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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心下一想,转身夺门而去。没有察觉莫哈冬儿已经被吓晕了。

微风徐徐,秦秋秋望望头上的骄阳,“又是一个晴天么?”美人幽幽说到。

迷恋地注视着眼前的密林,秦秋秋的双眸总是那么的温柔与平静。一直以来,只要自己有心事烦恼,只要驻足在此地,总觉得很踏实,寂寞不再。

“哎。”轻轻一叹,那么的短促。为什么近几日前来,却得不到释然?稀稀疏疏的树木高高的矗立着,泛着幽幽的绿光。

秦秋秋记得,那个时候太阳还是那么的热情,天空还是那么的蓝,树木还是那么的茂盛,怎么就物是人非了呢?

那时的她才七岁,却已出落的乖巧可人,和丫头的呆头呆脑不同,也和胆小怕事的冬儿相反,那时的秦秋秋是那么的热情那么的开朗,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和幸福,她就是人间的精灵,快乐的天使。

一切都在疼爱她的父亲病逝后,全改变了。她再也笑不起来了,大人们眼神里全是怜悯,她讨厌这些同情,她讨厌母亲每日夜晚在父亲灵牌前嘤嘤哭泣,而在她面前却是强颜欢笑!小小的秋秋就这样一路哭跑到这个没有人的地方,她的无措,她的恐惧,在大树旁尽情发泄……

小秋秋哭倦了,哭累了,就沉沉的睡去了。饥肠辘辘很快又把她拉到现实中来,夜幕已经降临了,漆黑的森林里秋秋辨不出方向。

初夏的蝉翼高低起伏的嚷着,倦飞的鸟儿“扑扑”的在每个大树间停驻,“窸窸窣窣”的树叶摩挲声,一时间,所有奇怪的声音皆向秦秋秋袭来。那些关于这个森林的传说又钻进了秋秋的大脑,密林里有吃人的怪兽,还有长着三个脑袋的毒蛇,比父亲还高大的棕熊……

想着想着,仿佛听见那些怪物正滴着口水向她爬来。可怜的秋秋努力的捂着耳朵,紧闭着双眼,竭力尖叫着:“父亲,父亲,快来救秋秋啊!”

回忆到这里,秦秋秋失声笑了起来,那个时候肯定很丑很脏很狼狈,无知的童年怎么就那么的充满色彩呢。

“小妹妹,小妹妹,小妹妹?”一个略显青涩的声音在瑟瑟发抖的秋秋头上传来,秋秋微微睁开双眼,一个火把熊熊的燃烧着,“嗤嗤”的火木交融声,在黑夜的陪衬下,秋秋觉得那团火光是她最喜欢的金黄色,眼中有很多萤火虫在旁边飞舞,跳完一个圈又一个圈。自己朝思暮想的父亲就在旁边,他那宽大的脸庞上慈祥的笑着,“我的宝贝,怎么啦啊?”

“父亲?父亲!”秋秋没想到父亲真的来救她了,是她最勇敢的父亲来救她啦!一股脑的钻进男人的胸膛,紧紧的抓着,撒娇的哭笑着:“秋秋好想你,你不要再丢下秋秋不管了,好不好?”

抱着自己的身体顿了顿,“你就是秦秋秋吧?秦婶婶和师傅都很担心你。”他只能僵硬的说着,不知道如何是好。

躺在怀里的秋秋止住了不断流出的泪,是呀,父亲的身材是很魁梧的,扬起头,是个大哥哥,和父亲一样迷人的小眼睛,没有她讨厌的同情,只是傻傻的看着她。他长的不好看,但是他却是温和的对自己笑,他在笑呢,他的左脸有小酒窝呢,父亲都有呢。不是父亲啊,那是父亲派来的神灵吧,他的周身在散着金光呢。

“我叫凌子俊,是醪虎首领的徒弟,我们回家吧。”少年的凌子俊很青涩,他不敢直射怀里的小女孩,那目光,太强烈。

“我们回家吧。”温暖的可以让人窒息。

在荆棘崎岖的密林里,半高的凌子俊一边擎着火把,一边背着秦秋秋,深一步浅一步,小心翼翼。小秋秋把头紧贴着凌子俊的背,不够高大的身躯,却让这个小女孩很安心很踏实,她可以听到他的心跳声,还有不大的喘息声,秦秋秋觉得自己的心也跳的好快。

“小妹妹,你不要伤心,你父亲是个大英雄。”凌子俊不希望这个女孩一直哭泣。

“恩。”

“我,我不会说话,但是从小我都没有父母。但是,我知道,世间是没有最苦的事情,师傅说,比我惨的人还很多,我应该满足的活着。”

“恩。”

在时间的流动长河里,这是凌子俊和秦秋秋的会流,神志不清的秦秋秋,一直躺着泪,凌子俊一直踩着月光,静静地。

秋秋记不得是走了多久才回到家,也记不得当时母亲看见她憔悴的落泪,也记不得叔叔们责骂的话语,只记得那个不会说话的男孩。

记忆可以赎买的话,这份记忆,无价,这片森林,这片夜空,连皎洁的月亮也是属于她和凌子俊的。他们共有的回忆。

两个人靠的最近的一次,谈话最多的一次。

从那后,秦秋秋变得很沉默,能够很平淡的面对一切,从不哭泣。

因为有位哥哥告诉过她,要坚强的活下去呢。

借口常去醪虎叔叔的家,只是躲在大树下看他练功;每次故意和他“碰巧”邂逅,却不敢和他说话,连一句谢谢都不敢;总是在他住的小屋外的桔梗花田里,遥遥而望。

可能这么多年的刻意,大家都看出了其中的一二:那个漂亮的秦秋秋看上那个傻小子了。是啊,那个只知道学艺的傻小子却什么都不知道。

每次看见她,都是标准式的微笑:“秦姑娘。”

他叫她姑娘呢,却叫那个丫头妹妹。

心中一阵苦涩流淌。

不是不知道他们最近走的很近,只是骗自己不知道。

“如果,我如丫头那般大胆和他接触,大声的笑,那么,和他并行的会不会是我?”秦秋秋向风儿提问。

“不会的。”身后有火药味的回答。

来人正是怒发冲冠的丫头,在几乎跑完了村子的所有地方,才在这个阴森森的地方逮着了她。

“我没有问你。”秦秋秋怨自己太大意,没有察觉有人靠近,暴露了自己真实不堪一击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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