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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片子拍完之后,北保股份的“圈钱”工作进展很顺利,三千七百万的资金马上到位,财务报表也是相当的完美。然而,承诺给经销商的其他支持,却由于资金短缺而迟迟没能兑现。北保又面临着更加严峻的考验。

余聪作为北保股份的高层,对北保目前的形势是了如指掌,他有点为北保担心。然而,他也是无计可施,只能由它去发展。晚上下班后,他一个人倒在自己的房间里,好像一点心情也没有。自从在北京拍片回来,他心里就始终放不下那个光艳四射的肖晓枫。他有时劝告自己,自己可是有妇之夫,他有时也骂自己卑鄙,可男人的那种与生俱来的野性,始终战胜着他的理性,不能自拔。女人的美丽始终是最能诱惑男人的,为了女人,男人可以践踏人间的一切文明。他不敢说自己是不是这样的男人。但他好像第一次体会到思念的味道。他想不通,自己和妻子已两地分居这么多年,却始终没有这种感觉,他不知自己是怎么了。昏昏沉沉中,他仿佛进入了梦乡。忽然,他看到在天边有一个人向他飞来,这个人不是别人,就是肖晓枫,她是那样的美丽,是那样的真切,他的心一下子跳到了嗓子眼儿,他一把抱住肖晓枫,那柔软的腰肢,恬静的笑容,他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鼓足了勇气向怀中的肖晓枫说:

“嫁给我把,晓枫。”

晓枫向他嫣然一笑,轻飘飘地飞走了。余聪急得满身大汗,高声地喊:

“晓枫,等我……”

余聪一声高喊把自己从梦中喊醒,可梦中的一切却好像就在眼前,他有些心潮澎湃,这个女人有别于妻子,终究是第一个闯进他心里让他彻夜难眠的女人。他好像有一种激情在涌动,他有了创作的欲望,他想把这个梦记录下来,他下了床,来到写字台前,展开了纸,略微地思考了片刻,就伏案写了起来,笔走龙蛇,一气呵成《寻梦赋》一首。

昨夜梦境,遇晓枫如仙飘然而至。醒来容颜真切,随笔录如下,以示思怀。

情路遥遥,爱意融融,隔千山而无悔,踏万水而情动。趁长夜以欢愉,恐鸡啼而天明。梦乍起,神女动,仙山远,晓枫清,落霞与神女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饰飘逸,眸清明,肤凝脂,黛发浓。挽柳腰于怀中,吻朱唇,抚酥胸,云雨柔风。儿女情长兮,恰应一见情钟;水月镜花兮,落得似幻似梦。藕断丝连,伊人风情万种,望穿秋水,独自陶醉其中。借半壶浊酒,醉隐心志,掩埋痴情,述尽情钟。曾踱步与田野,寄思念于笔中,相识恨晚,情思蒙蒙。晨钟响,天已明,女神去,珠泪莹,苦幻梦,恨夜短,孤枕冷清……南柯梦晓枫,黄粱睹神容,曾经沧海水,除却巫山峰。梦境幽幽情无价,世界朗朗爱有期。待霞光散去,度酷日天穹,迎皎皎明月,再寻旧梦。

余聪写到这里,好像心中的思念之情真的有所寄托,他放下笔,伸展了一下手臂,觉得轻松了许多。他好像再一次体味到全身心地去爱一个女人是多么幸福。他心想,这也许就是自己的弱点,怎么会为一个漂亮女子如此动心呢,他把头靠在靠背椅上,闭目养神。忽然,桌上的手机“滴滴答答”地想起了音乐声,他拿起手机:

“你好,是哪位?”

话筒里传来一个甜美的声音 :

“你好,余总,我是肖晓枫。”

余聪“呼”地从椅子上坐起来,神情激动地说:

“晓枫,是你吗?说心里话,我们好像是心有灵犀,我正在想你,真是想谁来谁。”

“又在说好话哄我吧。”

“我说的可都是真话,苍天可鉴哪。”

手机里传来肖晓枫清脆的笑声:

“余总,我们剧组要到哈尔滨拍外景,我想到你那看看你。”

余聪听到这儿,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兴奋地说:

“太好了,什么时候到,我去机场接你。”

“剧组可能要下周去,我想先到。你要是明天有时间,我想乘明天晚上的飞机到,可以吗?”

余聪的心“怦怦”地跳个不停,他强抑制住自己激动的心情,非常肯定地说:

“好,就明天晚上,我们机场见,在这儿的一切由我来安排。”

“那好吧,有话我们见面再说,明天机场见。”

余聪打完电话睡意全无,兴奋得在屋里来回地走着,幻想着明天和肖晓枫见面时的情景。他觉得这时间过得怎么如此漫长,他感到百无聊赖,打开音响,把声音调得很大,疯狂而有节奏的曲子缓解着他不平静的心扉,他坐在沙发上,感觉到地板在有节奏地震动着,他不知该怎样度过这个不平静的夜晚。

第二天的下午,余聪早早地安排好自己的工作,用电话在香格里拉饭店为肖晓枫预定了一个标准间,一切准备就绪,余聪看了一下手表,时间还早,他刚想坐下休息一会,手机又响起了音乐声,他感觉到应该是肖晓枫的电话,可电话里却传出一个他十分熟悉的声音:

“余聪,我是袁惠。”

余聪有些意外,平时都是自己给她打电话,袁惠给他打过来,今天还是头一次,他猛地想到,自己已经很长时间没给袁惠打电话了,想到这儿,他感到有些内疚,语气温柔地说:

“惠,是你呀,我还以为是广告公司哪。你在哪里?好像声音很嘈杂?”

袁惠高兴地说:

“我在机场,刚要上飞机,我们医院去哈尔滨开现场会,顺便也能看看你。你能去机场接我吗?”

余聪听到这里,不由得心里一阵紧张,他怎么也不相信会这么巧,袁惠怎么偏偏这个时候来,但时间不允许他再考虑,他佯装高兴地说:

“太好了,我们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见面了。但事不凑巧,我今天晚上要开一个非常重要的会,我叫司机去接你,我们晚上家里见。”

袁惠明显地有些不高兴,语气低沉地说:

“你好像不愿意见我似的,这么长时间见不到,听说我要来,一点也不高兴,还推辞说开会。”

“惠,我真的有要事,晚上回家我再和你说。”

袁惠感到有些委屈:

“为什么这么长时间不给我打电话?”

“都是因为工作忙嘛!我刚介入到这个行当,一切都要从头学起嘛!”

“好了,不听你辩解了,飞机就要起飞,我该关机了,晚上早点回家,我等你。”

说完,袁惠关掉了电话,余聪木然地拿着手机,愣了好一会儿才醒过神来,他屈指算了一下时间,两班飞机前后相差不到一个小时,余聪放下电话,用手擦了一下额头的冷汗,忽然感到一阵愧疚。但他还是拿起桌上的电话,安排司机拿了他新家家门的钥匙,去机场接妻子袁惠。过了一会儿,自己也开着丰田嘉美去了机场,接肖晓枫去了。

余聪第一眼看到肖晓枫从机场里走出来,他的血液就沸腾了。一件黑色的长摆风衣,一条白色的围巾搭在胸前,浅色的牛仔裤下,一双高跟鞋,正向他款款走来。还是那窈窕的身材,还是那乌黑的长发,还是那一脸灿烂的笑容,一切一切都和第一次见面时一样,都和他在梦中梦到的一样。余聪控制着自己激动的情感,缓步走过去,他接过肖晓枫拖着的粉色皮箱,但还是难以抑制地轻轻抱了她一下,情不自禁地脱口而出:

“晓枫,我终于又见到你了,这些日子你知道我是怎么过来的吗?你还是那么漂亮。”

肖晓枫也十分高兴,一把挽住余聪的手臂,笑着说:

“快别净顾着表扬我了,都快冻死我了,有话我们车里说。”

余聪感到一股暖流传遍全身,他一把拎起肖晓枫的皮箱,挽着肖晓枫的手臂,快步地向车里走去。

一路上,肖晓枫斜坐在余聪身旁,一只手很自然地放到了余聪的腿上,汽车风驰电掣般地行驶着,肖晓枫认真地听着余聪给她讲分别后的一些新鲜事,发出“咯咯”的笑声;有时又默不作声地仔细看着余聪那张英俊的脸,愣愣地出神。余聪时而转头看一眼肖晓枫,正和肖晓枫深情的目光相碰撞,他体会到一种久违了的触电一般的感觉。余聪强压制着自己兴奋的心情,用下颌指了一下飞驰轿车的窗外,对身旁的晓枫说:

“是第一次冬天来哈尔滨吧。看看窗外,这才是真正的北国风光。”

晓枫点点头,这才从汽车的驾驶窗向外面认真地看着,外面高速公路的两旁,是一片茫茫的白雪,路边的树枝上,一簇簇、一串串的是洁白的毛茸茸的雾凇,蓬蓬松松的,如洁白天鹅的羽绒,密密实实,使得路旁的树干和枝条上素丝倒挂,银丝低垂,像开满了晶亮的白花,犹如闪闪的璎珞坠满枝头。几株苍翠的松柏,变成了鹤发的仙翁;几棵挺拔的新杨,装扮成了素装婀娜的新娘在车旁一闪而过。公路旁的田野和房屋上都是一层厚厚的积雪,满目的大雪在天空上的满月照耀下,泛着熠熠的光,把整个世界勾勒成一幅冰清玉洁的北方冰雪画。飞驰的汽车前方,一阵寒风掠过,雾凇从树枝上飘落,像抖落了耀人眼目的万点银星,迸溅出无限的诗意。晓枫看得有些痴迷,自言自语道:

“这太美了,就像童话世界一样。真是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

余聪看着晓枫那兴奋的神情,不由得想炫耀一下自己的家乡,他把汽车的方向盘一转,汽车在环岛路口转了一个大圆儿,径直向北环路驶去,这是一条平行于松花江的马路,每年一度的冰雪大世界就在这里举行。余聪神秘地对她说:

“还有更神奇的哪,你看前面是什么?”

晓枫顺着余聪的眼神儿向前一看,不由得发出一声惊叹:

“啊!那里是什么?”

在晓枫眼前是一片灯火辉煌,火树银花的世界,那些晶莹剔透的楼阁亭榭,放射着绚丽璀璨的光,如同水晶般的宫殿长廊,肖晓枫几乎叫了起来:

“这就是哈尔滨的冰灯吧?”

余聪得意地点点头,有些卖关子地说:

“今天先让你领略一下北方冰雪艺术的壮观,明天我带你去细细地品味那北国奇葩的精妙之处。我记得一首诗是这样描写哈尔滨的:江上严冬江上春,树树枝干都挂银;秋菊盛开腊梅放,此景惟见松江滨。”

肖晓枫被眼前的冰雪景色陶醉了,也被眼前这个多情的北方汉子征服了。她情不自禁地把头靠在了余聪的肩上,余聪动了一下肩膀,看了一眼偎在身旁的肖晓枫,轻声地说:

“晓枫,别这样,我开车会分神的。”

晓枫头也没抬,任性地说:

“不,我就这样。”

肖晓枫下榻的香格里拉酒店到了,余聪和肖晓枫来到了预定好的房间,余聪的手有些颤抖地打开房门,他麻利地放下手中的皮箱,肖晓枫紧紧地跟在他的身后,晓枫用身体“咚”地一声靠紧了房门,两个人相互对视着,他们再也抑制不住自己如同火山爆发一般的情感,拥抱在一起。余聪抱着腰肢柔软的肖晓枫,一股青春的气息涌到了他的脸旁,他第一次嗅到了那只属于时尚女孩才会有的香水的味道,是那样的清新,他轻吻了一下肖晓枫雪白的颈部,晓枫搂他的手更紧地抱着他的肩膀,屋里很静,他俩就这样无声地拥抱着,只能听到对方急促的呼吸声。过了好久,肖晓枫低低的声音在余聪的耳旁说:

“余聪,我好想你,这些日子我不知道是怎么度过的,今天,我真幸福。”

听着肖晓枫低低的细语,余聪有些被感动,他摸着肖晓枫如瀑的长发,像锦缎一样的光滑,小声说:

“晓枫,我也是。”

余聪感到有液体流进了他的衣领里,痒痒的,他知道肖晓枫哭了。他轻轻地搬过肖晓枫的头,看着满脸泪花的晓枫,用自己滚烫的唇吻去了她满脸的泪水:

“真是女孩子,你是水做的,这么爱哭。”

晓枫猛地破涕为笑,吻了余聪的脸颊一下说:

“看我,又哭了,余聪,我给你带来了一个礼物。”

说完,肖晓枫歪着头俏皮地看着余聪,余聪也笑着说:

“非常感谢,那就拿出来,让我看看吧。”

肖晓枫神秘地笑了笑:

“不,不许你看,我要让你大吃一惊。”

说着,她调皮地推着余聪来到了墙边:

“你转过头去,面壁思过吧,不许回头。我让你回头时再回头。”

余聪不知肖晓枫要给自己拿出一个什么样的礼物,就顺从地站在了墙边,闭上了眼睛。“窸窸窣窣”过了好一会儿,肖晓枫才走到余聪的身后,轻声地说:

“你回头看吧。”

余聪一边转身,一边脱口说:

“你这鬼丫头,又要……”

话没说完,后半截儿咽了回去,眼前的情景使余聪目瞪口呆。肖晓枫脱掉了衣服,一丝不挂地站在余聪的面前,玉颈上,挂着他送给她的那串水晶项链。她犹如一尊洁白的大理石雕像,真是一尊有生命的维纳斯女神,她大胆而热烈的眼光直视着余聪,声音甜甜地说:

“余聪,我把我整个地给你了,作为我的礼物,你收下吧。”

余聪浑身一阵紧张,心脏加速地跳了起来,他惊出了一身的白毛汗。可眼前的一切却令他有些失去了理智,他一把抱起肖晓枫,紧走几步,把她放到宽大的双人床上,肖晓枫柔软的身体,像是一团松软的棉花团儿。余聪半跪在大床前,肖晓枫伸过玉臂,轻轻地拉松余聪的领带,解开了余聪雪白衬衫的领扣。就在这时,余聪像是忽然地感到了什么,一把按住肖晓枫那柔软而纤细的手,非常动情地说:

“晓枫,我非常的爱你,可现在不行,这样对你不公平。我有妻子,而且她就在你来前的一个小时,已到了,她现在在家里等我。晓枫,请相信我,我会处理好我的家庭,到那时,我再接受你这么珍贵的礼物。”

说完,他站起身,从柜里拿出一床松软的鸭绒被,给晓枫盖上。肖晓枫的眼光木然了,眼泪在眼圈儿里转着,在灯光的照耀下,闪着晶莹的光。忽然,她“哇”地一声哭了,眼泪再也抑制不住,像决了堤的河水一样,流了下来。肖晓枫用被子蒙住自己的头,哭得非常伤心,她在被里用抽泣的声音说:

“你走,你快走,我不想再见到你。”

余聪感到有些难过,他不知自己该如何安慰肖晓枫,就这么静静地站了好一会儿,感到有些无奈,就系好了衬衣的领扣,扎紧了领带,无可奈何地说了一声:

“晓枫,我走了,明天我来看你。”

说完,他关上肖晓枫的房门,走出了香格里拉饭店。

余聪脑子里乱极了,他不知如何摆正生活中的两个女人,他启动了汽车,加油想走,汽车却“呼”地一声向后驶去,他一脚刹车,招来后面的几声怒骂,他这才看到汽车的挡位被放到了倒挡,他重新挂挡,汽车驶出了香格里拉。当他把车停在自家楼前的停车场时,抬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房间,屋里亮着灯,他知道,妻子袁惠一定在屋里等着他。他振作了一下精神,他不想过早地让袁惠知道自己的事儿,她刚来,还是满心的欢喜,他要找恰当的时机和袁惠谈。当他打开门时,袁惠正笑盈盈地站在门前迎接他,上身穿着军黄色的衬衣,打着绿色的领带,头发用一个黑色的发卡拢在了脑后。余聪赔着笑脸说:

“你早就到了。”

袁惠接过余聪手中的包,有些责备的口气说:

“你可真忙,知道我回来了,还这么晚才回来。”

“这不是开会吗,快到年底了,公司里的事多。”

袁惠把余聪的包放到床头柜上。

“看我给你带来什么好吃的了。”

说着,袁惠打开自己的包,掏出一些干鲜的海产品,她知道余聪爱吃海物,每次见面都要带一些海物给他,余聪很受感动,妻子是如此地关心他,他坐在袁惠身旁,搂住她的肩膀,关切地问:

“惠,你吃饭不,我去做。”

袁惠看着自己的丈夫,好像有好多话要说,却只是轻轻地摇摇头说:

“我不饿,在飞机上吃过了。”

余聪看着袁惠的眼光,好像有些内疚,笑着说:

“那好,我们都累了,就休息吧。”

余聪站起身,脱掉西装,刚想摘掉领带,袁惠却站起身来,一把抱住余聪,紧紧地搂住他的脖子,亲吻他的脸庞,有些激动地说:

“聪儿,我想死你了,这些日子,不知是怎么了,我总是胡思乱想,我的战友们也和我开玩笑,说把那么好的老公送到地方,你也放心,地方的诱惑才多呢。我怕失去你。”

余聪被说得一阵心酸,他忽然害怕自己刚才的想法,怎么能离开这么好的妻子哪。想到这儿,他抱紧袁惠,轻轻地说:

“惠,别乱想了,我怎么会离开你哪。”

袁惠抬起头仔细地看着余聪,眼里竟流出了泪水,她哽咽着但非常认真地说:

“那你为什么骗我?”

余聪有些丈二和尚摸不找头脑,痴痴地问:

“什么时候?”

“我刚才给你公司里打电话,他们说你早就下班了。”

余聪听到这里不由得一愣,但马上镇静下来,笑着说:

“没在公司开,公司的几个高层在香格里拉开的。”

袁惠紧逼一句:

“那你身上为什么会有女人的香水味儿。”

一句话问得余聪哑口无言,他恨自己的疏忽,不知如何解释眼前的尴尬。袁惠死死地盯着余聪的眼睛,很久,自言自语地说:

“难道这是真的?”

余聪看着袁惠伤心的样子,不知如何劝慰,他把袁惠的手从自己的肩上拿了下来,底气不足地说:

“惠,你应该相信我。我不会离开你。”

袁惠无力地坐在床上,泪眼盈盈地说:

“我不该让你转业。”

事到如此,余聪才真的有些害怕,他感到事态有些严重,要是真的袁惠和自己离婚,他不敢往下想。眼前他只能用自己的温情来打动袁惠,他坐到袁惠身旁,双手抱住袁惠,把自己的头深深地埋在袁惠的肩头上。袁惠没有反应,只能感到她唏嘘的抽搭声。余聪轻拍着袁惠的背,小声地说:

“我不会离开你。”

袁惠微微地睁开了泪眼,却看到了他雪白的衬衫领口上一个火红的唇印,袁惠好像明白了一切,她一把推开了余聪,有些歇斯底里地喊:

“滚,别碰我,我闻到你身上的香水味儿,就恶心。”

她已没有必要再让余聪解释衣领上的唇印了。就这样,他们坐了很久,余聪放下被子,低声说:

“天很晚了,我们睡吧。”

两个人都和衣倒在床上,余聪感到袁惠的双手冰凉,想抓住她的手,袁惠却翻过身,把背对着他,语气平淡地说:

“我们都该休息了,太累了。”

外面的夜光很亮,照在屋里,泛着一层银白的光,袁惠的枕头已被泪水湿透了。

第二天,袁惠走了。一去就再也没有音信。又过了一段时间,余聪接到了袁惠的电话,要求离婚。

北保股份的危机越来越严重,面对着经销商退款的局面,将近四千万的退款,对于已是捉襟见肘的北保股份是一个致命的打击。公司上层已是束手无策了。情绪低沉的余聪,内外交困,这几天更是心乱如麻,忽然,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他急躁地抓起电话,还没说话,电话里传来海妹的声音:

“余总,你到我办公室里来一趟,我有事要和你说。”

余聪放下电话向海妹的办公室走去。海妹一个人的办公室,里外两间,海妹见余聪过来,她把外面的门“哗”地锁上,俩人来到里屋,坐在沙发上,海妹语气庄重地对余聪说:

“余聪,有一些话我只能对你一个人说。目前北保股份已是亏损严重,几亿元的窟窿,如此下去,很快就会被摘牌,我想,我们不能不为高总做最坏的打算。”

说到这儿,海妹两眼直直地看着余聪的脸,余聪的脸紧张地抽搐几下,怯怯地问:

“真有那么严重?”

海妹沉重地点点头。余聪疑惑地问:

“那我们该怎么办?”余聪焦急地看着面沉如水的海妹,海妹语气平淡地说:

“我想为高总一家办理移民国外的手续。这样,可以保护高总,也可以保住高总这么多年来的积蓄。到国外去,安度余生。”余聪有些吃惊,他没想到是这样的结果,不解地问:

“那北保股份怎么办?”

海妹答得很轻松:

“只有把一切推到高总一个人身上,等待时机,破产重组。”

余聪急切地问:

“这么做,高总同意吗?”

海妹无奈地向后一仰,语气沉重地说:

“他只有这一条路可走。不然,就只有进监狱。”

余聪听得倒吸了一口冷气。海妹接着说:

“我已和北京的一家‘移民代理公司’联系好了,一切由他们来办,万无一失。”

余聪惊愕地看着海妹。海妹又说:

“这事儿本应该我亲自去北京,但我最近才发现,我怀孕了。我不想要这个孩子,想这几天把这孩子做了。”

余聪看着未婚先孕的海妹,说起自己怀孕语气是那样平静。他不知该问候还是安慰,只好轻声地说:

“高总知道吗?”

海妹沉思了一会儿,若有所思地说:

“我不想告诉他。”

海妹停了一会儿,接着说:

“所以,这事儿就得你跑一趟,把这些资料给带过去,然后,在北京待命,要尽快把手续办完,现在北保股份已是岌岌可危,再过一段时间不退款,就会有债主讨上门来,你能想像到这件事的后果。要是法院封了我们的帐户,对北保股份的财产进行保全,那我们一切可就晚了。”余聪看着满脸忧郁的海妹,点了点头:

“好,我一定认真地办好此事。”

海妹从自己的保险柜中拿出了一沓文件,递给余聪:

“这些是你要带的,这些就是高总的命啊!”

说完,她又坐在沙发上,认真地看着余聪,轻描淡写地问:

“余聪,我还有一件事问你,听说你离婚了?”

余聪看看海妹,不置可否地说:

“还没,但已很危险。”

海妹叹了一口气:

“余聪,我想了你很多年,可我没有勇气说出来,我觉得我不配。现在,你也是孑然一身了,我想和你说一句心里话,要是还看得上我,就给我一个暗示,我会把心掏给你的。”

说到这儿,海妹有些伤感,她停了一会,接着说:

“这几年,我得到了一大笔钱,你一辈子也想不到是多少。要是真的有一天,我们可以做很多事儿。”

余聪听得有些紧张,就起身对海妹说:

“海妹,先不说我们的事,我这就去北京,遇到问题我会及时给你打电话。”

当天,余聪就到了北京,按海妹交待的找到了那个移民代理公司,把高升全家的材料都交给了他们,那个人非常有把握地说:

“没问题,您就瞧好吧。”

余聪办完了手头的事儿,仍住在了上次拍片子时住的宾馆。这么多天来发生的事儿让余聪心神不定,这一静下来,倒觉得心里有些空落落的,他非常想找一个人聊聊,一吐为快。于是,他想到了肖晓桐,一来想倾诉一下心中的郁闷,二来想从她那里了解一些肖晓枫的情况,他拿出电子笔记本查到肖晓桐的电话,马上把电话打过去,肖晓桐接到电话后非常高兴,迫不及待地问:

“余总,你在哪儿?”

当听说余聪已到北京,就有些埋怨地说:

“你来北京为什么不告诉我,我好去机场接你。”

余聪含糊地搪塞了几句说:

“好了,不要再埋怨我了,如果有时间,过来,我请你喝酒,算是我的赔罪。”

肖晓桐爽快地答应了,忙问:

“你住哪儿?”

“还是上回拍片时住的老地方。”

肖晓桐听完,清脆地说了一声:

“好,我马上就到。”

肖晓桐把宝马轿车停在宾馆门前的停车场,在大厅正好碰到前来迎接的余聪,她非常亲热地拉住余聪的手,关切地说:

“余总,你可瘦了,公司的事够你忙的,可要注意身体。”

余聪紧紧地握了握肖晓桐柔软的手,紧盯着肖晓桐,和上次见面一样,还是那身时尚的装束,那条长裙,长发梳成一个马尾巴辫,高高地吊在脑后,余聪松开肖晓桐的手,无可奈何地说:

“内忧外患,一言难尽哪。不说这些,我还是请酒赔罪吧。”

话音未落,两个人都笑了。笑过之后,肖晓桐指着前面不远处一个饭店:

“就那里吧,新开的中餐,味道不错。”

“好,就那里。”

俩人来到里面,找了一个单间坐下,余聪拿过菜单递给肖晓桐:

“你点菜,我点酒,咱们一醉方休。”

肖晓桐接过菜单,熟练地点了几个菜,余聪要了一瓶五粮液,打开瓶,为俩人各斟一杯,他端起杯:

“先自罚一杯,到京后没和肖总打招呼,有失朋友义气。”

说完,余聪一饮而尽。肖晓枫喝完这杯酒,忙为余聪夹了一口菜,笑着说:

“没想到余总也是海量,上一次你可没这么喝过。”

余聪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什么海量啊,借酒浇愁而已。”

说着,他又斟了一杯酒,看了一眼肖晓桐,一扬脖子,喝了进去。肖晓桐看到这里,好像感觉到余聪心里有事,就劝了一句说:

“余总,你慢点喝。心中有什么事儿,一吐为快嘛!”

余聪无奈地苦笑一声: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啊,真是千古名言。”

肖晓桐用询问的目光看着余聪,余聪像是感觉到自己的情绪影响了肖晓桐,就笑了笑说:

“工作上的压力,生活中的失意,都一股脑儿地压过来,我的心理负荷太重啊!”

说着,余聪又端起了一杯酒,肖晓桐伸手拦住了余聪,关切地说:

“那就少喝一点,酒入愁肠愁更长。”

余聪的脸已经红了,他轻轻地推开肖晓桐的手,把酒喝下去,看着肖晓桐说:

“我刚到北保公司时,北保是多么红火,现如今才几年哪,已是债台高筑,濒临破产,前途未卜啊!已到了开始准备后事的地步了。”

肖晓桐有些吃惊,他看着余聪说:

“余总,你喝多了吧,哪有那么严重。”

余聪略带几分醉意,轻声哼了一声:

“和我起初的想法一样。”

余聪歪歪斜斜地把桌上那杯酒又喝了进去。

“即使真的那样,余总也不必如此,看如今的好多上市公司,表面架子很大,其实哪个不是千疮百孔。”

余聪的话语有些生硬:

“我的……心绪不佳,公司的事只是其一,我们家的后院……也起火了。我准备……离婚。”

肖晓桐听了这话,略有些吃惊,可吃惊之余却有几分喜悦,她语调轻柔地问:

“为什么呀?”

余聪两眼直直地盯着肖晓桐,半晌才说:

“就是因为你……你……”

余聪的话没有说完,蒙眬的思维中,他不想把自己和她妹妹肖晓枫的事告诉给肖晓桐。余聪把话停住,有些昏沉的头,一阵阵地晕眩,他把拳头拄在额头上。肖晓桐听到余聪这句话,酒并没有喝多,脸上却泛起了红晕。说心里话,从上一次拍片开始,她真的爱上了余聪。但她没想到余聪会在这里直接说出这句话。她看着已有醉意的余聪,叫过来服务小姐结了帐,拉了一把余聪说:

“你喝多了,回去休息去吧。”

肖晓桐扶着余聪回到了宾馆,余聪一头倒在床上。肖晓桐看着脸色紫红的余聪有些害怕,倒有些不放心了。她知道今天余聪喝得太多了,她为余聪脱了西装、鞋子。自己坐在了床边。屋里的中央空调很暖,一会儿,她觉得有些冒汗,就脱了外衣,露出浅色的高领羊毛衫。她觉得刚才扶余聪时头发被弄乱了,就打开了马尾巴辫,从精制的皮包里拿出一把牛角梳梳着头发。这时,余聪的酒劲有些发作,他转了个身,胡乱地在床头柜上抓杯子,肖晓桐放下梳子,扶住余聪轻声地说:

“余总,你要水吗,我给你倒。”

余聪醉眼蒙蒙地抬起头,一眼看见身穿高领羊绒衫,一头长发的肖晓桐,他仿佛清醒了很多,一把抓住肖晓桐的手,惊奇地说:

“晓枫,你怎么在这儿?”

蒙眬中,他把肖晓桐当成了肖晓枫。肖晓桐也没有多想,因为生活中,熟人把她俩叫混的时候特别多,就向前挪了一下身子,笑着说:

“你喝多了。”

余聪一把搂过肖晓桐,用滚烫的嘴唇吻肖晓桐的脸颊,情绪有些激动,借着酒劲,他像是失去了理智,把自己长时间的郁闷一下子发泄了出来。他用力地搬过肖晓桐的肩头,肖晓桐没有准备,仰面倒在余聪的怀里,她用手无力地推着余聪沉重的身体,声音有些急促地说:

“余总,别这样,你弄疼我了。”

余聪像是根本没有听到肖晓桐的话语,他把肖晓桐挽在臂弯里,狂吻她的脸颊和白皙的颈部,胡乱地脱着肖晓桐的绒衣,肖晓桐看着眼前这个满身醉意,她又十分爱慕的男人,她没有了反抗的勇气,而是顺从地任由余聪摆布,情愿地配合着余聪把自己的衣服一件一件地脱了下来,当余聪把肖晓桐的胸罩和三角裤像剥鲜荔枝一样剥下来时,肖晓桐赤裸着躺在席梦思床上,用那双火辣辣的眼睛深情地注视着余聪,余聪也一反往日的斯文,粗暴地撕扯着自己的衣服,重重地压在肖晓桐的身上,嘴里不停得说着:

“我不会再放过任何机会,我要你……”

第二天清早,当剧烈的头痛把余聪从梦中疼醒时,他发现自己的怀里睡着一个女人。当他借着从窗帘的空隙射进的一缕阳光,看清这个女人是肖晓桐时,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他的头脑瞬间清醒了许多。他明白了昨天发生的事,十分的懊悔。肖晓桐被惊醒,睁开美丽的眼睛,看着有几分惊愕的余聪,甜蜜地偎在余聪的怀里,余聪看着眼前的情景,一阵无奈,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像是喝了一口滚烫的热汤,吐不出来,也咽不进去。

北保股份的危机已渐渐地显露出来,那些只得到空洞承诺的经销商,在多方协调、反复努力无果的情况下,已先后开始退货,但由于公司的财务已十分窘迫,没钱支付这笔庞大的开支,致使很多经销商有一种被愚弄的感觉。为减少他们自己的损失,在短短的几个月里,有几十家经销商在当地的法院对北保股份提起诉讼。一时间,北保股份声名狼藉,中国证监会也将对其进行调查。

就在此前,北保股份的老总高升,已带着他的全家老小去国外考察,也许将永远漂泊海外了。可家冰老两口却怎么也不肯跟高升出国,他俩孤单地住在香秀的新房里,整日里愁眉不展,企盼着女儿香秀不要再用麻醉自我的方式,来折磨自己,他们盼着女儿能早日还俗,重返红尘。

海妹仍然镇守着北保这块阵地,她不想出国过那种寄人篱下的生活,她正用她的胆略和冷静,静观着事态的发展。她不会这样轻易地撤出这个舞台。她还有好多梦没有实现。依稀中她还有一个希望,想找回童年时那段一闪即逝的情感,也许是她朦胧的初恋,让她耐心地等着心中的那个男人,尽管他可能永远不会出现,但这终究是个美好的梦……

余聪早已是身心憔悴,执意要离婚的妻子袁惠,在等着他的回音,使余聪焦躁;他心目中的天使肖晓枫,一气而走,再也没有了回音,连他的电话也不接,令余聪终日魂不守舍;北京的肖晓桐倒十分珍惜和余聪的那一夜情缘,眼下热情得像团火,不断地向余聪发动着进攻,更令余聪尴尬。

转眼,北方的春天到了,路旁的柳树已吐出了嫩芽,给灰色的街巷涂了一层淡淡的绿色。余聪开车回到自己的住处,懒洋洋地倒在床上,闭目思索着这一幕一幕。忽然,口袋中的电脑记事本“嘀嘀”地响起了报警声,他顺手掏出来,打开一看:明天是我的生日。余聪苦笑了一下,光阴似箭,自己已经三十岁了,却什么都没了。他把记事本狠狠地摔到沙发上,脑袋里一片混乱。他昏沉沉地睡去。忽然,他被悠扬的手机音乐声惊醒,他闭着眼睛拿起手机,一个熟悉的声音使他精神为之极度地兴奋,他“呼”地坐起来,激动地说:

“是你吗?晓枫。”

他的声音有些哽咽。电话里是肖晓枫那熟悉的略带沙哑的声音:

“余聪,对不起,这么长时间我一直没接你的电话……”

余聪听到这里,感到鼻子有些发酸,他强抑制着自己的情感,低声地说:

“晓枫,你都快急死我了。”

耳机里一片沉静,好久,肖晓枫才抽泣着说:

“我是头一次那么大胆地向我爱的男人示爱,你无情地刺伤了我的自尊心,当时我恨你,决心再也不理你了……”

余聪很想说一声,还恨我吗?但话一出口,又改了样子:

“晓枫,我至今还责怪自己当时的无理,可……”

晓枫像是接着余聪的话说:

“可我却如何也做不到,这么长时间,我不知自己是怎样过来的。”

“晓枫,当时,我也是想为你好,可没想到却伤了你。”

余聪听到了肖晓枫低沉的哭泣声。猛然,肖晓枫改变了话题,语调中充满了激情:

“我刚刚想起,明天是你的生日,我想去哈尔滨见你。”

余聪也被肖晓枫充满激情的话语所感染,高兴得差一点儿跳起来,有些语无伦次地说:

“太好了,晓枫,我等这一天都快等疯了,我一定去机场接你,你什么时候来?”

电话里传来肖晓枫的笑声:

“看把你急的,我现在在四川拍外景,我买明天最后一班机票,咱们明天机场见。”

余聪放下电话,心中的兴奋使他情绪高昂,他屋里屋外地开始收拾有些凌乱的房间,打开衣柜开始试穿自己的衣服,他吹着口哨,对着镜子整理头发,狂喜之情不可言表。这时电话的音乐声又响起来,他一个箭步冲到床前,他知道这一定是肖晓枫打来的,要告诉他航班号,他抓起耳机,高声地说:

“晓枫,是你吗?”

电话里却传出另一位女孩儿的声音:

“看你那高兴劲,又有啥好事,告诉你多少次,还心不在焉,我是肖晓桐。”

余聪一时语塞,不知说什么好,只是简短地应酬着。这时,肖晓桐高兴地说:

“余聪,你记得吗,明天是你的生日,我想去哈尔滨,给你过生日。”

一听这话,余聪的脑袋都大了,忙不迭地说:

“晓桐,你别来。”

“为什么?”肖晓桐的语气明显地疑惑。

余聪觉得这件事该说清楚了,就鼓了鼓勇气,干咳了两声,一字一句地说:

“晓桐,其实我心里早就有人了,我真心爱的是她。”

一句话犹如一块巨石被扔到水里,电话里的肖晓桐被震惊了,她拿着电话好久没有出声,听筒里传出她唏嘘的抽泣声,又过了好久,肖晓桐语气悲哀地说:

“余聪,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余聪没有重复刚才的话,只是轻轻地叫了一声:

“晓桐……”

肖晓桐抽泣着:

“余聪,我没想到,我把一个女人最珍贵的东西都给了你,可你却一直在骗我,你在搂着我睡觉的时候为什么不说你爱别人……余聪,你听我说,你别傻了,世上只有我最爱你,这一点你应该知道。你告诉我,那个女人是谁,我要和她争夺你。”

余聪已不知如何处置。他喃喃地说:

“晓桐,你别生气,我心中一直想着的是晓枫,刚才,她这么久第一次给我回电话,你知道我有多高兴吗?我们已经商量好了,她明天来。晓桐,真的对不起,我不是有意在瞒你,就因为晓枫是你的妹妹,我才不知如何向你说出来,那天晚上的事儿,是我喝醉了酒,真的把你当成了晓枫,等我知道时,后悔极了,一直想和你解释,又不知如何开口,真的。晓桐,你原谅我吧。”

电话里好久没有话音,只是女人的抽泣声,好久,晓桐才又说话了:

“我明白了,你为什么总叫错我和妹妹的名字,你的心思根本没在我这儿。余聪,我爱你,我还从没向一个男人这样直白地表达感情,也许是阴差阳错,也许是鬼使神差,我已认准你就是我梦中的男人。为了你,我什么事儿都做得出来,甚至不惜伤害亲情。余聪,你想过没有,我要是把我们那天晚上的事儿告诉我妹妹,她会怎样?她还会像我一样爱你吗?要是那样,也许,明天你去机场接到的将不是她。”

说完,挂断了电话,耳机里传出“嘟嘟”的忙音,每一下都好像敲在余聪的心上,他感到一阵紧张,无力地倒在了床上。

第二天的傍晚,余聪怀着惴惴不安的心情来到机场,他不知道将是一个什么样的结局,但他希望上帝会赐给他幸福。从汽车的驾驶窗,可以看到远处的天际,一个银灰色的亮点由远而近,渐渐地变成一架波音757飞机从天而降,飞机在长空中滑过一道优美的弧线,向机场的跑道俯冲下来,飞机的引擎声传到余聪的耳旁,像澎湃的海浪声,他的心也随着怦怦地跳了起来。他瞥了一眼蔚蓝的夜空,又看了一眼机场旁等候的人群,他关掉了汽车的引擎,镇静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推门下了车。

春寒料峭,乍暖还寒。余聪向机场门前走去,一阵清风拂过,他打了个冷战,他感到了一丝凉意,可内心深处燃烧的一点希望之火,也许会令他微微颤抖的身躯感觉到几分暖意。

2001年12月14日完成初稿

2002年2月4日修改后定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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