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蕊看了看，的确很麻烦，通往连化的路上有几个大城邑，若是民众抵抗的话就真的不太好了。盯着成都连化看了好久，突然想到惊呼一声，众人都被她吸引了过去。
“想到了！小姐教过莲蕊，用间是兵家至胜的法宝之一。”
“用间？”轩辕落问。
莲蕊点头，“不是原本就有依靠间谍提供的情报而采取行动的么？为什么不用在两国之争呢？用间有五：有因间，有内间，有反间，有死间，有生间。五间俱起，莫知其道，是谓神纪，人君之宝也。因间，利用敌国乡里的普通人为间谍。内间，就是利用敌国的官吏为间谍。反间，就是利用敌方的间谍来为我所用。死间，就是故意对外散布虚假的情况，让我方间谍知道，然后传给敌方。生间，就是派往敌方侦察敌情以后能亲自回来报告的问谍。这五种间谍，前三种是利用敌方人员，后两种是我方潜入敌人内部的。这五种间谍都使用起来，情报的来源就十分广泛，打起仗来使敌人茫茫然不知怎样应付。当然，如果能直接用在成王身上就最好了，成王不是疑心重么？用间就是最好的办法啊。”
众人恍然大悟。
“莲蕊姑娘用计如神，樊某佩服！”樊信仁赞叹道。凉军里除了那女子，竟然还有这等人才！难怪他会败了。
“樊将军过誉了，不过是小姐教的，莲蕊比起小姐可差远了。”莲蕊红了红脸说。
华予看莲蕊去了好一会，心想应该是想到好法子了，又看窗外天气正好，不如去走走吧，反正禁足也松了。
春天的脚步是真的来了，柳絮满天飞的样子就像是天使落下的羽毛。突然间听到一个男声，悠扬的很舒服。寻声而去，青衣男子临水而立，虽然和洌泽是同种色系的衣服，却比洌泽多了分书卷气，华予一笑，是樊亦臣。
“冲寒料峭宪枝弱。”
华予顿了顿，了然。“迎春？公子是在说自己还是樊将军？”
樊亦臣诧异地转过头，“华姑娘？”
“呵呵，我叫华予，不是华姑娘。”
默然……
“公子是在想樊将军之降？”
“父亲降凉是已经决定了的，何况凉将对我们也还尊重，只是……”樊亦臣想了想，低头看了看手中的书卷，又抬头看了看天。
“公子，华予不才，请公子对几联怎么样？”
樊亦臣看了看她，点头。
“望江楼，望江流，望江楼下望江流，江楼千古，江流千古。”
樊亦臣一愣，似是没想到她能说出这样的上联。不过一瞬，便对出了下联：“赛诗台，赛诗才，赛诗台上赛诗才，诗台绝世，诗才绝世”
“水有虫则浊，水有鱼则渔，水水水，江河湖淼淼。”拆字联。
“木之下为本，木之上为末，木木木，松柏樟森森。”樊亦臣想了想说。
华予一笑。“寸土为寺，寺旁言诗，诗曰：明月送僧归古寺。”
“双木为林，林下示禁，禁云：斧斤以时入山林。”
华予赞叹地看了看他，果然没看错，是个好苗子。
“听雨，雨住，住听雨楼也住听雨声，声滴滴，听，听，听。”
樊亦尘蹙了蹙眉，“观潮，潮来，来观潮阁上来观潮浪，浪滔滔，观，观，观。”
“鹦鹉洲洲上舟水推舟流洲不流。”同音对。
“洛阳桥桥下荞风吹荞动桥不动。”
华予轻笑，“公子如此才学，还担心什么呢？凉自然有公子的立足之地。”
樊亦臣一愣，她看出来了么？
“姑娘才学才让樊某佩服，若是姑娘的话恐怕确配的上巾帼不让须眉。”樊亦臣钦佩地说。
“亦臣，请姑娘进屋喝茶吧。”屋里樊老夫人招呼道。
华予浅笑着点头，随樊亦臣进了屋。
“姑娘的才学真让老身佩服。”
华予笑了笑说：“不敢当。”
“姑娘就别谦虚了，娘她当年可是成国第一大才女，这么说姑娘，自然是当得的。”美妇倒了茶说。
樊老夫人笑着喝了口茶。
“姑娘是凉国人吧。”樊老夫人放下茶杯说。
“是。”
“姑娘为什么觉得严儿会降呢？”
“樊将军是实事造就的英雄，无论将军的决定如何，华予一定尽力让将军归凉。”
众人一愣，不再说话。
“姑娘，亦臣可以拜托姑娘教导么？”老夫人突然说，语气是中肯又中肯。
“老夫人，华予不过一介女流，更何况看样子公子还长华予几岁，说是教导华予怕担当不起。”开玩笑！有了太师傅和那帮子军医还不够？在来个樊亦臣，那不把她给累死！
“那就不说教导，姑娘就和亦臣切磋一下如何？”
有种想跑的冲动，这有区别么？
这种日子，华予已经过了三天了吧，起床、去找樊亦臣切磋、吃饭、找那些军医开方子，偶尔还加进一个天命老人。一个字，苦！
樊亦臣看着在对面坐着明显在发呆的华予，虽然从没见过她的样子，但却是一种很亲近的感觉，总是不自觉地去想她念她。听着她的诗词会有一种幸福味道，看着她泡茶会想着茶的甘甜清香，这是一种依赖么？他不知道，只是心里总有一个念头，想要和她一起就这么切磋下去。
“小姐？小姐！”莲蕊跑来，看见樊亦臣又向他福了福身，“公子。”
“怎么？”
“小姐，情况不大好。”莲蕊急着说，“庄主受伤了。”
华予一惊？洌泽？
“他在哪儿？”
“军医在治，可是血一直止不住。”莲蕊说到这里是强忍着的。
华予不说一句话，起身便走。莲蕊向樊亦臣示意，也跟着走了。樊亦臣认得莲蕊，也知道她口中的庄主是凉国连环庄的应洌泽，只是他们有什么关系么？
推开门，绝尘和落都在，还有忙着的军医，躺在床上的洌泽脸色苍白，左胸上赫然插着一支箭，鲜红映透了半边的长衫。
“华予……”轩辕落看她进来，开口，却不知道该怎么说，洌泽的这一箭是为他挡的，当初若不是他轻敌便不会如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