一张五元钞票,烟给了王仁义(其人解放初伪装积极,当过酒泉副县长,后终于伏法)。灰面羔子皮短大衣让茹其厚穿回,怀表给了民团长于洪林。

经过一番询问,他们根据这位自称红军名叫陈泽功的红军的气度,怀疑不是一般士兵,但又问不出什么,就把他押送到观山口民团团部。后又押到黄家大院,由于这位红军性情乐观,为人随和,平易近人,和壮丁们甚至和民团伙夫关系都很好。经常给他们讲红军的战斗故事,并作革命宣传。

正当化名陈泽功的孙玉清军长养好了脚伤准备熟悉情况后,设法脱离虎口的时候,马家军旅部通知各民团把俘虏的红军集中到城里。

一九三七年五月初孙玉清被押到肃州城马步康旅部(今肃州市场地址)。

马家军第一百师二九八参谋长韩得卿亲自接待,他见这红军健壮魁梧,相貌堂堂,神色镇定,装束也较整洁,认为起码也是红军团级上军官,但孙玉清拒不表露真情。随后韩把孙军长领到马步康小院内,正在打麻将的马步康,以不屑一顾的口气说:“交给副官,押到火神庙看管”。

火神庙在现在的东文化街,这里囚禁着一百多名红军战俘。当孙玉清进来后,许多红军都站了起来,押送的副官见此情况,立即产生了怀疑。问其他红军,这是为什么?但谁也没说什么,又悄悄坐下。在副官的威胁下,一个青年红军终于说出这是九军军长孙玉清。

马步康立即亲自审问,并且殷勤地又是让孙军长洗澡,又是好吃好喝招待并且拉家常,孙知道身份已暴露,就直截了当说了。马步康喜出望外,让孙玉清换了新服装,并在酒泉陕西会馆,唱戏三天,以示庆贺。

!!!盘踞青海的马步芳得知此事后,电令将孙军长押往西宁。到西宁后马步芳极尽拉拢收买之能事,先以高官厚禄相许,继以金钱美女诱惑,这位共产党人不为所动。最后又让孙玉清军长先后两次看望在押的爱人岳兰芳同志,利用夫妻关系,软化她,但还是无任何效果。

一九三七年五月下旬的一个深夜,穷凶极恶的马步芳狰狞面目毕露,秘密杀害了这位坚定的共产主义战士,临死前孙军长还高呼“共产主义万岁”。

西路红军军医吴生霭虎口脱生

吴生霭是青海乐都县人,一九二八他在兰州军医教练所毕业后,在国民军二十六路军孙连仲部当军医,一九三一年在江西参加了党领导的宁都起义,历任红五军、十三军、十四军、十五军军医。一九三七年元月,在高台与马家军队伍血战中受伤被俘,在押往青海途中,于民乐扁都口乘夜跳崖逃跑。一九三七年八月来到酒泉城,虽然马家军搜查得紧,但因他是青海口音,没有注意。一次在邮电街一家金塔人开的旅店里,偶然逢上他的同乡,幼年同学周永恒,这人担任马步康的书记官。得知实情后,周永恒把吴生霭领到自己家中,并叮咛说:“北会馆押着一百多共产党,天天抓人呢,不能乱跑。”让其在家磨面,喂马,干点杂活。对外面称是他的亲戚。后来周永恒回了青海,环境慢慢安定了,呈生霭结识了当地一些群众,先在乡下行医,并娶妻成家。后来在大家帮助下,在酒泉肃州城开了一个诊所。解放后在酒泉县医院工作。“文革”后县医院托他到卫生部老战友处,为县医院划拨了许多医疗器械。

(《甘肃文史》2009年第3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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