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希望?呵呵……”言洛摇了摇头,“我只是提醒你罢了,至于要怎么做,是你的决定,与我无关。”说完,言洛便头也不回的离去。漫天飘散的樱花逐渐模糊了她的背影,直到消失……
暖风轻拂,窗外落英翻飞,模糊了一世的繁华。飘散在地上,零落成泥,碾作尘,在剥去了那层红妆之后,最后的归宿也不过如此……
言洛斜倚在靠窗放置的软榻上,小巧的下巴枕着窗棂,姿势慵懒得就像一只猫。她就那样怔怔地望着窗外的飞花,冰凉的眸中是一片迷蒙。
随侍的小婢不时地进来更换放凉了的茶水,又恭敬地退了出去,轻柔的脚步声衬得宽敞的的房间愈发宁静。
言洛拉了拉滑下肩的薄毯,转过头,眼带探究地看着坐于不远处的男子。只见他银发轻束,额角的位置垂下了几缕,搭在暗黑色的锦衣之上,显眼异常;俊逸的容颜温润如水,眼神淡然地看着手中不知名的书籍,时而微微蹙起双眉,不知在烦忧着什么。此人正是伽蓝的新帝,司徒清痕。
自从那日在樱花林中遇见之后,清痕几乎每日都会到初遥殿待上一天。从来都是他在一边安静的做着他的事,或看书,或批奏折,或下棋。而言洛则在一旁自顾自的发呆。她等待着,等待着邪墨带回她想要的东西。
但是,他这样做又是何目的?言洛看着不远处的男子,始终猜不透。
许是感觉到言洛探究的目光,清痕掉转视线看向窗边的清冷女子,嘴角始终噙着抹淡笑。
“有事?”他柔声问道,语气是一如既往的温柔。
见他又是这般态度,言洛忽的感觉很是厌烦,她蹙起双眉,眼底暗含着一丝厌恶;将视线转向窗外,许久后方才说道:“没事。”淡然的嗓音中带着疏离。
然,就在言洛移开视线的瞬间,清痕嘴角的笑容随之消逝,暗藏的眼底的阴霾涌动着。她眼里那一闪而过的厌恶他是看的分明的,难道只是这般静静地呆在她的身边就已惹她厌烦了么?
“叩叩叩”一阵敲门声打断了清痕的猜想,他皱了皱眉,理了理身上有些褶皱的衣物,这才放下手中的书本。
“进来。”他平淡地说道。
话语刚落,不远处的雕花大门被推开了,见门槛的位置站了一个蓝衣少年。斜射进来的阳光照在他如丝的墨发上,隐约可见墨发之中那一闪而过的蓝色光芒。他并未进来,只是斜倚在门扉,脸上带着怒容地看着屋内表情惊讶的男子。
“澈?”清痕皱眉疑惑地唤道。他转头看了眼窗边未有回头的女子,起身走到蓝澈面前,拉过他的手臂,便打算将他拉至屋外。
然而,出乎他意料之外的,蓝澈竟然挣脱了他。“只是来向王禀告事情的,不需要因为那个女人而回避的吧。”蓝澈赌气似地说道,看着言洛的眼神中带着愤恨。
闻言,言洛先是一惊,然而还是一味地看着窗外的飞花,未有言语,只是嘴角上多了一抹笑容。
清痕犹豫了片刻,方才坐回了椅子上,说道:“这并不是你的工作吧。禀告的事宜,何需劳你王爷的打架?”他端起了桌上一杯刚沏好的茶,拿起茶盖,扶了扶杯中的茶沫,小抿了一口。
“你既知道缘由又何必来问我。”蓝澈的语气中带着撒娇的意味,让言洛有些吃惊。她从未有见过在清痕身边还有这等放肆而不受他处罚的人,这个人,到底是什么来历?
“哎……”清痕叹了一口气,无奈地看着蓝澈笑说道:“何必为了那几个士兵耗费你的巫力?”清痕知道他频繁地运用巫力带来的后果又多严重,作为他所信赖的亲人,他不希望他出意外。
坐于一旁的蓝澈未有回答,只是垂着眸,一副沉默的样子,不知在想着什么。
“说吧,什么事?”就在言洛以为他们不会再谈论什么的时候清痕说话了。
“那个人,被抓住了。”蓝澈平淡地说道,置身事外的淡漠。
闻言,清痕拿着茶杯的手微微顿了一下,眼里有着不明,“被抓了?知道是哪批人马么?”
而言洛在提到蓝澈的话语后,心中满是不安。她迫切地想要知道他们所说的那个人是谁……希望不会是她猜想的那样。
“他们行踪很是诡异,并不好查。这一次交锋也是首度出现,我们所掌握的资料并不全面,要完全了解还需要些日子。”蓝澈解释道。
“是么……”清痕从头到尾的表现都很是淡漠,不见丝毫的焦躁。
带着清幽花香的微风袭来,撩起了言洛垂顺的青丝,她凛了凛眼神,压下心中那抹不安;扯下了身上盖着的薄毯,就那么赤着脚,踩上了冰凉的大理石地板。刺骨的寒冷,霎时间便侵入了身体各处。她却恍若未觉般,一脸的淡漠,行至清痕面前,方才起唇轻声问道。
“那个人,是谁?”
清痕没有马上回答,视线始终看着言洛赤着的双脚,透明得几乎可以看见淡蓝色血管的肌肤,让他很是不悦地蹙起了眉头。
“这样会着凉的。”他没头没脑地说了这样一句。
言洛并未在意,只是又问了一句:“那个人是谁?”
蓝澈早在清痕对言洛表现出担忧的神情时便很是不悦,眼见她那副有些心慌的样子,顿时恶意丛生。他嘴角邪恶地一挑,双手环胸靠在椅背上,傲然不屑地说道:“你那个忠心的契约者,怕是回不来了。”他的语气中抑制不住的幸灾乐祸。
“回不来?!”言洛一惊,走上前来,看着蓝澈的眸是从未有过的认真。此时她已没有时间去在乎清痕为何会对他的行动了如指掌,她在乎,只是那个人能不能回来。
“那个男人还真不是一般的护主啊,居然为了你,在那些人的面前承认他便是月神。你说,在承认了那个身份之后,还能回来见你么?或者说,当那些人发现他并不是月神之后,会被怎样泄愤?”蓝澈在一旁越说越激动,见着言洛脸色因他的话语愈发的苍白,他就愈是开心。他就是想要折磨这个女人,就是不想让他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