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洛站在窗边,望着楼下人潮拥挤的街道怔怔出神。遥远的时代,陌生的建筑,陌生的人群,陌生的气息……言洛有时会怀疑,所见到的这一切,是否都是她的幻觉?她会不会已经死了?
“公子,您需要点儿吃食么?”小二站在门外恭敬问道。
言洛打量了小儿片刻,摸了摸有些干瘪的肚子,“拿些贵店拿手的小菜即可。”
“呃,好的。马上就来。”言洛不自觉流泻而出的冰冷让门外的小二有些害怕,应了言洛一声后,便慌忙地跑下了楼。
直到那个小二将吃食给端了上来,言洛仍旧站在窗边,目光悠远的看向远处,不知在想着什么。
“这里……有很多的护啊。”过了许久,言洛才启唇突出这样一句话。她也是在一路上,知道哪些类似于保镖的工作在这里,都被统称为护。
“耶?公子难道不是本国人么?”那个还在布菜的小二听了穆言洛的问题,很是惊讶,继而用一种防备而敌意的眼光看着穆言洛飘逸的背影。
“你是说伽蓝么……我不是别国的人呢……”穆言洛并没有因为小儿的态度而变得惊慌失措,只是的淡淡的陈述着事实。她说的没错,她并不是别国的人呢……她……不是任何一国的人。只是,这句她并未有说出来。
然而,很显然的,小二误会了她的话,认为她是伽蓝外地的人。这才又开始对她很是友好起来,身上的防备霎时间就松懈了下来。
“还真是一个天真的人呢。”穆言洛暗暗的想到,这样简单的人……有时候也是那样的让人羡慕……
“你是外地来的吧!”小二很好心的当起了解说家,“因为长年战乱的缘故,人们都很害怕自己的生命以及财产会造成什么损失,都希望有人可以保护他们,时间久了,就有了护这一种职业。在现在的王都可是很受欢迎呢……”那人笑着说,样子很是得意。
“是么……”果然和自己想的差不多呢……这眼以来的话,自己也可以前去么。
“用什么来交换呢?”穆言洛淡淡的问,虽然她的心中很是想知道这件事,但是从表面上的表现来看,丝毫看不出她有很感兴趣的样子,就像只是略微好奇而提起似地,那种无光紧要的感觉。
“当然是用钱啊!”那个小二很是理所当然的说道,但是过了一会儿,那人又说到,“不过……”
“不过?”穆言洛声音稍微扬了一下,不过小二没有察觉到。难道还有不用钱的?那……又是用什么来交换呢?
“有一个人不是。”小二眼神复杂的看着穆言洛仍旧面朝窗外的背影说道。
“哦……是么……”穆言洛只是这样淡淡的应到,她知道,站与她后面的那个人,会将他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他的,所以,没必要在这里心急。
“恩……其实需要用什么交换,没有人会知道的吧……”过了一会儿,那个小二才缓缓说道。
“为何?”
“走进了那扇大门的人,从来就没有一个从里面走了出来,所以……”店小二不想再说下去。他也只是一个孩子,一个畏惧着死亡的孩子。即使是谈起,也会让他感到害怕吧……那样的感觉……那一扇门指的便是那一座府邸么?还真是让人无法忽视呢。
“下去吧……”穆言洛淡淡的说,但是语调里是不允许任何人反驳的霸气。
“呃……知道了。”小二一怔,便恭顺的离开了。在将要出门的时候,仍旧很是好奇的复又回过头看了穆言洛的背影一眼。不知为何,他就是感觉,这个人,很是不一般。恍惚之间的感觉,就好像那个人,并不是普通的人……而是……神!
“不需要钱么?”穆言洛转过身,依靠在窗栏上,眼神微冷的瞅着桌上摆放得很是整齐的饭菜,“会是怎样的一场交易呢……还真是让人期待呢……”
虽然很不想委屈自己的味蕾,但是,对于现在的她而言,首要的事情,便是填饱自己的肚子。以后的三餐都会吃这种东西吧……还是早些习惯的好。
这样想着,穆言洛掏出了身上随身带着的一方绢帕,将放置在桌上的筷子仔细的擦拭了几遍,这才夹起一块青菜放进了嘴里。
“也不是那样的难吃。”
第二日,穆言洛很早的便梳洗干净,简单的吃了一个便饭。将头发束起,只留下额旁的一缕懒懒的垂下,恰好隐约的挡住了右眼角边缘攀附着的花纹,在铜镜中看了一下,穆言洛仍觉得不是很保险,复又找来了一方和她身上颜色相仿的薄纱,戴在了脸上。这样一来,眼帘下方的那抹妩媚的花纹,就完全的被遮住了,只要她脸上还带着这样的薄纱,相信不会有人认出她就是传说中的月神吧。不过……下一次,还是戴上面具罢……
白天人群熙攘的街道上,人们并没有因为穆言洛脸上罩着一方面纱便觉得奇怪,像是在这里,这样做的人还是有很多的么……
再次的来到了前一天看见的那一座府邸,穆言洛站在大街的对面,打量着对面的那个显眼的建筑,一会儿,会是怎样的一番情景呢?伸手拂过眼角的花纹……恐怕,自己有的筹码,只有这一个吧。不知到对方是一个怎样的角色呢……
满目的红色,在转角的瞬间,一下子就吸引了穆言洛的注意力。那是一种怎样的绚烂啊……就像是被开的繁盛的一大片的曼珠沙华所围绕着,然而,那些蔓藤上的花朵并不是曼珠沙华,而是另一种死亡的代表,张扬而妩媚,死亡的代名词,暗剡。
一所华贵至极的宅邸就这样的被那些不惹凡尘的红所包围着,不是很粗壮的那些蔓藤,小心的附着在那座宅邸的墙壁上,房顶上,着染上的漫烂的色彩,让所有的人对那样的存在无法忽视。忽而的,让穆言洛想到了在现代时候的祈月敬昇,在那个城市,也是一个无法忽视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