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许，那也只是我的希望而已……
因为我的心本已死去，除非石上开花……
再次醒来，日上正午，墨时逸照旧已然不在身边。
我拢了拢凌乱的素纱薄裙，唤了灵音来帮我打点洗漱。
“娘娘，今日可要做什么？”灵音一边帮我梳着发髻，一边欢快的问道。兴许是我多日未归，她一直留守清莲殿，如今我回来了，她自然是急着到处走走，总闷在不受宠的殿内，的确不怎么好。
“那不如去一趟梨白殿和月华殿，如何？”我施施然拿起口脂，细细的摸在唇畔，说的轻松莞尔。
“梨白殿？”灵音惊讶于我的话，不确定的问，“娘娘是说……今日要去秦贵妃那里么？”
“是的，就去秦暖梨那里。而且去完梨白殿，我们还要去月华殿的凤姬月那里。”我肯定的点了点头，一脸的笑意满满。
我去找她们两个，并非是心存歹念……我只是要确定一些事。
宫内尤谦的眼线，到底还有谁呢？我想，无非是潜伏在后宫之中的吧……后宫的粗使婢女和一般的太监宫人不够靠近情报核心，自然不太可能是细作……
那么，细作就应该是在墨时逸身边，或者我身边，或者泪太后身边，或者秦暖梨身边，或者凤姬月身边……
墨时逸的身边就只有一个小德子，但凭他对小德子的信任状态，基本可以排除小德子的嫌疑。因为墨时逸是何等犀利之人？若身边有细作，不会发觉不出的。
而我的身边，最贴近的也就是灵音。她是灵香的胞妹，自跟了我，也没有什么异动……虽然我的确是怀疑过她，但她的一切表现都很忠心，所以我想，她的嫌疑也很小。
再说泪太后身边，自从墨时逸登基以来，她对朝中事并不怎么关心，反是为后宫佳丽们掌舵，靠近她获取情报，貌似不是一条明智的道路，而且泪太后身边似乎并没有什么特别宠信的人。
那么剩下的就只有秦暖梨和凤姬月身边了……我始终觉得，秦暖梨和凤姬月身边的人里，一定潜伏着白国细作。
所以我现在要做的，就是去两人那里试探一下，毕竟过几日尤谦一起兵，我便要和那细作联系了。
“皇后娘娘，万福金安。”刚到梨白殿门口，秦暖梨的近侍婢女碧儿便出门来迎，一脸的恭谦中，却带点不卑不亢的模样。
“平身吧，贵妃妹妹可在殿内？”我虚扶了她一把，看着她略显清冷的五官，笑的灿然。
“回皇后娘娘，秦贵妃正在殿内煮茶，本想派奴婢去请娘娘的……可巧，娘娘正好来了，省的奴婢跑一趟清莲殿了……皇后娘娘，请入殿吧。”碧儿颔首立在一边，单薄的一摸碧色长纱裙显得十分素雅，偏又有些不羁和傲然的感觉。
我点了点头，跟随着她的脚步，进了梨白殿。
此刻，秦暖梨正在偏厅的紫檀木方桌前煮茶，她坐在明黄色的蒲团之上，着了一身绯红色的夹袄长裙，梳着双月髻，见我进来，便起身福礼道，“皇后娘娘，安好。”
我赶忙上前扶她，“贵妃妹妹何必多礼，都是自家姐妹。”
秦暖梨微怔片刻，复又抬起眸子来，细细的笑着，“姐姐说的对，都是自家姐妹，那便一同入座吧，妹妹正好要煮茶吃，梅花雪茶姐姐可是爱喝？”
“妹妹煮什么，姐姐都爱喝……可不能辜负了妹妹的一番心意啊……”我浅浅应道，挽着她的手臂一同入了座。
“那真是姐姐抬爱妹妹了。”秦暖梨敛了敛眸子，低头认真煮茶。
想来她也是茶艺高手了，几次沸水冲下，清冽甘甜的茶香气息便扑面而来，连我也禁不住微微沉醉，满足的深吸了几口。
“姐姐请用。”秦暖梨斟了一杯水汽袅绕的清茶递给我。
“有劳妹妹了。”我伸手去接，却在堪堪碰到茶杯边缘之时，被烫到了手，一个不稳，那整个茶杯便眼看将要翻滚至地上。
“啊！”这茶杯是一套十分稀有的白瓷茶具之一，一只便可值白银千两，而且听说，是秦暖梨跟墨时逸讨要来的，应该是极受秦暖梨喜爱……可眼下竟要化为碎片，秦暖梨还是忍不住惊呼了起来。
她迅速伸手想要接住那混着热茶的茶杯，却被站在一旁的碧儿拦了下。碧儿一手抓住她的手，一手替她捞起那茶杯，动作利落，神色如常。
看着眼前的这一幕，我的心里，忽然生出了丝丝缕缕的疑惑，便开口说道，“都是我不好，差点毁了妹妹的心爱之物……幸亏妹妹的婢女眼疾手快……不然，我可不知该怎么跟妹妹道歉补偿了……”
“姐姐不必这么说，是妹妹忘了提醒这茶水烫，只望别扫了姐姐雅兴便好。”秦暖梨收起惊恐的神色，小心翼翼的抚了抚那茶杯，对我妩媚一笑，似是并不介意刚刚的小插曲。
“灵音……”我也笑着，唤了身后的灵音靠前，“你去取了昨日内务司送来的鎏金臂钏吧……本宫要送给碧儿，算是答谢她帮本宫化解了此次的尴尬境况。”
“娘娘使不得……这是碧儿的本分，碧儿不应讨这赏。”碧儿听闻此话，十分恭敬地跪在了地上，语调清晰沉稳，“奴婢进宫前，家里是打猎的，所以从小会点拳脚功夫……可进宫前，娘说，用这个帮人可以，但不能拿它来讨赏或者害人。”
“原来如此啊……那快点起来吧，不要赏赐便不要，跪着作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