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15351400000002

第2章 李妈(2)

她的脸上的红色突然消散了。她想不到一双丝袜会值两三元钱,真要洗出破洞来,她怎么赔得起?据丁老荐头行里的人说,娘姨薪工最大的是六元,她新来,当然不会赚得那么多,要是弄破一双丝袜,不就是白做大半个月的苦工吗?她想着禁不住心慌起来。她现在连绒布的里衣也不敢用板刷去刷了,只是用手轻轻的挂着,擦着。绒布的衣服虽然便宜,她可也赔不起。何况这绒布又显然是特别漂亮,有颜色有花纹的。

但是过了一会,太太又在楼窗上叫了:

“娘姨!快一点洗!快要煮饭啦!这样轻轻的搓着,搓到什么时候!洗衣服不用气力,洗得干净吗?”

李妈慌了。她不知道怎样才好:又要快,又要洗得白,又要当心损伤。她不是没有气力,也不是不肯用出来,是有气力无处用。气力用得太大了,比板刷还利害,会把衣服扯破的。这不像走路,可以快就快,慢就慢;也不像挑柴割稻,可以把整个气力全用出来。这样的衣服,只有慢慢地轻轻地搓着擦着的。然而怎么办呢?她一点也想不出来。

时候果然不早了。少爷和小姐已经从学校里回来。他们望了她一眼,没有理她,便一直往楼上走去,小姐大约有十岁了,少爷的身材正像她的阿宝那样高矮。然而都长得红红的,胖胖的,一点不像阿宝那么青白,瘦削。阿宝全是因为在肚子里没有好好调养,出胎后忍饥受冻的缘故。

想到阿宝,她禁不住心酸起来,连眼泪也流出来了。现在天气已经冷了,谁知道他现在穿着什么衣服?又谁晓得他病倒了没有?姑母怎样在那里过活?她的孩子们有没有和阿宝吵架呢?……“娘姨!”太太的叫声又响了,同时还伴着脚步声,她下楼来了。“不必洗啦!

等你慢慢的洗完,大家要饿肚啦!不看见少爷小姐回来了吗?快到厨房去煮饭吧!”

李妈慌忙站了起来,向厨房里去,预备听太太的吩咐。

“慢点慢点!把脚盆推边一点,不要碍着路!吃过晚饭再洗!”

“是,太太!”李妈又走了转来。

“好啦!到楼上去量两升米来!——喂!空手怎么拿!真蠢!淘米的箕子挂在厨房里!”

李妈愈加慌了。她拿着淘米的箕子,两手战栗着,再向楼上走了去。

“娘姨!米放在二层楼亭子间里!——亭子间呀!喂!那是前楼!不是亭子间!

——就是那间小房间呀!——门并没有锁!把那把子转动一下就开了!——喂!怎么门也不晓得开!真是蠢极啦!怎么转了又松啦!推开去再松手呀!——对啦!进去吧!麻布袋里就是米!”

李妈汗都出来了,当她从楼上下来的时候,太太心里急得生了气,她也急得快要哭出来。一切的事情,在她都是这样的生疏,太太一急,她愈加弄不清楚了。她并不生得蠢。她现在是含着满腹的恐慌。她怕太太不要她在这里,又怕弄坏了东西赔不起。

这一餐晚饭是怎样弄好的,她忙到什么样子,只有天晓得。一个屋子里的人都催着催着,连连的骂了。老爷回来的时候,甚至还拍着桌子。太太时时刻刻在厨房里蹬着脚。“这样教不会!这样教不会!真蠢呀!怎么乡下人比猪还不如!”

李妈可不能忍耐。她想不到头一天就会挨骂。她也是一个人,怎么说她比猪还不如!倘不是为的要活着,她可忍受不了,立刻走了。她的眼泪时时涌上了眼眶。

但是在太太的面前,她不敢让它流出来。她知道,倘若哭了出来,太太会愈加不喜欢她的。

这一天的晚饭,她没有吃。她的心里充满了忧虑,苦痛和恐怖。

第三天下午,李妈又坐在丁老荐头行的门口了。她白做了三天苦工,没有拿到一个钱,饿了两餐饭,受了许多惊恐,听了许多难受的辱骂。只有丁老荐头却赚到了四角车钱。荐头行里的人还都嘲笑着她。她从前只想出来给人家做娘姨,以为比在乡里受苦好些,现在全明白了:娘姨是最下贱的,比猪还不如!

然而她现在不做娘姨,还有别的出路吗?没有!她只能再坐到丁老荐头行的门口来。她不相信她自己真是一个比猪还不如的蠢东西。她在乡下也算是一个聪明能干的女人。她做过和男人一样的事情,生过小孩,把他养大到九岁。娘姨所做的事情,无非是煮饭,洗衣,倒茶,听使唤的那些事情。三天的试工,虽然因为初做不熟识,她可也全做了。为什么东家还要骂她比猪还不如呢?她可也是一个人!倘有别的路好走,她决不愿意再给人家做娘姨。倘没有阿宝,她也尽可在乡里随便的混着过日子。然而阿宝,他现在是在病着,是在饿着。她现在怎样好呢?一到上海,比不得在那乡里,连穷邻居也没有了。一个女人,孤零零的,现在连吃烧饼的钱也没有了哩!

她想着想着,不觉又暗暗的流下泪来。

然而希望也并不是没有的。她还有一个阿宝。他现在已经九岁了。一到二十岁,便是一个大人。她和她的丈夫命运坏,阿宝的命运也许要好些。谁能说他不会翻身呢?十年光阴不算长,眨一眨眼,就过了。现在只要她能够忍耐。那一个东家固然凶恶,什么话都会骂,别的东家也许有好的。况且那三天,本来也该怪自己,初做娘姨,不懂规矩,又胆小。现在不同些了,她已经不是乡下人,她曾经在上海做过三天工。她算是一个“新上海”了。

“在上海做过吗?”新的东家又派人来,指着她问了。

“做过啦!很能干,洗得很白的衣服,煮的菜也还吃得!人又老实!”丁老荐头代她回答说。

于是李妈有运气,又有了工作了。丁老荐头仍然亲自陪她去。

新的东家的屋子也在巷堂里,也是三层楼,只是墙壁的颜色红了一些,巷堂里清静了一些。李妈走到那里,觉得有点熟识似的,没有从前那样生疏而且害怕了。

太太和老爷的样子都还和气,没有从前那个东家的可怕。人也少,他们只有三个孩子,大的还住在学校里。

“事情很少,李妈,好好做下去吧!东家再好没有啦!”丁老荐头又照样说着,拿了车钱走了。

李妈自己也觉得,东家比较的好了。事情呢,却没有比从前那一家少。这里虽然没有老太爷和老太太,却多了一个五六个月的孩子,要给他洗屎布尿布,要抱着他玩。但这在李妈倒不觉得难。她有的是气力,她自己也生过孩子,弄惯了的。她现在很愿意小心地,吃苦地做下去。

新的东家也觉得李妈还不错,第三天丁老荐头来时,决计把她留下了。

“每个月四元工钱!”太太说。

“多出一元吧,太太!”丁老荐头代李妈要求说。

“做得好,以后再加!”

李妈听着这话非常高兴。她想,单是四元工钱,她每月寄三元给姑妈作阿宝的伙食费外,还有一元可以储蓄,几年以后就成百数了。做得好不好,全在她自己,她哪里会不好好的做下去,那末,加起薪工来。她的钱愈可积得多了。

她这样想着,心里喜欢起来,做事愈加用力,愈加快了。天还没有亮,她便起来,生着了炉子,把稀饭煮在那里,一面去倒马桶,扫地,抹桌子,洗茶杯,泡开水。随后三少爷醒来了,她去给他换衣服,洗脸,喂稀饭,抱着他玩。太太和二少爷起来后,她倒好脸水,搬出稀饭来给他们吃,自己就空着肚子,背着三少爷到小菜场买菜去。回来后报了账,给太太过了眼,收拾起碗筷,把冷的稀饭煮热,侍候老爷吃了,才将剩下来的自己吃,有时剩的不多,也就半饿着开始去洗衣服,一直到煮中饭。预备好中饭,到学校里去接十岁的二少爷。吃了饭又送他去。下半天,抱孩子,洗地板。晚饭后还给三少爷做衣服,或给二少爷补破洞。她忙碌得几乎没有一刻休息,晚上总在十一二点才睡觉,可是天没亮又起来了。

这样的不到半个月,她不但不觉得苦,反而觉得自己越做越有精神了。她的每一个筋骨像愈加有力起来,肚子也容易饿了。

“做人只要吃得下饭,便什么都不怕啦!”她常常自己安慰自己说。

然而这在东家却是一件不高兴的事。以前饭剩得少,也吃一个空,现在饭剩得多,也吃一个空。肚子总是只有那么大,怎么会越吃越多呢?每次量米的时候,太太都看着,现在她明明多量了半升了。

“娘姨!米多了,怎么没有剩饭呀?”太太露着严厉的颜色问了。她的心里在怀疑着李妈偷了米去。

“不晓得怎的,这一晌吃得多了。”李妈回答着,她还不曾猜想到太太心里什么样的想法。

“是你量的米,煮的饭!不晓得!这一晌并没有什么客人!哼!”

“想是我这几天胃口好,多吃了一些。”

“谅你吃得来多少!除非你还有一个吃生米的肚子!”

李妈的面色转青了。她懂得这话的意义。她想辩白几句,但是一想到吃东家的饭,便默着了。没有办法,只好忍耐,她想。

然而这在东家,却是等于默认了。太太在时时刻刻注意她,二少爷仿佛也在常常暗中跟着她的样子。她清早开开后门去倒马桶,好几次发现太太露出半个头在亭子间的窗口。早晨买菜去,太太一样一样叮嘱了去:

“白菜半角,牛肉一角半,豆腐六个铜板,洋蕃薯半角……”她说着就数出刚刚不多也不少的钱来。

“牛肉越买越少啦!只值得一角铜钱!白菜又坏!哪里要十二个铜板一斤!”

当李妈回来的时候,太太这样气愤地说。

有几次,太太还故意叫她在家多洗一点东西,自己却提着篮子,亲自买菜去了。

李妈渐渐不安了。她每次买菜,没有一次不拣了又拣,这里还价,那里还价,跑了半天才把最上算的买了来。她自己没有赚过一个铜板。她不是不晓得赚钱,是她不愿意。她亲眼看见许多娘姨在小菜场买的一角钱菜,回来报一角半的账。有时隔壁的林妈还教她也学着做:东家叫你买一斤白菜,你只买十二两;十二铜板一斤的,告诉她十六个铜板!但是李妈不愿意,她觉得这样很卑贱。做得规矩,东家喜欢,自然会加薪工的。然而像她这样诚实,东家却把她和别的娘姨一样看待了。虽然不像以前那个东家似的恶狠狠地骂她,说的话可更叫她受不住,面色也非常难看。

“揩油吃油!吃油揩油!”这已经不止一次了,二少爷在她的面前故意这样似唱非唱的说着走了过去,有时还假装不经意的踢她一脚。

有一次,当她要洗衣服,向太太去要肥皂的时候,太太几乎骂了:

“前天才交给你,今天又来拿!难道这东西不值钱,还是我们偷来的?前天的哪里去啦?狗拖去了吗?……”

她并不计算一下,这两天来,李妈洗了多少衣服,也不想一想,二少爷在学校里做点什么,一套一套的衣服全弄得墨迹,泥迹,而三少爷的衣服是满了奶迹屎迹尿迹的;也不曾仔细看一看,给他们洗得多么白。

东家完全把她当做一个什么都要揩油的人了。他们随便什么都收藏了起来,要用的时候,让李妈自己去讨,又用眼睛盯着她。他们有什么寻不着,也来问李妈,仿佛她不仅会揩油,而且还会挖开他们的箱子偷东西似的。

李妈现在只有一肚子的闷气,说不出话来,也没有对谁可以说。她本来已经没有几个亲人,一到上海连半个也没有了。有一次隔壁的林妈在后门口找着她说几句闲话,立刻被太太责备了一场,像怕她们在串通着做什么勾当似的。她想到从前丈夫在的时候,有说有笑,自由自在,用自己的气力,吃自己的饭,禁不住眼泪籁籁滚了下来。她现在过着什么样子的日子!她日夜劳苦着,仅仅为了四元钱的代价,诚实得和对自己一样,东家却还不把她当做一个人看待!她怎能吃得下饭,安心做下去呢?

“现在越来越不成样啦!”太太又埋怨了。“只看见你一个人坐着胡思乱想,事情也不做!要享福,到家里去!躲什么懒!”

太太给她的工作愈加多了,她想:你越躲懒,我越叫你多做一点!一天到晚不让她休息。扫了地不久,又叫她去扫了。才洗过地板,又在催着去洗了。刚刚买了香烟来,又叫她去买花生米,买了花生米回来,又叫她去买鸡蛋糕。不往街上跑,便在家里抱小孩,小孩睡了,便去补旧衣服。现在不要穿的东西也从箱底里翻出来了。

“混帐!不愿意做,就滚蛋!”太太愈加凶了。她也和从前那一个东家似的骂了起来。

李妈怎能受得住?她至少也得还几句嘴的。然而吃她的饭又怎样做得?她能够不吃她的饭,再坐到丁老荐头行的门口去吗?别人的讥笑,丁老荐头的难看的脸色,且不管它,只是她吃什么呢?她的阿宝怎样过日子呢?她不是每个月须寄钱给姑母吗?现在已经到上海一个多月了,还没有弄到一个钱!这一个月的薪工虽说是四元,已经给丁老荐头拿了八角荐头钱去了。如果再换东家,她又须坐在荐头行里等待着,谁能知道要等一个月还是半个月才再找到新的东家呢?即使一去就有了东家,四元钱一个月的薪工,可又得给丁老荐头扣去八角钱的荐头钱,一个月换一个东家,她只实得三元二角薪工,一个月换二次东家,她愈加吃亏,只实得二元四角,好处全给丁老荐头得了去,他两边拿荐头钱,连车钱倒有五六元。万一再是这里试三天,那里试三天,又怎么样呢?她一个人只要有饭吃还不要紧,她的阿宝又怎样活下去呢?

她这样一想,不觉愣住了。她没有别的办法,她只有忍辱挨骂的过下去,甚至连打,也得忍受着的。

但是东家看出她这种想头,愈加对她凶了。每一分钟,都给她派定了工作,不让她休息。而且骂的话比从前的东家还利害了。老爷也骂,二少爷也骂,偶然回来一次的大少爷也骂了。一天到晚,谁也没有对她好面色,好听的话。

李妈终于忍耐不住了。不到一个月,只好走了。

“人总是人!不是石头,也不是畜生!”她说。

季妈现在又坐在丁老荐头行的门口了。她要找一个好的东家。她想,所有做东家的人决不会和从前两个东家一般恶。

但是在最近的半个月中,她又一连的试做了三次,把她从前的念头打消了。

“天下老鸦一般黑!”这是她所得到的结论。这个刻薄,那个凶,全没有把娘姨当做人看待。没有一个东家不怕娘姨偷东西,时时刻刻在留心着。也没有一个东家不骂娘姨躲懒的。做得好是应该,做得不好扣工钱,还要挨打挨骂。

“到底也是人!到底也是爹娘养的!”李妈想。她渐渐发气了。

“没有一家会做得长久!”这不仅她一个人是这样,所有的娘姨全是这样的。

丁老荐头行里的娘姨没有一个不是去了又来,来了又去。她亲眼看见隔壁的,对面的荐头行里的娘姨也全是如此。

然而这些人可并没有像她那样的苦恼,她们都比她穿得好些,吃得好些。她们并没有从家里寄钱来,反而她们是有钱寄到家里去的。她们一样有家眷。有些人甚至还有三四个孩子,也有些人有公婆,也有些人有吃鸦片的丈夫。

李妈起初没注意,后来渐渐明白了。她首先看出来的是,那些“老上海”决不做满三天便被人家辞退。李妈见着荐头行把保单写定以后,以为她们一定会在那里长做下去,但不到一个月,她们却又回来坐在荐头行的门口了。

“试做三天,不是人家就留了你吗?怎么不到一个月又回来了呢?”

“你想在哪了个东家过老吗?不要妄想!”“老上海”的娘姨回答她说。

“那末你不是吃了亏?白付了荐头钱,现在又丢了事?”

“还不是东家的钱!傻瓜!”

李妈不明白。她想:东家自己付的荐头钱更多,哪里还会再给娘姨付荐头钱?

但是她随后明白了:那是揩了油。她已经亲眼看见过别的娘姨是怎样揩油的。她觉得这很不正当。做娘姨的好好做下去,薪工自然会——她突然想到那些东家了:他们都是这样说的,可是以后又怎么样呢?不加薪工,还要骂,还要打!不揩油,也当做揩油!不躲懒,也是躲懒!谁能做得长久呢?

同类推荐
  • 欧阳修文集3

    欧阳修文集3

    本书为欧阳修的诗、词、文精选集。其中收录了:古诗三十八首、古诗二十首、古诗二十四首、律诗六十首、律诗五十七首、律诗五十六首、赋五首等。
  • 灵灵和一朵花

    灵灵和一朵花

    乡村很大,是一个永远也写不完的题材。谢应龙的小说大多都在二千字左右,基本上都是小小说,用小小说这样极短小的篇幅来概括广袤的乡村,是有很大难度的。然而,小说基本上做到了缩千里于尺幅,而且有一种与田园风光相符的恬静、悠闲、蕴籍之美,达到了近乎诗意地批判。
  • 一生必读名家精品——生活情趣

    一生必读名家精品——生活情趣

    集中外名家美文之精粹,好书是来自伟大心灵的宝贵血脉,让我们的精神生命得以延续更生。在人生无以反复的过程中,只有那些历史上最具天赋的作家才能使我们的灵魂受到一次又一次的震撼,只有那些超越了时空的经典文字才能把无数的智慧和美好对比着愚昧和丑陋一起呈现给我们,指引着我们远离浮华虚空。
  • 慧卿思语

    慧卿思语

    《慧卿思语》共四章,里面记载着作者对亲情、友情、生活、自然的点滴思考与感悟。作者将多年生活、工作的记忆点滴,罗列成文,内容涵盖幸福和快乐、感动和忧伤、相遇和别离等诸多情感经历。
  • 无敌铁拳:“突击英雄连”纪实

    无敌铁拳:“突击英雄连”纪实

    那已是上个世纪的早晨。燕赵故地朔风呼叫,水陆码头的天津卫硝烟弥漫。海河两岸冰天雪地,七连勇士们出生入死,在黎明前将红旗插上了金汤桥头,指导员马占海倒下了,子弹穿透了他的胸膛,鲜血和霞光一样火红,各路大军潮水般地向金汤桥涌来,战友们将那面旗帜高高举起……
热门推荐
  • 都市纵横之草根天王

    都市纵横之草根天王

    已毕业两年的大学生林翰,为了生存租住在省城一片即将被开发的棚户区大杂院,混迹于最底层的百姓大众之中,是一根不折不扣的屁民草根。在一次喝止小孩童们残虐动物的行为之后,偶然地救下了几只奄奄一息的小小猫儿。不料因缘际会,从此一步一步走向成神之路,且看林翰这名拳拳赤子之心的草根,如何扶摇直上傲啸都市;又如何为了正义法理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叱咤于诡谲天际之间。
  • 三生三世情缘:奈何桥

    三生三世情缘:奈何桥

    三生情缘一切梦中注定,一碗“遗忘”忘却今生红尘,进入轮回,是进入轮回还是在忘川河等待,这一切由你自己主宰
  • 傅良瞳庸异闻录

    傅良瞳庸异闻录

    良庸,一个刚从警校毕业工作不到一年的警察,在苜洲一个小县城里每天无所事事,因与当地社会青年打架意外犯下错误,卷入到一起人口拐卖事件当中,接受到一项特殊任务。从此改变了他的生涯......
  • 倾世神医:素手慑天下

    倾世神医:素手慑天下

    21世纪冷傲邪医意外穿越!重生为世家嫡系五小姐,不曾想竟背负废材孽种之骂名,人人轻贱。当废物小姐变为倾世神医,命定的暗幽之凰女会在这强者为尊的世界掀起怎样的血雨腥风?且看她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素手慑天下!(情节虚构,切勿模仿)
  • 隙尘咒

    隙尘咒

    世尊成道已,作是思惟。离欲寂静,是最为胜。住大禅定,降诸魔道。於鹿野苑中,转四谛法轮。度陈如等五人,而证道果。复有比丘所说诸疑,求佛进止。世尊教敕……
  • 来自陌生世界

    来自陌生世界

    不知道从哪里来不知道自己是谁一切的记忆都是从1940年之后开始的为寻找失去的记忆身处平凡社会谁会之中,却拥有不平凡的能力流氓?高手?不是悲天悯人的性格,只为随心不是人也不是神因为我来自陌生世界!!!!
  • 超级后卫

    超级后卫

    是疯狂的菜鸟还是菜鸟也疯狂?一群菜鸟将给NBA挂起怎样的飓风?菜鸟给大家带来怎样的奇迹?一切尽《在超级后卫》本人已建超级后卫群76679290各位大大推荐收藏票票我爱票票
  • 盘点四十年:孟大鸣散文随笔选

    盘点四十年:孟大鸣散文随笔选

    作者用自己良好的文字功底形象的描绘出那四十年的风风雨雨,历史的画卷展现在我们面前,值得一读。《大厂》系列叙事体散文——《偷来的生活》发在2009年第二期《散文》杂志,《工作服》发在2009年第五期《文学界》。省内外还有一些刊物,对这个长篇系列叙事体散文也感兴趣,稿件正在终审中。《盘点四十年》这本散文随笔选,没选《大厂》系列散文只言片字,是考虑到《大厂》系列的系列性和连贯性。
  • 天途有道

    天途有道

    盘古创世,万族齐放,世间争斗不休。如何化解世间仇恨?且看主角随世逐流,传奇一生。
  • 傲娇校草么么哒

    傲娇校草么么哒

    宁绵羊幽怨地说:明明喜欢我,却不告诉我。冷傲娇扶额:我想静静。。宁绵羊怒,拍桌:静静是谁?!冷傲娇暴走,掀桌:那你先告诉我明明是谁?!<桌子: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