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先生听葛林说要走,便满脸担忧道:“这都快子时了,不如歇息一晚,明日再回山上。”张羽也是积极劝说着。葛林摆手“不了,怎好再去叨扰家人休息,再说月中漫步也不失为一件美事!”
蝶儿甜甜一笑也跟着说道:“是啊,我都还没好好看过铺满月光的山是怎么样的美景呢!”
村长听他二人如此说,便也不再强留道:“那老夫就陪你们走一段。”张羽更是坚持要送二人上山。葛林熬不过,想蝶儿定有些话要问张羽便欣然接受。
走不多远到了村长家门口,看村长进屋后,三人继续赶路。
一路上山中树叶随风轻摆,末叶莎莎,似午夜的低语,月光透过层层树叶穿透而下,细长的山路上斑斑点点,相互交错辉映,一路上路面倒也清晰可见。
终于蝶儿还是开口打破了这山林静谧,问道:“羽哥哥,为什么张镜大哥的名字那么好听,而你的名字却这么老土呢?”
张羽被戳到痛处,挠挠头,呵呵一笑:“我名字是父母取的。以前也问过家父同样的问题。家父说,哥哥的名字是村长先生取的。自然是不一样的。”
蝶儿又追问道:“为何你哥哥是村长取的,而你的却是父母取的呢?”
张羽又呵呵一笑:“这个我就不知了,只是村长先生确实是对哥哥极好的,说是哥哥命格里有潜龙之兆,将来定是栋梁之才,所以先生是特别关照哥哥的。平日总是笔墨纸砚的不断送给哥哥的。不然我们穷苦人家哪来那么多闲钱买那些个书生玩意。呵呵!”
蝶儿听完,眉头轻邹,却不再开口说话。三人一路上断断续续的闲扯,转眼就到了山河旁。水车吱嘎嘎的转悠着,在向人们诉说着她辛勤劳作。葛林顿住脚步对张羽说到:“小羽,时候不早了,你还是快些回去吧,上山容易下山难,就送到这了,你等家中农事忙完,再上山学艺罢。”
张羽点头行礼,也不多话只道:“师父慢走,徒儿就送到此处了,山路崎岖,师父和蝶儿多多小心。”
葛林点头,牵起蝶儿便慢慢向山里走去。张羽站在河边,直至两人背影消失不见,这才回家。
张羽回到家,看张静房里的灯还亮着。想着今夜一向冷漠的哥哥给他救了场,自己该去道谢一声。便又抬脚来到张靖门前,敲了敲门。张靖轻轻的拉开门,见是张羽,道:“进来说话吧。”
张羽依言走进屋里,对张静行了一礼道:“多谢哥哥今日解围,还扰了哥哥清净,望哥哥勿怪。”
张靖也不接他话,只是淡淡道:“他们兄弟二人非常人,你可知他们来自何处?”
张羽见哥哥如此无礼的直接打探师父兄弟二人,心中有些不快:“师父他们当然不是常人,只是哥哥如此无礼的打听别人似乎不妥吧?”
张静见弟弟面露不悦,便缓了一下又才道:“他二人来历不明,为兄只是担心弟弟遇人不淑惹祸上身,不及之处弟弟万勿放在心上!”
张羽听此话更是面色一沉道:“他二人乃是卧龙先生传人,何来来历不明?他二人本事了得,弟确信跟着师父总有一天能出人头地的。不需哥哥担心。”
张靖见张羽如此不听劝告心里恼烦:“你就不怕他二人给父母高堂带来杀身之祸?”
张羽一愣,抬头看着张靖思索半晌,转头又道:“兄长口口声声说师父兄弟二人来历不明会为家人带来血光之灾,敢问哥哥,哥哥又可是常人?你为兄长此番话为弟的说出来可为不尊。但是今日为弟却也不得不说。你我兄弟二人明眼人一看便知定非亲兄弟。兄长每日深入简出,夜里却也偷偷习武。”说到这里张静脸色微微一变,却也没有阻止张羽继续说下去。
“敢问哥哥,我们一家山野村夫,何人教你?本以为是父亲偏心只传授于你可多年观察父亲确实是山野村夫,而村长先生更是文弱书生。难道哥哥是天生神童生来便会?弟不欲与兄比之,但若论孝心,弟绝不会让父母陷入困境中。兄长是何许人,弟不欲问之。只是人各有志,兄长不喜他二人,但弟却不能苟同。师父他日问起兄长情况,弟也会如此答之,望兄长恕羽先告退了。”也不待张靖说话,转身就向门口走去。
张靖看着这个看似莽撞,却心思缜密的弟弟一时无语,只是无奈的开口道:“若他日你要远行,请务必提前告知,为兄好早做打算。”
张羽站在房门口,重重的点点头,便径直回房了。
月光皎皎,树影依依,窗前美人,望月轻叹,两行轻泪,不知为谁。
村长先生,看女儿如此神态,面露些许不忍,但随即却还是开口问道:“媚儿心中可是想好了?”媚儿听到父亲的声音,掩面轻拭擦掉眼角的泪痕,转身朝父亲行了一礼,有望向窗外的月亮,眼神飘离。
“父亲大人有命,小女怎敢违抗?但愿小女的此生幸福能换得父亲的锦绣前程。只望父亲记得答应女儿的事。”
村长先生轻哼一声:“其实那小子不过是丧家之犬,我儿天香国色,非君王不能配也,女儿又何苦为那人自寻烦恼。”
村长先生正欲还劝,媚儿神色已冷,却先开口道:“天色已晚,还请父亲早些歇息,女儿就不送您了。”说完也不等村长先生搭话,俯身行跪安礼。村长先生,见媚儿如此,轻叹一声,拂袖而去。
媚儿见走了,颓败的走到书桌前展开一幅画卷。画上的女子巧笑嫣然,衣袂飘飘。而此时,一滴滴豆大泪珠儿,掉在画页上,慢慢的如花朵般绽放开来。媚儿口中喃喃:“静哥哥,此生无缘,但求来世……”踮起画页,往书桌上的烛火引去。慢慢的,火苗穿起,媚儿把它放入火盆,看着火舌慢慢的将画卷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