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时逸很快便杀近了马车前,而就在距这马车还有不足半丈之远时……司鸣突然拔出了腰间的佩剑,驭马迎了上去!
他的动作比墨时逸的更快,执剑刺过去的时候,招招直攻要害!
而墨时逸在司鸣的频频进攻下,只能咬紧牙关以剑相抵,渐渐处于被动的状态,却也不是司鸣在百招之内能够拿下的。
两柄利剑撞击在一起,发出刺耳的声音……令我本就悬起的心,不禁更加焦躁。
可还在尤谦怀中的我,却不能把这心情表露出来,只能迫使自己脸上维持着淡笑,看似一派冷淡。
彼二人正打得胶着,尤谦却誊然笑出了声,他勾着唇角,闲闲的言道,“司鸣,暂且停手吧,朕跟墨时逸还有点话没说完……”
“主上!”司鸣出招一犹豫,便给了墨时逸可乘之机,被他一记上挑斜刺,刮破了衣袂的一角。但迫于尤谦的命令,司鸣又不能再还手,只好收了剑势,略略退后,护在马车前,双目紧盯着墨时逸,随时准备得令反攻。
“可朕没有话要跟你说……”墨时逸饶是消耗了不少体力,说话虽然依旧充满底气,却犹有些微喘,“白尤谦,朕再说一遍……把你怀里那个女人给朕送到眼前,朕还有帐没跟她算完!”
“啧啧啧……墨时逸,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态势?难道还要朕提醒你不成?”尤谦抬了抬下巴,示意墨时逸向后看去。
墨时逸带来的一支精骑杀伤力虽大,但人数只有大约八百,而白国军队尽管经过素夹古道一战的大挫,人数却仍然有一万多……几番交战下来,墨国的精骑已经折损了大半,只剩下百余人仍在白国军队的包围圈中奋力厮杀。
“唔……有句话叫做擒贼先擒王,难道你没听过?”墨时逸拧眉考量眼下局势,便清楚的知道,自己已然处于下风,但气势上仍不见半丝慌乱,甚至唇边浮现出一抹笑意,“况且……白尤谦,朕仅用六百人就能杀你五千人,这个数目其实不亏……”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是……”尤谦的笑意愈发旺盛起来,甚至带了浓浓的轻蔑意味,“你也要有命算完这笔数目才行啊……”
“怎的?你要跟朕说的就是这些无关痛痒的事?”墨时逸并不把尤谦的威胁放在眼里,冷哼一声,“朕没时间跟你说废话!”
“墨时逸,你未免太过自傲……你以为朕不清楚你在想什么?”尤谦挑了挑指甲,一派狡诈的模样,“你会带人攻到凉明山上,无非是想占据最有利的地形,伏击朕的大军……可惜你没想到,朕比你想的更早行动,跟你同时到了这山顶……”
“看来你也不算笨。”墨时逸眯着眸子,兴致盎然的听着。
“是啊……没有你笨……”尤谦讽刺的笑了笑,“而现在,你以为,就算这次的偷袭输了,也依旧可以凭借着凉明山的复杂地形和安插的暗哨顺利逃匿……只是,你太低估媚儿了……”
话至此,墨时逸本来轻松地神色,蓦然凝重起来。
半晌,他才惊讶的开口道,“原来……御书房里的凉明山地形图,是被你偷走的!”
墨时逸的话是说给我听的,我知道。
于是,抬起眼帘,笑的尤为妩媚动人,语调款款,“没错,是我偷走的……我不仅偷走了地形图,还把它交给了皇上……当然,我说的是尤谦。”
“的确多亏了媚儿呢……”尤谦探过身来,宠溺的捏了捏我的鼻子,“若不是你,朕怎么能这么轻易的除去墨国暗哨,又怎么能如此把握的夺了墨时逸的命呢?”
墨时逸的脸色在我们的对话间,变得更加难看。
“好,好,好……”他一连三个‘好’字,透着难隐的绝望,“莲媚,你真是个心肠歹毒的女子,枉费朕对你的一番信任!朕还以为你不至于狠到这个地步……朕还以为地形图是被那个叫碧儿的细作偷走的……朕还以为你能念及往日的情分……没想到,朕是看错你了!早知如此,当时就该一剑刺死你!”
“是啊,你看错我了……你不应该抱着折磨死我的心,让我有机会逃出来……你应该当场就将我一剑毙命的……”我仍是笑着的,甚至笑得格外开怀。
“墨时逸,你要是投降,朕可以给你留条全尸。”尤谦十分满意我的表现,将我拥在怀里,挑衅般的看向墨时逸。
“投降?你做梦!朕宁可战死沙场!就是死也要死在你后面……”墨时逸冷笑连连,握剑的手重新举起来,转瞬便又跟一旁伺机而发的司鸣交上了手。
许是墨时逸抱着破釜沉舟的念想,此次的交战中,剑招变得更加狠绝,攻势凌厉……而相对的,司鸣这次的进攻则显得弱了不少,甚至连防守也慢慢开始有些吃力……
近乎百招下来,司鸣的臂膀上和腰间都被墨时逸刺破了些许地方,有几处严重的伤口也在慢慢渗着血……而墨时逸穿着精铁盔甲,司鸣的剑刺上去也无法对他造成太大的伤害……
尤谦眼见司鸣渐渐暴露出的劣势,明白墨时逸是在拼了命的放手一搏,不由得皱起了眉,思量片刻,再次出声道,“墨时逸……既然如此,那朕跟你谈笔交易如何?”
墨时逸提剑制住司鸣的剑,分出神来,冷笑着讽刺道,“呵呵……白尤谦,朕跟你这等小人有什么交易可谈!”
“可是……朕手里握着你妹妹时幽公主的性命……那这交易,你谈,还是不谈呢?”尤谦伸出纤长的手指,夹起腰间别着的一块玉佩,扔出马车外,眸色里尽是暖人的笑意。
墨时逸迅速瞟了一眼那玉佩,而后,脸色瞬间变得煞白!